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糕,忘带抑制剂了[星际]
又往前走了很长一段,隐隐的胀痛愈发加重。
直到最后演变成了剧痛。
剧烈的腹痛,让严雪迟被迫停下脚步,也顾不得干净或是脏乱,在周围破败的废弃楼里,找了一处能避风的地方,靠着墙缓缓坐了下来。
明明没有受伤,怎么会疼的这么厉害。
严雪迟尽可能的蜷缩着身子,将手按向小腹,试图缓解突入袭来的痛感。
最终连坐都坐不稳,只能无助的倒在地上,抱紧膝盖。
张开嘴大口的换着气,做着深呼吸。
却是一点儿都不能缓解。
下腹像是被刀捅一样,时而锐痛,时而钝痛。
严雪迟心想,如果只是普通剧烈运动过后,绝对不可能反应这么剧烈……
69 第六十九章
在地上躺了不知道多久, 严雪迟才稍微缓过来了些。
从文件包里翻出来止痛针和抑制剂,还有一支干净的传统注射器, 开始自己用药。
现在还没有完全安全,不知道还会发生什么, 必须要多保存体力才行。
横竖最差也不过回到小时候的生活,以最基本的劳动换取生存。
不过现在在安京星待了这么多年, 哪怕真真是到了穷途末路的地步, 靠着做暗.杀或者其他类似的工作也能过得富足。
就看严雪迟自己的良心是否过得去。
毕竟以前也是为了联邦人民尽心尽责负责了这么多年的警察。
注射完止痛药和抑制剂之后, 严雪迟感觉好了不少。
除了腿脚依旧有些酸软,站起来的时候还是有点不稳。
从安京星逃跑的时候是深夜, 现在已经过了正午。
再往前走就是闹市区了。
虽说是闹市区,但也不过是联邦之中底层之底的人士们苟活的世界。
难以言喻的勾当几乎随处可见。
酗酒, 斗殴, 数不胜数。
有的倒下之后再也没起来的,路人连看都懒得看。
已经麻木了。
也只有看到这些的时候, 严雪迟才能想的起来,自己也是这种地方走出来的。
生于淤泥,饱饮冷暖。
哪怕至此以后受到的教育和生活比这个肮脏的地方要好百倍, 但对这个世界最初的认知都是来自这儿。
所以无论经历过怎样的纸醉金迷,但很多的劣性,比如自私, 多疑, 或者懦弱等等并不会因为后天的经历而改变。以至于很多时候连直视对方说话都不敢, 其实并不是害羞什么, 只是从很小的时候就奠定了这种…卑微的意识。
像一只居无定所的野兽,被给予关怀的时候会朝着人类撒娇,不过一旦察觉到对方对自己不利,就会先一步逃跑,继续颠沛流离的生活。
身上还穿着兰瑟的外套,上面清冷的气息,和满街劣质的烟草燃烧过的味道截然不同。
衣服上的气息残存的时间很长。
尤其是原主的信息素的味道。
被标记过后,就只会受到自己的Alpha信息素的影响。
其实为了保险起见,严雪迟觉得自己应该把这件外套扔掉。
然而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裹紧了。
这是身上为数不多能御寒的衣物了。
而且战机坠落的时候沾了尘土,看上去灰兮兮的,也看不出贵贱。
在这种环境中也不违和什么。
严雪迟按着印象之中的孤儿院走去。
上次回来还是好几年前,某一个圣诞节的时候。
和阿月还有邵元一起回来的。
严雪迟临走之前捐了一笔钱给弟弟妹妹们,多少让他们能够吃饱一段时间。至少不用七八岁的年纪就开始为了食物的问题操心。
走到熟悉的小楼面前,严雪迟看见了上面已经破败不堪,褪色的十字架。
门是虚掩着的。
小院的篱笆也被拆掉了。
才几年的光影,这儿就变了样子。
严雪迟将信将疑的走了近,叩了叩门。
等了很久,在没有任何回应的情况下,擅自推开了门。
小楼有些漏风,很阴冷。
空荡荡的。
地上偶尔散落着几个掉了眼睛,脏兮兮的布娃娃。
楼梯很多地方都被老鼠啃过,看起来已经不足以支撑一个成年男子的体重。
摇摇欲坠。
上次回来的时候,还是有孩子出来看热闹的。
不过严雪迟记得二楼才是孩子们起居的地方。
现在是白天,如果是出去自己做些零工换取钱财也有可能。
严雪迟小心翼翼的上楼。
每走一步,楼梯就会发出吱呀吱呀的响声。
二楼依旧是空无一人。
严雪迟见着是有些孩子的照片还在,但床铺明显已经废弃很久了,但很多被褥以及生活用品并没有带走,整个人不禁有些呆滞。
三楼就是院长的起居室了。
严雪迟上楼,敲门。
过了好一会儿,才听见里面传来回应。
打开门,里面窝着一对儿风残烛年的老夫妇,正围着火炉,裹着破旧的毯子取暖。
严雪迟记得院长是一个永远收拾的很干净的妇人,据说往上数几代是旧帝国没落之后的残裔,不过也只是据说。
老夫妇见着有年轻的人来,下意识的蜷缩到了墙角,颤颤巍巍的举起了双手,“我们……我们已经没有钱了。”
严雪迟见此先是愣了一下。
随即意识到在这种地方,以最卑微的方式保命才是常态,“我不是来抢东西的。”严雪迟解释道。
相互依偎的老夫妇这才放下了双手。
“请问…原来的孤儿院搬到哪儿了?”
