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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亡套餐

作者:谷风凛 时间:2020-11-04 03:53:06 标签:末世


他们已经跑过了最外围过渡的灌木丛林,树木数量骤然加密,开始真正往森林深入了。

这森林里的危险是否大过外面,已经没空去想了。两人当下所能做出的最好选择,就是逃进这片还没有人控制的森林,至少不好过是大家一起不好过。

不多时,滂沱的雨声开始收住,随之响起的是回荡在丛林之中的各类飞禽走兽的叫声。

等身后追赶的声音逐渐小下去、消失,已经是精疲力竭的两人也逐渐慢下了脚步,换成了快步行进——这森林不好走,他们也不敢再贸然莽撞往前冲。

瞿临低声叫罗星弈扎紧了裤脚,又停下来把自己的长袖外套脱给罗星弈穿上,收紧袖口和领口,以防蚊虫钻进伤口二次感染。

两人虽有过训练,但实打实的在这种夜间的原始丛林跋涉还是头一遭。此处野草疯长,蚂蟥一类的吸血虫子最爱栖息其中,一不留神就能挂一串在身上,不得不小心提防。

穿衣服时,罗星弈摸到了瞿临的另一只手,冰凉得不像是刚跑了几公里的人,还在无法控制的轻微颤抖。

“瞿临……”罗星弈想叫他,但他声音太细微了,瞿临留心着周围的动静没注意到,转过身用刀拨开树叶继续往前开路。

但没走几步,他忽然身形一晃,及时伸手扶住了旁边高大的棕榈树。

“你怎么样?”罗星弈连忙拨开挡道的棕榈尖叶跟上去,一出声才发现自己的声音都快哑了。他舔了舔唇,咽下一口唾沫,“我看看伤。”

瞿临摇头,摆了摆手没让他查看伤势,又把他轻轻往前推:“别留在这里,走。”

现在还不是停下的时候,纪舒窈他们就坠在后面,必须再往前走。

罗星弈的夜视隐形眼镜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了一片,如今只剩左眼还能看清。他仓促环顾了这森林一圈,又看了看瞿临面无血色的脸,不由分说地一手接过他手里的刀,用另一只受伤的手挽住他把人往前带:“我来开路。”

双倍的药剂和持续流血的伤口让瞿临情况很是不妙,身体变得前所未有的沉重,为了保存体力对付后面随时可能发生的突发状况,他闻言也没扭捏,配合地跟着罗星弈往前走。

到了这时候,两人皆是在强撑,扶持着走得一脚深一脚浅。可只要他们有一分毫不想做那实验台上任人切割的原材料,就必须撑下去!

没有停下这么一说。

身在密林之中,凭毫无经验的肉眼来辨别方向是不要想了,只能保证自己是在离追兵越来越远的大方向上闷头往前走。

罗星弈清算了一下两人身上的武器,一把还剩五颗子弹的手枪,一把“审判”,没了,连卷绷带都找不出。以他俩现在的状态,要在这片密林单打独斗,简直是被上帝开过光的炼狱模式。

但能怎样?没办法就想办法,只要人还没死,就不至于说good game。

一路劈枝砍草,两人又顺着植物的向阳朝向行过一段林道,继续朝着森林的中心赶路。但再往后深入下去,罗星弈就生出些后悔来,意识到不能再往里走了。再走很可能的结果就是他们没被纪舒窈抓住,而是困死在这森林之中了。

这片森林比他想象的更加原始,穿过森林边缘的树林之后,遮天蔽日的乔木便拔地而起。藤萝纠葛,枝叶参连,肥大的树叶与根系对行进造成了相当大的阻碍,空气也随着树木的增多而变得又湿又热。

不难想象,这片林应该本就是无人涉足之地,再加上这二十年来的荒置,变成现在这幅原生态的模样,对人类活动相当不友好。

前进也不知持续了多久,千篇一律的植物景象和总也走不到尽头的路让人失去了对时间的判断。

在小心绕过一片沼泽地后,罗星弈实在撑不住了,走到后面步子都在打飘,找了片相对安全的树林坐下来歇息。

他们这一路也还算不幸中的万幸,没再碰到要命的凶险情况。毒蛇虫蚁还不足以构成威胁,夜间猛兽又因为下雨而回了自己的巢穴没有出来晃悠,最多对付一点凶蛮狡诈的山猴子和山蜘蛛,可算安全撑到了能歇口气的时候。

