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ont color='#FF0000'>[异世重生]国王的信徒</font>》完结+番外
☆、第46章
伊德瑞斯主教并不和自己的兄长住在一起,毕竟拉尔夫已经结婚了,他作为一个成年兽人并不适合在和哥哥和哥哥的伴侣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他在教堂后面的修道院有自己的房间,在拉尔夫的大宅子旁边也有一栋属于自己的三层小房子,不过两栋房子紧紧的挨着,甚至还用地道连在了一起,无论是平时的正常生活还是密谈,都非常方便。
贵族吃饭的时间总是比常人要晚上很多,用餐时间的长度同样如此,所以,即使晚餐结束后便直接离开了庄园,等伊德瑞斯主教回到家中的时候,也已经是深夜了。他知道今天兄长要回家,因此径直来到拉尔夫家的大门前,现在深深的在空气中嗅闻着,发现没有任何即将发情或者正在发情的暧昧味道后,这才敲响了门。虽然他手里有钥匙,但是既然房子的主人已经回了家,他还是老老实实的敲门比较好。拉尔夫的领土意识异常强烈,连自己弟弟的醋都会吃,如果自己大摇大摆的用钥匙开了门,他现在没什么表示,说不定哪天就会狠狠的收拾自己一顿。永远不要显得自己和布莱恩特的距离很近,这时伊德瑞斯主教在成年后通过一次又一次血与泪的教训总结出来的经验。
很快,大门就被打开了,被布莱恩特支出去的仆人们还没有回来,所以开门的只能是拉尔夫。
“欢迎回家。”伊德瑞斯主教拥抱自己的哥哥,“布莱恩特天天都在想你。”
“这个不用你说,我当然知道。”拉尔夫用力的拍了拍弟弟的后背,又故作嫌弃的说,“有他想我就好,你还是专心的侍奉奥尔贡拉吧,不用你想我了。”
兄弟两人进屋上了楼,布莱恩特正在卧室里焦急的等着伊德瑞斯带来爱德华的消息。
伊德瑞斯主教仔仔细细的将晚课时的对话重现给布莱恩特,重点强调了爱德华逐渐软化的态度,“他并不是不讲理的孩子,”伊德瑞斯主教这样告诉布莱恩特,“在知道你别无选择后,他的态度就好了很多。”
“你不要这样说他。”布莱恩特微微皱起了眉头,“他埋怨我是应该的。我作为他的父亲不能保护他,反倒让他置身于政治斗争的中心,成为国王和王后博弈的棋子,这本身就是我的错。就算他不原谅我,也是理所应当的,这和讲不讲理没有关系。”
“是、是,你说的对。”伊德瑞斯主教在拉尔夫的瞪视下立刻附和道,又继续说道,“只是你当时又能有什么办法呢?你的父亲铁石心肠冷酷无情,打定了主意要牺牲你和你的孩子,就算你把命赔上,也带不回爱德华。虽然你有错,”他硬着头皮附和着布莱恩特对自己行为的评价,“但并非罪无可恕,你不是故意要抛弃他,而他也只是不理解自己为什么会成为被亲身父母抛弃的牺牲品。只要你们互相了解了对方,那么父子相认就指日可待了。”
布莱恩特长长的叹了口气,眼圈又红了:“我不奢望他与我相认,只期盼他不要拒绝我的帮助,不要什么事都自己一个人抗。”
又过了一会儿,仆人们陆陆续续的回到了大宅中,为一只没有胃口进食的布莱恩特和刚刚到家的拉尔夫准备宵夜。布莱恩特胃口不佳,被拉尔夫哄着吃了两碗蛋羹,拉尔夫又进入到他的空间里,安抚他和蛋的情绪,等到布莱恩特睡熟后,这才离开空间,在书房里找到了正在看书的伊德瑞斯。
拉尔夫丢了几颗能量晶石在书房的隔音魔法阵上,这才在弟弟的身边坐下。
“现在,说实话吧。”刚刚哄布莱恩特放松时,脸上温柔到有些冒傻气的表情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现在的拉尔夫就像一只刚刚吃饱的野狼,卧在地面上,嘴角沾着血,仿佛下一秒就会突然暴起,咬住下一个受害者的脖子,“我这位继子,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放轻松。”伊德瑞斯主教漫不经心的翻过一页书,“是个好孩子,就像布莱恩特一样,正直,善良,优雅,高贵。不过,比起年轻时的布莱恩特,他要更现实,更理智,更聪明,也更勇敢一点。他已经知道那场刺杀到底是怎么回事了,为了活下去居然敢接触自由党那群疯子,打算和他们合作。”
“那还真让人吃惊。”拉尔夫伸手把他手里的书抽出来,一把合上,扔到一边,“当初我的布莱恩特来到我的身边的时候,即使刚刚经历那些痛苦的折磨,却依旧单纯幼稚得像个不经世事的孩子。”
“爱德华毕竟是王储,即使没有重点培养过,也有一定的经验和阅历。”伊德瑞斯并没有因为兄长的动作生气,而是换了个姿势,认真的回答道,“我能看出来,他是个懂得感恩的好孩子,你可以放心的接触他,他不会伤害布莱恩特的。”
“并非我不愿意抚养他,可是你要明白,一切发展到现在,每一步都是至关重要的,所以每一个决定,即使再渺小,我也必须慎重,再慎重。”拉尔夫说,“所以即使他是布莱恩特的孩子,我也不能完全的信任他。毕竟没有养在身边,谁知到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我明白,爱德华也明白这一点,因为他也不可能完全的信任你。”伊德瑞斯说,“不过,他并不排斥我们为他提供帮助。他太需要一支属于自己的力量,而我们也需要他作为幌子,自立门户。”
☆、第47章
拉尔夫把玩着书桌上一个小巧的摆件,半晌后才道:“所以,虽然已经知晓了自己的身世,不过他还是没有放弃王位?”
