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还不是第一次带人回家。”顾厌舔舔沈存的嘴唇，“放心吧，我爸妈人很和气的，不会为难你。如果他们不同意，咱们就坐载风鸟私奔。”
　　“不行。”沈存严肃地像个教导主任，“我会努力让叔叔阿姨认可。你是独生子，不声不响地跑了他们该多难受。”
　　顾厌忍笑，低声道：“好，听你的。”
　　

　　☆、血液干透前（一）

　　魔灵师突袭寄灵所之后, 驭灵界的气氛肉眼可见的紧张起来。明茗每天都忙的脚不沾地, 除了与中执部和评定中心沟通相关事宜，还要和明所长联系奉灵局的高层领导商量应对策略。十几天下来，明茗整个人瘦了一大圈。
　　明涧这么粗线条的汉子都看得心疼了：“我说你别自己抗啊, 把你哥当外人呢？有什么要做的派遣给我呗。”
　　明茗欣慰地看着明涧：“你有这份心意我已经很感动了……孩子终于长大了啊。我也不是打击你, 动脑子的事儿你还是别往身上揽了。难为自己呢？”
　　明涧满心的疼惜瞬间化为乌有：“得，我还是打游戏去吧。”
　　明茗见哥哥咚咚咚上了楼，终于长吐一口气，累得瘫倒在沙发上, 连一根手指也不想动。
　　你不用做这些事情啊……因为，你有更广阔的战场。
　　忙到不见人影的不只是明茗，顾厌一天到晚几乎也不露面。沈存堵了他好几次愣是被顾厌溜走了。他即使回到高执部, 也会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不出来。沈存有次下楼接水，看到余珂雪和纪旋正在观看一部宫斗剧的Cut，屏幕里一身白衣的嫔妃凄凄切切地趴在冷宫的地砖上对月流泪。
　　纪旋和余珂雪两个狼心狗肺的家伙喝着啤酒冷笑吐槽。
　　纪旋：“这他妈在哭还是在笑？”
　　余珂雪：“哈哈哈演技跟我差不多嘛，完全哭不动, 只能靠眼药水缓解尴尬。”
　　沈存幽灵似的出现在二人身后, 一脸幽怨地道：“你们难道不能体会到她的痛苦吗……”
　　纪旋一口啤酒差点喷出来，惊恐扭头：“你被什么奇怪的东西附体啦？”
　　余珂雪满眼审视：“这种有感而发的语气是怎么回事……你失宠了？”
　　沈存被踩到痛处, 抿着嘴愤愤然离开这个伤心之地。
　　纪旋望着沈存黯然神伤的背影：“看到他这副样子我为什么感到由衷的开心？”
　　“开心起源于单身狗的嫉妒之情。”余珂雪微笑。
　　“老子明明是一匹自由驰骋的孤狼。”纪旋冷哼，“话说，你最近怎么总来找我？”
　　“打牌缺一人嘛。”余珂雪懒洋洋地站起来，“去不去林嫣那儿斗地主？”
　　纪旋很想潇洒回绝，可又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 想了想还是被余珂雪拐去林嫣那里。
　　余珂雪和纪旋应该是驭灵界最悠闲的人了，面对天翻地覆的变化，他们似乎没有受到半分影响，吃喝玩乐一样不缺。余珂雪不到半个月就蹦边了方圆十里所有的迪厅，纵使到了世界末日，她也会是最野的那个妞。
　　余珂雪没心没肺的样子把明茗羡慕死了：“朋友，你真的一点都不紧张吗？明涧那个大傻子像是得了高考前综合症，段位都打掉了好几级，连顾小厌都坐立难安了，池舟和风凭更是紧张到抱团取暖。你是怎么做到无动于衷的？”
　　“你确定池舟和风凭苟在一块儿是为了取暖？”余珂雪眼神邪恶。
