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别吵醒他们
他躺在后花园的地上,头痛欲裂,衣服被露水沁透了,凉凉的贴在身上。
苗玄捏了捏眉心,将脑中乱成一团的思绪理清,他一年前写的那本小说里,主角被邪灵引诱,最终葬送了自己的爱人,可他却记不起最后的结局。
他将花园翻了一遍,玫瑰被连根拔起,在黑色的土地上刨出了一个又一个的坑,却没有那人的半点痕迹。
苗玄瘫坐在地上,虎口鲜血淋漓,扔在一边的铲柄沾着斑斑血点。
他又将别墅找了一圈,那人如同人间蒸发般,寻不到哪怕是一丁点的蛛丝马迹。
苗玄坐在空旷的大厅中,等待着黑夜的来临。
“咚…咚……”
浑厚的钟声响了起来,伴着悠扬沉郁的回响,天黑了…
苗玄猝然起身,却在下一秒坐了回去,他感到很困,非常困,困到哪怕一刻都支撑不了,倒在沙发上睡了过去。
四周很嘈杂,有人在耳边咯咯的笑,苗玄觉得脸上有些痒,像是有人在往他脸上涂抹着什么。
他睁开了眼,映入他眼帘的,是一张稍着粉黛的脸,并无过多晕染,却将五官的优点都恰到好处地凸显了出来,又丝毫没有女气。
愣了下,才发现面前是面镜子,而镜中人就是自己。
他一身红衣,是旧时新娘的式样,周围环绕着他的,是一群同样身着红衣的女子,一个年纪稍长的妇人正拿了口脂过来。
苗玄看她就要往自己嘴上抹,忙别开头,道:“这是?”这屋子看起来很陌生。
妇人笑眯了眼,也不回答,只道:“新娘子是要上妆的。”
其他女子也笑起来,嬉闹着:“是啊,哪有不上妆的新娘子。”
苗玄被她们吵得脑仁疼,最后还是被她们按着涂了层薄薄的口脂,他的唇形本来就精致,这样一来,淡色的嘴唇便染上些薄红,增添了一抹奇异的艳色。
周围不论是房间的装饰还是女子们的打扮,都不想是现代的样子,有点像民国。而奇怪的是,他长得并不阴柔,可她们像是完全看不出他是个男人,又或者说,她们觉得本来就该如此,因而并不认为不妥。
一切都透着古怪,苗玄静观其变,冷静地看着她们忙碌着,听她们说接亲的怎么还没来,新娘的东西准备好没…
妇人拿了把红色的木梳过来,温柔地对苗玄道:“新娘子,梳头礼啦。”
苗玄不自在地扭了扭,却还是乖乖地坐着,看着镜中的自己嘴角抽搐着,由着妇人用梳子梳着他并不长的头发。
妇人眉眼温和动作流畅,仿佛一切再自然不过,温声说着祝语:
“一梳梳到尾”
“二梳白发齐眉”
“三梳子孙满堂”
“四梳……”
……
“十梳夫妻永携手,百年好合情不离。”
礼毕后外面响起了鞭炮声,女子们开心地说着来了来了,然后一窝蜂跑到了门口,把门从里面栓了起来。
听着她们嘻嘻哈哈地向门外要红包,苗玄挑眉,还真是接亲啊。
门外被为难了半天,最后终于哄闹着把门推了开来,一群人拥了进来。
苗玄竟莫名的有些期待,可他看遍了所有人,也没有找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苗玄被人扶着走了出去,这像是一个套院,古欧风的小花园里张灯结彩,光怪陆离的灯光忽明忽灭,有笑声和贺喜声从四面八方传来,他仔细听,这声音有的来自地底,也有的来自簌簌抖动的花朵枝叶。
走进了一栋复式别墅里,刚一走进就有一群人围了上来,男男女女,穿着民国时期的西装或旗袍,高兴地说着:“新娘子来了!”
苗玄走在长长的红色地毯上,两边的人开心地向他祝福着,脸上的笑容真诚而又欣慰,而他不伦不类地穿着新娘的嫁衣,却没人觉得有什么不对。
地毯的尽头,背对他站着一人,一身黑底红绣的新郎服,正等待着他的到来,苗玄按下心中疑惑,一步步上前。
他站到了那人身后,那人察觉到他的到来,缓缓转过了身。
黑色的礼帽下是无法形容的一张脸,惨白的纸面上以颜料精细地绘出五官,脸颊两边各有一团大红,苗玄仔细看了他的样子,分明是一个纸扎的纸人。他似是在微笑着,身前抱着一个相框,相框里黑白照片上的人正是方一泯。
这是一场冥婚。
“一拜天地……”拖得长长的语调响起。
苗玄环视了一周,勾了勾嘴角,慢慢地弯下了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礼成,送入洞房……”
随着苗玄弯下最后一次腰,周围的人都笑了起来,可他们的笑声却越来越尖利,苗玄起身,所有人都变了个样子,脸上画着浓艳的色彩,动作僵硬地举杯庆贺,衣服摩擦时,发出纸张特有的沙沙声。
又有两个人上来挽住了苗玄,她们毫无温度的手搭在他臂手上,咯咯地笑着要把他送到洞房,后面跟了一拨人,闹着要跟去闹洞房。
他们实在是太兴奋了,在后面不断推挤着,有个人不小心踩到了苗玄身边人的脚,那人脚步不停地往前走,苗玄听到纸张撕裂的声音,往后再看,地上留下了一条纸扎的腿,脚上还穿着上红色的纸绣花鞋,她竟是生生将腿扯下来了都浑然不觉。
她依然咯咯地笑着,少了一条腿的她走起来歪歪扭扭,几乎是挂在苗玄胳膊上,他也不点破,心里想着心事,随着他们到了别墅的三楼,这个方向是原来方一泯房间的位置。
这是一个完全中国风的房间,实木的桌椅家具,房间最里面还有一个小小的隔间,透过垂下的珠帘可以看到里面是一张雕花木床。
苗玄被送了进去,雕花木床的红色床帏被挽到了两边,他坐在床上,面前的桌上燃着一对红烛,红烛下有一壶酒,两个晶莹的白玉杯子静静地立在酒壶旁。
苗玄摸着身下丝滑的红色被面,嘴唇微动:“都出去。”
周围人失望地“啊”了声,却也没有违逆,沙沙声渐渐消失,屋内只剩下了苗玄一人。
苗玄静静地坐着,困倦感越来越浓,他强力地支撑着,当眼皮就快合上的时候,听到了开门的声音。
他陡然清醒,听着脚步声慢慢靠近,隔着珠帘,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在向自己靠近,待到珠帘碰撞的脆响响起,人已经站到了自己面前。
方一泯一身新郎打扮,他摘下头上的帽子,露出英俊挺拔的面庞,居高临下地看着苗玄。
苗玄也静静地回视他,良久,露出了一个满含深意的笑,道:“你是人是鬼?”