或许是旁边便是沼泽,沼气弥漫的缘故,这里的林木受了影响,大多枯了。

枯枝腐叶落了一地,厚厚盖住泥地,粗壮的根系暴露在地面高高隆起,树干却已经断了,倒在地上。正好也不用担心树冠里藏着蚂蟥和毒蛇了。

瞿临靠着树干坐在另一根离地有一定距离的枯树干上,闭着眼,脸色雪白不欲多言的模样,还是他头一回露出了这些许疲惫的神态。

罗星弈本想让他好好休息一下,但在旁边坐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轻手轻脚走过去,想看看他的伤势如何。

这片枯树林滋养了太多腐生生物,软软铺了一地,一脚踩下去一个坑,翻出了些菌类特有的生腥味。

罗星弈两步走过去,面对着面在树干上跨坐下来后,往前凑了凑,用额头抵着瞿临的额头试探了一下他有没有炎症发烧。发现没有,稍微松了口气,但随之视线往下一扫,心也跟着往下一坠。

之前一直在逃命奔走,没时间停下来好好照顾伤势,瞿临也一声没吭,是以罗星弈现在坐在他对面了才发现,瞿临的腹部有一道三寸长的口子,不浅,还在洇血。

一秒,两秒,罗星弈的动作僵下来,沉默地看着伤口,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觉得满嘴苦涩,像吃了什么消炎祛风的中药,又苦又麻,比自己肩膀被穿孔还感觉清晰。

他动了动唇,指尖悬在伤口处,怕碰到,“疼吗?”

瞿临摇了摇头。

但肯定是疼的,怎么可能不疼,他都疼到了。

悬而未决的触碰中,罗星弈被瞿临抓住了手指,“真的不疼。”

罗星弈深呼吸一口气,凉凉的空气进了肺,有点难受。这瞬间他好像有很多话想说,又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千言万语,都汇作了深深的自责:“……对不起,我不该叫你来桃源。”

一切的一切,追根溯源,都怪他那时候要和瞿临约定桃源相见。如果不是这样,瞿临现在指不定在哪里安心入睡,又怎么会弄成现在这个样子?

听见罗星弈这么说,瞿临睁了眼,“不要这么想,罗星弈。”

他认真地看着罗星弈说:“我是自愿的,所有的一切,我都是自愿的。如果没有桃源这一趟,我们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在一起,我没觉得后悔。”

“而且我是庆幸我来了的。”瞿临的声音比平时轻了些,但并不虚假空浮,他抬起手轻轻拍了拍罗星弈的头,拍完后,手指顺着滑落,摸了摸他的脸,缓缓说道:“我不是很敢想,如果让你一个人面对这些,会是什么样。”

以前总说,瞿临应该是不会疼人的,可那的确是固有印象的偏见。

罗星弈没想到瞿临一个根本谈不上柔情蜜意的人,在这种时候说的安慰他的话,竟比情话还动听,不禁握住了他的手,露出一个夹苦夹甜的笑:“行吧。如果今晚逃不掉,和你死在一处,或许也是个好结局。”

瞿临却道:“不。我想让你活下去。”

不小心,和瞿临的想法相比,罗星弈又暴露了他那潜藏深处的消极逃亡主义,这下是真的哭笑不得了:“瞿临,你不要那么好行不行,让我觉得配不上你。”

可他又实在,一颗心被这句话填得满满当当,铺天盖地的感觉到,他正被人呵护,被人温柔的爱着。

侧头轻轻吻在了瞿临的掌心。

瞿临一伸手,将面前罗星弈的腰一把揽住,逼迫着他又往前靠了靠,“你靠近点。”

接着说:“配不配得上跟你主观评定没关系,我说了算。你完美不完美,都是我的。”

