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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似昔人,不是昔人

作者:花怀朝 时间:2020-10-30 11:41:40 标签:仙侠修真 互攻

  “这么大火气。”天帝拉了夫殷的手,将气红脸的幺子牵到一侧坐下,“这么些年了,怎么还是这样不稳重。”
  夫殷纠结几瞬,脱出手,在天帝面前跪下,“盈冉偷袭哥哥,以不正当手段夺来了帝子檀果实,此次帝子檀之争做不得数。”
  他面色凛然,语气也十分坚定,纵然心底在惧怕将来要作为废人度过余生,再不能风风光光的去见他的凤凰的事实。
  泰恒蹲在他身侧,伸手去揽住了夫殷微颤的脊背。
  天帝沉吟一阵,摇摇头。
  “此事我与长褚已经议过,无需再改,”天帝道,“夫殷,你是天定的帝位继承人,无需有愧。”
  夫殷急急道:“可哥哥分明胜过了我。”
  “帝子檀未曾选择长褚。”天帝道,“他在帝子檀旁守了数日,不见帝子檀结果,唯有你到达前夕,帝子檀才开始凝化果实,夫殷。”
  夫殷愣住,好半晌才问:“可不是只要能看见帝子檀果实,便是被帝子檀选中之人?”
  天帝将他从地上拉起,“长褚他……与帝子檀无缘。”
  夫殷仍存着怀疑,“可是……”
  “此事已落定,不许再议。”天帝肃颜。
  夫殷张张嘴,虽满心疑惑,却碍着天帝严肃的神情,不敢再问。
  “孤今日前来,是为了解决你体内另一人的事。”天帝换了话题,“孤寻了一个法子,只是有些危险,你若考虑好了,这几日歇息过后,便走一趟魔界。”
  夫殷之前也曾去过魔界,却不曾见天帝这样担心的神色,不由问道:“父皇,此行可是有何特殊之处?”
  天帝颔首,“魔界之中魔气泛滥,不乏凭借吞噬他人魔气而修炼成型的魔物——你此去魔界,一方面潜伏于魔界打听魔军动向,一方面……借他人魔气,助盈冉修炼一具魔体罢。”
  夫殷大脑一震,“父皇是要我修魔?”
  “非是你,而是盈冉,唯有此法,才能将他彻底与你分化开来,毕竟自古仙魔相斥,”天帝叹道,“他既因你而生,听命于你,想来纵然成了魔,亦会心存善念,不会造孽于世,若此法成功,日后他在魔界,你在仙界,也能助你维护两界平衡,一箭双雕。”
  夫殷面色木然,他向来鄙夷魔物,如何舍得剥离盈冉,让盈冉成魔?
  “我需得再想想。”夫殷道。
  天帝点点头,“好。”
  夫殷站起身,安静了许久的盈冉却忽然出了声。
  “答应他,夫殷。”
  夫殷从前满心想着盈冉若是有躯体,他们可以一同练剑,一同玩耍,何等畅快,如今想到盈冉只能修成魔体与自己仙魔两别,连气都忘了气,塞满心间的俱是不舍二字。
  可盈冉却仿佛拥着他似的,在他耳边轻轻道:“夫殷,我们去魔界。”
  “……”
  “夫殷,给我一个可以站在你面前的机会。”


第33章
  夫殷回去想了许久,虽有天帝劝诫在先,他仍是闷闷不乐,信朱公主得了天帝指示,来陪他说话谈心,两姐弟坐在廊下,旁边摆了些点心甜酒,木兮带人避得远远的,轻手轻脚的重新装饰起了这座大殿。
  “大哥性子着实不适合继位。”信朱道。
  夫殷怏怏道:“可哥哥各处都胜过我。”
  信朱捂嘴笑,“那是因为他看着你从小长大,作为长兄,自然要给你做个表率,若给你看了他失败糟心的地方,他还哪好意思受你一声哥哥。”
  见夫殷一脸郁结,她拍了拍夫殷的肩,道:“为人兄长者,往往自我要求一定要为自家弟妹们撑起一片天,使弟妹们无论何时仰望,都能看见他坚实的后背,他无所不能的模样,然而世上哪来无所不能的人,纵然是长褚,也会有弱点,亦会遇事惊惶无助,只不过他将那些脆弱的模样都藏在了你我看不到的地方罢了。”
  夫殷想起那日他去寻长褚,长褚明明刚错失帝位,却依旧能对他展颜一笑的样子。
  “我做了件错事。”夫殷道。
  信朱摇摇头,“你没有做错,夫殷,大哥并不会因你成为太子而伤心,父皇也并不是因偏爱你才愿意接受结果,是帝子檀没有选择大哥,你若是坚持取出帝子檀果实,才是在大哥伤口上撒盐,而你让父皇来剜你的心,不也是同时在剜父皇与大哥的心吗?”
