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夫君是只鸟
比如沉寂了几百年的喜木的爱情,比如赐佑木的容貌。
艳儿不肯多讲,但给了这么多提示已是十分慷慨了。
贺青谢过艳儿,不再多言。
“轮到我了。”艳儿实在脸嫩,严肃起来也没有丝毫锐气,“魔尊是否还被困在北山派上?”
贺青愣了愣看向染木,这种事不该由他来说。
染木点头道,“自然。”
艳儿道:“那便好,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能放他出来,知道吗。”
这话听着与其说是威胁,更像是前辈语重心长的劝诫。
“那是自然。”染木道。
“说起来,这阵是施鸠破的吧,你怎么做到的。”艳儿道。
施鸠摇摇头不愿多说。
“行吧,能出来就行,我不多问了,咱们就此别过吧。”艳儿起身,拍拍屁股,伸了个懒腰。
“前辈不跟着我们了?”贺青打趣道。
“前辈前辈的多生分呐,叫我名字吧,我也没多老。”艳儿道,“况且咱俩这交情,是吧。”
贺青忙摆手,他可不想跟这位套近乎。
艳儿颇为怜惜的拍拍树干,“走了。”
“前辈慢走。”贺青大声道。
“我有预感,咱们短时间内还能再见。”艳儿又瞟了一眼傅月酌,“这事儿,没完。”
话音刚落一阵劲风刮过,艳儿离开了。
“他到底是谁啊。”染木憋了又憋,忍不住道。
傅月酌竟是还没醒,贺青使劲晃他也没有用,施鸠应道,“那位神出鬼没的神算者。”
“他???”染木目瞪口呆。
“我得替你师傅说你两句。”施鸠接过傅月酌,尝试其他法子唤醒傅月酌,贺青腾出手来,“虽说修仙中人一心修道,可并非人人一门心思扑在这上头,总有些想从中获利心思非常之人,而这种人,通常都有很强的伪装,切勿以貌取人,以貌轻敌、轻信,知道吗?”
贺青看着不大,教育起人来一套一套的,染木被教育的连连称是,竟是一时没反应过来他可比贺青要年长,虽然他压根不知道那芯子里的人要年长他许多。
“醒不过来。”施鸠给傅月酌放了点血,傅月酌仍旧紧闭双眼,没有醒来。
“阵不都破了么。”染木道。
艳儿走后,贺青又大致向染木说了说大阵内的情况。染木除了啧啧称奇外,说不出什么话。
“阵是破了,可这人却没全回来。”贺青皱着眉琢磨艳儿的话,“他肯定还知道些什么。”
“你是说神算者艳儿?”染木道。
“没错。他说他在幻境见到了傅月酌,我确实没见到的。原本以为这是喜木对他比较特别,现在想来是他在故意给我留下破绽。”贺青抿紧嘴唇。
“那怎么办,他都走了,要去追吗?”染木不知不觉当中把贺青当做了主心骨。
“追是追不上了,但他不是说了么,短期内还会再见。”贺青转向施鸠,“傅月酌的魂魄这会儿是不是还没回来。”
施鸠点头。
“这阵是怎么破的?”贺青想了想,还是问了出来。
施鸠掏出怀里的三角形坠子,那坠子褪色般泛着淡淡的蓝光,原本浓郁的血红色已经完全被取代了,“我把这东西按在了树干上。”
贺青困惑的望着他,施鸠继续道,“我听到了一个声音,情况紧急没有别的办法,我便试了。”
贺青抿着嘴半天不说话。
“我去找他,你们俩守在这,别让傅月酌的身体离这树太远。”贺青起身,拉拉腰带,“今晚恐怕有一场硬仗要打,你们务必小心,这事儿没完。”
“你也要万事小心。”施鸠抿紧嘴巴道,他听懂了贺青的意思,抬手设了个小型结界在他们周围,染木却还是一头雾水。
“等我走了施鸠解释给你听吧。”贺青笑眯眯的,怪慈祥的,顺手拍了拍染木的头。
染木一脸错愕,目送着贺青离开,“他今年不是还不到二十岁吗?”
