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隔壁住了个死神的这件事
林将忱有过自/慰的经历,次数不多,由别的人来做更是第一次,无论是感官还是神经都给他带来了巨大的刺激。
柯复的手修长有力,指腹侧面长期握笔形成的薄茧有意无意地滑过冒着水的顶端,挑逗着林将忱愈发紧绷的神经。
林将忱生得很好看,他从见到他第一面就这么觉得了。
即使眼下如此狼狈,金发没有精心打理依旧柔顺,发尾软软搭在颈肩,眼尾被情欲染得熏红,牙齿磕着淡色的下唇,都是柯复心悦的模样。
因为一个啼笑皆非的开始,让他找到了这样一个矛盾混合体。林将忱炙热却薄情,闪躲却坚定,等柯复回过神非要追溯最初的心动时才发现——
原来他早已深陷在里面了。
“将忱。”他早就想这样叫了。
陌生又熟悉的称呼让林将忱心脏骤缩了一瞬,柯复唤得低沉温柔,声声入耳:“将忱。”
林将忱鼻子一酸,泪珠毫无预兆地夺眶而出,腰小幅度抖了一阵,闭着眼全数泄在了对方手里。
一个吻落在了眼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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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可以,林将忱愿意把自己下辈子押给傅要做苦力,只求他神通广大,把自己送回昨天晚上打电话之前。
他保证再也不会多管闲事跑到7016,傻乎乎地主动说帮人家解决生理问题,迷迷糊糊被乱啃了一通不说,还被人摁着,半推半就地撸/了一发。
愚蠢至极!!
……虽然都是他自愿的。
他揉了揉自己本就乱糟糟的头发,对自己失望到了极点。
林将忱你真是禽兽啊!人家比你小六岁!你怎么能连名分都不给人家就差点和人家滚上床了?!
厨房里传来油出锅的滋滋声,林将忱隐约闻到了培根的气味,胃开始不争气地泛着酸水。
林将忱现在只祈祷能有个电话打进来,这样他就不用再抬眼瞪着天花板,继续在柯复床上装睡装半个小时了。
多么讽刺,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
“醒了?”
可能是林将忱思考人生思考地太出神,以至于柯复什么时候关了火,走进房间都没发现,闻声‘噌’地从床上坐起来,直勾勾地盯着柯复嫩黄的小围裙。
林将忱:“你——”
“吃早餐了。”柯复微笑着伸手扶他下床,拉着他的手往外走,看样子心情极好,到了客厅回头问道:“回去洗漱?”
林将忱持续掉线。
柯复皱眉,探了探对方的额头,又摸了摸他胸口:“不舒服?”
林将忱回神绝望道:“别管我,我在思考人生。”
“恩?”柯复歪头,表情还在状况外。
好一个贤妻良母少年郎,呆愣单纯的模样不知道又戳林将忱哪个点了,罪恶感飙到了最高值。
“你先别看着我说话,我现在不太敢直视你的脸……”
林将忱抬起小臂捂住眼睛,惭愧地把柯复推远:“你还小你不懂,我现在心理压力太大了,待我把这几天的事捋好了再来和你沟通……”
林将忱说罢便走,被柯复一把扯回来:“回来呀,害羞什么?”
对方还是捂着脸不理人,柯复直接上手去掰:“帮都帮过了。”
林将忱心一震,什么叫帮都帮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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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 往前走。
“什么叫帮都帮了。”林将忱皱着眉,像被冒犯了似的:“是你觉得我小题大做了还是现在的大学生都这么玩?”
柯复听了放开他,很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说:“没这么觉得,也不玩。”
林将忱张了张口要说什么。
可柯复似乎铁了心要截断他的话,告白想都没想就溜出嘴了:“我喜欢你。”
林将忱愣了。
刚才所有准备好要袒露心迹的话全被柯复简短的四个字了怼回来,他竟然一点都不生气,甚至有些欢喜。
“你上次没听到,我再讲一次。”
“我喜欢你。”
柯复的眼底划过一丝金光,被林将忱准确地捕捉到,那是初学者的灵力因情绪波动而无法抑制的外漏。有了灵力的人自带一股气场,配合柯复不同于向他撒娇时的认真神情,林将忱不得不承认——
有点小帅。
林将忱来不及深究他没听到的上次是哪来的,也不想深究了。
先放下身段主动追求的人不是他,他认了。
告白被抢了个先,他也认了。
林将忱清了清嗓,答案在心里压着总归不舒服,他想好好和对方说明白,柯复发现他准备开口,连忙又发话了:
“你不用现在回答。”
“…………”
林将忱半截话卡在喉咙里,满腔温情全变了味,又气又好笑,心说你还让不让人说话了!
“我不急,你慢慢想。”
柯复笑了笑:“答复约在新年之后,好吗。”
你不急我急啊,他想。
林将忱:“我——”
柯复再次打断:“你不用勉强。”
林将忱被堵得没脾气,敢情这货根本没打算在今天要个答案。
柯复不知道人怎么想的,他的告白是情急,也是计划之中的事,早晚都要说,但他并没有开口的那一刻做好最坏的打算,才急着一次次打断对方。
而林将忱从头到尾一句话没说,就被对方安排的明明白白了。
柯复说等他到新年之后,林将忱掰着日子算了算——好嘛,现在才十二月二十号,离元旦隔了十几天,柯复直接把他推到元旦之后了。
两人之间挨得挺近,林将忱少年期遭反噬发育不良,靠近了身高差暴露无遗,他要稍稍抬头才能看清对方。
柯复面上冷静,实际灵力波动起伏剧烈得快要上天了,藏都藏不住。惹得林将忱想笑还不得不故作严肃。
小年轻一个,装什么大情圣呢?
