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向导丧心病狂(星际)
声音从几乎从喉咙中挤出,医生用力的捂住自己的头,他不知该如何面对,只得背对着血辰道“我会问的,我一定会问的。”抛下这句,他便宛若逃一般离去。
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视线,大门再次被合紧,血辰一个翻身坐起,将身上的医用绷带扯下来一块,随后用手抠向喉咙,随之胃部一阵紧锁,血辰的瞳孔中带着一抹坏笑,抬手将绷带拿开,只见半块药剂残片躺在手心。
“利用他人同情并非我的喜好,只是有的时候不得不采取点手段,毕竟我还想活下去。”看着手上未消化的药剂,用指尖拨弄着思索着他的分量,不得不说不愧是军部的人,哪怕是对自己这个重度伤患都如此谨慎。
那医生一共给自己的不过一片药,而想要达到镇痛效果至少要两片,他采用如此剂量是出于内心的恐惧,他担心给自己服下这要会数去对自己掌控,而之所以还给自己一片,不过是出于愧疚,希望以此做心里安慰而已。
但无论他心中怎么想,血辰的目的已然达到,看着手中的镇痛药,血辰嘴角微微挑起,一片药起不到效果,自己就把他凑成两片,倘若一次不能得到足够的剂量,那五次六次呢,总是有办法的,而且说不定过了今天一切另有转机。
支撑这身体看向外面,虽然身体的疼痛无法消除,不过对一个战士而言,有什么伤痛不能忍受,倘若他连这点痛苦都经受不住,有怎能在战场上你来我往的攻击中幸存,只是能够忍受是一回事,没有影响又是另一回事。
这伤口确实让他失去了绝大部分的攻击力,无论是速度还是力量都因这痛苦而受到影响,不过现在无所谓了,只要有足够剂量的止痛剂,血辰有信心能将这影响缩到最小。
看着外面的云,血辰冷冷的哼了一声,虽然不清楚那人将自己困在此处是何种想法,不过自己向来奉行有备无患,他虽不以最恶意的心思推测众人,但也同样也不像天真的孩童,对他人没有丝毫的防备。
更何况···血辰抬手将那药片小心的藏起,神色变得越发凝重,他不晓得自己是得了谁的厚爱,竟然有如此多的人想要自己的性命,回顾过去,血辰自认为没有得罪过军部,但现在看来军部的那些人宛若疯狗,扑上来便开口噬咬。
只是这军部疯一两个还算正常,怎么集体心智失常,难道这一切有什么诱因,而自己没有注意到,眼前的这些人究竟是他们疯了,还是自己错了血辰也不知晓,但现在看来有些事不能赌在他们的身上,要知此时这些人可并非朋友而是敌人。
不远处的军部议事厅,上将正翻弄着手头的文件,书页在他的指尖发出阵阵声响,一杯香茗放在手侧飘着幽香,抬头看向四周只见他深呼了一口气,片刻后抬头道“怎么,关于那个向导吗?”