施鸠笑笑不说话。
他们出阵的时候天色已经不早了,这会儿几乎完全黑下来。染木有一搭没一搭的跟施鸠说话,施鸠则一直没放松,浑身绷紧。
“咱们应该跟着去。”染木道。
“这里的事,一个人解决不了。”夜深了,施鸠的眼睛泛着淡淡的黄光,小心将傅月酌在地上放平,向四周望去。
“这里能有什么…”染木话说了一半就噎住了。
原本安静的村子响起一声诡异的嚎叫,一双双闪着幽光的眼睛出现在村落当中,紧接着,成群结队的活尸村民僵硬的走出村口,朝着施鸠他们一声接一声的嘶吼着。
“这事儿还没完。”染木脑子里忽然蹦出这句话,正如贺青所说,艳儿果然有所保留。
“贺青去跟他文谈,我们就来武斗吧。”之前贺青在身边,施鸠总不敢放开了厮杀,毕竟不想在贺青那里留下个凶残的印象。现在就不一样了,因着大阵,贺青被折腾了一通不说,还被艳儿要挟,施鸠一肚子火,现在,可要好好把这笔账算一算。
染木看着亮出爪子的施鸠,竟是控制不住的哆嗦了一下,他的杀气都快要凝成实质了。
另一方面,出村的路只有一条,贺青沿着路走出来之后,便看到不远处的人影蹲在路边,那人正拔草拔的起劲,见贺青一个人,满面笑容的起身迎了上来。
艳儿果然没走。
“有话直说。”贺青不再跟他客套,开门见山。
“我听说萧家旁支有一位特别好色的老爷,他跟妓馆的女人结合诞下私生子,那小孩可怜得很,几个月大便被萧家送进门派,命运甚是坎坷,虽然天赋极高,却不得不被迫嫁给妖修之首,我说的对吗?”艳儿又掏出一颗青色的果子在贺青面前晃了晃。
“没错。”
“据我所知,他从出生到嫁人从未离开过封曲山,你是如何认得这果子的?”艳儿咬了一口,嚼了两下,实在受不住那股味道吐掉了,“确实难吃。”
“谁说我认得的,我不认得。”贺青一脸坦然。
“你不承认也行。”艳儿转转眼珠,“我只想知道,散修贺青之死,到底是天灾还是人祸。”
“傅月酌的魂魄是不是被困在阵里了。”贺青反问道。
“是也不是。”艳儿道,“你回答了我的问题,我就把这东西给你。”
艳儿又从怀里掏出了块木头,“这东西来自大阵,把它抛回大阵,不属于大阵的东西自然就被吐出来了。”
“你主动破坏了大阵内的平衡。”贺青道。
“倒也不算,是那大镇里的喜木送给我让我带走的。”艳儿的表情要多无辜有多无辜,仿佛这件事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怎么样,准备好答案了吗?”
“你为什么对散修贺青的死这么执着。”贺青叹气道。
“就想知道嘛。”艳儿摆弄着木头安静下来,给贺青时间考虑。
“你明明跟着我们上了狐山,还要这么问?”贺青吐出一口浊气。
“我想听你说嘛。”艳儿不依不饶。
贺青道,“人祸。”
艳儿满意的点点头,“再一个问题,你觉得贺青的师傅沈峰的死是天灾还是人祸。”
“…不知道。”贺青攥紧拳头,咬牙道。
“也是,他死那会儿你还小呢。”说着,艳儿一脸的黯然神伤。
“可以给我了。”贺青伸出手,艳儿反而将木头揣回怀里,笑嘻嘻的看着他。
“我若是耍赖,你当如何。”
“打一架吧,还能怎样。”贺青平静的很,仿佛已经预料到了这种结果,抽出此隼。
艳儿瞳孔猛缩了一下,干笑两声,“你刚才不才劝过染木不要跟我发生正面冲突吗。”
“没错,他不能,我能。”贺青的杀气瞬间爆发出来,惊起了林中的飞鸟,艳儿见状赶忙叫停。
“行了行了,我就跟你开个玩笑,给你便是。”艳儿掏出木头抛了过去。
贺青稳稳接住,确认东西没错后收起此隼转身就走。
“你就不怕我在背后袭击你?”艳儿调笑道。
“你来呀。”贺青回过头,也是满面笑容,此刻的他一身狂气,那模样,完全就是昔日那个目中无人的散修贺青。
“告辞。”艳儿又招来一阵风,转眼消失了。
贺青加快速度往回赶,入眼便是施鸠大杀四方的身影。见他厮杀起来毫不手软,行云流水,贺青有些心疼。在与自己分开的时光里,他该是经历了怎样的历练?
“回来了?”施鸠十分敏锐,远远的便感知到了贺青。
“来了。”贺青收起思绪,直奔村子中心,抛出那截木头,转头就跑,边跑边冲着施鸠他们挥手,“跑回树下!”
施鸠闻言毫不犹豫,踹开围住他的活尸,拔腿就跑,染木愣了一愣,同样听了贺青的话。
村子上方的空气剧烈缩胀了一下,开始向内侧坍塌,一个巨大的黑洞逐渐形成,还在往村外移动的活尸都被那黑洞吸了回去。
天空突然炸开一道惊雷,贺青下意识的捂住眼睛。
“拜托你了。”是喜木的声音。
贺青猛地睁开眼,赐佑村却已经无影无踪,尘风中,一小截不起眼的木头躺在地上。贺青走上前去正要捡起来,施鸠却是先他一步。
施鸠反反复复查看着,沉默了一会递给贺青,“树妖没死,还能活。”
贺青接过来那截木头隐隐散发着沁人心脾的凉气。
“辛苦你了。”贺青伸出手,停在半空,不知该不该摸下去。施鸠心领神会,弯着腿,主动把脑袋凑到贺青手里。
贺青揉了下去,十分满足,夜间的露水粘在他的头发上,摸起来格外柔软。
细小的咔嚓声从贺青的手里传来,只见那截木头竟是隐隐散发着绿色的光芒,且裂开一条缝,一条绿色的藤蔓怯生生的从那缝隙里冒了出来,在贺青的手心里左右试探了两下。紧接着,裂缝越来越大,一颗晶莹剔透的绿色种子钻了出来,它跌跌撞撞的摆脱了木头的束缚,趴在贺青手上一起一伏,像是在大口喘着气。
“这是…赐佑木?”贺青迟疑道。
施鸠肯定了他的想法:“树妖精怪死后大多能通过此法复活,只是被抹去了记忆,不记得前一生的事。”
赐佑木像是注意到了贺青的视线,规规矩矩的跪坐起来,还讨好似得伸长藤蔓去摸贺青的手腕,可怜巴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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