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友又又又死了
禾嘉泽僵硬在原地,他忽然间想不顾一切的从这间旧校舍里逃出去。
他口中说着自我安慰的话:“说不定是海狗在里面?”
哐哐声持续作响,红漆碎块被震的从门板上剥落,窸窸窣窣掉落在地。
白羽:“我们要怎么把门打开?得去找点工具才行。”
禾嘉泽用细弱蚊鸣的声音道:“不行,我被吓僵了,迈不开我的腿……乌斐什么时候来接我回家。”
白羽:“这种时候你一个人卖狗粮有意思吗?我不吃。”
正那间宿舍里敲门的人不知疲倦,起初还以为那扇门会被从内破坏,可过了这么久,依然屹立在他们眼前。
白羽壮起胆,走上前用抬脚在门板上留下几个脚印,无果,晃晃脑袋说:“还是得找个东西来才行。”
禾嘉泽心里敲起了退堂鼓,他拦住白羽:“里面的人真的是李东硕吗……?真的是人吗?这扇门从里从外都打不开,他是怎么进去的?”
白羽:“不打开看看永远不会知道。”他呵出一口气,眯起双眼道:“一楼的宿管室里好像有一把消防服,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儿,我很快就回来。”
这听上去可不是什么好主意,最后一句根本是在立旗。
禾嘉泽欲哭无泪:“不是说好了做鬼都要在一起的吗?”
白羽拍着他的肩膀道:“能不做鬼,还是尽量不要做鬼为好。”
禾嘉泽靠墙站着,手臂上蹭了一层白灰,要背着禾嘉泽上下楼跑显然是不可能的。
白羽丢下三言两语后便转身走向楼梯间,跟随他一起离开的还有用来照明的手机。
面对着持久力超长的宿舍门,禾嘉泽心想,今天如果能活着出去,他以后绝对会随身携带十个充电宝。
到目前为止,手机还剩下百分之十的电量,他的生命线能不能撑到电量耗尽还是个未知数,反正也没啥用,掏出来听个歌解解压也行。
禾嘉泽刚拿起手机,便听见了从楼梯间里传来的脚步声,他闻声转头朝楼梯口的方向看去,由于太暗了,视野模糊,禾嘉泽只好一边心疼电量一边打开手机照明功能。
光芒乍现,映入眼帘的人是乌斐,禾嘉泽顿时松了一口气,腿也不软了,腰也不僵了,满怀欣喜的迎上前去。
他走到了乌斐的面前:“怎么才来啊?”
乌斐不知是不是因为他没有提前告知要来旧校舍的事而生气,始终面无表情,过于冰冷的声音也听不出情绪:“刚看到你发的短信。”
禾嘉泽嘟哝着:“这都过去多久了,你怎么不等我凉了再来呢。”他点进消息页面想看看发送时间,却发现那条短信显示着发送失败。
他的心猛然间一沉,顿时觉得不对劲想要跑开,可眼前的乌斐却比他更快一步的抓住了他的手腕,将他拖入了楼梯间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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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羽一路跑下楼梯,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好像下了不止五层楼,而一楼的走廊在现在看来也格外的长,终于到了宿管舍,他已然气喘吁吁。
从宿管舍出来时,白羽顺便透过拉闸门看了眼外边,夜色更加深沉,天上的星月也被乌云抹去了踪迹,连风声都没有,寂静的仿佛身处哑剧世界一般。
他收回视线,转身原路返回。
算起来,他们进到这间旧校舍之后,便一直都没停歇过脚步,再加上心理上的多重压力与恐惧作用,白羽也觉得差不多已经快要精疲力竭了,可依旧片刻不敢耽搁。
一步三层的跨跃阶梯,上到五楼时,肺部开始阵阵作痛。
看见5F的标志,白羽举着手机走入了五层间,一转身就看见禾嘉泽不知道在做些什么,垂着头站在那扇门前,像是一个被罚站的学生一样。
离开时开在作响的房门已经没有了响动,白羽也有些发怵,手握着消防斧一步步走上前去。
他试探性的喊了一声:“禾二?”
禾嘉泽置若罔闻,仿佛没有感应到他的到来一般,始终如同雕塑一般,一动不动的矗立在宿舍门前。
在白羽走到他身边时,他又忽然抬起手,指着面前的门,口中念念有词:“快打开、快打开、快打开、快打开……”说话间,他又向旁边挪了一步,抬着的手没有落下,指尖平稳的对准房门。
白羽心觉有些怪异,可他取来斧头本身就是要用来打开门的,在禾嘉泽自言自语的背景声中,白羽举起了消防斧,朝旧木门劈砍过去。
一下、两下……锋利的斧头将旧木门击碎成块,斧头劈砍在门上的声音将耳边禾嘉泽的窃窃私语掩盖,以至于让白羽没有第一时间发觉到说话声的消失,也不知道禾嘉泽是在何时离开的。
当他停止下挥砍的动作时,才发现身边已经没有人了,而521的房门内同样也是空无一人。
“禾二?李东硕?”白羽拿着斧头四处张望,走廊的尽头空无一人,宿舍里也只有床铺与生满了铁锈的铁皮柜。
没有人……那敲门声又是从哪儿来的?
