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封个神
山羊胡老头听后叹息道:“这样啊,那回头和小谢说一声,让他们安排人去考察一下,封起来别让人闯进去了。”
庄别:“小重已经设了阵法,那边毕竟刚地震,总要等赈灾结束再说。”
山羊胡老头这才不说什么了。
倒是庄别突然想起一件事,他问山羊胡老头:“你以前也是巫器吗?”
山羊胡老头说:“可能是吧。”
庄别诧异地问:“可能?”
山羊胡老头:“确切来说,在我还是巫器的时候,我并没有灵性,就好像现在重巫腰间的骨带,那也是巫器,但同样没有灵性。”
“也许千百年后骨带在地下封存,有气运和地脉的温养,渐渐地就活过来了。”
庄别听后皱眉:“那你也不记得自己当初被制造时的状态了?”
山羊胡老头失笑:“怎么可能知道?那时候我们就仅仅是一个刚制作出来的物品,怎么可能会有记忆?”
顿了顿:“就算能有零星记忆,那也是巫的秘法作用,比如巫在器皿上绘制巫纹时的触感和天地之力涌入体内的感觉,但绝对不会有制造时的记忆的。”
庄别听后怔怔的,那为什么他会有呢?
在那些破碎的画面里,他看到了很多人,有一个人身穿宽大的祭祀礼服,脸上带着狰狞可怖的面具,他振臂高呼着,民众的狂热和信仰如潮水一般涌来,最终那人抬手一点,汇聚在庄别自己身上。
在那一刻,或者说在他被制造出来的一瞬间,他就是活着的。
“还是说……”庄别喃喃地说:“从一开始……”
他并非是司母这样的巫器生出的灵智,而是从最初他就是有灵智的存在?
宫千重一觉睡到半夜。
晚上的大荒很冷,石屋四处透风,风中满是冰寒和冷气。
宫千重醒来后,围绕在他身边的仿佛凝固的风缓缓溢散,他打了个哈欠,透过石窗,他看到外面天空中高悬的银月。
“啊,已经是晚上了吗?”
宫千重盘腿坐在石头上伸了个懒腰,这种透支后再恢复过来的感觉简直棒极了。
他看向房间里的司母鼎,心情极好地说:“来,我帮你修耳壁。”
山羊胡老头激动万分,有种苦尽甘来的感觉。
山羊胡老头的本体很大很重,好在宫千重也不是真正的孩子,尽管这家伙有八百多公斤,宫千重还是能一只手拎起来。
大鼎是四方形的,调整了一下姿势,宫千重抱住大鼎的鼎口,开始仔细观察断裂的耳壁位置。
两个耳壁断裂的很干脆,切口平滑,宫千重拿起掉落的耳壁比划了一下,扣在一起严丝合缝,没出什么少了一丝或者缺了一小块这种狗血的事。
宫千重下了结论:“能修,问题不大。”
山羊胡老头连声说:“那就麻烦您了!”
宫千重兴致勃勃地开始修锅,先对好哪个耳壁在哪边,然后他的双手亮起微弱的火焰。
这火焰很浅,却带着很强的韧性,所谓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炼制灵器时用的火焰必须带有活性,并非是温度越高越好,而是要通过火焰淬炼灵器,淬炼的过程也是灵器内杂质消除和灵性提纯的过程。
宫千重慢悠悠地烧着大鼎,山羊胡老头刚开始还挺害怕,生怕自己被烧没了。
可是烧着烧着,山羊胡老头居然觉得这火焰很温暖,感觉整个灵体都被洗涤淬炼了一样,浑身透着说不出来的舒服感。
山羊胡老头觉得自己似乎在泡温泉,整个人都懒洋洋起来。
怪不得这位不知名大能喜欢呆在重巫体内不出来,还不允许别的巫器和重巫缔结契约。
山羊胡老头想,怎么办,他也不想介绍潘胖子给重巫了,要不就让潘胖子老老实实地留在研究院那些学究手里慢慢修吧?