“很有可能。”伊德瑞斯说,“毕竟那曾经是他唾手可得的东西。不过他也没有别的退路了,以国王的行事风格,必然会榨干他的最后一点价值才会放他走,那时候他还有没有命活着,恐怕还是个问题,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奋力一搏。毕竟距离真正的继承人成年还有六年,他就敢对爱德华下这样的狠手,以后还不知道会遇到多少这样的事情。”
说着,伊德瑞斯想到了爱德华身边的那个名为威廉的兽人近侍,按照他们现在得到的消息来看,国王这个潜力巨大的私生子兽人儿子,很有可能就是他真正属意的继承人。也不知道爱德华知不知道,他最宠爱的弟弟,就是将来要取代自己的人。
伊德瑞斯把自己心中所想告诉了拉尔夫,又问道:“现在需不需要把威廉除掉?”拉尔夫眯起眼睛,微微思索了片刻,道:“暂时不要动他,我们现在还需要时间来发展,现在的平衡不能被破坏,不要把国王逼急了。”
伊德瑞斯点了点头,又问道:“那要不要把威廉的真实身份告诉爱德华,毕竟他那么疼爱这个孩子,等到以后再知道真相,恐怕会受到不小的伤害。”
拉尔夫说:“那你找个机会把真相告诉他吧。”他想了想,又道:“等他和布莱恩特的关系再亲密一点的时候,再说明事实吧。他身处孤立无援的位置,身边没有可以真心相待的人,如此疼爱一个异母弟弟,想必一定投入了不少的感情,骤然得知这样的消息,这种打击对他来说恐怕很难以承受。不过如果除了异母弟弟,身边还有深爱着他的生身父亲,这样或许会好一些。”
伊德瑞斯叹了口气:“威廉也是个好孩子,他也同样是真心的敬爱着爱德华的。只可惜……”
关于爱德华和威廉的话题就此截止,兄弟二人又就能量炮的研究和私军的扩张一事商讨到半夜,直到第二天凌晨,伊德瑞斯才离开拉尔夫的房子,回到自己的家里休息。
风信子庄园里,尽管早早地入睡了,但是等第二天起床的时候,爱德华依旧觉得自己这一个晚上仿佛没有睡觉一般。
他做了一整夜的梦。一开始,他梦到自己只是个普通人,和布里恩特以及面容模糊不清的另一位父亲过着普通人一般的生活,在一座两层的小房子里嬉笑打闹,那房子看起来很像他周日去教堂做礼拜时在路边看到的民房,而要知道,除了黑塔,他从未住过那样小的房子,即使是上一世跟着王后逃离王都,他们也是借住在城堡中,连他的穿衣室都比那房子要大,可梦里的自己却十分的开心。
然后很快,画面突然发生了扭曲,那个看不清面容的兽人变成了伊德瑞斯主教的模样,布莱恩特的身边跟着十几个兽人和亚兽人小孩子,他们一半围在伊德瑞斯主教和布莱恩特的身边,像一窝追着母鸡要食的小鸡一样嘁嘁喳喳的喊着“爸爸”,另一半则围在自己的身边,用他们的小手推着自己的腿和腰,大叫着“出去出去!”,而刚刚还笑容满面的布莱恩特脸上布满冰霜,一字一顿的说:“我的家人在这里,请你出去。”
他被推出了房子,一回头,就看到了国王和王后,而在他的身后,是身穿铠甲的士兵,绣着王徽的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国王皱着眉看着他,表情不满又极为不屑,而在国王的另一边,站着上一世向他宣读审判结果的贵族,那人手里手里拿着用黑色缎带扎好的审判书,上前一步,将审判书打开,字正腔圆的念道:“阿布洛斯的爱德华,关于对于你的叛国罪的指控……”
“爱德华。”王后开口道,嘴角扭出一个司空见惯的不耐烦的弧度,“不要任性,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门婚事不满,加西亚公爵和你简直是天作之合,虽然他的年龄确实大了一点,但是你得承认,年长的男人更明白该如何疼爱自己的伴侣……”
两种声音交叠在一起,像重重叠叠的雷鸣在他的耳边轰轰作响。爱德华环视四周,发现自己竟然无路可逃。“天哪天哪!谁来救救我!”他听到自己在大声的叫喊着,同时也在剧烈的抽泣着,他抽泣得太厉害了,几乎快要窒息。
