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管局
清晨的时间紧迫,容不得他再仔细想,洗漱完,便开始马不停蹄的做早餐。因为小奶狗在,他本来就比寻常早起十五分钟,做一顿早餐。就是这十五分钟,昨日第一次还好些,今天就有些提不起劲睁不开眼了。
齐麟重新蜷缩在被窝里睡回笼觉,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究竟干了什么。
尤念还是想不通自己究竟怎么发了那句话,钟九诗现在已经上交了手机,晚上才能看到。不过问她估计也问不出来什么,毕竟那句话是自己发的。难不成是梦游?
最后煎培根的时候,尤念决心把这件事又归于没有解释的一类去,或许他真的错过,也是确实忘记了,这种事又不是没有过。
就像有的时候大开的门被莫宁奇妙关上,可能是风,可能是顺手关门的人,也可能是鬼,虽然陈辰不承认这玩意,但尤念觉得这群人神鬼莫测的,如果有一天陈辰说他是鬼,他也信。
尤念发现小奶狗其实更爱吃肉,口重,蔬菜也要炒得重些才爱吃。
晚上,钟九诗终于拿回了手机,看着尤念的消息,嘴角抽搐,心道大神你果然害惨我了。连忙回:”哪里有功夫对你记忆下手?你小子就是忘了,明明是你自己打的居然还记不得了?”
尤念纳闷:“不会吧,我怎么一点映像都没有了,上一句都还记得呢。”
钟九诗先下手为强:“那我发那么多你就会一句?你不是正睡得迷迷糊糊的!你迷糊时还能记清楚,真是墙都扶不起老娘就扶你一个。”
“那可能是吧。”尤念都被忽悠的信了。
“如果真的封印你的记忆了,你是不会记得我的。你还记得齐大神不?”
“记得。”
“那不就行啦。”
又被调侃了的尤念:“.…..”
齐麟吃着煎得鲜香酥脆且切成小块,方便食用。这待遇,就差嘴对嘴喂了。齐麟毫无自觉地享受着照顾,觉得这些都是理所应当的。
尤念发现小奶狗吃多少都能消化玩已经到周三了,于是借口强悍的胃功能又开始撩“齐麟”:“太能吃了!吃那么多还不长肉!”
“齐麟”回答:“可以报销,有正规点的□□就成。”
尤念很囧,掀屋咆哮:“这不是我的本意啊——”
吃着烤牛排的王哥和齐麟一起抬头,又一起低头继续吃。
王哥知道这是尤念第N次撩他的男神,又是第N次被直男怼回来,却不敢劝尤念放弃,只能以一种你懂的眼神看着他。
尤念想也没想到“齐麟”会那么无聊,每次都把自己当排球打回来,一推盘子,表示自己不吃了,愤恨道:“肯定是我的方法不对!”
其实尤念也不懂怎么掰弯直男,偏偏身边又都是损友,一个王哥直得只有一根筋,一个钟九诗只会劝他顺遂自然——本意就是劝他放弃。可是好不容易喜欢上了一个,又不是青春期的那种朦朦胧胧的喜欢,放弃太可惜了。
王哥下意识就想拉过那只盘子,按以往的习惯解决尤念吃不掉的,谁知尤念把盘子拉回来,继续切牛排,把牛排切得一块一块的,自己也不吃,全倒在小奶狗的盘子里。
“他吃不掉的!”王哥瞪着眼,看着尤念倒完了牛排,只剩下两只烤蘑菇,却都倒在到自己的盘子里,生气了,想摔刀叉,“我不爱吃烤蘑菇!”
尤念意识到王哥要摔东西败家了,立刻怒瞪之,吼道:“他还能吃几天!再过几天就要走了!”
王哥只得乖乖的吃烤蘑菇,能一口直接吞,看了一眼小奶狗,觉得人活得不如狗!
这牛排烤得正好吃,瘦肥相间,入口即化,齐麟一口一个,吃得很欢。什么掰不掰、直不直的,又是个他听不懂的话题。
于是乎,王哥爆出他一直想说的话:“好丑的狗,趁早送走。”
别人不敢揍,王哥他还不敢揍吗?于是尤念抄起筷子揍人:“情之所忠,虽丑不嫌!”