严雪迟又继续问道。
“他们啊,被好心人救助了,搬出这个星域了。”
“好心人?”严雪迟在这儿生活了十二年都没遇见过什么好心人。
毕业回来过几次,依旧是破旧的很。就连漏风的窗户和门都是严雪迟花了一整个圣诞假期动手修的。
哪儿会突然有什么好心人……去救助这么多人。
“大半年前的事儿了,突然有一天来了一个人,给予他们救助。是位长得很好看的先生,很年轻,据说是皇室来的。似乎是在临近的行星,以私人的名义给这些孩子们修缮了一所学校……这些孩子有福气,遇见善人了。”
严雪迟沉默了很久。
虽然对方没说具体的人是谁,但心里基本上已经有数了。
一时间有些说不上来话。
愣了半晌,才干巴巴的说了声“谢谢”,然后关上了门。
走了这么远,还是能看找得到和他相关的东西。
这种感觉很不好。
哪怕没听到这个名字,严雪迟下意识也有些暴躁。
什么善人。
就是个骗子。
手上的现钱其实够严雪迟支撑好一阵子。
但尴尬就尴尬在不敢使用手环,没有身份证明,除了这种三不管的地区,哪儿都去不了。
夜幕降临的时候,严雪迟挑了一处巷子里,不需要任何身份验证的破旧旅馆。
一个铜币就能换来一张摆着不到五十厘米宽的隔间。
狭窄拥挤,连站直都勉强。
被褥上甚至已经长出蘑菇。
严雪迟见此只是愣了三秒,便接受了事实。
在有限的空间里,掏出纸笔,借着微弱的灯光,开始规划以后的道路。
先在这个地方苟活一段时间,如果没有人来追捕,就想办法换个身份离开这儿,去找份正经的工作。
如果有人追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活命要紧。
连续三十多个小时没有休息,哪怕条件简陋,也抵不过困倦。
然而睡得安稳的只有前半夜。
到了后半夜,大抵是白天的止痛针失效了。
醒来的时候一身冷汗。
身上厚重的衣物基本被浸湿了彻底。
严雪迟喘着气,挣扎着从狭窄的床褥上坐了起来。
体温不正常。
一直在缓慢升高。
严雪迟印象中自己二十多年都没怎么生过病。
而且从小也是在这儿长大的。
不存在水土不服的情况。
第一次烧的这么严重。
携带的药品里并没有针对疾病的。
严雪迟忍着头晕和全身高的过分的温度,跌跌撞撞的走出巷子,找到了一处还亮着灯的药店。
“什么事?”
“买药。退烧用的,应该是着凉引起。”严雪迟简短的说明自己的来历。
“出示一下身份证明。”
“在这儿买药也需要吗?”严雪迟一时间有点惊讶。
这种地区以前一向都是无人管辖的。
别说买卖药物了,一些违.禁.武.器的交易都是被允许的。
“这段时间查的比较严格,被抓着要罚款。”
严雪迟:……
手环已经被他扔掉了。
“近段时间生病的人太多了,盗刷别人的购药名额要排到三天以后。”
“不过可以借你设备登陆个人身份账户,手续费两个铜币。”
严雪迟:“不…不必了。”
这家不行就下一家。
严雪迟撑着沉重的身体,喘着气,扶着墙走了很久,才看见了一处亮着灯光的小诊所。
规模真的不大。
但环境整体算得上干净。
严雪迟走进去之后,看见很多浑身是血的青年坐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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