塑料锅情啊!
宫千重修锅修的很开心。
当然不是因为山羊胡老头,而是在修锅的过程中,宫千重发现他的境界似乎轻微地增长了一些,对火焰的控制更加从容,以前可能要全身戒备地施展某些技巧和秘法,现在却如喝水一样轻松简单,那些很难也很危险的地方全都很轻松地顺过去了。
宛如蜻蜓点水,飞鸟掠过水面,荡起几圈涟漪,平静中透着悠闲与柔和。
身为一个修士,最开心的是莫过于实力提升,宫千重一开心,修的时候火焰的力度和韧性更上一层楼。
山羊胡老头被烧的浑身晕乎乎的,像是喝酒一样醉得不轻。
庄别盯着宫千重的火焰在发呆,他现在看什么都觉得眼熟,记忆回归是好事也是坏事,好事是他总算能有机会搞清楚自己的过去了,坏事是容易混淆现在和过去。
宫千重修啊修,他修了一晚上,天亮时分,第一缕日光从天边尽头直射过来,宫千重兴致一起,还伸手捞了一把日光,并反手拍在了大鼎上。
一刻钟后,锅修好了。
山羊胡老头喜滋滋地说:“多谢前辈,前辈大恩大德,在下没齿难忘~”
宫千重摆摆手,境界提升后又修了一把锅,他也觉得获益匪浅。
山羊胡老头和宫千重打了招呼后就下线了。
他毕竟是国之重宝,不能失踪太久。
山羊胡老头下线了,宫千重看了看时间,他也打算回去,锅修完了,他要准备入学考试了。
结果他这边刚下线,就听到谢小山接到来自四九城那边的电话。
“什么?司母前辈回去了?这是好事啊!”
谢小山满脸惊讶,在看到宫千重下线时变成了了然。
他笑着对宫千重点头表示感谢,嘴上和对面的人沟通:“我就说了司母前辈不会有事,你们这是瞎操心!”
然而下一秒,谢小山的脸又变了。
“什么?!”
“司母前辈的两个耳壁缩水了!?”
第64章 套路
山羊胡老头回去的时候很凑巧,正好是晚上八点。
一般博物馆关门都很早, 大约五点就闭馆, 六点左右工作人员检查完毕没什么问题后, 就直接下班回家了。
但最近博物馆不是闭馆了,而是直接关大门不开业了!
从前天开始, 博物馆就宣布进入了最新一轮的布展期,他们会关闭整个博物馆进行展馆布置,具体开馆时间不定!
既然都闭馆了, 那博物馆的工作人员也不可能真的按时下班了, 更何况不管是潘胖子还是山羊胡老头的意外, 都让博物馆的工作人们绷紧了心,生怕在其他展柜里的宝贝们也都不翼而飞。
晚八点, 一个保洁阿姨正认真清洗着眼前的巨大展柜时, 突然发现眼前一暗。
原本空荡荡的展柜里, 突然多出来一个巨大的青铜大鼎!!
妈呀, 吓死人了!
保洁阿姨忍不住尖叫起来,保安闻声而来, 刚开始还没反应过来:“怎么了怎么了?”
保洁阿姨:“展柜里有个大铁锅啊!”
大铁锅·司母大鼎装死不动。
保安一脸茫然:“……展柜里不都是这些东西吗?”
直到值班的青铜组副组长飞奔而来, 看到展柜里失而复得的青铜大鼎时, 保安和保洁阿姨才被请出去。
副组长抱着展柜嗷嚎大哭,保洁阿姨摇头:“搞研究的人真是有病。”
保安深以为然:“先走吧,一会来哭的人更多哩。”
保安没说错, 几秒后青铜组的人全都飞奔而来,不管年纪有多大, 全都健步如飞一个个能去参加百米大赛,旋风一样扑倒展柜前,然后嗷了几嗓子,像是疯子一样激动坏了。
这一刻山羊胡老头觉得自己的良心在隐隐作痛。
一个女研究员激动地给远在苏北的李组长打电话汇报这个好消息,副组长已经开始清点人手帮忙开展柜进行检查了。
远在苏北吃着咸菜泡面的李组长接到这个好消息后一跃而起,几乎是立刻订机票打算回四九城。
就在此时,副组长开了展柜一声尖叫:“怎么缩水了?!”
