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都不会放过你
“好像是个女孩儿?”
江橘白回到病房,想起江泓丽肚子里那个孩子,到现在,顶多也才不到七个月。
徐栾还没有江橘白关心此事,他靠在床头,翻着那本快被他翻烂的《罪与罚》
“你妈……”
“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
江橘白站到床边,“让开,我要躺。”
徐栾的身影慢慢虚化,成为了一团黑色的雾,“你可以躺。”
那样的话,就等于躺进徐栾的身体里了。
江橘白抿唇,抱起被子,躺到了沙发。
没一会儿,耳边就传来脚步声,等江橘白转头看向声音来源时,那黑影已经弯下了腰,他轻松将拧在沙发上的少年拦腰抱了起来,放回到了床上。
接着,被江橘白一巴掌扇得将脸都侧了过去。
徐栾轻笑着,把脸凑过去,“这边呢?不要厚此薄彼。”
“……”
在江橘白无言以对的时刻,徐栾压着江橘白的手腕,力道温柔但不容反抗,他吻住江橘白,舌头探进去,顶着江橘白的上颚,迫使江橘白把嘴张大,方便他进入,方便江橘白自己呼吸。
恶鬼不像以前,总是以恨不得将江橘白整个并入口里吞下去的势头。
它这次吻得珍重,似乎是在确认着什么。
对方小心翼翼的态度也直接让江橘白感受到,少年在细腻绵密的吻里,身体忍不住轻颤着。
久违的热流在全身乱窜,使得江橘白下意识想将自己的身体蜷缩成一团,藏起某处。
徐栾也明白他。
徐栾头一次没把身体分成乱七八糟的几大块,在这种事情上给它们分工然后各司其职。
[删了。]
通向阳台的门没有关,初夏的风徐徐灌进来,光影被飞扬的窗帘切割成钻石一样的明亮的碎片。
空气提前预热了夏天,混沌又滚烫,清醒的神识都在此刻换做了苍茫不清的整片白,踩下去,便是陷进去,不得超生地陷进去。
[删了。]
它衣着整齐地坐到沙发上。
冷白的脸色只瞧一眼便知他不是人,是死了不知道多久的人地鬼魂,他黑洞一样的眼睛里出现了模糊的瞳孔的边缘。
过了良久,他紧握的拳头才在膝盖上缓缓地松开。
怎么办,好想吃掉床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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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一声尖叫将派出所屋顶上的鸟都给吓跑了几只,听见尖叫声的众人赶过去察看时,那个被派去给徐文星送饭的年轻男警察,已经倒在了地上,还没送出去的面条泼了一地。
“没事,只是晕过去了。”徐小敏探了探同事的鼻息。
她抬头报告,却看见自己师傅徐陈亮以及其他人的表情都变成了同一张,他们瞪大眼睛,似乎看见了什么不可置信惊悚的一幕。
徐小敏这才注意到,空气中漂浮着浓浓的血腥气。
地上的面汤几乎也混入了血色。
徐小敏的目光转了一整圈,才放到了所有人注视的中心。
暂时关押徐文星的房间,四面墙壁上全洒满了鲜血,像是泼上去的,也像是飞溅上去的,像红色的花在白色的墙壁上绽放着。
整个房间都被红色涂满,包括那张微微隆起的单人床。
“怎……怎么回事……徐文星、人呢?”徐小敏发现自己的声音在抖。
徐陈亮到底是师父,他清了清嗓子,走到了单人床边,一把拉开了那微微隆起的已经被鲜血浸透的被子。
他的眼睛在瞬间瞪得比之前更大,他急促呼吸着,脸上的肌肉都在跟随着他激动的情绪剧烈震颤。
床上……
床上是一架人骨,好几处还挂着没剃干净的鲜肉,完全按照它们在人体内时的状态摆放着,而肋骨、胸骨之下,则依次是五脏六腑,它们的状态已经不好了,有些发干,水分在慢慢流逝。它们距离被剥离出人体已经有一些时间了。
徐陈亮迈着仓促的步伐,歪歪扭扭地跑出了房门,走廊尽头洗拖把的水池边,传来巨大的呕吐声。