  夫殷哑口无言。
  信朱掐了把他的脸,“笨蛋夫殷,你若真觉得对不住大哥,日后将帝位传给大哥的孩子不就好了?”
  闻言,夫殷眼中一亮。
  信朱见他神情渐渐明朗,心中一叹,却也为夫殷终于听进了自己的话而高兴,便抓了一边摆放的酒壶,啄了口酒。
  夫殷起身来,“我去寻哥哥。”
  信朱莞尔,“大哥殿中人出了事,暂时出界处理去了,想来还需得几日才能回来。”
  她拍拍一边草地,“坐下,平日里只知道粘你那个大哥,怎么不来陪陪你二姐?”
  夫殷连忙道歉,“好二姐,你莫生气……二姐!你偷喝酒!”
  瀛洲界内未出阁的女子均不许饮酒,信朱原想趁着夫殷心不在焉偷喝几口,未曾想夫殷刚一打起精神,就注意到了四散的酒香。
  信朱一把将夫殷拽得跌坐在地上,后者还未坐稳,她便抱了夫殷的肩,抓着酒壶往夫殷嘴中灌。
  “你几百岁的人了,难不成还准备去告姐姐的状?”
  夫殷抓住她的手,“我原以为二姐你从不喝酒!”
  “笨,”信朱亲了亲壶嘴,得意道:“若让你发现了,我还怎么做你心中乖巧稳重的二姐。”
  夫殷好气又好笑,“可你现在……你从前告诉过我你不喜酒味!”
  “我呀,这是要告诉你,”信朱停了手,用脸蹭了蹭夫殷的颊,“哥哥姐姐们不仅会有你不知晓的秘密,很多时候,还会不得已说些谎话,你可懂了?”
  夫殷被她按在怀里揉搓,十足羞耻,连声应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信朱轻笑出声,放开了害羞得几乎要逃走的弟弟。
  五日后,到了夫殷答应去魔界的日子,长褚尚未归来,夫殷在殿中等了许久也没等到他,只好理好行装,准备离开瀛洲界。
  木兮君兮两人拿着纸笔追出殿门,急急忙忙拦下了夫殷,“殿下!”
  夫殷奇怪:“何事?”
  木兮将笔塞入他手中,“殿下尚未赐字!”
  神族中人自成年后皆要落字成印,留作身份图纹,夫殷成年时字尚且难看得很,一个殷字写得十足难看,可惜此字不可代笔,也不可后期随意更改,纵然他练好了字后,十足嫌弃自己从前写的那个殷字,也只能等到如今成为太子后才可更换。
  夫殷习了多家字体,提笔后仔细想想,留了个形体飘逸的殷字。
  君兮道:“殿下如今的字当真好看!”
  木兮翻了袖口,指着里侧那个与泰恒珍藏瓷瓶上一模一样的图纹,乐道:“日后可算不用将图纹在暗处啦!”
