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后发现老婆是勇者
而且说真的,到底什么任务才能受那么多致命伤?人类可没有他们魔族结实,那些胸口、腹部的贯穿伤,放在普通人身上,都够死十几回了吧?
这些难道不够危险?要是阿贝尔真的像他说的那样,遇到危险深思熟虑,怎么会遇到这么多意外?
所以事实的真相是,这个人根本没有他表现出来的这么乖巧!
诺曼想着想着,心里还真生出了一点怒气,但他马上就感觉到了不好——腮帮子传来一股微痒,嘴里的每个牙齿都在变长,顶端逐渐尖锐。
情绪一波动,他的牙要长出来了!
诺曼连忙深呼吸,默念冷静、冷静。
阿贝尔却误解了他的动作,因为诺曼的一番话,加上诺曼此时深深吸气的表现,他以为对方是被自己气着了,连忙安抚:“我向你保证,诺曼,真的,我肯定不会再这么做了,就原谅我这次怎么样?诺曼?亲爱的诺曼先生?”
诺曼很想回答好,他已经不生气了,但他没法说。
一张嘴就是满口尖牙,这让他怎么说?
所以他只能紧绷着脸,努力让牙齿缩回去。
另一边,阿贝尔哄了半天,始终不见自家伴侣脸色转好,也苦恼了。
他叹了口气,露出一点无奈的表情:“诺曼,我……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但是有些事情是不得不去做的,哪怕它很危险。
“我现在可以答应你,以后不去危险的地方,但假如有一天,你遇到了危险,难道那个时候,我也要只考虑自己,而不去救你吗?”
“你知道,我做不到那样,总得有人去面对危险。”青年望着他,十分认真地说,“但我向你保证,不管发生了什么,我一定会安全回来。”
诺曼嘴唇略微动了动,他其实想说,不会有那样的机会,整个艾泽大陆,哦,再加上深渊,除了勇者,没人能伤他。
但他不能,一个是说出来破坏感情,另一个最主要的原因是——他的牙还没恢复……
但是对面的人显然又误解了。
青年的表情有点黯淡,新绿色的眼睛垂下去,失去了往常的活力,像是因为得不到信任,而感到有些难过,看得诺曼心疼坏了。
自从他们在一起,他家阿尔哪天不是开开心心的,什么时候有过这种表情?
诺曼用舌头舔了舔牙,尖牙往回缩了一些,顶端也变得圆润不少,但还是比人类的牙齿长一点,不张嘴没关系,一张嘴肯定能看出来不对。
但是眼见面前的青年低着头,表情愈发黯然,甚至眼睛都有点湿漉漉起来,诺曼就急了。
他看看已经有些昏暗的天色,咬了咬牙,张开口,赶在青年抬头之前快速地说:“我相信你。”
眼前的人迅速抬头,双眼晶亮:“真的吗?”
诺曼闭着嘴,点点头。
阿贝尔高兴地弯起眼,凑过来亲了他一下,手背在身后比了个胜利的手势。
他就知道,装可怜绝对有用。
诺曼也抿着嘴,很端庄的笑了一下,心里松了口气,还好,没被发现。
他又舔了舔牙,过了这么一会儿,牙也差不多恢复正常了。
危机解除,诺曼的心彻底放松下来,他轻轻呼出一口气,准备说几句甜言蜜语,哄哄刚刚失落的爱人。
“阿尔……”“对了诺曼……”
两人的声音撞在一起,诺曼停了下来,想让对方先说,却忽然感到一阵心悸。
他猛地转过脸,紧紧盯着青年手里拇指大的小瓶子,声音带着难以察觉的干涩:“……这是什么?”
为什么会给他一种天敌的感觉?
阿贝尔刚刚注意力都在异常结实的瓶塞上,没发现面前人的异常,听到问话,他抬起眼睛,露出一个清爽的笑容:“是圣水。”
“……圣水?”