　　明茗干咳一声，支吾道：“内什么，大概表达那么个意思。”
　　余珂雪摸着指环笑：“反正我都是最弱的那个，紧张个鬼？开战后就听天由命咯，挂了还能上热搜。”
　　明茗服气了，转而问纪旋：“你呢？”
　　纪旋眼皮都不抬：“紧张是你们A级垃圾才做的事，老子这么强，有什么可怕的？”
　　明茗疲惫微笑：“我为什么要自取其辱。”
　　“对了。”纪旋问，“你联系过莫染和苏羽没？”
　　“嗯。”明茗说，“他们两个想去魔灵那边打探下情况，看看实力到底如何。”
　　纪旋皱眉：“太冒失了，不怕被捉住祭天？”
　　“莫染和苏羽一向谨慎，情况不对的话肯定会及时脱身。”明茗道，“【九尾天狐】和【重明鸟】的速度在脉灵中是数一数二的，问题不大。”
　　“安心。”余珂雪点了一根烟，“听淬邪的意思是想打团。大佬一般都守规矩，而且有沈存在，淬邪不会这样肆无忌惮的。”
　　辛辣的烟雾勾起了纪旋和明茗的烟瘾，三个老烟枪站在天台吞云吐雾。
　　明茗弹着烟灰：“你们有没有疑惑过……上次淬邪似乎暗示了顾小厌身份不一般啊？”
　　余珂雪愣了愣：“有吗？”
　　明茗啧了一声，把原对话复述一遍：“没察觉出些什么？”
　　纪旋望着无边的夜色，吐出一口烟：“不简单，里面肯定有文章。”
　　明茗激动：“是吧！我已经困惑了好久，每次看到沈存都想冲上去问一问。”
　　纪旋：“问呗。”
　　明茗：“……我特么不敢啊。沈存已经不是原来的沈存了，丫每次叫领导我心里都发毛。”
　　“我□□这么怂？”纪旋道，“不行就找顾厌问，曲线救国。”
　　明茗呵呵一笑：“顾小厌神龙见首不见尾，一天天不知道跑哪儿浪。压根儿逮不住。”
　　余珂雪反应了半晌，懒懒地撑在栏杆上：“‘他该不会是……’，‘他该不会是你对象’？‘该不会是新欢’？啧，解释分明还是很多的，你俩在纠结什么？”
　　明茗叹息：“阿雪，我最羡慕你的一点，就是永远都能心不在焉。”
　　……三人在讨论的时候，话题主人公披着寒凉夜色回到了高执部。
　　顾厌一进房间，下意识地往阳台处撑起一张【水泛浮纹咒】。几乎在同一时间，一道重物落水的响声从窗外传来。
　　顾厌抄手走近：“COS蜘蛛侠呢？学会爬窗户了？”
　　沈存猝不及防间被防御咒诀挡在窗外，怔了下：“反应好快。”
　　“首席咒师岂是浪得虚名？”顾厌哼笑，“打算跳窗堵我？”
　　沈存敲窗：“你去哪儿了？”
　　“怎么着，还没见家长就想管我了？”顾厌看了眼时间，“你不会一直守到现在吧？”
　　沈存梗着脖子道：“我也是很忙的，恰巧听到一点声响而已。”
　　“你有自己的事情最好。”顾厌倚着玻璃笑，“我最近要学习呢，时间比较紧张，你自己玩，好吧？”
　　沈存满脸都写着不好：“白天学习，晚上一起睡。”
　　

　　☆、血液干透前（二）

　　“一起睡？”顾厌隔着玻璃窗戳戳沈存的脑门儿, “对着一个学生你能说出这种话？脸呢？”
　　沈存笑了下, 五指抠进浅蓝色的水波里，刷地一下，像撕保鲜膜似的撕扯开。
　　顾厌傻眼：“我操？SS级这么逆天吗？高级咒诀对你们不管用？”
　　“作用比较小。”沈存翻窗进门。
　　顾厌皱眉, 喃喃道：“高级咒诀作用也小？那对上淬邪只能挨打了……”
　　“想什么呢？”沈存看着他, “淬邪当然是我来对付。”
　　顾厌倒在床上，叹气：“我还想着以多欺少呢。”
　　沈存忍俊不禁：“这种没节操的话只有你能说得出来。”
