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务制爱情(兽人)
“嗯。”辰元只点头应着。
“我再去给你准备点糕点带回去吧。”
送走了辰元,程远倚在门边叹气。他知道这么做不对,甚至很自私,但他别无选择。和清歌约定的时候,他并没有料到自己腹中孩子的出现,如今这个辰元,怕是要另做用途了。
下午时候,程远去找了宁洛。
凌柔可是一天都没休息就被宁洛揪来当下手。宁洛对他简直就是地狱式教学,和程远那种循序渐进、不懂就讲的模式一点不同,完全就是强压。尤其从山上下来之后,恨不得让他一天学十天的东西,弄得他神经紧绷,连饭都只扒拉几口。
程远看着也心疼,随口道,“急什么,东西还是慢慢学学的扎实。”
宁洛:“我这不是年纪大了,怕自己哪天驾鹤西去,后继无人么。”
程远看向他,宁洛混不吝地和他对视一眼。“专心点!放多了!”
“抱歉。”凌柔缩了缩脖子。
“一会儿检查你药籍背的怎么样了。”宁洛扬了扬下巴,示意程远里屋说话。
“找我来什么事啊?”哪怕入了春,宁洛也还是盖着厚被揣着手炉,活的像个老大爷。
“还穿这么多,不嫌热么?”
“你们小年轻懂什么,这叫‘春捂冬冻’。”宁洛呷了一口热水,叹道,“缺口茶。”
程远把玩了会儿手里的杯子,半晌突然开口,“你是不是知道怎么回去?”
他的眼珠黑得惊人,微低着头抬眼看你的时候有种摄人心魄的惊心。
“是啊。”
程远一愣。他没想到宁洛答得这么痛快。
“确切点说,我知道怎么去另外的世界。”宁洛见他吃惊的样子,嗤笑一声。“程远,你想回去,我根本不拦你,因为纵使是我告诉你怎么回去,你也回不去了。”
程远:“你什么意思?”
“那年,就是我离开索克尔的那年,我去找过一次。”宁洛看着手里古朴的杯子,眼神幽暗。“具体的怎么找我就不和你叙述了,说了你也做不到,总之,我找到了,但是九死一生。他……他为了救我,死在那了。”
程远不说话,他知道“他”是谁。
“来到这里,就回不去了。我当时也想回去,是他替我挡了一命。你要是不怕死,执意要去,你就去试试。我说过,自己想死,谁都拦不住。”
程远抿唇不语。宁洛太坦白,他也没必要骗自己。
他知道自己的斤两,单凭自己去寻路,怕是连个线索都没有就先送了命。
“你什么时候走?”
“早呢。生孩子如同进鬼门关,你当这里是现代,能保母子平安?我在这儿,还能保你一条命。”宁洛笑他不知天高地厚。“但是,程远,我不管你是想走还是想留,你做事都得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宁洛点了点他的胸口。
“我知道。”程远喉结一滚。“我有件事,要你帮忙。”
……
听完程远的话,宁洛眉毛一挑,思索一阵,“你确定要这么做?”
“确定。”
“那再之后呢?你怎么办?”
“不知道。”程远叹了口气。他不是不怕死的人。但他也不想窝囊地活。
“成,我可以帮你,地方我也有合适的选择了,你准备什么时候说?”
“再等等。”程远说完,自己都嘲笑自己鼠首两端。“还有多久到雨季?”
“十几天吧。”宁洛道。
“那就十天之后。等我消息。”
“好。”宁洛点点头,一笑,“希望你能按时来找我。”
作者有话要说: 收尾啦啦啦
第83章 受孕的方法
索克尔最近变得很紧张。他总是清晨趁着程远睡着的时候出去狩猎,在程远醒来不久就回来,然后在家里陪程远一整天,第二天清早再出门。
他不限制程远出门,也不强求要跟着,但一定要问好去哪里,和谁在一起,什么时候回来,时间一长就出门去寻人。
周围人都打趣说他看人看得太紧,这都结对快一年了怎么像刚看对眼似的粘人。
程远只笑着不说话,心里却开始发苦。
索克尔一定是感觉到了什么,他总有着可怕的直觉。
这天程远醒来,却见索克尔没有离开,反倒是坐在床边像是在等他睡醒。
程远:“早上好。”
“早上好。”索克尔把要穿的衣服拿到他身边,“带你去一个地方。”
“哪里?”快要到雨季了,出不了远门。部落里就这么大,能去哪儿。
“兽神庙。”
说是庙,其实是个修缮相对比较好的房子,里面供奉着一个奇怪的塑像,就像是把各种动物的特征揉在了一起。
索克尔带他在塑像前虔诚的拜了又拜,口中念念有词,随后起身拿出带着的碗,划破手掌将血流进碗里,还叫程远刺破手指滴了两滴血进去,又拿出一瓶不知什么东西倒满了碗。
“喝了。”
“什么?”程远看着那猩红的一碗血水恶心的直反胃。“这是什么?”
