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遍修真界
洛九江相当有节奏地从自己的储物袋里往外摸东西。
谢春残眼睁睁地看着洛九江拎出两条大三叉、小三叉,又陆续地摆开了十来样生鲜的鱼类和灵兽肉,这还不算,源源不断的宽粉时蔬虾肉斩成的丸子还正被洛九江一盘盘地从储物袋里取出。
谢春残:“……”
谢春残瞠目结舌,目瞪口呆。
他无力道:“九江,不是,你这个……”
洛九江和寒千岭对视一眼,彼此目光中都流转着一种熟稔的笑意。
寒千岭笑道:“由来已久了。”
封雪表情麻木地看着洛九江把长几摆满,期间还自己动手拍了黄瓜凉菜,更别提他又摸出一堆什么荷叶糕、手撕鸡、炝花生、爆心肝当做下酒小菜。
封雪无力道:“你是叫哆啦A梦小叮当吗?”
洛九江果然一如既往地听不懂封雪的冷笑话,听到这个问题只是好脾气地摊了摊手。
最令人绝望的是,在洛九江把长几差不多摆满的时候,寒千岭探头看了一眼,奇道:“红薯丸子呢?”
洛九江微微一愣:“什么?那个我没存过啊。”
于是谢春残三人便眼睁睁地看着寒千岭低头笑了一下,似是嗔怪地评价了一句“粗心。”然后相当自然,相当淡定,相当没有一点避嫌意识地伸手进了洛九江储物袋,不用一眨眼就翻出了那碟洛九江自己都找不到的红薯丸子。
封雪:“……”
谢春残:“……”
谢春残心想这他妈绝了!
他心里有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究竟是说外人能随便碰自己储物袋,显然说明两人神识已经绑定好,还是说洛九江居然就这么任由寒千岭碰他储物袋,拧都不拧一下——要知道常人储物袋里放的都是保命招数,虽父母夫妻亦不能尽数相告——不过算了,看看洛九江装在储物袋里的东西,就知道他也不是个什么正常人。
结果身边封雪屡遭秀瞎,居然还要上赶着去自取其辱:“寒宫主,九江的储物袋是你给收拾的吗?”
“不是。”寒千岭谦和道,“我只是知道九江摆放东西的习惯和规律。”
洛九江笑道:“什么?我居然还有规律?”
寒千岭笑意更深:“有的。”
他们两个对视一眼,缠缠绵绵地去烧锅子,只剩下封雪再次被秀一脸,崩溃地转过身就对谢春残一顿爆锤。
“你为什么要来吃锅子!”
谢春残深以为然,深刻反省,深深地悔恨道:“我为什么要来吃锅子?”
……
等到锅子烧热,五个人各自上桌,谢春残受到的伤害稍稍平复了些。作为最晚回来的朋友,他主动向桌上的诸位敬酒。
第一杯敬洛九江,谢他昨晚陪着发了一吐胸臆的那顿酒疯,当然更谢他做下的承诺。
第二杯敬了封雪小刃,为死地时候的误会和得罪,也敬她们如今的自由。
至于第三杯,谢春残举起杯来,冲着寒千岭放低了杯口。
“我对界主美名,实在是久仰多时了。”谢春残一半调侃一半认真地说道。
他这话并不是全是在开玩笑——三千世界内信息彼此流通,深雪宫主凭着他那张清艳面容,以及高深修为,还有尚轻的年岁,屡屡成为八卦的最中心。
连谢春残这种一心复仇的人,都或有或无地听过那么几耳朵。
更何况当年在死地之时,还有洛九江这家伙时不时就“千岭长”,“千岭短”?
也就是谢春残当时比现在善良,洛九江也比现在年少,不然他准保要问上一句:“说了这么多,那你的那个千岭究竟是长还是短?”
……咳,没这回事。
谢春残微微一甩脑袋,把自己那点腹诽甩去,就听得对面举杯的寒千岭亦笑道:“实不相瞒,我对谢道友,亦是闻名多时,慕名已久。”
谢春残只把这话当成客套,不甚在意地笑道:“界主太客气了。”
“并没有,我是说真的。”寒千岭慢条斯理道,“你不只是九江的一个朋友,可以说你改变了他的一生。”
在谢春残和封雪惊异的眼神中,寒千岭不动声色道:“毕竟在认识你之前,他还没有这么爱说相声。”
登时谢春残和封雪拍案狂笑,洛九江一口喷了杯中喝到一半的酒。
等这个欢乐的小小插曲过去,寒千岭便放下酒盏,留给谢春残四人共饮的空间。
他们对视一眼,共同举杯,敬那段已经流逝,却始终铭刻心头的旧时光。
作者有话要说: 半番外性质的一章
吸取圣诞时的教训(……),跨年的今天,送给大家一章小甜饼。
很多小天使第二天才看文,在这里预祝你们元旦快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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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3章 厌恶
封雪的如意算盘只说对了一小半:虽然谢春残当真回来了,可他们并没换上一套七星连珠的小院。
毕竟谢春残还是偷偷闯进白虎宗来的, 没在登记名牒上留下过名姓, 仔细追究起来是个没来头的人。
更何况这些日子董双玉仿佛被下了什么禁足令, 尽管越青晖依旧在此,但他再也没有往这附近来过了。
于是谢春残一直都住在洛九江那边的客房里。
背倚神龙界主和灵蛇少主两大靠山, 谢春残却依旧过得不怎么样。这些日子只要他去院子里透一会儿气,必然看到洛九江和寒千岭以各种他能想象到的、和他想象不到的方式秀恩爱。
一般每次见到这些场景,谢春残就会转头折回自己屋子, 在屋柱上刻一个“艹”
等过了一阵子, 封雪带着小刃来他这里做客, 一进屋门就非常惊异地问道:“你想上天啊,不然屋柱上怎么刻了一把梯子?”