他的声音平静难以觉察到任何波澜,然而依旧却让人不敢忽视,底下那人听到问话有些担忧的抬头“是的上将,有些事让人有些为难。”下属想到今日按例询问医生,听到他转达的请求,这请求虽不过分,但按照上将对那人的重视程度,他不敢私下做出决断。
坐在桌前的上将听到这话,抬起手中的杯盏轻抿了一口,茶香幽幽散于空中,许久后他开口道“怎么那个向导不□□分,让人很头疼?”他缓缓将杯子放下,依旧将视线停驻在指尖的书页上,表现的不慌不忙好似早有预料。
只是可惜这次非他所想,下属回答道“上将他没干什么,十分安分,只是他提出一个要求,说想要出去晒晒太阳,不知道您认为如何?”下属低下头,神情有些犹疑,近些日子对上将的种种做法,他越发不理解,他想不清楚为什么一个向导会被这样莫名的软禁起来,他究竟犯了什么过错。
察觉到下属试探的口吻,上将抬起头道“有些事你并不知晓,有些事你也不必深究,不过对于这件事我想问一问你的想法,你觉得这件事应该怎么处理。”他将视线投在这下属身上,眼神让人捉摸不透。
这视线让人有些不知所措,下属想了又想只能缓缓开口“上将,今日医生告诉我,他给那向导喂了一片镇痛剂,然而按照他伤口的深度这远远不够,而没有镇痛剂的缓解,他每刻都会十分痛苦,而且医生还说,他身上除了崩裂的伤口,还有内伤······。”所以请您放过他适可而止,无论什么过错这种惩戒已经足够。
上将见他如此说道皱紧眉头,抬头看向对方“你认为此事如何处理比较妥当?”声音清冷的飘来,下属想了许久缓缓抬头“上将,我恐怕继续下去那个向导会崩溃,十几天与世隔绝和监狱无异。”
点了下头上将表示已然知晓,抬头挥手让那人下去,随后才转头对身后的一人道“你觉得此事该如何处理。”抬眼看向身后的那人,只见他低着头墨绿的发丝低垂,片刻后才抬起头道“属下认为将他放出来更为妥当,毕竟24小时不间断的看管,对于任何人都是折磨。”
他的瞳孔闪过一道幽芒,他知道这是一个时机,是时候将这只金丝雀从笼子里放出,唯有这样自己的□□才能瞄准天空,一击即中。
☆、所有的目的
阳光投射于此, 血辰仰起头看向远处的墙边,享受着短暂外出的时光,这是几日前自己争取到的权利,上将准许自己每天在他们规定的时间看看外面,望着远处的守卫,目光转过一个个哨楼, 他推算着各处的火力。
若非逼不得已他无意越狱, 但现在看来有些事得早做打算, 这个军营内有人盯上了自己,想到这里血辰脸色有些难看, 不由得迈开脚步身旁的守卫见其如此, 眼也不眨的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这时来此报告的褚昆看到这一幕停下脚步, 见血辰苍白的面孔,心中越发不忍,犹豫了许久缓步上前,对血辰左右的守卫道“你们下去,有些事我想要和他单独谈谈。”
话音落下过了许久, 褚昆看了看左右,却见他们好似完全没听到,不由得眉头皱紧,张开嘴再次重复一遍,并补充道“我是二十四军中将,并非闲杂人等。”然而尽管这句话说出,众人却依旧站在那里没有退后的打算。
此时其中一人稍有动摇, 抬起头对褚昆道“中将请您不要难为我们,我们也是奉上将的命令看守他,请你见谅。”那人低下头愧疚的看向褚昆,希望他不要继续和自己过不去。
见状褚昆深呼一口气,抬眼看向那人道“看守?你们知道他做了什么,就说看守,我告诉你需要看守都在监狱,不在这里······。”褚昆神色冷凝,他不明白为什么上将这么糊涂,为什么上将不愿意相信严华淼,仅是因为怀疑就将一个受伤的向导扣在这里,看着他忍受伤痛。
他还想继续说些,然而血辰却摆了摆手“没事请说吧,是严华淼托你给我带什么话吗?”自己来这里已经十几天了,这几日也不止一次听到有十七军的人来这里汇报情况,只是哪里有那么多情报需要上将裁决。
他们来这目的想来是接近自己打探近况,然而可惜每次十七军人前来,自己都会被看管的格外小心,哪怕是最轻微的举动,都会引起他们的反应,因而随着时间的推移,两边的信息流动越发不畅,自己无法知晓外面,他们也无法知晓这里,这是便是所谓的信息隔绝。