徐小敏看着师父惊惶的背影,另一名男警察跑到了床边,看清眼前的景象后,他倒抽了一口凉气,声音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我他……”
“人呢?!”有人大声喊。
徐小敏看着墙角那只水桶,边缘鲜红,地上还有一串血脚印。
她几乎是跌跌撞撞地跑过去,在看清里面的东西之后,她双手撑在地面,把刚刚吃进去的早饭全吐了出来。
其他人看见所里胆子最大的徐小敏都这么惊恐狼狈,纷纷也跑过去察看。
一时间,所有人大骇,反应比徐小敏大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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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着病号服的江明明抱着一只不锈钢铁碗嗦着面条,一边吃一边说话,“消息是封锁了没错,你们别管我是怎么知道的,反正我就是知道了。”
“那警察去给徐文星送早饭,没见着人,只见着一屋子的血。”
“那被子里,是咱们身体里的骨头,全都按位置摆的,法医数了,一块都不缺!还有内脏也是,肾脏在这儿,心在这儿,这里是肝、胰腺,跟生物书上的位置一模一样!”
“你们猜肉去哪儿了?”
江橘白玩着切水果的小游戏,没问。
江小梦惨白着一张脸,紧张地问:“肉呢肉呢?”
“全在那洗拖把的水桶里!”
“我去……”
江明明嚼嚼嚼,“就是皮不见了,警察把所里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
江小梦看着江明明,“你怎么一边说一边还能吃得下去的?”
“怎么吃不下去?”江明明冷笑了一声,"要不是他给那试卷上抹二甲基汞,我现在能在医院住着?"
江小梦:“你现在的情况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幸好没像江橘白那样,他完全是从鬼门关里走了一趟嘛。”
江小梦:“学校里现在人人自危,连着开了好几天的班会,还要搞大体检。”
江明明点点头:“反正下个星期我就出院了。”
江小梦扶着下巴,“真是没想到,班长居然是这样的人,我以为这种人只有在电影里才会有呢。”
"但是,谁能潜进派出所里把他杀了呢?你知道吗明明?"
江明明摇头,“这个是机密,我也不知道。”
“江橘白,你为什么一点都不好奇?”江明明看向江橘白。
江橘白手指飞快划着屏幕,把跃到眼前的西瓜橙子苹果切得汁水四溅。
“他都死了,还有什么值得好奇的。”
他的语气虽然漠不关心,但他的心里其实早就有了答案,关于徐文星的死,关于,凶手是谁。
“说得也是。”
“那你什么时候出院回学校啊?马上要考试了。”
“不回学校,直接参加考试。”
江小梦将双手举起来,“学神赐我力量。”
江明明和江小梦陪江橘白呆了一下午,他们走后,江橘白玩够了水果忍者,切回俄罗斯方块,也没意思,换成植物大战僵尸。
看着晃来晃去的向日葵脑袋以及被豌豆射手喷得掉手掉头的僵尸,江橘白心底莫名涌出一股奇怪的感觉。
他看向窗外的暮色,发起了呆。
“叩叩。”
“我可以进来吗?”
江橘白手指蓦地在床单上抓紧。
窗外暮色已经变深,屋子里变成深海一样的模糊的深蓝。
门把手被不断拧了几下,吱呀一声,门被从外推开,门缝中,一道黑影被无限拉长,在对面的墙角折断。
戴着眼镜的徐文星,探进半个脑袋,“不欢迎我吗?”他声音嘶哑,像嗓子被撕开后又用粗棉线潦草缝上。
他镜片上好像还有暗沉下来的血迹,在边缘,应该不影响他使用,但江橘白看得清清楚楚。
他走了进来,身高好像跟平时有些不一样,是被什么东西硬拉长拔高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