白羽不信邪的走入宿舍内,他俯身将手机照明对准床下,没有人,接着他又走到了铁皮柜前。
这铁皮柜应当是当时的衣柜,共六个柜格,空间也不算太小,如果蜷缩着身子是可以蹲在里面的。
他吸了口气,呼出的气息微微有些不平稳,脑子里像是紧绷着一根弦,纤细的神经紧张到随时可能会断裂。
迟疑半晌,最终,他还是将柜门一一打开,右下方的柜子是最后被打开的。
其他的柜中都空无一物,唯有那个柜子里,散乱着一沓情书,还残留这一股好闻的桂花香味。
校舍废弃了这么多年,这香味却还没有散去,就好像被困在了这格衣柜里了一般。
不像禾嘉泽,白羽没有过撞鬼的经历,进入旧校舍到现在,虽发生了些令人无法解释的怪异现象,可他依旧没有亲眼见到过幽灵。
他不相信……或者说不愿意去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这里……他身处的旧校舍内有什么东西正藏在黑暗中,欲把他们一个一个拖入深渊。
白羽蹲下身,朝柜中探出手,把那些漂亮的信纸一一捡起来。
纸上的字迹清隽干净,像是有什么魔力,引他情不自禁的浏览起来。
第一张情书看完,白羽心想着真可惜,这些情书没有送出去,如果那个人有幸收到这些情书,一定会答应这个女孩的。
可越往后看,情书的内容逐渐变了味道,信纸上的字愈发让人感到不快。
你一定不知道,在你回家的路上有人偷偷的跟着你。
原来你住在那个地方,你的家好漂亮,几年之后,我也想同你住在同一个屋檐下。
那个女人一定是你妈妈吧,为什么和你住在一起的人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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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真的好险呢,你的妈妈竟然会趁你不在家的时候进你的房间。
她拿走了你的脏衣服,撤走了你的床单,我差点就被她发现了。
为什么她可以进来,这里是你和我的房间啊,怎么可以让她进来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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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姨去世了,你看起来很难过
……
……
……
她凭什么去安慰你!!!
不知廉耻的东西,在我维持女孩子该有的矜持时,先我一步递出了情书。
你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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握着信纸的手不知不觉之中用力,漂亮整齐的信纸被白羽捏得发皱,他像是刚做完剧烈运动一般,浑身大汗淋漓。
正当白羽准备去看最后一张信纸时,从楼梯间里传来的一阵愉悦的笑声令他瞬间惊醒。
第69章 来了
清醒的第一时间, 白羽甩落了手里那沓信纸,就好像在对待什么脏东西。
原本他只是随意的过目, 可阅过第一行后, 就好像有一道无形的力量逼迫着他一张张看下去。
他不知道读完所有的情书会有怎样的后果,只不过内心隐隐约约有不妙的预感, 好在在他即将过目剩下的最后一页信纸时, 从外传来的笑声将他从怪圈中拉了出来。
白羽转身欲寻着那声音追向楼梯间, 却又在踏出宿舍前顿住了脚步,迟疑片刻后,转身捡起地上的信纸,随意的卷成轴, 又对折了几下塞到了兜里。
他赶往楼梯间, 瞥见一抹娇小的身影转过通往上层的楼梯拐角, 似乎是有意为他引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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禾嘉泽被一路往天台上拖着走,若有若无的桂花香环绕鼻腔。
他无法挣脱开握在手腕上的那只冰冷到让人觉得不舒服的手,‘乌斐’的身影也逐渐变得模糊, 不再像他。
渐渐的, 被一个蓬头散发的少女所取代。
“你是谁……”
禾嘉泽一手扣在楼梯栏杆上, 跪坐在阶梯上,他紧抓着满是铁锈的护栏不肯撒手,拉着他手腕的人缓慢的回过头,就如同像是慢动作回放。
起初禾嘉泽只看到了她的侧面, 当那颗头一百八十度转面正对向他时, 禾嘉泽只想用恶心两个字来形容那副尊容, 心想着这人可别是被自己丑死的吧。
她的左右半张脸很明显不对等,就如同像是被强行拼凑在一起,一只眼睛大,下眼眶与眼球之间却又很大的缝隙,另一只眼睛仿佛是竖着长的一般,黑色的瞳孔几乎快要将眼白给挤没了,且两眼间距又窄。
禾嘉泽在那张脸上找不到可以称之为鼻梁的存在,鼻头也是塌的,在平面上耸起一个莫名其妙的幅度,两个鼻孔被挤在了一起,在鼻子下方的嘴唇薄到只能称之为嘴皮子,若是不张嘴的情况下,甚至能轻易忽略掉那一条歪曲的线。
非要做个比较的话,大概就是八个毁容后的伏地魔加起来都不及她半分丑陋。
禾嘉泽很不宜时的发出了一声:“哇哦。”的感慨。
显然他的反应惹怒了这一脸菜色的长发女鬼,紧接着就被强劲的力道掀翻在地,禾嘉泽及时用手撑在地面,可却被抓住了腿,朝楼顶拖行去。
事发突然,禾嘉泽只来得及试图抓住地面,手指被磨破,在暗红的地砖上留下并不怎么明显的血迹。
禾嘉泽原以为背后的始作俑者与这旧校舍内怪异现象的源头是林栩,可他无法从这个人身上找到与林栩一丝一毫的相似,就连身高也对不上。
林栩身形娇小,那日接触与她,坐在同一间屋子里那么久,也没有闻到任何香气。
天台的门在他被拖上来后哐的一声关闭上。
禾嘉泽越发觉得不妙,连连惊呼,喊着乌斐与白羽的名字呼救,也夹杂着对正提着他的脚的人谩骂的话。
“狗日的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