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总怀了Alpha影帝的崽后跑了(下)
“晏总,我对您,从来都没有一丝善意。”
“所有的一切,纯粹是因为我想这么做。”
晏容秋张了张口,还没说话,贺铸就拿起围巾,一边严严实实替他裹上,一边接着道:“您是很优秀的领导者,而我,是您的左膀右臂。任何时候,我都希望自己能让您大胆依靠,为您尽一份心力。”
最后,系上一个漂亮的结,贺铸注视着晏容秋,淡声强调:
“仅此而已。”
晏容秋“嗯”了一声,脖子上羊毛的柔软触感传递到大脑的同时,身体里是滑坡般迅速坍塌下去的如释负重感。
还有失望之情。
莫名其妙的,难以解释的,失望之情。
做完治疗后的二轮检查,两人回到医生办公室递交报告,吴岚见晏容秋鼻尖红红,眼眶红红,走起路来明显脚下虚软,忍不住嘱咐贺铸道:“他的状况真的不容乐观,不止是因为这个病的关系,还有这么多年来对身体不加节制的消耗。你不能因为自己是他的爱人就不知轻重……嗯?怎么了?我说得有什么问题吗?”
“不是……”晏容秋把围巾拉高,遮住发热的脸颊,“贺铸是我的下属。”
“什么?”吴岚一听大跌眼镜,“你们不是……天哪,小容,我真以为贺先生是你爱人。不然的话,我也不好这么直接了当地在你们面前提出这个诊疗方案。”
没想到,真没想到。
在晏容秋血液里检测到Alpha信息素的时候,她想都没想,当即默认那一定来自他的爱人。凭她对晏容秋的了解,别说让Alpha标记,就连想挨他一根手指头,恐怕都难于上青天。所以,非得是爱人才行,非得跟“爱”字沾边才可以。
“唔……不管怎样,现在最重要的还是你的病情。”吴岚迅速切回正题,“我会继续深入研究,你也务必记得按时吃药,按照我给你的订下的时间表接受标记,还有,别忘了定期来医院接受复查。”
晏容秋乖乖应了,临了要离开的时候,吴岚忽然又叫住了他。
“小容,前些日子,你母亲来找过我。”
脚下一滞,晏容秋慢慢回过身,声音从围巾底下传出来,听上去闷闷的。
“她还好吗?是生病了吗?”
吴岚摇了摇头,“温女士一切都好。我们一起约了下午茶,晚上还去听了音乐会。”
“那确实……挺好的。”晏容秋说完,旋即往门口走去。
“你母亲很记挂你。”
身后,再度响起吴岚的话语。
“你生日那天,她特意为你准备了惊喜,想要和你一起回家庆祝……”
“贵宾室里没有人!”晏容秋陡然提高嗓音,又寂寂地沉了下去,“慈善夜结束后,我回去贵宾室找过她,她不在那里,她早就离开了。”
吴岚看着他,深深地叹了口气,“小容,不是你想的那样,其实那天晚上,你妈妈在观众席上坐了很久,一直坐到深夜,她不知道……”说到这里,吴岚脑海中不由浮现出温苓心黯淡的眼神,“不知道怎么面对你。”
“她没想到有朝一日你还愿意拿起小提琴,还能演奏出那首《春天奏鸣曲》。”
黄昏时分。
飞机亮着夜航灯,一闪一闪地飞过已经逐渐暗下来的天空。
贺铸和晏容秋一左一右,并肩在暮色降临的街上走着。
“你好像从来没有问过我,光惠明星慈善夜那晚,我在台上为什么会表现得那么失态。”
很难得的,晏容秋主动开了口。
“我对小提琴也好,对那首曲子也好,都有很不好的回忆。”
“不巧,”贺铸顿了顿,“我与您正好相反。”
晏容秋“嗯”了一声,心道若非贺铸不是真对《春天奏鸣曲》满怀一腔赤诚真挚的爱,绝不可能把它弹奏得如此美妙动人。
“我的妈妈,原来是很有名的天才小提琴少女,如果她没有被迫走上联姻这条路,恐怕现在已经是很了不起的音乐家了。”
“牺牲了自己的梦想,以及未来所有的可能,她得到的,却只是一座把自己永远束缚的鸟笼。”
“所谓‘家庭’。”
晏容秋的眼睛里含着几颗冷冷的星光,和他平稳安静的声音很匹配。
“对她而言,我就像一面镜子,每看到我一次,都是在反复提醒她,自己究竟经历了多么失望的人生。”
“其实,那天妈妈到底有没有留下来,吴奶奶根本不必让我知道。”
“我明白她的心意,她是因为我得了那样的病,希望我珍惜时间,弥补和妈妈之间的遗憾,所以才特意告诉了我。”
“但是,”晏容秋停下脚步,过往的车灯照亮他的轮廓,贺铸看见他的眼眶在风里被吹得发红。
“恐怕早就来不及了。”
天色彻底暗了,市中心的景观灯全都亮了起来,汇聚成一条金色的巨大光河。
就像是这样的河流。
横亘在彼此中间。
晏容秋曾无数次地幻想过,或许随着时间推移,河床上逐渐积满流沙,然后水位不断上升,当几个旱季过后,就会露出河底平整的地面,而对岸的妈妈,会慢慢朝自己走来。
但事实却是,不知道是自己,还是妈妈,亦或是某只看不见的手,日复一日地开凿着河流,清理着泥沙,引来更多渠水,最终变成一道一眼望不到头的天埑,一脚踩下去,只能被瞬间没顶吞噬而已。
沉默了几秒,晏容秋拉低围巾呼出一口气,抬眼看向贺铸,竟是微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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