每天吵架都被说在秀恩爱
然而,无论心中如何不情愿,此刻他也必须面不改色的接口,“我确实对此处很感兴趣,这灵泉清澈而富含着花草的芬芳,灵泉内灵气充裕,就连池底的石头都被冲刷的别有一番特色,让人看了特别想要带上几块来留作纪念。”
孔令羽笑,华丽的声音低哑而富有磁性,似毫不知晓景陵所想一般,低笑开口,其内容竟如景陵所愿:“若妖王想,尽可拿去便是,不过几块石头罢了。我华峰别的不多,但是石头却多,不用客气。”
明心火:“简直是人傻财多的典范,混小子,拿!赶紧拿!不用客气,哈哈哈,发大了!咱们发大了!这次你下次修复本体的材料便基本上收集齐了!”
景陵:“……”特么的这个傻货,绝对不是我!为何却有种明心火在骂自己的错觉?
他略闭眼平复了下心绪,“既如此,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话虽说的客气,但景陵出手却毫不留情。他一挥衣袖,将池底的珍惜炼材狠狠搜刮掉大半,剩下的除了少量的炼材外,便只剩下些清澈见底的沙子。
景陵收的畅快,甫一收手,眼见眼前美观程度下降了不止一个层次的灵池,想起眼前人传说中与自己如出一辙的小心眼,小心肝抖了抖,面上极力保持镇定:“虽为纪念品,但在下也不会白拿,在下于设阵方面颇有心得,不如稍后就帮华峰设立个护山大阵如何?”
虽说实际上两者的价值相差无几,然而明面上一个是孔令羽不想要的“废弃石头”,一个是在妖界相当珍贵的护山大阵,这一轮,景陵成功找回一回合。
孔令羽目光深邃,他抬手将被风吹落发丝撩起,顺便按了按正在噗通噗通跳的欢快的太阳穴,遮住眼中一闪而逝的笑意:“如此,当真是再好不过。”
笑意消逝的快的就似是错觉一般,待景陵再细看,里面是一如既往的冷漠与自傲。
景陵装作整理体内空间的杂物,突然他皱了皱眉,取出一枚红色的剔透宝石,“这不是孔雀石吗?对你们孔雀很珍贵吧,这个我不能拿走,原物奉还。”
孔令羽淡淡瞟了一眼,连眼光都未多给一分,“此物确为孔雀之石,但虽传说可提纯孔雀血脉,然而,我若真用了,怕只能落得个爆体而亡的下场。所以,你自留着玩吧。”低哑的叹息,似风中暮琴般低沉而又华丽,那种与生俱来的优雅,让所有闻声者都不由一怔。
景陵的汗毛炸了炸,不动声色的别开脸,避开孔令羽飞送来的秋波,沉静道,“哦?原来如此。”关于孔雀石的记忆只有得到孔雀传承的孔雀一族灵魂才会开启获得,夺舍是得不到传承的,莫非当真是他猜错了?
这货只不过在他不知道的时候、转变为现在这幅鸟样,实际上,他还是那个骚包的自己?
不!他怎么可能会弄错!
想起近段时间发现的一系列反常,他微微侧身,袖袍轻摆,任凭袍袖上的水滴,被甩成一个飞扬的弧度,落在孔令羽的身上。
景陵脚步一顿,对上孔令羽回转过来的视线,尴尬垂首:“妖君恕罪。”
这货刚才竟由始至终未开启防护罩将水滴挡下,以他直到现在都未被治好的洁癖而言,根本不合常理。
他微垂着头,感受着对方深邃的目光,等待着他的反应。良久后,景陵感到对方的手在发顶拍了拍,低沉笑道:“无碍。”
他的声音就似是最华丽的琴音,低沉似华丽仙乐,在尾音处却自带无数小勾子,将人心挠的抓肝挠肺,让哪怕景陵,也不由耳尖一颤,寒毛一抖。
景陵抬头,只来得及看见孔令羽赤红的精美袍角飘摇出的让人心神摇曳的弧度、和已被施法弄干的衣角。他眯了眯眼,抬步向前跟随而去,然而眼中的笑意却似潮水般飞快褪去,寒光闪闪。
他,有洁癖!
无论是曾经,还是现在!