齐麟顿了顿,貌似不懂,却好像又懂了。
王哥不跟尤念闹,一把夺过筷子,扔在桌子上,怒道:“老子生气了!”
尤念想他还生气呢:“你生什么气?”
王哥一瞄小奶狗:“你都有别的狗了!还管我这只干嘛!我自生自灭去!”
尤念恍然醒悟,王哥是吃醋了,就像家里生了二胎,大胎的待遇不如从前。
自从花亦辰约尤念吃饭,被尤念不小心告诉了陈辰害得他被批评了一顿之后,花亦辰好像连手机都被没收了,一直没消息。
直至又一日的晚上,钟九诗发消息来说,花亦辰约他吃饭,浪漫双人晚餐。
尤念非常奇怪的问:“为什么花花不直接找我啊,那不回手机吗?”
“不,他怕你道歉。”
花亦辰似乎把那日进警察局的事原封不动的跟钟九诗说了,根据花亦辰所说,尤念足足道歉了一百遍。
钟九诗回道:“他怕好好的一顿饭变成道歉宴!哈哈哈!来个负荆请罪玩玩,我还没亲眼见过呢。”
尤念确实还觉得迄今为止自己所说的道歉不够,就差负荆请罪了,没想到被钟九诗调侃了。
至于这顿饭,尤念是怎么也不肯去的。且不说钟九诗要把自己和花亦辰凑一对,花亦辰又十分乐意的样子,尤念根本想不通花亦辰究竟是怎么想的,难道自己真的那么好玩?“你们最近太忙了,算了。”
“等忙完呗,你去和花花吃一顿。”
尤念回道:“那你让齐大神跟我吃一顿,我就跟花花去吃一顿。”
齐麟看着这条消息,想着可以,不过你能做点吃的么,咱们就在家里吃。
尤念发完又后悔了,时间已过,撤回不了,只得重新说:“算了,不能对不起大神,万一他误会我和花花有一腿呢。”
过了片刻,钟九诗才回,似乎跑去跟花亦辰讨论了一番,才有此回答:“这不正好嘛,大神要对你有意思,肯定吃花花的醋啊。若是对你没意思,你再继续掰也没机会了,大家都要回去了。当面都掰不了,异地还想成功?痴心妄想。”
齐麟已经猜到“掰”字的意思了,是要先揍人还是按摩?没想到人类之间在以前还要先掰一掰,好麻烦。不过还是决定放松筋骨,随便掰了,反正尤念小胳膊小腿的,也不会疼。
周四的晚上,齐麟趴在尤念肩头。他趴得紧,尤念一开始还以为他会掉下去,隔一会就托一下,直到发现人家趴得一动不动,好像小袋鼠躲在袋鼠妈妈的袋里。
一人一狗照旧给王哥打扫屋子。
“我觉得妹妹可能不喜欢我。”王哥耷拉两只耳朵,抱着啤酒。三天没出门了,胡子三天没刮,长出明显的硬茬,非常颓废。
这事钟九诗早就跟尤念说过,只是尤念不敢跟王哥说,生怕王哥一时想不开:“没关系,你才追几天,人家追□□年的都有。”
“追十年八年的那叫备胎!”王哥为钟九诗打抱不平,“妹妹不是那样的人。”
尤念反问:“妹妹是什么样的人?”
王哥冥思苦想,直到尤念打扫完卫生,方才一巴掌拍在额头上,老实巴交的承认:“我不知道她什么样的人。”
尤念问:“你喜欢她哪里?你不是最喜欢精致的女孩子吗,吃饭一粒一粒的吃,永远拧不开瓶盖的那种。”
钟九诗别说拧瓶盖了,都能把王哥当瓶盖拧了,开口闭口老娘老娘的,教训花亦辰和尤念永远一套一套的,虽然是个妹妹,实际上确实个女魔头。要是真跟王哥搭伙,王哥买得起Prada,她就是穿Prada的女魔头。
王哥摇头,只得问:“那你喜欢齐大神哪点。”
尤念眼珠子一转,开始转移话题:“让你开个窗通风你就是不听,屋里都是一股霉味。”
话一说完,他整个人忽的也颓在王哥面前,两男人的颓废哈欠似的相互传染,整个屋内充斥着腐朽的气息,把所有窗户打开通风都没用。
尤念开了瓶啤酒,挨着王哥坐,毫无预兆的说:“我觉得我可能不喜欢他了。”
齐麟一不留神,没趴稳,就要滑倒,忙后爪子划拉一下稳住自己。
尤念伸手托着下他的小屁股把他托回原处。
唰的一下,齐麟的脸红了,忍住转头朝尤念的后面瞅。虽然不是猫头鹰,能把脑袋三百六十度的旋转,不过脖子也够长,能够看见后面。尤念穿的不多,身子又朝前倾,齐麟能清晰的瞅见衣下掩盖的两处翘挺峰峦,心里痒痒的。
“你个水性杨花的男人。”王哥底气不足的骂道,“你是不是又在外面沾花惹狗了?”
