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后发现老婆是勇者
萨里神父点了点头,明白了他的考虑。
阿贝尔散去手上的白光,将银盏还给他,想到昨天诺曼回来时,他从对方身上感受到的那点不对劲,又说:“对了神父,您还有没有别的银器,我想带一点圣水回去给诺曼喝。”
萨里神父有些诧异:“哦?诺曼他怎么了?”
“我不确定,只是感觉有些不好,他自己也不清楚,但总之,净化一下肯定没错。”阿贝尔说。
“这倒是。”萨里神父走上台阶,“跟我来,我给你拿个瓶子。”
一老一少在教堂里行走,阳光透过彩色玻璃,落在他们身上,光明神的画像挂在牧师讲台的上方,悲悯地看着下方的人。
萨里神父问:“你还没有告诉诺曼你勇者的身份吗?”
“没有,我们没怎么聊过这些。”阿贝尔说,他看着画像上光明神怜悯的目光,脸色平静。
他并没有刻意隐瞒,只是不会主动提起。毕竟在他看来,那并不是什么值得夸耀的经历,而且对他来说,那段经历也不是什么好的回忆。
阿贝尔笑了一下:“而且诺曼也没告诉我他的过去,这很公平。”
“可那不是因为诺曼失去了一部分记忆?这也叫公平?”萨里神父好奇。
阿贝尔眼里露出狡黠:“没错,是公平。我提出,他认可,所以是公平。”
老神父愣了愣:“哦——”他咂咂嘴,“年轻人。”
他把装了圣水的小银瓶递过来:“好了,拿着你的圣水,回去哄你的公平先生吧,他可不知道你是勇者,能轻轻松松对付魔物。”
阿贝尔表情顿时变得苦哈哈起来,哀怨地叹气,“好吧,我开始考虑要不要坦白了。”
萨里神父笑呵呵地跟他道别,望着青年离开的身影,忽然喊了一声:“阿贝尔。”
阿贝尔停下脚步,回头:“神父?”
萨里神父深深地凝望他:“记住,无论何时,你都不是一个人。”
红棕发的年轻人愣了一下,露出笑容:“谢谢您,神父,我记下了。”
他摆摆手,离开了教堂。
直到彻底看不见青年的身影,萨里神父才散去了脸上的笑容,蓝眼睛里透出一丝隐隐的忧虑。
“勇者的宿命,到底是什么……孩子,你会走上怎样的道路?”
老神父转过身,望着上方的光明神像。
“主啊,愿您保佑他。”
第4章
阿贝尔回到红砖小屋时,正好遇到萨姆在门口和诺曼说话,他远远看见,连忙躲了一下。
萨姆没有发现,诺曼却望了个正着,不动声色地朝他藏身的地方瞥了一眼。
“……诺曼先生,您可一定要说说他!这次是没受伤,但要是下次遇到更厉害的魔物呢?也太危险了……”
猎人嘟嘟囔囔地抱怨,诺曼表面上板着脸应和,心里却在幽幽叹气。
明明已经挑了反方向,却还是被发现了,他的运气真的有这么差吗?
至于萨姆说的魔物,诺曼不是很担心。
身为魔王,他对自己老家的气息还是很敏锐的,大概也就勇者可能比他强一些——这并不代表他实力比勇者弱,纯粹是因为他对深渊太熟悉了,那点气息一不小心就可能被他当做空气忽略掉,而对勇者来说,深渊气息就像黑夜里的明灯一样显眼。
所以就算有魔族在附近出没,诺曼也能第一时间发现,直接过去解决掉,根本不用担心阿贝尔受伤。
至于他自己身上掉下来的那些魔物,就更不用担心了,诺曼保证它们活不到和阿贝尔见面的时候。
就像之前,每次处理这些不安定因素,诺曼都亲自动手,全程监督,保证魔力全部湮灭,剩下那点深渊气息,也会在两三个小时之内消失干净……
嗯?这么说起来,阿贝尔是怎么发现有魔物出现过的?