方一泯狭长的丹凤眼眯了起来,他身上带着新鲜的泥土气息,冰凉的手贴在苗玄脸上,轻柔又依恋地描绘着他的五官,末了停留在他下巴上,捏着他的下巴,把他的脸抬了起来。
“你说呢?”
苗玄感受到他指尖的冰凉,顺从地任他捏着,嘴角高高地翘着:“哦?”
方一泯哈哈大笑着松开了手,转而拉着苗玄,把他拉到了桌子旁,他倒了两杯酒,道:“今天是你我大喜的日子,该喝杯交杯酒。”
苗玄接过酒杯,与他交臂将酒一饮而尽,冰凉的酒水带着热辣划过喉管,火热随之而下,最后积聚在下腹,烈性的热意一浪浪泛滥到全身。
他忍不住挑眉,这酒居然这么烈!
方一泯看着苗玄,他全身随着酒意开始泛红,施了薄妆的脸上醉意满满,眼眶潮红泛出微微水泽,红唇微张,转眸间眼里不经意就露出妖冶的诱惑来。
他直视着他,喉结动了下,眸色转深,只想将眼前人拆吞入腹。
方一泯爱怜地抚着苗玄的脸,微笑着蛊惑般道:“我们是不是还没有在这里试过?”
苗玄已经微醉了,反应有些迟钝地道:“嗯?”
方一泯将桌上的杂物移开,将苗玄抱起放到了桌子上,在他疑惑的目光中,手顺着他的领口摸了下去。
苗玄被折腾了大晚上,只觉身体都要散架了,他腿酸得不行,喘着气半躺在桌子上,背上被磨得火辣辣的疼,可方一泯还握着他的脚踝不放。
他断断续续地道:“差…差不多…得了啊。”
方一泯不怀好意地笑着,微喘着道:“现在知道我是人还是鬼了?”
苗玄:“知…知道了。”他的身体比自己的还烫,要是鬼还得了?
方一泯笑着退了出来,将苗玄抱起,轻轻地放在了床上。
苗玄松了口气,目光迷离地看着他将床帏放了下来,他困得不行,正要闭眼睡觉,一具身体又压了过来。
苗玄:“你……”
他的嘴被堵住了,方一泯挑逗着他身体最敏感之处,含着浓浓情/欲道:“我可没说要放过你。”
苗玄一口咬在他肩膀上:“唔唔唔……”你是鬼,魔鬼!
红帏轻晃,被翻红浪,遮不住万千春潮,无意中溢出或愉悦或痛楚的吟哦,不可描述。
作者有话要说:
友情提醒:前方高能!慎入!
第7章 第七日
早上,苗玄是在方一泯的房间醒来的,此刻正在浴室中泡着。
他瘫着四肢躺在浴缸里,再一次感叹有钱的好处,这浴缸大的都可以游泳了,躺两个人完全不成问题。
他动了动酸涩的腿,躺在对面的方一泯睁开了眼,道:“别动。”
苗玄扬眉,咸鱼翻身般使劲地扑腾了下,欠揍道:“就动,怎么?”
“再动——现在可是早上…”
苗玄看他又闭上眼,很疲倦的样子,想到昨晚自己求了又求,这人却无动于衷,他越想越气,决定趁机找回些场子,最后一咬牙,从浴缸里爬了起来。
方一泯再睁眼的时候,发现自己手脚都被绑在了浴缸两边,而苗玄坐到了他腰上,趾高气昂地看着他。
他动了动,绑得还真紧。
苗玄眉飞色舞,一手托起他下巴,邪邪地笑着:“现在我为刀俎,你为鱼肉,如何?”
方一泯眉毛扬起,意味深长地笑道:“会玩儿。”
苗玄在某个地方捞了一把,成功地看到他皱起了眉,他又恶意满满地蹭了一下,方一泯浑身的肌肉都绷紧了,额上的青筋鼓了起来。
他压抑着道:“你可别作死。”
苗玄就是喜欢作天作地,此时得了机会,恨不得作到天上去,他的手顺着往下面探去,做出了强攻的姿态。
方一泯眼睛都红了,威胁道:“你别后悔!”
苗玄:“老子明天就走了,管得了这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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