谢春残:“……”
……天可怜见, 那不是梯子。
那是贯穿了正条柱子, 下达柱脚, 上抵房梁, 几百来个连在一起的“艹”字。
但有关此事的酸辛之处便不能为封雪所言了,谢春残没好气地给她倒了杯茶, 问道:“什么事?”
无事不登三宝殿, 这还是他们死地里分道扬镳时养成的旧规矩。至于后来甘愿舍身相救的种种故事, 都是洛九江来了以后的事了。
有关谢春残杀家大仇的事, 封雪到底是软磨硬泡地从他那儿知道了真相。她为此心底翻起诸多感慨, 只是不在谢春残面前说罢了。
如今听闻他问起,封雪就叹息道:“你那个大仇人,白虎, 我真是……”
她来到修真界也将近十年了,大小已经混成半个本地人,然而像是白虎这种奇葩之辈,还真是从未见过。
修真界的算计不是没有,放在明面上通行的规则远比她曾经的那个世界更加直白残酷。正是因为这样,大多数掌权之辈的首要目的都是提升自身修为。
无论封锁世界许进不许出也好,生了几十个孩子,再把他们挨个吃了也罢,其中的利己之处都是一望可见的。
然而白虎主,他竟然长了一颗争权夺利的脑子,比起提升自己的修为,看起来更爱玩弄权术一点。
——起码正经修仙门派里,比如说青龙书院,封雪没见到过这种拉一个打一个的套路。
没错,在广发帖子,遍邀三千世界之后,白鹤洲并没有着急去对付玄武,反而把才失去了青龙囚牛两大支柱的青龙书院当成了靶子。
至于第一日就不肯服从他的神龙界主寒千岭,以及他的道侣灵蛇少主洛九江,当然也全都被划成了异类。
大敌当头,白鹤洲居然心思全不在组织人手对付玄武身上,丝毫不担心玄武再来一次遍卷十三世界的突袭,反而全心全力地在撺掇内斗,分化党派,对于这作风,封雪也实在是佩服得五体投地了。
由于阴半死之前直接闭关克化道源,不再管白虎主这边的闲事,没有领队在场的青龙书院屡屡处于下风。
而当洛九江看不过眼,主动出手干预了三两次后,他和寒千岭就被无声地请出了那个日渐成型的圈子。
洛九江:“……”
寒千岭:“……”
即使如今对白鹤洲杀机已定,洛九江也很想搞清楚,白虎主的脑子里究竟都在思考些什么。
这猪队友莫非是上赶着去送人头的?面对玄武这种劲敌,他不着急组织防御,反而如此全心贯注地清洗内部,争权夺利……奸细吧他是!
这种感觉在洛九江第二天出门的时候,瞬间迎风就涨,一时间充斥了他整个心田。
原本白虎宗的风景就属于工整匠气的类型,虽然失于自然,但好歹也算是人力极致下的美丽。
然而如今整个白虎宗五步一岗十步一哨——洛九江这边更密一点,三步一岗五步一哨——连那份人工造就的锦绣意境都破坏得一点不剩。
这些日子里和白虎宗贴得特别近的那些人,没有对白虎宗突然布下的岗哨做出一点反应,显然是对现在的情况早就收到过信。而落下了这几日小会的世界们就不一样了,他们纷纷爆发出了激烈的疑惑和反对之意。
他们是千里迢迢过来和白虎宗共抗玄武的,不是为了上门自己把自己软禁起来,上赶着来给人当人质用的!
对于这一小部分群体,白鹤洲并不把他们当回事。
他比较防着的是洛九江所在的这个小角落。
这个院子虽小,但里面的人却不小。六个互相牵系的院落,齐聚了青龙界、神龙界、灵蛇界乃至椒图界四界的人物。
作为他们所有人的联结点,洛九江可谓是牵一发而动全身,无论哪个朋友都和道源沾着点边。
而道源就是力量。
可能是忌讳着寒千岭和枕霜流手中道源的缘故,白虎目前还没有明目张胆地把他们放到对立面上。
但从他时不时恶心自己一回的举动上看,洛九江觉得那一天不会太远了。
——在随便出个门,身后居然都会寸步不离地跟上来四个白虎宗弟子之后,洛九江对白鹤洲彻底无话可说。
他堂堂元婴修为,白鹤洲自然不可能指望用四个普通弟子拦住他。这种做法只是透露出了一种态度而已。
防备、警告,乃至蔑视的态度。
而且据橙纱来报,在发现白虎宗遍布岗哨之后,就有些人想往洛九江这边跑,只是多半不动声色地被白虎宗人当场截下了。
洛九江皱眉问道:“白鹤洲唱这一出是为了什么?”
橙纱委婉道:“主人为了保护少主您,一向对于您的消息封锁有加,有骂名和黑锅都宁愿往自己身上揽。譬如销魂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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