这就不得不说起艾泽大陆和深渊的关系。
艾泽大陆与深渊是两个位面。
深渊在艾泽大陆背面,二者紧贴但绝不相同,这也就导致了艾泽大陆的人对深渊气息格外不敏感,大概只有泡在深渊里,才能闻到那些硫磺味吧?
不过凡事都有例外,一些灵感较高的人就可以感受到。在很久之前,神明还行走在大地上、各界还相通的时候,这些人往往都会成为神职人员,在光明神殿内学习,天赋好的人还会被选为圣子、圣女,成为对抗深渊恶魔的主力。
诺曼回来的路上并没有遇到人,算一算他们的脚程,最快也得是他解决魔物的一个小时之后,阿贝尔才看见他留下的痕迹。
那时候深渊气息应该已经散了大半,就这样阿贝尔还能发现,灵感可以说很高,再想想他平时表现出来的身手,以及那些被当做猎物扛回来的猛兽,天赋显然也不差。
想不到他家阿尔还有成为光明圣子的潜质,诺曼心里不禁涌起丝丝骄傲。
“……诺曼先生,您可一定要好好说一说他!”魁梧的猎人再次强调,为不省心的同伴操碎了心。
诺曼严肃脸点头:“我知道了,萨姆,谢谢你告诉我,等阿贝尔回来,我会和他好好谈谈。”
打发走爱操心的猎人,诺曼装作没有看见躲在树上的阿贝尔,继续做自己的事,等青年从树上跳下来,走到近前,才假装刚刚发现他的样子,转过身面对着他:“阿尔,我想我们需要谈谈。”
他打算随便说两句装个样子,然后就把这件事放下,但还没等说出下一句,阿贝尔就举起了手。
“我知道错了,诺曼,我保证,以后再也不这样了。”他睁大眼睛,试图让自己看起来更可信,绿眼睛睁得圆溜溜的,透出一股可怜巴巴的味道。
诺曼卡了一下,一瞬间仿佛看到了老萨姆家那只焦黄色的猎犬,有点被可爱到。
于是他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从善如流地说,“好吧,希望你能记住你说的话。”
他这么说,阿贝尔反而愣住了,试探道:“就这样?”
就这么放过他了?别是在憋什么大招吧?
看着自家伴侣惴惴不安的眼神,诺曼沉默了一下,反思。
也是,他知道魔物不会伤到阿贝尔,但阿贝尔又不知道,就这么把话题跳过去,在人类看来,他的确有些过于冷漠了。
想通了的魔王大人把嘴角往下撇,做出一副不高兴的样子:“不然还能怎么办?腿是你自己的,你想跑多快就能跑多快,我又追不上你,难道我还能用绳子把你绑起来?”
阿贝尔:“……”就不该多问这一句的。
他内心捂脸,在冷嘲热讽中顽强地冒出声音:“诺曼,别生气,我保证,我是确定了没有危险才过去的,如果真的有危险,我一定不会擅自行动。”
诺曼持续输出:“是吗,那你身上的伤都是哪来的?”
阿贝尔:“……”
他干巴巴地开口,试图继续坚持:“那都是意外。”
诺曼抱起双手,微微抬起下巴,冷笑:“哦,意外。”
在他们刚在一起的时候,诺曼就发现阿贝尔身上有许多旧伤。
这些伤痕深深浅浅地交叠在青年的身体上,大多已经非常浅淡,只有小部分还残留着一些凹凸不平,几年过去,那些凹凸的疤痕也变得平整,只剩下一道道略深的痕迹横亘在小麦色的皮肤上。
诺曼以前问过,阿贝尔回答说,在来到罗格镇之前,他曾在某个组织里干着卖命的活——据诺曼在人类世界这几年的了解,他推测阿贝尔可能是在冒险家协会里当游侠,因为他身手很好,也很擅长用弓箭,堪称百发百中。
虽然这么说,但诺曼也没看出他受了这么多伤换来了什么。
从那个极大可能是冒险家协会的地方离开后,他孑然一身来到罗格镇,身上没什么钱财,住的也是森林里废弃的猎人小屋,就连这座红砖房,还是在这里生活了一段时间后,镇民们帮忙盖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