见血辰如此说道,褚昆只得长叹一口气道“严华淼让我告诉你,医院里躺着的那位有苏醒的痕迹,估计就是这两天,他还说无论怎样会尽快平息上将对你的怀疑,让你注意安全就是这些,其他的也没什么。”褚昆看了眼血辰身后的守卫,眼神带着轻蔑,他知道这些人一定会将自己所说的传给上将,但无所谓反正也不是什么绝密消息。
抬眼看了下血辰,半晌后开口“你有什么话让我转达吗,不要太复杂,太复杂的恐怕就有别人替我告知了。”褚昆扫了眼站在血辰身侧的两人,目光十分刻意。
见他如此表现血辰笑了笑,他知晓这人的善意,他是在提醒自己隔墙有耳,但对这点血辰怎会不知,毕竟这耳朵已经快贴在自己身上了,于是他抬起头说道“没事,请你给我报一声平安,就说一切都会好起来,事情还不到最坏的时候,请他一定要保重自己。”
话音到这里止住,褚昆看了眼血辰好像再等待下文,直到半晌后依旧没有下文,褚昆才抬起头道“就这些?没有别的什么吗?”这也太简洁了,简洁的让人觉得不可思议,但对于这话血辰点了点头,抬眼看向褚昆挑起嘴角,随后道“请您将我的话一字不差的传达给他,届时我的意思他自会知晓无需多言。”
话语落在这里,褚昆意识到这话语可能包含着别的什么,甚至严华淼让自己捎带的话也没有那么简单,只是所有的一切在自己这些外人看来,都不过是一个又一个哑谜,褚昆想了想长叹一口气片刻后抬起头道“了解,我一定将原话带到。”
说完这句褚昆看了眼血辰,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顺着血辰的目光看向远处的围墙,心中的酸涩泛开“这和监狱有何不同,同样的不见天日,同样的忍受折磨。”话音缓缓的从他口中说出,带着无奈和痛苦。
然而血辰对此只是摇了摇头,说道“监狱里的人都是罪有应得,但我不是至少现在不是。”那些人应当还不知晓自己对封莫云下的手,否则绝对不会留自己在这喘息,更不会如此名不正言不顺的将自己扣在此处,说到底自己还是不知,那人究竟是为什么和自己过不去。
抛下满脑的疑问,血辰内心越发不安默默的祈祷,祷告严华淼不会出对封莫云采取手段,否则事成帝国与联邦势必决裂,事败暴露严华淼恐难脱身,自己折于此已是足矣,再来一个难道是要凑对苦命鸳鸯?
看着褚昆离去,血辰眼中浮动着阴霾,众人皆以为封莫云醒来对自己是好事,殊不知他若醒来自己恐有性命危险,严华淼告知自己此时,目的不是报喜,而是想听自己对此的打算,而自己也回答了这点,让他保住自己不要轻举妄动,只是话虽这样说,严华淼真的会听吗?血辰不太自信。
太阳的光线慢慢强烈,察觉到这一点其中一个守卫上前道“该回去了。”一条黑布蒙住血辰的双眼,世界归于一片黑暗,那人带着血辰缓步向前,他们的分工十分严谨,每日内围的人将他送来,在此处放风半个小时,随后自己等人再将蒙着眼的他送到交界,由内围的人将其带回。
这听起来像是自找麻烦,但却能很好的达到目的,采取这种做法会使得内围成为一片真空带,无论他在此处看到什么,何人何物与他产生交集,他都不可能利用信息,从处于内围中心的监管所逃出,因为他对那里一无所知。
当然这是他们的认为,但实际是何种效果只有血辰知晓,此时的他正调整着脚下的步伐,一步步的向前,在一片黑暗中默念,一步,两步,左转······。身形停在原地,感知到两处的风,血辰意识到自己站在了与昨天那条路相交的点,对着迎面的风他扬起嘴角冷冷的笑了。
夜晚的十七军,严华淼用雪白的丝绢擦拭着自己的配枪,一下又一下眼中冷若冰霜,此时的他已听到从血辰处捎来的回话,只是仍久久不能释怀,他不知晓为什么自己的向导会与其战斗,同样也不晓得为什么封莫云被放过,但他知道倘若这人醒了,一旦他指控血辰,那么结果绝非自己所愿,所以或许应当想办法,让他永远都不会醒来。
想到这里严华淼的动作一顿,但转念又一想血辰对自己所说,他不让自己随意出手,说事情沒到最糟,这是暗示自己一切还有转机,他另有对策,还是只是为了让自己这个听着的人心安,手中的枪支被磨的发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