鼻息相闻的距离间,罗星弈对上瞿临那双情动的眼睛,轻易被蛊惑,闭眼吻在了他的唇上。

然后一发不可收拾。

浅浅的风声穿林而过,被踩坏的蕈类泄露了一丝别样的气味,有些香甜,有些晕眩。

就像着了火。

两人靠着树干拥吻在一起,或许是因为前路凶多吉少,接吻的力道有种不顾一切的味道。

瞿临扣住了罗星弈柔韧劲瘦的腰肢,把他彻底拉入怀中,亲密无间地与自己贴合在一起,抬起他的大腿使两人交叠而坐,不断吮吻他柔软的唇舌。

罗星弈用一只手揽着瞿临的脖子,被他狂乱而充满掌控与掠夺的吻亲得脑子发昏,却只觉得痛快,一点也不想停下。

大雨浇不灭两人高涨的情欲,在停下来换气吞咽唾液的间隙中,罗星弈的耳边听见的除了两阵狂跳的心鼓声外,还有瞿临在情迷意乱中,一遍一遍唤他名字的低语。

“星弈……星弈……”

不知是伤口的原因,还是其他,罗星弈感到一阵天旋地转,眼前忽然噼里啪啦精彩纷呈,展现出奇幻的彩色。他的身体不由自主抱紧了瞿临,不停同他亲吻,而精神,也踏进了另一个世界。

一时间,罗星弈像跌入了一个柔软馨香的美梦中。他的灵魂仿佛被高高抛起,穿过这阴森黑暗的森林,乘着一阵和煦清香的风,轻轻的飘到了安心之处。

风里的香,他很熟悉,好像是什么青草的味道。而顺着记忆中这个令人无比怀念的香轻嗅,他看见了幼年时候的花园——

那是很模糊的记忆了,因为太过悠远,甚至被时光滤上了一层淡淡的陈旧光影,像阁楼里泛黄的书籍。

那是他小时候很爱的一座花园,在那里度过的童年时光总是轻松又快乐。在花园之中,母亲会泡着茶画画,父亲不忙的时候会陪坐在一旁看书,或者拉小提琴给母亲听。

他们真好,罗星弈想着,很自信地顺着小路往下走,他知道后面一定有个人在等他,他也想见对方。

这种想见的心情,还没走到,光是想想就感觉自己要飞起来了,让他不禁加快了脚步。

然后他看见,流转的金色阳光下,瞿临在树荫下午睡。树叶的阴影错落地分割了他高挺的鼻梁,一半是光,一半陷在淡淡的阴影之中。

他睁了眼,碧色双眸在阴影中加深了颜色,像一片翡翠。

罗星弈情不自禁地想要靠近,他走了过去,在瞿临面前俯下来,像是亲吻神明一般,亲吻他的额头、眼皮、鼻梁,和嘴唇。

瞿临有力地回抱住了他,然后他们在倒在了草地上,在浓郁的青草香味中热切的接吻、抚摸、做.爱,尽情撒欢。像是两头最原始的兽在原野上亲热的打滚嬉戏,用肢体诉说爱意,用缠绵演绎深情。

他们会尽情品尝对方的唇舌,气息勾缠;赤裸的皮肤相贴,心若擂鼓。口干舌燥得渴望拥有更多更深的接触,不断拥抱,直至灵魂完全相连,他们永远彻底属于彼此……

幻觉之外的现实里,两人紧紧贴在一处,欲望浓厚,急切地想要对方。

瞿临抚摸着罗星弈的背脊,在两人的动作快要失控时,不小心被压到了伤口,撕裂的疼痛让他一下子从浅幻觉中惊醒。

同时,罗星弈因为作死动了受伤的右肩,也被疼痛生生从美妙的幻觉中把神志抽离出来,重新眼见真实。

两人头抵着头气喘吁吁,热汗滴下,喘息不停,身下两顶帐篷高高支起。有点不好解释事情是怎么发展到这一步的。

但显然,眼下肯定不是做这种事的时候。

为了防止再次擦枪走火,罗星弈往后挪了挪,瞿临撑住了头平复呼吸。两人想了好一会儿这是中了什么邪,情绪收不住不说,还产生了极致的性幻觉。然后当瞿临看见脚下了,才明白过来:“是菌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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