秽宴
……
于槐并不是那种口舌伶俐,说起故事来绘声绘色的类型。
仙井村的那段过往,也被他说的干巴巴的,毫无起伏。
甘棠本来不至于被那个“故事”吓到才对——毕竟,作为深受网络荼毒的现代人,类似民俗鬼故事看了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
可他的还是因为一股说不出由来的恐慌而打了个寒颤。
“……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
甘棠白着脸,硬邦邦地说道。
“我又不喜欢鬼故事。”
“那不是鬼故事!”于槐更正道,“那可是真事!”
“死而复生什么的怎么可能是真事。算了,我不要再听这些了,我走了!”
“不,糖伢子你之前是病了,所以不知道,可你当时人都还在发着烧,张二叔就回来了,而且他一回来就一直在你们家附近转悠,好像知道你看到了什么一样。我就怕……我就怕万一那井里爬出来的东西,不仅仅只是张二叔,还有些别的该怎么办。当时明明你和我一起去的,可他就一直盯着你家。要知道,村里头之前也不是没死过人,偏就张二叔家死活要搞这什么借肉的,反正我心里毛毛的。对了,你反正不是村里的,要不你就跟你朋友一起回家算了。我这段时间老有种不好的感觉,总觉得村里头可能要出事。”
于槐说着说着便絮叨了起来,甘棠听得心烦意乱,脸色比起之前来愈发难看。
之后,于槐倒是想继续跟甘棠拉扯,但就在这时,岑梓白已经推开了窗。
他整个人都伏在了窗口上,面带微笑凝神看着墙边那两人。
甘棠被岑梓白盯得全身好像有蚂蚁在爬,这时候也顾不得其他,干脆猛地推了于槐一把。
“好了,我知道了,我会小心的,你走吧。说吧。”
少年的声音又冷又脆,没等余淮反应过来,甘棠就已回过身,按照原路跳回了房间。
于槐站在原地,盯着窗口看了眼,发现甘棠回房后甚至直接拉上了窗帘,这才叹了口气,闷闷不乐地回自己家去了。
于槐当然是不知道,这时候的甘棠心情,其实比他还要糟糕。
回房的那一瞬间,甘棠都已经做好准备要迎接岑梓白狂风暴雨一般的质问(毕竟之前每次他交到新朋友认识了新的人,对方总是会这么做),当让甘棠完全没有想到的是,岑梓白并没有立即发难。
“你跟他关系还挺好的。”男生只是这样淡淡地问了一句,“你们还一起去爬了山?”
甘棠简直不知道这么远距离,岑梓白到底是怎么听到这些细节的。
“……没。”
良久,甘棠才干涩地回了一句。
为了避免多生事端,他并没有承认跟于槐一同上了后山的事情。
“我跟他也不是很熟。”
然后他说道。
岑梓白扯着嘴角笑了笑,然后竟然就就此打住了。
接下来几个小时甘棠都因为岑梓白的这种反应而心惊肉跳的。
他看着岑梓白游刃有余地在家里哄着外婆,也听着他像是所有寻常高中生那样抱怨封井村没有网……
甚至还看到作为真正意义上的“少爷”的他,在晚餐时候殷勤地帮外婆端茶倒水,一番甜言蜜语下来,外婆只差一点,就要把岑梓白当成自己的亲外孙了。
不过,大概也正是因为欢声笑语太耗费老人的精力,晚上刚吃过晚饭后没多久,老人便打了个哈欠,揉着太阳穴,抱怨起自己“脑壳沉”。
……
于是,外婆比平时更早的,回了房间睡觉去了。
随着老人卧室门的合拢,偌大的乡下房子里,忽然变得一片死寂。
就好像整个世界只剩下了甘棠以及他面前的岑梓白。
“咔。”
岑梓白将手中的陶瓷杯放在了桌面上。
甘棠的心瞬间抽紧了。