这话齐麟也想问,呆呆的扭头看着尤念的侧颜,另外半张脸看不见,便入了虚无之中。
这是个玩心极大的青年,内心却总是平静的,少有波澜起伏的时候,好像心中镇着一位智者。
尤念也很郁闷,微信上的齐麟和那个雷厉风行的齐麟完全就是两个人:“不是,我就是这几天感觉他不是我认识的那个齐大神了。”
王哥拍拍尤念,叹道:“承认吧,兄弟,你就是个M。”
对方是正在准备热恋,热火朝天,就差鞭炮齐鸣的昭告天下;自己是未开始已失恋。两匹马各朝东西狂奔,根本谈不拢。
尤念火了:“我就是喜欢人家狂拽炫酷怎么样了!人家傲娇人家的,傲娇你家的傲娇了!”
微信上的齐麟有点讨厌,有点啰里吧嗦,和厂里的领导有的一拼,有点像臭屁的陈辰,直到字典里没“弯”字。
齐麟诅咒着陈辰,本来还在思考着长期混下去,这下好了,被陈辰的芭蕉扇一扇,扇到十万八千里之外,他空长了一张嘴,却说不出来。放任自己从肩头上滑下来,跳到地上。
尤念以为他是想回家了,抱起来就走。
一回到家却更不好受,托着下巴,趴在桌子上,静静的出神,难道真相王哥说的那样,是自己水性杨花?当然不是。他是个长情的,喜欢上了,就是永永远远一辈子的事。
许是时间冲淡了一切,时间是大法庭的法官、是审判者,在最后宣布结局。
齐麟看不见尤念的脸,只感觉到一股淡淡的酸味,浑身上下,无不处不难受,像阴雨连绵的天气里,多年前的旧伤发作,钻心的疼。蹲在尤念的裤脚边,有一下没一下的扒拉着他的裤脚,后来牙痒,干脆上嘴咬。
尤念怕冷,却是个一穿多就浑身难受的操蛋性子,能不多穿就不多穿。他家本来就小,也不怕费电,空调温度打得高,大冬天只穿两层就能在屋内闲逛。
尤念登时把心酸忘在脑后,小奶狗终于学会扒拉裤脚撒娇卖萌啦!抱起来蹭蹭疼疼,一人一狗趴在书桌上看电影。
如果真的找不到另一半,有这么一只萌萌哒的小狗陪着自己也很好啊,干脆藏起来,跟齐麟说丢了!
齐麟用自己硬邦邦的脸蹭过去,肌肤相亲,触感软绵,他早知道那是张软趴趴的脸,又总是容易忘。他偷偷的,伸过去,亲了一口,不着痕迹。
尤念微信跟钟九诗说了自己不再喜欢齐麟的事,不过她每晚十点钟才能拿回自己的手机——开始时是十一点,后来在钟九诗的撺掇下,尤念隔着屏幕,想方设法的对齐麟打滚卖萌,终于说服了,把时间提前了一小时,虽然不明白为何这事得跟齐麟商量才有用。那边的陈辰面对快不要脸的尤念是生无可恋的。
十点钟后,尤念开始打哈欠,收到钟九诗的消息——还以为是个闺蜜,没想到也是损友。
钟九诗也觉得不喜欢的好,和王哥的道理同出一辙,大抵是知道齐麟在旁边看着,有些话她也没敢说出口。只是劝不喜欢就不喜欢了,姐姐给你介绍,你看我亲哥怎么样,我有两哥呢,随便挑一个就行,嫁到钟家给我当嫂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