然后他猛的醒了过来,睁开眼睛,看着华丽的纱帐,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然后才听到一阵上气不接下气的抽泣声,直到感到胸口憋得发疼,才发现发出这声音的人就是自己。这让他心情异常糟糕。
现在时间尚早,还不到六点,庄园里只有仆役才会起得这么早。但是爱德华睡不着了,他坐了起来,披上睡袍,走到窗边拉开了窗帘,推开了窗户,清晨淡蓝色的光照亮了整个房间,晨风带着冰凉的水汽吹了进来。爱德华看着楼下已经开始工作的仆役,直到自己搭在窗框的手和晨风一般的冰凉后,这才离开了窗户,回到房间里。
壁炉旁的桌子上放着一壶红茶,茶壶放在纹着加热保温的魔法阵的茶壶垫子上,红茶倒出来的时候,还冒着一丝苍白的热气。爱德华倒了一杯茶,抱着杯子在壁炉旁坐下,蜷起自己的小腿,将脚压在身下,身子一歪,靠在软绵绵的扶手上,望着桌子上花瓶里放了一夜有些蔫头耷脑的玫瑰花发着呆。
昨天,听了伊德瑞斯主教的解释,他不能说自己没有动摇,而经历了一个晚上,这种动摇的感觉越发的强烈。他并不是刀枪不入铁石心肠的冷酷之人,他向来都极为渴望能够拥有关爱自己的亲人、亲密的爱人和真挚的感情,这一点从未改变过,只不过这一世,在经历过死亡后,他不在轻易地相信他人,交付真心,不再只看得到光明和美好,而开始下意识的寻找别人隐藏起来的阴暗和虚假。
但是,布莱恩特,他的生身父亲……如果伊德瑞斯主教说的是真的……他摸着杯子光滑的边缘……布里恩特并非不愿意来救他,也许上一世,他们的发展出了什么问题,比如始终无法脱离自由党,或者被人发现了受到了打压,又或者,是拉尔夫出尔反尔,不愿帮布莱恩特救出自己,这些都有可能,也都不是布莱恩特能够控制得了的因素。如果布莱恩特的心中一直都记挂着自己,如果这是真的,那么,他其实也不是不能原谅他接受他的……
淡蓝色的晨光渐渐的掺入了一些温暖的色调,变得越来越明亮,而在爱德华脑中纠缠不清的那些多愁善感和联翩浮想,也像晨光中冰凉的色调,渐渐的褪去了。他看了看时间,发现近侍马上就要进屋了,便放下杯子,回到床上躺好。
不管布莱恩特是真的深爱着自己,还是这不过是格林们用来拉近关系的借口,现在都不需要他费心思考。爱德华这样告诉自己。毕竟无论选择不选择和格林合作,拥有话语权的都是布莱恩特的丈夫拉尔夫和伊德瑞斯,而他和拉尔夫之间的关系,不过只是陌生人。实质上,对他来说,格林家族和保守党以及自由党一样,双方都不过是利用关系,即使为了同样地利益同样地目标互利互惠着,也要时时刻刻得警惕着对方可能从背后刺过来的尖刀。无论他原不原谅、接不接受布莱恩特,这一点都不会发生什么变化。
伊德瑞斯主教依旧每天带着一张苦情的脸,来风信子庄园为爱德华做晚课,他不再主动说什么来试图说服爱德华与格林合作,不过每次都会带来一封布莱恩特的信,看或不看全在爱德华自己,不过为了避免意外,伊德瑞斯主教离开的时候,都会把那封信烧毁,把灰烬带走。爱德华撑了两天,最后还是没能忍住,打开了布莱恩特的信。
布莱恩特的信很简单,比起信,更像是回忆录和日记。他没有在信里谈及格林家的任何势力,他只是平淡的叙述着自己的过去和现在的生活,好像想通过这样的方式,让爱德华了解自己。
爱德华必须承认,布莱恩特真的是选对了方式。
不过,即使如此,爱德华依旧没有放弃和其他人的合作,特别是接触保守党的计划,依旧在继续有条不紊的进行中。他和威廉的叔外祖父奥兰多爵士又交谈了几次,最后提出了与爵士夫人的父亲,失意的不管部大臣柏金逊伯爵进行一次会面。
奥兰多爵士的妻子对自己的父亲在政坛上的失意一清二楚,虽然不明白王储为什么要向他们伸出橄榄枝,但也不敢放过这个翻身的机会,立刻给自己的父亲写了信。柏金逊伯爵立刻开始安排行程,等王储回到萨摩赛特之后,就能随时随地都能召见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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