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级驭灵师
“另辟蹊径,光复驭灵界!”
程扼将颤抖的指尖藏进衣袖,喉咙干涩:“大长老……我们这是与虎谋皮啊。”
大长老哼了一声:“没有强有力的制约方式,我们岂会冒险?小程啊,你可知道魔灵方的首领是谁?”
程扼摇头。
大长老微笑着说出一个名字,又道:“据悉,他掌握了【天道誓约】。”
程扼被接二连三的重磅消息砸得发愣,喃喃道:“三道终极咒诀之一的【天道誓约】……”
“现在你能理解了吧。”大长老呵呵道,“违背【天道誓约】者神魂俱灭。被魔化的脉灵实力翻倍增长,这很可能是驭灵界变革的好机会,值得为之一搏!”
程扼半响才找到自己的声音:“您……已经与那位……签订契约了吗?”
“没有。”大长老笑了笑,“现在我们根据那位的指导,正在做魔化实验。实力越强的驭灵师转化成魔灵师的成功率越高。B级在百分之五十,我们推测A级能够达到百分之九十,S级则是百分之百。”
“大长老命我来,是希望……?”程扼强笑。
“我自然希望你能拥有更强的实力。”大长老慈眉善目地看着程扼,“没有人会拒绝力量。小程,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一阵彻骨的荒冷侵蚀从指尖寸寸侵蚀而上。程扼垂下眼睛,看着自己与大长老相似的衣着,心中被强烈的恨意与悔意所填满。
“一切都听诸位长老的安排。”程扼抬起头,微笑道,“现在转换?”
大长老哈哈笑道:“打铁趁热,就现在吧。”
“好……”程扼低语:“一切就拜托大长老了!”
鞭尾带着呜呜的风声朝着大长老毒蛇般甩了过来!
“拦住他!”大长老慌忙避开,目眦欲裂,“程扼,你敢!!!”
“我怎么不敢?!”
六七所隔间砰地炸开,程扼不遗余力地挥鞭扫开扑向自己的魔灵师,以最快的速度朝着窗边掠去!
大长老目露毒光,冷笑不断:“这是特殊的空间,你以为自己能逃得出去?”
他边说边结出印诀,十指成笼,一层暗红色的光芒倏然从手指空隙间亮起,一根模糊的红线刷地连到程扼灵印上。
“啊——!!”程扼痛嚎。
一只藏青色的类人形脉灵硬生生地强行从灵印中扯出半截虚影!
程扼喷出一口鲜血,一鞭子抽向大长老。
大长老不敢硬碰,只能暂时放弃施咒,闪身回躲。
程扼一脚将窗户踢出个破洞,窗外是无边无际的浓黑——正如大长老所言,这是一方独特的空间。
魔灵师面无表情地逼近程扼。
大长老冷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自己下来吧。”
程扼咧嘴笑了笑,抬手抹掉嘴角的一缕血痕,凌空画了一轮奇诡图案,竟与之前大长老所画出的一模一样!
大长老发出一声怒吼:“你早有防备!”