“对,你昨天回来我感觉有些不对,今天又在森林里发现了魔物活动的痕迹,总觉得有点不安,就特意向萨里神父要了圣水回来给你驱驱邪。”
红棕发的青年笑着说,绿眼睛里满是关切,看诺曼不动,他还特意补充了一句:“这里面有勇者的净化之力,很管用的。”
诺曼:“……”是啊,他也感觉到了,浑身魔力都在暴躁呢。
他张了张嘴,又闭上,再张了张嘴,再闭上,最终,干巴巴道:“……不用了吧?”
就他现在的魔力满溢程度,这么一口下去,怕不是要魔力暴走,直接现形?
见他磨磨蹭蹭不肯接,阿贝尔表情变得疑惑:“为什么,只是驱散一下而已?”
他狐疑地打量着对面的人,忽然像是发现了什么,视线放在了他的嘴上,微微眯起眼睛。
诺曼的心瞬间提了起来,以阿贝尔的敏锐程度,喝了也许会暴露,但不喝他现在就会暴露!
“没什么!我喝!”诺曼果断接过瓶子,不给他继续观察的机会,一闭眼,喝了下去。
第5章
圣水喝下去,先感受到的是液体特有的冰凉,紧随而来的就是火辣辣的刺痛。
蕴含在圣水中的净化之力精准识别,隔着一层人类皮囊也照样认出了老对手,开始肆无忌惮地破坏。
诺曼努力控制住表情,拼命压抑着体内的魔力不去反击。
这具身体被他同化之后,勉强算是半个深渊生物,但到底还是像人类更多一些,没那么皮糙肉厚。
只是净化之力还好,要是他的魔力也冲上去,这具身体绝对会直接垮掉。
到那时候,他大概就真要在阿贝尔面前表演一个原地膨胀,现出本体了。
所以罗格镇到底为什么会有勇者留下的圣水!
该死的勇者!
诺曼心里控制不住地暴躁起来,又迅速且熟练地收敛起怒意,以免不安分的魔力更加暴动。
“诺曼,你感觉怎么样?”阿贝尔问。
诺曼努力露出一个自然的笑容,将银瓶还给他:“没什么感觉。”
阿贝尔沉吟,难道是他感觉错了?
见他一脸若有所思的模样,诺曼小心翼翼地问:“阿尔,你刚刚……在看什么?”
阿贝尔收起瓶子,准备之后还给萨里神父,朝诺曼的嘴上又看了两眼,有点走神,“哦,没什么……大概是我看错了。”
他刚刚似乎看见有什么东西压住了诺曼的嘴唇,像是……牙齿?
但现在看上去又没有了。
也许只是他的错觉,毕竟诺曼的虎牙本来就有点长,他没事的时候还很喜欢舔来着。
阿贝尔收回视线,解下背上的弓箭放在墙角,进入小屋。
“猫头鹰已经被拿走了吗?我看看……少了八个,比我想得多一点,格雷斯太太的留声机你已经还回去了?嗯……让我想想还有什么事要做……”
诺曼在原地站着没动。
他现在不敢有太大的动作。
他感觉这具身体的胃和一部分内脏似乎被净化之力融掉了,肚子里现在都是血,晃来晃去的,让他不敢用力,生怕一使劲就一大口血吐出来。
诺曼又开始紧张了。
只是内脏没了还好,等圣水效果结束了,他还可以偷偷长出来,但要是把身体融穿了,血漏出来,他就真的不好解释了!
幸运的是,圣水的量不多,诺曼提心吊胆了一会儿之后,净化之力终于被消耗完毕,没有像他担心的那样,给这具身体融个洞出来。
看了一眼屋里背对着自己的阿贝尔,诺曼偷偷掀开衣服按了按肚子,感觉里面软绵绵的,似乎肌肉也被消融了,只剩一层薄薄的肚皮兜着里面的血,一按还有点想往上涌。
魔王大人连忙放下手,把涌到喉咙的血咽回去,若无其事地和回过头的阿贝尔对视,还装模作样地露出一个笑容。
只是回头找东西的阿贝尔:?
怎么突然笑起来了?
“诺曼,你有看到……呃,你还好吗?”
阿贝尔露出担忧的表情,因为诺曼现在的神色看上去有点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