  夫殷知晓木兮这是在揶揄自己,瞪了木兮一眼。
  “日后我不在殿中,你二人要好生照顾自己。”他道。
  君兮笑容有些勉强,却还是乖巧答了句:“奴婢知道。”
  木兮不舍道:“殿下要注意安全,奴婢们等殿下回来。”
  夫殷点点头,转身踏云而去。
  信朱与天帝二人在瀛洲界界门处等他,见夫殷来了,信朱便牵住夫殷的手,说了几句惜别话,天帝则拿了颗灵石出来,挂在了夫殷颈间。
  “此灵石可遮掩你的仙气与仙骨,同时护你内心不受魔气所侵,万万不可遗失。”天帝道。
  夫殷摸了摸灵石,颔首,“儿臣明白。”
  天帝拍拍他的肩,“切记要固守本心,孤在仙界等你。”
  夫殷看出天帝眼中器重,不由心生傲然,朗声答道:“儿臣必不会让父皇失望。”
  天帝点点头,抬手撕裂身旁空间,打开了通往魔界的路。
  夫殷与信朱对视一眼,笑过一笑,踏入了空间裂缝。
  泰恒猛然坐起了身。
  他看着好似许久未见的床帐,怔愣片刻,按住了心口。
  夫殷与盈冉是一同前去魔界,而按仙界相传,却是盈冉在魔界卧底了两百余年。
  那他在魔界中遇见的魔君又是何人?
  盈冉,亦或夫殷?
  泰恒心口生疼,疼得他捂住脸,指缝间流出干涩的苦笑。
  记忆被泰恒迅速调至了他与哑巴魔君相遇的那一天。
  那日魔君正在房中写战书,窗外忽然传来稀稀疏疏的声音,哑巴魔君推开了一条窗缝,偷偷看去,看见了个躲在树上的人。
  那人一身黑衣,小心观察着四周侍卫,伺机离开,他微微弓起腰,正准备跃至另一棵树上,一人却察觉了动静,一回头眼尖看见了树上的黑衣人,立时抬手朝他射出了袖中箭。
  “有刺客!”
  侍卫高喊着,聚起人来。
  泰恒站在魔君身旁,不看树上慌张的自己,一双眼只直勾勾盯着魔君,看他又惊又喜的脸,看他激动担心得几乎要掰断窗沿的手。
  是夫殷了。
  泰恒朝后慢慢退了一步。
  是夫殷。
  他想起自己被魔君救下后的那一日,知晓了魔君是前来卧底在魔尊手下的身份,便放下心来,好奇的问他名字。
  “你叫什么?”
  魔君不会说话,双眼痴了一样的看着眼前的凤凰,半天不动弹。
  凤凰又问了遍,他才恍然回过神来,手忙脚乱的取了只笔,写了两字,将纸递到他面前。
  凤凰一字一字念来,“惊,雪。”
  数百年未见,夫殷再见泰恒,激动得回忆都在震颤。
  当时未曾察觉,如今泰恒站在他身边看,才知那惊字最初落笔生硬,不是魔君犹疑要不要给他名字,而是因夫殷险些写出了真名。


第34章
  这年折岚继任族长之位,泰恒知晓折岚向来想要只魔界枞雾林中的踏云山猫,恰巧霖止正忙无法替他去魔界走一趟,泰恒便自己潜入了魔界。
  他着实对魔界不熟,走来走去,竟不小心被人抓住带进了魔京,要将他献给魔尊,泰恒费尽心机逃出来,便遇见了魔君惊雪。
  惊雪在纸上写字,“魔界不安全,我送你回仙界。”
  泰恒有心诓他为自己抓一只踏云山猫,摇摇头,叹道:“我为踏云山猫而来,抓不到,我不会回去。”
  惊雪想过一想,“你先回去,之后我会吩咐人去抓一只,送去你府上。”
  泰恒依然不肯,“你潜伏在此,定然有你自己的任务,我不好麻烦你,只望你能给我张地图,我自己去寻枞雾林。”
  哑巴魔君望着他,眼神温柔如水,掺着万分无奈。
  “既如此,你且留在我身边,待抓来踏云山猫,我再送你离开。”
  一月后,魔君惊雪请命攻打南部叛将,魔尊许了两万精兵随惊雪前去。泰恒藏在军中,看惊雪运筹帷幄,仅用半月便将反叛之军杀得干干净净。
  庆功宴当夜,惊雪大醉,早早退下酒席,泰恒原以为这人累了,不想这人偷偷将自己带出了军队,直朝附近枞雾林而去。
  “我带你去抓踏云山猫。”
  喝醉之后的惊雪话多了些,行进途中无法落字于纸,他便手划荧光,在幽暗夜色中画出一个个飞扬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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