“S级驭灵师,不用【聚灵槽】也能点通传送阵。”话音未落,程扼从窗口翻身而出。
……
夜色深浓,星光黯淡。
一只翠绿色的载风鸟奋力扇动羽翼,审判所方向急掠而出。
一团团的鲜血从程扼口中涌出,他顾不上擦拭,颤抖着解开衣襟,锁骨之下是一条泛着乌色的印痕。
“雷泽、雷泽……”程扼声音嘶哑,不断呼喊着。过了很久才感觉到一丝虚弱的回应。
“还好及时……”程扼形容狼狈,几乎是瘫坐在鸟背上,“长老院疯了……要赶快制止,不然真被他们培养出一群魔灵师就麻烦了。”
他掏出手绢擦掉嘴边的血,马不停蹄地赶回奉灵局。
“池舟——!阿雪——!蒋……”程扼僵了一下,突然想起蒋钦已经爆头身亡……
他撑着墙壁,在玄关处将一群人的名字呼喊了个遍,没有丝毫回应。
别墅空荡黑暗,竟然没有一个人……
程扼怔了片刻,渐渐猜测到他们去了寄灵所。
“呵。”
程扼靠在墙上,像是嚼碎了一颗苦涩的胶囊。
“真是难得的神情……”
空荡荡的别墅中蓦然间响起了低磁沉悦的男声。
“谁在那里?!”程扼站直身体,双目不断梭巡。
男人轻笑一声:“你不是一直想找我么。”
啪地一声,吊灯开关被人按了一下。一道颀长挺拔的身影出现在视野中——男人倚在墙边,身姿慵懒,神情戏谑,浓长的睫毛下是一双红褐色的眼瞳。
“沈、沈存……?”程扼惊慌到近乎失语,直勾勾地看着面前那个危险而陌生的男人,“不,你是敕令……不对,你怎么会醒过来?药效应该还没过!”
他边说边掏向口袋——里面空空如也。
“我是沈存……也是敕令。”男人走近,似笑非笑,“随你叫哪个。”
“你找我……做什么?”
程扼汗如雨下,膝盖隐隐打颤。强大的威压潮水一般从四面八方涌来,压抑到几乎无法呼吸。
男人啧了一声:“得罪了一只睚眦必报的凶兽,你现在问它来做什么?”
程扼不断告诉自己镇定,呵笑道:“你如果知道长老院的人正在搞什么鬼,一定会改变现在的想法。”
男人嗤笑:“你想用秘密换狗命?”
程扼咬牙:“怎么样?”
“不怎么样。”男人眯了下眼睛,“不过,倒是提醒我你脑子里存有的价值……”
他说着,抬起食指直直地点进程扼的眉心。
程扼双目圆瞪,整个人被某种巨大的力量紧紧摄住,动弹不得,像只待宰的羔羊看着男人从自己眉心中勾出一股淡白色的烟雾。
程扼一个晃神,莫名间感觉脑海中缺失了某段东西。他皱着眉仔细思索,什么也想不起来。
男人随手将烟雾置在空中,喃喃自语:“要了你的命他大概有情绪……罢了。”
男人懒洋洋地伸出手,一把掏进程扼灵印,捏着雷泽的脑袋生拉活扯地将之拔了出来——半神级脉灵惊恐的嘶叫刹那间响彻整间别墅!
程扼脸色苍白:“你做什么……放开它……放开它!!!”
男人面无表情地瞥他一眼,掌间噗地升起一簇淡青色火焰,三两秒间将雷泽烧得形魂俱灭。
程扼双目一翻,直直栽倒在地。
男人看也不看,朝悬浮在半空中的烟雾轻轻点了一下。淡白色的气体在几息之间变得稀薄起来,绕成一个四四方方的框架,中间闪灭起重重画面。
男人双手插兜,不言不语地看着,俊美无铸的面容上看不出丝毫波澜。
良久之后,烟雾散去,男人推门而出。
雪下了一夜。
男人携了一身凉气回到寄灵所,缓步走上楼梯,打开某间紧闭的房门。
满室的黑暗中,床上静静躺了一个闭眸昏睡的少年。微卷的头发撒了半个雪白的枕头,眉眼冷隽,高挺的鼻子喘出细细的呼吸。
男人轻手轻脚地翻上床,隔着棉被拥住顾厌,嘴唇在他肩胛骨处轻轻吻了吻。
即便伤痕已经痊愈,那狰狞见骨的画面也在他脑中挥之不去……
男人阖起双眼,令自己陷入沉睡……
一秒后,一阵视频邀请的音乐在安静的卧室里放肆叫嚣起来!