　　顾厌哼笑：“何止敢说，到时候别让我抓住机会。”
　　沈存捉住顾厌脚踝，帮他把鞋子撸掉：“不说淬邪。你最近神出鬼没的, 哪儿浪去了？”
　　顾厌笑嘻嘻地道：“怎么？感觉自己失宠了么？”
　　沈存往顾厌脚心轻轻划了下：“很得意？”
　　“蛤蛤蛤蛤松手！”顾厌浑身上下都有痒痒肉，当下就笑出了猪叫，豆虫似的往被窝里钻。
　　沈存坏笑着往里爬：“不是挺厉害么, 一根手指就受不了了？”
　　“卧槽你个老流氓！”顾厌踹他，“最近你是骚得没边儿了。”
　　沈存歪头笑：“我说的不对么？”
　　顾厌呵呵：“你一张嘴老子就觉得很情.色。”
　　沈存正儿八经地道：“啊，这是怎么回事呢？”
　　顾厌失笑：“少他妈装傻充愣。”
　　沈存拽着裤管将顾厌的长裤撸下来，低笑着：“沈大夫帮你诊断一下。”
　　顾厌被男人笑得心猿意马, 咬着嘴唇道：“半个小时。”
　　沈存掀起顾厌的毛衣, 附身轻笑：“半小时够做什么？”
　　“节制点儿成吗？明早还起不起了？”顾厌五指插.进沈存头发里，轻轻揪了一把, “半小时，听到了吗？”
　　沈存装聋作哑。
　　顾厌气笑了，一把将毛衣掀下去，将沈存的脑袋兜在里面：“听到没崽子？”
　　沈存眼前一黑，轻轻往顾厌腰上掐了一把：“别闹。”
　　顾厌忍着痒痒, 正气凛然：“老子明天要早起，十二点半你自觉走人，o几巴k？”
　　“OKOK、”沈存挣脱不得，屈服于淫威，“快把衣服掀上去。”
　　顾厌决定趁此机会好好调.教调.教他：“以后爸爸说一遍，你他妈就老老实实地听到心里去，晓得不？”
　　“……晓得。”
　　顾厌拍西瓜似的拍拍沈存的脑袋：“乖崽，爸爸想想还有什么。”
　　沈存啧了声，伸手往顾厌臀部啪地打了一巴掌：“玩上瘾了？”
　　“哎卧槽？敢动手？”
　　“顾哥你是不是想半个小时都用来唠嗑？”沈存往毛衣侧边一拽，顾厌身上的毛衣一下子被撕开了。
　　“啊啊啊老子最喜欢的一件！”顾厌一手抓着沈存一只耳朵，“你胆子真是越来越肥了！”
　　沈存啄了啄顾厌的嘴唇，笑着脱下身上的衣服：“我赔你一件……”
　　“妈的老流氓……”
　　顾哥向来是言出必行的人，十二点半一到，沈存直接被轰走了。驭灵界最恐怖的角色抱着外套凄凄切切地在门外叹了两分钟的气，见里面始终没动静，垂头丧气地往自己房间走去。
　　沈存转过楼梯时，迎面撞上了下楼接水的池舟。
　　池舟身穿灰蓝色棉质长裤，银白色的抓揪微微凌乱，细碎的鬓发散落在眼角，神情悠闲而魇足，一看就知道刚刚做了什么好事。
　　“没睡？”池舟懒懒地打招呼。
　　“唔。”沈存看着池舟手中两杯温开水，自虐似的问，“一个人喝两杯么？”
　　池舟勾唇笑了下：“还有阿凭。”
　　沈存拎着大衣，站在楼梯上不挪步，欲言又止：“阿凭他，他平时……”
　　池舟疑惑地看他一眼。
　　沈存硬邦邦地道：“……平时学习吗？”
　　池舟以为自己听错了，反应了两秒：“不……”
　　沈存不满：“他一个学生，平时为什么不学习？”
　　池舟看他的眼神像是看神经病：“都他妈读大学了，学个毛线？”
　　沈存面无表情：“哦，是吗。我没读过大学。”
　　“……”池舟无言以对，“怎么突然问这个。”他顿了顿，突然明白了什么，似笑非笑地道：“顾厌最近在忙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