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门严禁谈恋爱(穿书)
白龙被鬼火被激怒了,一声怒吼后猛地再次冲向他们。
鬼火如阵,东方大亮,光照亮了钟清的脸,他定定地看着疯了一样的白龙,耳边似乎有嘈杂的声音,但他听不分明,他能感觉到那条龙正在承受巨大的痛苦,他朝着那条龙走了过去,“云玦!”他喊它的名字,试图让它恢复神智。
鬼火在空中汇作一条大河,白龙周身都是风暴,空中电闪雷鸣,它盯着钟清,在听见钟清喊它的那一瞬间,它似乎恢复了一瞬间的清明,一人一龙对视着。
龙忽然扭头冲向了那巨大的鬼灯,直接撞了上去,砰一声,破碎的声音响了起来,鬼灯毁去了一半,白龙迅速盘旋而上,追着那丛蓝色的鬼火,似乎非要灭了它才罢休。随着龙与鬼火的追逐,他们脚下所处的地界也随之发生了剧烈的变化,大水从东方漫了过来,大地裂开巨大的豁口,滔天的火光贯日而出,还有鬼哭似的凄厉风声。
钟清看着眼前地裂山崩的一幕幕,一切似乎都在慢放,他莫名其妙地看懵了,脑海中忽然响起一个陌生又熟悉的声音:“《山海经》副卷十二,诸神陨落苍山之原,行刑者宣判魔龙永远沉睡于此。”
钟清站在原地,脑子里完全一片混乱,手却不自觉地抬了起来,随着他的动作,那盏十方鬼灯像是感受了召唤,白光与火焰全都冲了出来,空中漂浮着无数的琉璃碎块,散做了无数的飞光,那盏已经破碎不堪的灯忽然重新开始汇聚,明亮,照耀,原本落于下风的鬼灯忽然释放出巨大的力量,锁链似的捆锁住了那条龙。钟清忽然想起了他与这盏鬼灯第一次见面时说对方说的那句话。
那盏灯说:“许久不见。”
熟络极了。
白龙被鬼火死死地锁住了,鬼火也被白龙拽拖出星火似的长尾,双方势均力敌,方圆数百里的大地迅速地坍塌崩裂,裂缝以雷火之势冲向他们所在的位置。白歌行望着CAO纵着鬼灯的钟清,又看了眼那条在风暴中咆哮的白龙,他完全惊呆了。
在白龙与鬼火缠斗的最后一刻,钟清看着那全然无所畏惧纵身地冲向火焰的白龙,当看见白龙身上飞溅出血光的那一瞬间,钟清忽然停了手。滔天鬼火瞬间反向泼开,冲过来的巨大的力量瞬间将他击飞出去,钟清只觉得眼前一黑。
同一时刻,空中响起一声幽幽的叹息,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意味。
随着白龙冲向鬼灯,整个地界刹那间崩裂开。
在最后一刻,鬼灯释放出无比耀眼的亮光。平地出现巨大的裂谷,重伤的钟清直接被甩了下去,白歌行在最后一刻用力地抓住了钟清的手,一回头就看见那条龙朝着他们两人冲了过来。白歌行瞪大了眼睛,与一条巨龙面对面是件怎么样惊恐的事情,他脑子一片空白。
两个人、一条龙同时进入了裂谷,就在这时,那盏鬼灯熄灭了,天地间黑暗一片。
第94章
龙做了一个很漫长奇怪的梦,它梦见自己从沉睡中慢慢地睁开眼睛, 星图浩瀚得像是海洋, 涌过来一波又一波热烈的星光, 它卧睡在星海中,白色的鳞片反耀着柔顺的银光。醒来的龙昂起头,它不自觉地在星海中穿梭,穿过漆黑的长夜,身下的银光如水, 随着它往前游去,银光中翻涌出无数的场景,被它忘在了身后。
随着白色龙影的忽隐忽现, 东流而去的海水忽然开始逆流, 太阳从东方落下, 西方升起, 时光逆流,一切回到了许多年前。
这一年,远洋归来的棋士大肆宣扬在东海之滨与一条龙对弈四百年的事迹,在五大宗门的带领下,道门掀起了出海寻龙的狂氵朝。昆冈山的炉火日夜燃烧,祁山之木纷纷被斫伐,数以万计的壮观大船从海滨上扬帆起航,修士们在炼丹房里谈论着龙、棋弈、蓬莱岛与三仙山, 青鸟与不死药。
这一年, 朝天宗正值最辉煌的巅峰, 身穿白色道服的少年修士从三剑山下来,十六匹马拉着飞驰的车驾,黄金武士的传说在街头巷尾流传,小孩子将用黄纸剪出来的面具贴在脸上,在巷子里手持木剑模仿那些天外飞仙似的朝天宗少年,激情澎湃地讨论着将来如何扬名立万。
这一年,九州的珠宝行当不怎么景气,随着隔壁出海寻龙的大浪氵朝掀了起来,人人都做梦想着遇龙一朝得道成仙,黄金白壁珍珠翡翠这些平日里价值连城的宝物,落在世人眼里反倒成了粪土俗物。九州珠宝行当的领头羊只好拿出了镇行之宝——鲛珠,传说中只存在于神话中的美丽生灵鲛人落泪所化,当今世上唯有这么一粒,掌柜的们希望用真正的奇珍异宝来唤醒大家对这些美丽物什的热情,然而看上去反响平平。
这一年,东海之滨,偶尔还会响起空灵的歌声,这是五百年前,由五大宗门坐镇的道门,白歌行从小到大一直听父亲口述的属于他们先祖的那个时代,一切的起点。
“师兄?师兄!”
钟清是被一阵急切的喊声叫醒的,他刚一睁开眼,就看见云玦低头紧张地看着他,钟清还有些反应不过来,下一刻胸口猛地传来一阵剧痛,他这才发现,云玦一直用手按着他胸前心脏处的位置,大股鲜血顺着他的指缝涌出来,少年的表情很惊惶,钟清印象中这个孩子骨子里孤傲,从不服软,他从来没有见他有过这种完全不知所措的时候。
钟清看向自己心脏处的伤口,脑子里的画面切回到在紫微宗的禁地时,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夏嘲风突然冲出来给了他一剑,准确、利落、致命,带着了结一切的决绝。钟清只是想了一瞬,就停了下来,他看向整个人完全慌了的云玦,想开口说句话,却发现喉咙沙哑一片发不出声音。
云玦醒的比钟清早,他一睁开眼就发现钟清与他摔在了这无人的山谷下,记忆停在了他与钟清一起跳下山崖的那一刻,后面的事情他全然不记得了。他坐着扶额片刻,很快就发现了躺在他身旁不远处的钟清,他立刻爬起来过去察看,当他将人翻过来看见那张毫无血色的脸时,脑子里忽然“嗡”的一声。
平日里处事比谁都镇定的一个人,当时脑子里竟是一片空白,只知道一遍遍地喊他,一定要将人叫醒,直到钟清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云玦定定地看着他,仿佛在确定着什么,“师兄?”
钟清的声音有些哑,“走神了啊?这么看着我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