“乖,喝了它,就能得到兽神的祝福。”
“这到底是什么?”程远后退一步,难受地遮住鼻子。他的妊娠反应并不明显,但这么刺鼻的腥味就算常人都受不了,更何况是他。
“百兽血,再加上你我的血。”
“我好端端的也没有生病,喝这个做什么?”程远狐疑的看向索克尔。索克尔从来不逼迫他做什么,今天却格外的执拗。“我喝不下去。”血腥味直冲进鼻腔里,他感觉胃里一阵翻腾。
“喝了它,你会得到祝福的。”
“到底祝福什么?索克尔你说清楚!”程远被这个气味搅得头昏脑涨,恨不得立刻冲出门去呼吸新鲜空气。索克尔端着一碗血水,手上还流着血的样子格外吓人,像是今天程远不喝就不罢休。
偏偏程远从来不是随意妥协的性子,犟起来谁都勉强不得。
“……百兽血,能使你受孕。”在程远的逼问下,索克尔还是说出了口。
“所以,你这段时间出门,都是在找野兽放血?”程远是个无神论者,就算穿越到了这个世界,他也不相信一碗血就能得到什么见鬼的祝福。索克尔现在的状态就像是被邪教洗了脑,简直偏执的可怕。“如果我喝了还不起作用呢?怎么办?”
“不会的,兽神会保佑我们的。”索克尔说的格外坚定,像是认定了什么事实。
“保佑?”程远被气笑了,“那万一呢?万一兽神没时间搭理我这个外乡客呢?”
“……我会再去收集百兽血。”
直到起效为止。
程远听出了他没说完的话,点点头,那碗被送到他嘴边,腥臭的气味加上黑红的颜色直冲脑子,程远没忍住,哗啦一下打翻了碗,冲出房门倚着树吐起来。
他没有吃早饭,胃里空荡荡的,只能吐出些酸水来。
索克尔追了出来,一手给他顺着背,不嫌脏的要给他擦嘴角。
程远一把把人推开,咬牙道,“索克尔我告诉你,那东西我绝对不喝,除非你把我按在地上硬灌进去。”
索克尔没有生气,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像是什么都没有听进去。“不好喝,要忍耐一下,回去给你做好吃的。”
程远被这哄小孩似的话气得直笑,“这不是好不好喝的问题。”他缓了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平稳下来,“孩子就那么重要么?”
索克尔没有答话,但坚定的点了下头。
“如果没有孩子呢?一直没有,会怎样?”
索克尔看着他的雌性。小雌性的眼睛里含着泪,不知道是因为呕吐的关系还是真的在哭,他的面色苍白,眼睛湿漉漉的,唇色极淡,全然没有带笑的温度。
索克尔站得笔直,没人注意到他的手在微微发抖。他知道自己的回答会让程远更生气,但他没有办法。
面对程远,他好像总是束手无策。所以他只能保持沉默。
部落里不会放弃他的后代的,如果程远一直没能受孕,部落会强迫他和别的雌性交酉己以留下子嗣。
他不想要别的雌性给他生孩子,他只想要程远。
“索克尔,”程远倚靠在树上,他现在两腿发软。他终于要问那个一直萦绕在他心头的那个问题了,“如果早知道我不可能受孕,你当初会和我结对么?”
“……会。”
“为什么?”
“…不要你,你会死。”索克尔的声音平稳的毫无波澜,“只有一些残疾或者年迈又丧偶的兽人才会选择年纪大的雌性,你会过的不好。”
“那又怎样,这和你有什么关系?”程远看着他,索克尔却一言不发。他嗤笑一声,替索克尔说了他没说出来的部分,“因为我像你母父,对不对?你看不下去我死,你觉得你对我有义务,对不对?”
和我结对、照顾我起居、供给我生活,都是因为“义务”。
“所以,我们结对了,我就应该给你生孩子,这也是义务,对么?”
索克尔急切的张开嘴,他想说什么,想辩白什么,却又什么都说不出口。结对是为了交酉己,交酉己是为了繁衍,这是从来就有的道理。
他学过射箭捕猎,学过算数诗文,却从来没有人教过他说谎,更没有人教过他怎样去哄雌性。
他只能站在那里,像一个笑话。
“对不起。”他只能道歉,为他的无能为力。
“没关系,这不怪你。”程远胡乱在脸上抹了一把。刚才吐的太厉害,眼泪都流出来了。“你说的都没有错,错的是我。”他笑了一下,却全然没有往日的温柔,“我怎么会妄想着和你说通呢?你一个野蛮人,又知道什么是婚姻、什么是爱情?”
程远深吸了两口气,拍了拍手弄掉手上的土粒,“回去吧。”说完就自顾自的走向家的方向。
或者说,是他在这里的住处。
索克尔在原地僵了一下,终是跟了上去。
那日之后,两人鲜少说话。索克尔原本就是一个话少的人,从前是程远愿意,总能恰当的找出各种话题,如今他也不再言语,两人一天到头可能一句话都没有。
“吃饭了。”“休息吧。”这就是两人为数不多的交流了。
好在程远是一个从不赌气的人,在两人冷战几天之后,程远又恢复了往日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