展柜里,或者说整个展厅里的青铜器对于研究人员来说,就好像美少女手办之于宅男,青铜器皿的大小、花纹、手感、质地……这些数据全都熟记于心,副组长还没上手摸,就先觉得不对劲了,再仔细一看,哇塞,耳壁的位置不对,等等,不是位置不对,是耳壁变小了,所以显得位置不对!
李组长听后心痛不已,连声道:“你们先检查着,我立刻去找谢副队长!!”
周队正在辽东忙着赈灾,谢小山得到了上面给予的决定权。
他几乎是刚将陈长杉忽悠上去四九城的飞机,就不得不回来处理青铜大鼎的问题。
谢小山黑着脸,他一边瞪眼前低头看语文课本的男孩,一边和对面沟通。
“啊呀所谓热胀冷缩,大荒那地方很冷的,青铜缩水不是常有的事吗?”
“那毕竟不是恒温恒湿的展览柜,我们能将那么沉的鼎搞回来就很不错了。”
“什么?断网?!”
谢小山这句话引起了宫千重的注意力,他反手合上书,盯着谢小山。
就听谢小山说:“你当我们是什么人了?要是随便一个人就能断了国家公民的网络,那才是强权好不好?我们要合理合法的断网,你说一句给谁谁谁断网,这不合法啊!”
宫千重:“…………”
mmp的,昨天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谢小山此时表现了惊人的圆滑和卑鄙:“不让他们再失踪?他们难道不是在博物馆失踪的嘛?他们的失踪难道不是你们保安人员的失职吗?”
“我们千辛万苦将宝贝劝回来已经很不错了,至于出了点小问题……这种事不是很正常嘛?就算将人质从绑匪手里完好无损地救回来,也不敢保证人质没有得什么PTSD啊!”
“鼎的耳壁出问题了,那你们修啊!修文物不是你们的本职工作吗?你们修不好?修不好要你们干嘛用啊!?”
谢小山和对方bb了半天,最后放了一句狠话:“总之东西我们给找回来了,你们下次别来找我们了!!”
然后谢小山利索地挂了电话。
宫千重哇了一声,对谢小山竖起拇指:“好威武霸气。”
谢小山一屁股坐在宫千重对面,拿起杯子咕嘟咕嘟喝了一大口,出了口气才说:“没用的。”
谢小山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潘前辈还等着您修补呢,看吧,没两天博物馆那边的人又要来找我吵架了。”
宫千重好奇地说:“既然司母缩水了,潘胖子还能上线让我修补吗?”
谢小山不答反问:“小重,能和我说说司母前辈怎么缩水的吗?”
宫千重耸肩:“浓缩是精华,我只是顺手捞了一把日光塞进去,帮他温和地洗了个澡,让他的灵体更加凝练了一些,至于耳壁缩小……唔,等司母稳定了状态,就能虚拟回原来的模样吧。”
他说:“反正是放在展览柜里的,柜子里的东西又不会有人碰,司母能搞定的。”
谢小山松了口气,他道:“那就好,这样的话潘前辈更坐不住了吧。”
他说:“其实潘前辈有个双胞胎兄弟。”
宫千重:???
哇靠鼎器还有双胞胎一说?
“当年潘家先祖共捐献了两尊鼎,二位前辈有灵性后都自称潘家鼎,两尊鼎长得很像,很少有人知道他们俩人共用一个灵网账号。”
谢小山的表情很微妙:“其中盂鼎在四九城,克鼎在魔都,他们……嗯,他们有时候会在晚上趁人不注意的时候坐个夜班飞机,互相换地方吃早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