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遍修真界
洛九江:“……”
感情白鹤洲以为师父他多得到了一份穷奇道源,因而对灵蛇界倍加忌惮,干脆打着扣洛九江做质的主意,指望枕霜流投鼠忌器?
修真界对抗玄武的领头人居然是这么个玩意,洛九江是真心实意感觉大家伙儿都要凉。
他头痛欲裂道:“我说怎么一到白虎宗,那个什么粽子居然叫我‘土包子’,原来……”
原来他手刃穷奇一事,到现在都还算是个秘密?
不过这么一来,洛九江虽然受到轻视,被看做一个可以被软禁摆布的娃娃,但反倒让他接下来要做的事都容易多了。
起码白虎在暗搓搓地打着借此机会,成为修真界霸主算盘的时候,绝没想过洛九江已经对他动了杀机。
橙纱笑道:“他不该轻视少主。”
“这都是其次了。”洛九江沉下脸色,语声转冷,“他不该那样对谢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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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虎主对于洛九江即将架到他脖子上的刀锋丝毫没有所觉,眼见洛九江这里没有较大的反抗动静,他便得寸进尺。
或者说,在他的观念里,这也说不上是什么得寸进尺,只是他取回他应该有的东西,和他应该得到的地位罢了。
在白虎这几日的小集会中,寒千岭和洛九江这种正使尚且被阻拦在外,封雪和小刃就更只是挂单青龙界名下的小喽啰。
但不能参加聚会并不妨碍封雪对此发表看法。至少她非常精准地评价道:“天要使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
她确实没有修为,也没有势力作为倚仗,身上只有饕餮躯壳所包含的那一丁点道源,但不妨碍她经受过九年义务教育和三年高等教育!
她可是学过国内五千年历史、国外各大战争史、以及两大基本政权发展史的人!
白虎这手自己挖自己墙角的操作,放到哪儿都迟早自作自受,被反噬是完全可以预料到的事。何况要是凭借实力,他还算不上矮子堆里的那个高个。
他的免死金牌,只有身为四象之一的身份而已。
但白虎显然还陶醉于自己对于宗门的强大掌控力,和他自己目前一呼百应,只差登高望远振臂一呼的绝对地位。
因为在又一次的会议上(这次洛九江和寒千岭终于有资格参加了),白鹤洲拿出了一张界图。
在座中有人看了那张界图一眼,立刻脸色大变!
他的名头倒是好听,所谓之“为了对抗玄武,三千世界济济一堂,共商壮举。为了确保最前线处运输道路畅通,因此暂借几个世界一用,凯旋之日便是归还之时,绝无拖延云云……”
然而他那张界图上,下手是真的狠。
几乎这些日子被他排出团体的那些界主,小型世界都被代表道路的红线抹去,串联在一块。
对着青龙界这种老牌大界,白虎倒是有些顾忌,只是轻微擦了一个边儿。然而他欺寒千岭和枕霜流新任不久,立足不稳,竟然把神龙、灵蛇二界划去一大半!
一时之间,不知多少防备、戏谑、无助、期冀的目光都落在洛九江和寒千岭的身上。
洛九江心想倘若我真是一界之主,那把世界送人也不算什么。
然而一来界主是他师父不是他,二来他又不瞎!就算非要把世界当成烫手山芋送出去,就送眼前这个玩意?
寒千岭轻轻地笑了一声。
他把那张界图轻飘飘地抛了桌子上。
“吃相太难看了。”寒千岭漠然道。
白虎主显然已经预料到他绝不肯轻从,闻言也只是拂过长须,露出一个涵养极佳的微笑:“贤侄年纪尚轻,我难免要倚老卖老说上两句。我曾见过玄武一面,其人深不可测,是三千世界平生劲敌。何况如今他百尺竿头更进一步,青龙书院亦出入如无人之境……”
听到“青龙书院”四字,洛九江眉锋重重一跳!
寒千岭骤然站起身来。
在满桌人警惕而蓄势待发的目光下,寒千岭理了理袖子,态度语气比起白虎主来说更加谦和,仪态亦比抚须而笑的白鹤洲更加风流。
他温和、温雅、温良地说道:“出于个人建议,我想白宗主还是不要论辈分才好。当真排起辈分来,我应该是你曾祖的曾祖……但我并不想这么干。”
“走了,九江。”
随着他们两个毫不留恋地步出房间,几个胆子较大,性格强硬的界主也紧随其后。
一部分胆小或是不敢正面违抗的界主留在屋子里,随即洛九江便听说,他们都签订了那份心魔誓约。
白鹤洲是真的自信,他不谦不让地做了誓约的主持者,甚至没有邀一个地位相当的副手过来和他并立。
——不过也是,四象之中能死的都死了,九族之中该来的又没来。原本寒千岭要是留下,或许会成为另一方代表,可他偏偏又甩脸走了。
所以当归不让的誓约人白虎,就忽略了另一件事。
按照心魔誓的法则来说,除了那个立誓时发下的“剿灭玄武”作为履约条件的外,还有另一个方式能让这个心魔誓从此不作数。
那就是他的死。
洛九江很快就找到了这个机会,非常快。
说起来,这一切的催促和推动,全都要要多谢白虎的“胜券在握”。
作者有话要说: 马上奇迹江江在线组队杠白虎。
祝大家元旦快乐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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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4章 东风
契机的源头是一声七叉鸟叫。
七叉鸟本是七岛特有的一种海鸟,声音清甜宛转, 叫声如珠, 错落有致, 求偶时的歌唱造诣就更是用尽浑身解数。只是输于一身灰羽又瘦巴巴的,看着不但不讨喜, 而且仿佛还沾一身霉气。
在七岛内,或许偶尔有人捉来一对挂在廊上,听他们日日歌唱。七岛外肯做七叉鸟生意就相当的少。至于白虎宗这样的大宗门, 更是看不上区区的一只七叉鸟。
他们自有羽毛更加华美丰润、叫声更加清甜动人的稀有禽鸟当做宠物饲养。七叉鸟这灰突突的模样, 怎么能入他们的眼?