他佯装镇定慢慢地站起了身。
“我收拾一下院子。”
甘棠说。
“你可以先回房间。不过这里没有网,也没有任何娱乐。岑梓白,我要是你我就会赶紧回城,才不会在这种穷乡僻壤浪费时间……”
他还没有说完,岑梓白已经鬼魅一般贴到了他的面前。
“急什么。”
他抓住了甘棠的手。
“我可是好不容易才等到现在,糖糖,接下来你也该好好交代一下了。”
甘棠颤抖了一下。
“交代?我tm需要跟你交代什么?你以为你是我的谁?白天碍着其他人还在场,没有把你赶出去,我已经算仁至义尽了好吧——”
他外强中干地吼道。
而岑梓白凝视着这样的甘棠,神色一点点变得阴沉起来。
第87章 已补字
那天白天的天气其实很好。
但是到了夜里,封井村的地界却忽然变了天,下起了雨。
雨点儿最开始还是淅淅沥沥的,可没过多久便像是下黄豆一般噼里啪啦从黑洞洞的云端直坠下来,用力地冲刷着村中寂静无声的黑夜。
一道煞白的光掠过天空,又过了几秒钟,隔着漆黑起伏的山头,响起了沉闷的雷声。
而甘棠的呜咽,便混杂在这样的雷声与雨声之中。
他已经记不清自己在床上呆了多久,更不知道现在到底是什么时间。
岑梓白把他带到房间里后,便收走了他的手机,更没有开灯。
为了让甘棠能更好的“交代”,他从行李中取出了专业的红绳,将人缚成了一个相当难熬的姿势。
甘棠的手肘被紧紧地束在了身后,膝盖弯折,小腿和大腿贴在了一起,以一种十分糟糕的方式敞开着。这让甘棠觉得自己就像是生物课上被钢针钉住的青蛙标本,正在被幽暗房间里那道高大的影子开膛破肚。
他很快就败下阵来。
跟以往很多次一样,甘棠压根没有熬多久就彻底放弃了作为普通人,或者说,普通男性的尊严。他涕泪交加,咬着嘴唇,小声地向岑梓白求着饶。
他害怕吵醒另外一个房间里正在睡觉的外婆,战栗中,就连闷哼和呻·吟都被压得很低。
到了最后,就连甘棠自己都觉得自己好可怜。
然而岑梓白依然没有打算饶过他。
事实上,当岑梓白将手搭在甘棠脖颈间的那一瞬间,甘棠就意识到了——男生这段时间积蓄在体内的怒火,都将在这一晚,尽数倾泻在他身上。
甘棠的眼泪止不住地涌了出来。
岑梓白的体温很高,岩浆一般热烘烘覆盖在他身上。
他强迫甘棠做了很多事情,有些是之前甘棠就体验过的,还有一些则是他当初基于做人基本的廉耻心而坚决拒绝的——
关于后面那些,之前的岑梓白确实相当不甘心地退让了。
但这一次甘棠的“逃跑”,却让男生抓到了机会,将那些恶心的事情,一项一项在他的身体上实现。
紧闭的房间里并没有雨滴,可很快甘棠全身就湿透了。
他很不舒服,很烦躁,每当雷光亮起,他就能看到一闪而过的白光中岑梓白扭曲的脸。
简直就像是恶鬼一般。
他不由地想。
……
终于,在那无比漫长的折磨过后,甘棠在恍恍惚惚中,发现岑梓白竟然大发慈悲地松开了自己。
而这时他已经精疲力竭,全身都是冷汗。
只是,从岑梓白泛着精光的双眸来看,依然处于亢奋中的男生其实并没有尽兴。
“你要干什么……”
甘棠佝偻着身体,有气无力地蜷缩在墙角,看着岑梓白转过身蹲在行李前翻找着什么。
他的心跳得很快,一看到岑梓白的动作,就有种非常不好的感觉。
而他的预感这一次也并没有错。
很快,岑梓白便将自己带来的那些“东西”一件一件找了出来,放在了自己的手边。
那些玩意,在不知情的人看来,恐怕每一样都能称得上刑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