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务制爱情(兽人)
他还会朝索克尔笑,却是温和但疏远的模样,他也会偶尔和索克尔说两句话,但却不再找话题聊天。一切好像照旧,索克尔也小心地不敢再提百兽血的事情,只是那天之后,程远往宁洛那里跑的越发的勤,经常是早上出门,晚上才回来。
索克尔的耐性一向很好,很多时候都能做到“你不说,我就不问”。但是在程远连续好几天往宁洛那里跑之后,他终于还是忍不住道,“程远,你是有事瞒我。”
程远看着蹲在地上,仰着脸看他的青年,还是心软地放下手里的活计,“嗯。”
索克尔把他的手握在手心里,一遍遍的揉捏着,想要温暖他的指尖。他不知道该不该逼问雌性,这几天他格外的心慌,想做什么又畏首畏尾,最后只能干出缠着人这种变向监视的事情。
他不想成为他兽父那样的人。他更不想程远同他母父那样,消失在某个雨夜里。
程远沉默地等着,他想看看青年会不会问他,然而犹豫了好久,索克尔也只是站起身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道“饭快好了。”
程远突然觉得特别难受,就好像自己的心尖被人狠狠的掐了一把,又疼又酸,憋得他说不出话来。
“索克尔,你不问问我是什么事情么?”
索克尔身形一顿,摇了摇头。他怕他问不起。
“我不是不告诉你,我只是还不确定这件事能不能成功。”程远拉住他的手,朝他露出一个暖融融的笑,微微颤抖着的睫毛像是带着点羞赧。“宁洛,他说他有然我受孕的法子,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成功。”
“真的?!”索克尔一下子转过身,捏住程远肩膀的手把他掐的生疼。
程远从来没有见过索克尔如此激动的样子,那双眼睛里迸发着光,平日毫无表情的脸像是一下子焕发了神采,就像是一盏枯灯突然被点亮。
“真的。”程远面上笑着,心却一点点冷了下来。
“太好了!”索克尔一下子抱住程远,开心的像个孩子,“我知道一定会有办法的!”
“但是这个办法也不一定奏效。部落里以前都没有结对但是一直没有孩子的先例么?”
“没有。”索克尔摇了摇头,“幼崽是兽神赐给我们的礼物。”
“那他大概是给我们给的晚些吧。”程远笑了笑。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索克尔虽然不知道程远为什么突然转了性子,但还是喜悦占了大部分情绪,当即就要拉着程远去找宁洛。
“不急,”程远拉住他的手,“今天很晚了,宁洛可能要休息了,我们明天再去。”
“好!”索克尔重重地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 快乐的收尾倒计时。
啊,终于扣题了,开心。
第84章
“哟,来了。”宁洛见到程远身后的索克尔时,忍不住扬了扬眉梢。“到底还是来了。”
最后一句宁洛说的很小声,几乎是只说给程远听的。
程远错开目光没有看他,后退了一步站在稍远的地方。
索克尔并没留心这些小细节,一个箭步冲到宁洛面前张口便问,“你有办法让程远受孕?”
“啊,有。”宁洛点点头,眼角带着些嘲弄的笑意。
宁洛所说的方法,就是要把程远和所有兽人隔离起来,每天喝药祈祷,说的神神叨叨。
这种听上去就很不靠谱的法子放在现代一定会被人举报进局子,然而在这样一个没有科学文明的原始部落,巫医说的话就是神的旨意。
“所有兽人?”索克尔皱了眉头,“我也不行?”
“不行。”宁洛一口否决。
索克尔不说话了,沉默在一边思忖着,宁洛也不催,优哉游哉呷着杯子里的热水,水中不知道冲了什么东西,有些许在水面上漂着。
索克尔没有立刻答应下来,他带程远回了家,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
程远也不催,走到小厨房慢慢悠悠地准备早饭。他一大早就被索克尔拉去宁洛那里,此时腹中空空,叫唤得厉害。
他知道索克尔一定会答应的。
索克尔整整思忖了一天一夜。他对这个方法有着直觉上的怀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却又说不出来。
“带我去看他住的地方。”索克尔如此要求道。
程远在程远身后朝宁洛摇了摇头。
宁洛自下而上斜看了索克尔一眼,倏地一笑,“索克尔,你什么态度?”