而且白虎宗背倚山林, 离海泽可谓有十万八千里远,这里能听到七叉鸟叫, 多半是故人给予的暗示。
考虑到现在白虎宗生活的七岛旧人一共就那么几个, 前来传讯者必然和董双玉有点什么联系。
洛九江和寒千岭对视一眼, 虽然寒千岭口口声声称董双玉为“神棍”, 但在这个时候还是信他例不虚发、说坏必灵的预料,因此纵身朝着鸟叫声方向跟上。
那七叉鸟的鸣叫之声绕着小径盘旋一会儿, 逐渐越过饲养着绣球锦鲤的水廊, 往人声鼎沸的前殿去了。
洛九江二人便更知道这是给他们的暗示:七叉鸟生性爱水泽, 白日里不愿出现在人前。
更何况——天上又不划道, 谁家鸟飞起来的时候, 是按照地上铺的路线对准了飞了?
门外照例有值守的白虎宗弟子,然而凭着洛九江和寒千岭的修为,两人挽着手足尖同时在地上一点, 便卷风如青烟般飘远。两道身影显在人眼底的那一掠身,甚至不够人觉得自己眼花的。
弟子们什么也没有看到,哪怕洛九江和寒千岭正大摇大摆地从他们面前经过。
他们甚至没有感觉到风声。
那只“七叉鸟”显然是对路径十分熟悉,七拐八拐地走过几条正殿大路,又带着飞过两三条缀满了各色碎石的羊肠小道。
等那清越的鸟鸣声逐渐细碎低落下来,洛九江和寒千岭便来到了当日给静慈大师做道场,引渡公仪先生亡魂的那一处广场。
空中传来轻微的振翅之声,却是那只七叉鸟把路带到,这便悠悠飞走了。
洛九江并不打算把鸟打下来看个究竟,两军交战尚且不斩来使,他是多小的心眼才和一只引路鸟过不去?
他只在心里暗暗排布着格局,发现从自己的院落来到此处,这只鸟几乎带的是最短,最简洁的一条路。
这个行事风格……果然是董双玉。
此时广场上只有两三个收拾场地的弟子,除此之外偌大广场空旷无人。洛九江和寒千岭自拣了处假山背后躲着。
寒千岭才一提自己袍角,两人便都想起昔年躲在山石后,无意中听得董双玉和越青晖私会时的往事,顿时俱都哑然失笑。
洛九江面上稍显出调侃之色,居然还伸手和当年一样,去替寒千岭拢起外侧的袍角。而寒千岭这回却没任由他动作,反而擒住洛九江手腕。
他们相视而笑。
此时此刻,他们目光勾缠之间,比起当年的青涩懵懂来,显然又是另一种滋味了。
在这少许的偷闲之间,洛九江对寒千岭打手语道:“这不是接下来吃鸿门宴的地方?”
要知道,那天在寒千岭和洛九江带头离开后,剩下所有地盘在那张界图上被划作“公有”的界主,统统被逼立了心魔誓。
心魔誓三个字说来轻松,却是对天道的直接契约,绝不等同于拉钩上吊那样的过家家游戏。
一旦违背,必遭心魔缠身、心魔雷覆体,何时死去方得解脱。有史以来,最强悍的一个修士不过在心魔誓下苦撑了三月而已。
至于剩下这零星的几个没立誓的修士嘛,虽然碍眼,但已经无以为惧了。
碍于寒千岭的身份,白虎当然也不能直接和他们撕破脸。但之后的一番冷眼下绊自然必不可少。
不过在所有可预料到的争执之前,白虎却先宣称“基本统一”来粉饰太平,然后选定了这个广场来做三日后的正式结盟之地。
论起玩弄文字艺术,白鹤洲还真是一把好手,驴粪蛋也被他舔个表面精光。
身为三日后的大宴场地,这里本来应该忙个不可开交,然而此时却人声稀落,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会有问题。
不过要是没有问题,董双玉也不必费心引他们来此了。
说起来白虎宗在这种算计上,还真是老母猪带胸罩,一套又一套。堂堂四象之一,手握乾源的白虎,竟然在这种藏头露尾之事上别有天赋,实在不知道让洛九江评价什么好。
洛九江嗤笑一声,突然听到外面有人说话的动静,其中一个声音端的耳熟,正是那个指使着陈不夺下场的第八宗子。
另一个声音耳生,但听语气能和第八宗子平辈论交,想必也是个什么粽子糖饼韭菜盒子类的人物。
单纯听语气来讲,他们两个似乎正在场中布置什么三天之后要“用”的装饰。
洛九江神识扫过这两人划在地上的阵法线条,和细细埋在线条深处的药粉,就知道事情并没有那样简单。
偶尔几句饱含信息量的对话,还都掩盖在了他们针锋相对的讥讽之间。
这两人的对话堪称阴阳怪气、锋芒暗藏,但洛九江最关心的还不是他们言语里的机锋:这个第八宗子,究竟是个何方神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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