哪怕他历经血海翻涌、他的洁癖都未纠正过来,若有一个只见了几面的小妖王,将自己身上的一滴水滴到自己那身宝贵的、由身上最华美的翎羽化成的赤红羽衫上的话,他哪怕不向对方施以严惩,也会表示自己的不悦!最起码,也会送客、赶紧回到浴池内沐浴去了……
这个孔令羽很奇怪,经过这番试探,他已有八成的把握证明:这个灵魂,并不是曾经的自己!
他不紧不慢的跟随在孔令羽身后,脑海中高速运转,口中却不时附和的点头或摇头,回应对方,以放松对方的注意力。
眼见两人走入一个拐角,这里是他曾经酷爱小憩的地方,周围绿植高耸、山花繁茂,最重要的是,此处罕见人际,足够隐蔽一般小妖的视角。
景陵猛然抬头,双目幽深低沉,双手无声的背在身后打出一个复杂的手诀。
第21章 是谁
下一刻,就见正在前方走着的孔令羽脚步猛然一顿,双目直直看详情前方、空洞无神。
景陵嘴角斜斜勾起,温润如玉的气质裹上了一层冰霜,让人不由身心发寒。
抬手在脚下丢下数枚防御和隐匿的阵盘,他一闭眼,神识钻入了孔令羽的幻境中。他倒是要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竟敢强占他曾经的皮囊。
因为数次的破绽,景陵已然心含怒气,作为一个天赋技能为制幻的灵器,他为这位孔令羽准备的是他曾经历过的、最可怕的、最不愿去回想的记忆。
但哪怕他已有了心理准备,待他钻入孔令羽的幻境后,仍旧被眼前所见吓得一愣。
满目的血海咕咕冒泡,遍地的骨山堆积如山,漫天的血煞之气浓厚粘稠,满耳的冤魂不绝哀鸣,如此盛景,让正立于巍峨高耸的骨山上空的景陵一怔。
血海骨山中,一位赤红血衣的男子披散着一头长发,静立在血池正中,他的四肢被大腿粗细的玄铁链牢牢锁住,死死定在四座的高耸如云的骨山之上,一头乌黑的长发被血液浸泡成一缕一缕,遮住五官面容,发丝上不断下滴着血珠。
他的*正在持续不断的被血煞之气侵蚀,他的精血正在持续不断的被发狂的冤魂啃噬,然而那人却始终不吭一声,就连表情都似未发生过丝毫变化。
若不是感觉到空间中明显的“咚咚咚”心跳声,景陵怕早就认为男子已然死去。
突然,男子猛然抬头,看向景陵方向。
虽满面血色、蓬头遮面,看不清面容,然而那发丝缝隙中露出的赤红眼眸,却有如魔性般,带着深不见底的煞气和渴望,让景陵久久无法回神。
“饿!饿!饿!”
虽未张口,但景陵却轻易读懂其眼内渴望,听懂其内心的呼喊。
死寂的天空,空无人气血池骨山,麻木空洞的、不停喊饿的红衣血人!
景陵在短暂的怔愣后迅速恢复镇静,此人就是那个夺舍者?
他看着那人面前的一头凌乱长发,起步上前,准备将其长发撩开。红衣男子就这样定定的看着他,仿佛他能够看到景陵一般,定定的看着他缓缓走近。
前期顺利,却在眼见景陵还差几步就要走至血衣男子面前时,突生变故。
血池中人似已忍耐到极限,他陡然用力,大腿粗细的锁链被他的双手极力向内强拉,不算强壮的两臂在他的发力下,爆发出让人难以置信的能量,景陵讶异的看着两侧的两座骨山,在男子的力道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内移。
竟是已至能够突破封印、挪动封印骨山的程度了吗?恐怕这骨山血海,将无法困住此人太久。
一个时辰后,当男人双手能够合拢后,他赤红的眼眸灼灼发光,眼中渴望更甚,他满是鲜血的双手在血池上空打下一个个繁复的指诀,艰涩嘶哑的音调逐个吐出。
随着他最后一个手印打下,空旷的血池上方打开了一个单向传送通道,一时间,无数的大妖、妖将、妖王、甚至还有妖君,纷纷被吸入这方空间,似下饺子般“噗通噗通”掉落血池。
男子单手一抓,将掉落血池中还未明白处境的妖王们抓至手中,嘴巴一张,食物们便纷纷化为精纯的血气流入腹内。
血池中的大妖们在最初的恍惚后,迅速明白处境,开始或反击、或逃跑,争取一线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