林将忱笑着,故意揶揄:“行,说好了,到时候无论我答什么你别后悔就行。”
“噢、噢……”柯复的气焰明显弱了,四下环顾了一圈,可算想起了刚做好的一桌早餐:“那、那先吃饭吗?”
“好吃的。”又是这句。
这下林将忱真笑了,笑得止不住。
“我洗漱去,给我三分钟。”林将忱说:“你饿了就先吃。”
他双手往后一背,老大爷遛弯似的回7017洗漱去了,边刷牙嘴里边哼着小曲,早前的郁闷一扫而空。
说三分钟就三分钟,林将忱刷完牙,水在脸上扬了几把,额发濡成一缕一缕的,他胡乱擦了擦就往隔壁跑,像个急着去约会的毛头小子似的。
柯复生怕把人吓着了一去不回,不安地坐在餐桌前,一个劲盯着隔壁的方向看。
林将忱回来被那突然绽放的笑容一闪,揉了揉眼睛,暗自打算这么穿来穿去的不是个办法,是时候想个办法让柯复在7016加一套新牙具了。
眼下两人气氛正暧昧着,柯复恨不得连林将忱补眠都和他黏在一个屋里。
他刚从剧组解放,时间卡在年末又临近期末,大四上学期有课,也就有考试和期末报告,学校和朋友那边还有一大堆事要处理,根本忙不过来。
相比之下,林将忱起来已经是白领阶层的社会人,且混得还不错。定点上班打卡,口头指导指导手下经验不足的其他小死神,剩下全是自由时间,比柯复轻松多了。
上司最近坠入爱河,林将忱不用经常往死神局跑,所以最近明显闲得慌。
尽管有点恋爱脑上身的预兆,该有分寸的地方林将忱一点也含糊,陪柯复说了会话就详装困得不行,勒令柯复好好复习别分神想些没用的,自己神速溜回去了。
各活各的,谁也别耽误谁。
昨天林将忱被折腾了一遭,虽然没做完完整一套,但长期不锻炼的身体支撑不住,被柯复拥着,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一闭眼闭了整整八个小时,和正常人类的作息差不多,这会儿是真不困了。
他在窗前站着,笑意逐渐从脸上褪去,脸上呈现的是一种麻木而悲观的状态。
和柯复没太大关系,就算柯复没打断他,有些矫情的话他估计也说不出来。
在阳光充足的白昼保持长时间的清醒,印象里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7017和隔壁不同,窗帘白天拉得紧紧的,夜晚才会拉开,眼见的景色只有月色和星河,不会有阳光照进来的时候。
两人次数不多的独处,柯复时常会提起他在大学生活,林将忱爱听,浅笑着问东问西,然后把悄然滋生出苦酸情绪打碎,咽回肚子里。
对方口中的一切,皆是他没经历过的生活。
柯复的出现好像是一个转折点。
那日清晨,日光打在身上,十几年来第一次让他感觉到舒适惬意。除了诧异,还有快要迸发出体外的惊喜。
连再也不敢再奢望的不切实际的梦也一并涌了上来。
林将忱绕回自己房间,叠罗在一起的那堆书面前,把堆在上面的书挪到一边,露出了最下面的一本。他轻手轻脚地拿起来,是他高一没读完的语文上册。
十多年过去了,保存得再好边角也会泛黄发皱,林将忱不敢翻开,指腹细细摩挲着书面,叹出的气微不可闻。
有个梦他曾经几乎每天都会梦到,纠缠他在梦魇中迷失许久,然后惊醒,粗喘着气,浑身冷汗。
近几年很少再梦到了。
可就在昨晚,贴着柯复的胸膛,林将忱又做了那个梦。
他蹲在一扇门外,眼泪鼻涕沾了满脸,全身抖得厉害,连起身阻止里面人说话的力量都没有,反噬强烈的耳鸣之下,一个和蔼的声音传入耳中,带着无奈和惋惜:
“将忱,是个好孩子。”
砰,医院病房的门被高大健壮的男人撞开,漏出的光直射进他泛着金色的眼睛里。他吓得缩在墙角,无助抱着双腿,声音极轻地叫了一声父亲。
男人被叫住,僵硬地转过身,皮鞋尖朝向他,面无表情,居高临下地睥睨,看他的眼神是那么陌生,和昔日慈爱和蔼的面孔截然不同。
他第二声父亲只吐出了一半,便被男人挥过来的拳头狠狠砸中,力道甚大,他的头顺势磕在了墙面,发出咚地一声闷响。
还好他坐着,被打了也不会更狼狈地跌落在地。
被打的左半边脸很快肿起了一大块,他强忍着没有碰,四肢无力,头晕目眩,还有脸上火辣辣地疼。
他嘴里含着血,一言不发。
“谁叫你来的,你他妈给我滚远点!”男人情绪很激动,扯着他的衣领,把年少瘦弱的他从地上强揪起来,怒不可遏地骂道:
“你妈死了,都是因为你!”
随着男人歇斯底里地怒吼,越来越多的声音涌了上来,轮胎尖锐的摩擦声,重物相撞的破裂声,以及间歇不断的咒骂。
一句句犹如利刃,毫不留情地插进他胸口并出鲜血,推搡他,逼迫他抖着膝盖,扑通一声跪倒在林氏父母的灵堂前。
“害死了你妈还不够,还要祸害你爸?!”
“林家怎么会有你这样的怪胎!”
“怪只怪他们生下了你。”
“造化弄人啊……林家这支要绝后了……”
“我早说了他是疯子,活该你家破人亡,怪物。”
“你自生自灭吧,没有人会收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