索克尔神情一紧,“我……”
“帮你们,是为了部落的利益,也是看在同程远的情分上。你要是不愿意,我还乐得清闲,省得还得去采药煎药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索克尔解释道,“我只是很担心。”
“有什么好担心的。”宁洛翻了个白眼。“地方在祈福室,那里除了历代巫医和族长没有人知道,很安全。带程远去已经是破例了,你来捣什么乱。”
索克尔不敢多言。祈福室是部落很重要也很神秘的地方,他也只是听说,却从未见过。
“去不去抓紧做决定,过两天雨季了可不好收拾。”
索克尔看向程远,询问他的意见。
程远没说去,也没说不去,只朝他柔柔的笑,像是什么都听他的。
终于,索克尔还是开了口,“我回去收拾下东西。”
“麻利儿的,明天就走吧。”
“好。”
说是收拾东西,其实也没什么好带的,左右不过两件衣服,再带些小玩意。只是第二天程远动身的时候,还是被索克尔拉住又仔细检查了一番。
“好了,我就在部落里,只是你见不到我而已。”程远被索克尔紧紧抱着,勒得喘不过气。
“……你不在我身边,我总觉得你会跑掉。”索克尔的头枕在程远的肩上,闷闷的说。
声带的震动带来细微的酥麻感,烧了半边脸颊。程远哄孩子似的拍拍索克尔的背,像是安慰,又像是无可奈何的叹息。
临别时,索克尔目不转睛的盯着程远,像是要把他的模样印下来,刻在心上。宁洛在一旁老神在在的看着戏,表面上像是在调侃索克尔,唯有程远知道内心最为波动的,是他自己。
“这几个月你就住这儿吧,没什么事不要出门,外面我种了些有毒的花草,小心伤了自己。”宁洛把包裹扔到床上,扫视了屋内一周,拍拍手道,“成,你自己收拾收拾吧,我先走了。”宁洛推门出去,临走又叮嘱道,“为了你肚子里那个已经成型了的,少窜高爬低。三餐有人给你送,等着吃就行。”
程远一一点头应下,送走了宁洛,他才正式仔细看看这间屋子。
这是独立坐落在山间的一个小院落,要不是宁洛带着,七拐八绕又穿过这么多林子,程远肯定会走丢。
无声的叹了口气,程远开始收拾房间。
接下来的几个月他都要住在这里,直到生下孩子。他没有办法保证自己能否回到原来的世界,更没有办法保证自己的安危,他要在走之前把孩子生下来。
这一夜的月亮是雾蒙蒙的,状似镰刀一般挂在山顶上,不时有云遮月、穿林风。程远好几次半梦半醒,迷迷糊糊的往旁边滚去,被一片冰凉彻底惊醒。
人果然是败给习惯的动物。从前程远也是一个人住在公寓里,从不觉夜深人静,没想到来到这里不足一年,却已经习惯了枕边温热的温度。
他在做什么呢?程远想到这儿,又轻轻戳戳自己已经微微隆起的肚子,“你又在做什么啊?”他小声说着。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空气中的水汽也越发的重了。连绵的雨淅淅沥沥下个不停,弄得被子也有一种挥之不去的潮湿气。山路泥泞难行,程远便叫每日来送饭的凌柔干脆给他带点食材,他自己做一口吃好了。
“不行。”凌柔把食盒放下,一板一眼道,“炊烟对于兽人来说是很明显的标志,会暴露你的位置的。”
程远无意识地揉皱了衣角,犹豫道,“他,在找我么?”
“是想问又不敢问。宁洛没告诉他是我给你送的饭,不过他应该也能猜出来,我经常会有意无意碰到他,每次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程远闻言不做声,怔怔看着食盒,思绪不知道飘忽到了哪里。
半晌,他轻声道,“凌柔,帮我做件事情……”
……
索克尔已经有快一个月没见到程远了。
开始的时候,是数着日子过的,每天看着日头东升西落,望着院门期待哪一天那人突然出现,笑着和他说“我回来了”。
只是这一幕一直没有出现。
最开始的几天,他天天往宁洛那里跑,宁洛不耐烦他,又打发他去找凌柔。他一个兽人,总不好缠着别的雌性,只拐弯抹角的借机出现在凌柔身边、想要打听点消息。然而他实在没做过这种事,做起来刻意得任谁都能看出来,到最后耶伦都看不下去,给了他好几个白眼。
他从来没有这么牵挂过一个人。从前的时候都是自己一个人生活,每天的日子好像都一个样。然而在小雌性出现之后,似乎每一天的太阳都有了不同。他不再是一个人,他有了牵挂,学会了“担心”。
后来雨越来越大,越来越连绵,终日也不见太阳,部落里除了每日巡逻的队伍以外再见不到人出去。索克尔也安静下来,老老实实待在家里,只偶尔会有几个闲得慌的朋友过来窜门,就像小雌性出现前的那些雨季那样。
这天的雨势少减,只缠缠绵绵地不肯停。索克尔在家里刨了一地的木头——这段时间他开始做些雌性曾经给他描述过的家具来打发时间,忽然听到院外有人喊他的名字。
“索克尔,索克尔!看我给你带了什么好东西!”雷欧把斗笠一掀,露出一张笑嘻嘻的脸。
索克尔疑惑的看向他,拿起大坛子一嗅,“酒?”
“是啊!”雷欧拍拍坛子快活道,“巫医给每个敌狼有功的兽人都分了一坛,部落里一年统共就酿十坛,咱们哥俩一人一坛,今儿不醉不归!”
“以后喝也行,怎么冒雨过来了?”外面下着雨,家里也没什么吃食做下酒菜,好端端跑了过来喝得哪门子的酒?
“我这不是没事么!”雷欧一摆手。“左右你这儿这两天也没人,我要是喝醉了还能在你这儿歇下,这不是方便么!”
索克尔无可无不可的点了头,到厨房取了两个碗,开了坛就就要倒。
“哎你等等!”雷欧阻止他要把另一个碗也倒满的动作,“你喝这坛,”说着把其中一坛酒推到索克尔那边,又把另一坛放到自己手边,“我喝这坛,咱俩看看谁酒量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