男人瞬间吓醒,低咒一声,手忙脚乱地翻出顾厌的手机。小小的屏幕上映出‘陈梅果’三个大字。男人毫不迟疑点了一下,及时掐断噪音。
亮光一闪,一个苹果脸的女孩子出现在屏幕里。
……点错了?!没挂断?!
陈梅果和他大眼瞪小眼地对视几秒,纵声尖叫:“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操卷卷啊这个就是你家野汉子啊?!!”
野汉子揉了揉太阳穴,长长地叹了口气。
☆、倾山风满楼(三)
陈梅果的尖叫跟皮哨子似的, 两嗓子就把顾厌从睡梦中喊醒了。
顾厌一脸懵逼地爬起来:“咋了?”
野汉子指了下手机屏幕:“你朋友……”
顾厌看着他愣了两秒:“你……”
“你快把灯打开啊啊啊啊!屏幕光太暗了我看不太清楚!!”陈梅果快把脸怼进屏幕了。
顾厌被拉回思绪, 他用脚趾头也能猜到陈梅果的想法,忙道:“别别别、”
“啪”地一声脆响,旁边那老实孩子听话地把床头灯按开了。暖黄色的灯光温柔地铺满房间, 勾勒出两道好看的剪影。
顾厌忍住捂脸的冲动, 一把夺过手机:“有事说事。”
“哎你再给我看看啊!”陈梅果不满道,“低下你的狗头,别挡住!”
顾厌挺直腰杆,啧道:“你是来看我还是看别人?”
陈梅果急得抓心挠肝:“你有什么好看的!后面那位兄弟, 来和姐姐打声招呼。”
沈存从顾厌肩上探过来,微笑道:“你好。”
“……我靠刚刚果然不是幻觉,老哥你这颜值可以啊。”陈梅果一脸猥琐加促狭, “卷卷你眼光越来越妙了。我就说开学这么久还舍不得回来,原来金屋藏野汉子,乐不思蜀呢吧。”
沈存挑眉。
顾厌噎了一口:“不不是……”
“害什么羞?”陈梅果语速快得像机关枪,“不就不是就是。你‘不不’是搞哪样?不知道双重否定表肯定啊??”
顾厌放弃挣扎, 叹气:“大小姐, 是什么重要事件能让你半夜三更的开视频?”
“什么半夜三更?我这里已经日出了好不好!”陈梅果想到这个就来气,“论文都写完了也没等到你返校, 我已经在澳洲浪了。特意发视频给你看看这边的日出。”
她说完晃了晃镜头,给两人展示了澳洲红彤彤的大太阳。
顾厌捏捏眉心:“最近事儿太多,一时半会儿回不去。就你自己吗,老杨呢?”
“那头猪还在睡。”陈梅果开了一瓶酸奶叼进嘴里,喝了两口突然僵住, “卷……你身上怎么有血迹……?你你你是不是杀了人畏罪潜逃了?!”
明茗只帮他大概清理了一下伤口就上药了,衣服什么的没来得及换。顾厌迷迷糊糊地醒过来也没注意,被陈梅果一说魂儿都吓没了一半,脑筋急速飞转:“想什么呢你?番茄汁,这不刚办了万圣节派对。”
陈梅果放下心:“瞧把你浪的。你们现在在哪儿?”
顾厌支吾:“酒店呗。”
陈梅果一副‘我懂’的神情:“我瞅着也是。看房间装潢还有点复古呢,你们躲在哪个情趣主题酒店玩羞耻paly啊?”
沈存在顾厌身后笑出声。
顾厌满脸通红:“我说你,你他妈一大姑娘,能不能别满嘴骚话?”
“哟,搁我这儿装纯情?”陈梅果笑得跟黑山老妖似的,“哎,那位小老弟,卷卷平时也这样装乖卖萌的吗?”
沈存挽尊道:“他平时也很乖。”
陈梅果哈哈直乐:“对,卷卷看着骚,脸皮其实还挺薄的。属于乖中带骚的类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