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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BO〕前夫难追

作者:似川 时间:2020-11-04 06:49:12 标签:ABO 破镜重圆 虐文 狗血

    方泽坤并不意外,就静静地站在门口等待。
    此处比较偏远,住户多是旧相识,一个身材高大,眉目挺拔的alpha站在那里,不一会儿就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喂,你怎么又来了?不是说了让你滚吗?”
    杜壮来势汹汹,一把提住了方泽坤的领子。
    杜壮一身腱子肉,手臂上还纹满了纹身,周围的邻居都挺怕他,见他冲上来,本来在方泽坤身旁议论纷纷的人“哗啦”一下作鸟兽散。
    方泽坤脸上不带惧色,他直视着杜壮的眼睛,问道:“他在哪里?我想来和他见一面。”
    杜壮皱着眉头,握紧的拳头嘎嘣作响,最终没忍住一拳捶在了方泽坤的脸上。
    “人渣,你们早就没关系了,他现在在哪都与你无关!”
    杜壮这人最是嫉恶如仇,从阮承那里听到了方泽坤的所作所为之后,他就一直想寻个由头胖揍方泽坤一顿,如今方泽坤自己送上门来,他自是不会放过。
    方泽坤的下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胀起来,不一会儿就殷红一片,暗红色的血顺着他的嘴角缓缓流下,足以见得杜壮使了多大的力气。
    方泽坤狠狠抿掉嘴角的血渍,啐一口血沫,就这么没有反抗的任由杜壮打了一拳又一拳。
    见方泽坤默不作声,杜壮压低了声音低吼道:“你他妈的滚远点,以后老子见你一次打你一次!”说罢,一脚踢在方泽坤的小腿骨上。
    方泽坤的信息素足以压制杜壮,但他却没有还手,这段时间一直是杜壮家在帮衬阮承,方泽坤不能对杜壮动手。
    杜壮两眼瞪得如铜铃,眼底里能看到熊熊燃烧的火光,他终于松开紧握着方泽坤衣领的手,把他狠狠一推:“快滚!”
   
第24章
    方泽坤脸上挂了彩,衣服也被拉扯得皱成一团,像刚在地上打了十个八个滚,他深深地望了杜壮一眼,低声道:“麻烦转告他,我……想和他说句对不起。”
    不等杜壮拒绝,方泽坤先行离开,他刚刚被杜壮踢了一脚,此时走起路来有些一瘸一拐的,从背影望过去,有几分踉跄与寂寞。
    杜壮“切”了一声,摇摇头,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方泽坤自是不甘心就这么走了,他走进了一家小旅馆。
    C市的冬天寒冷又潮湿,凛冽的风裹挟着水汽,轻而易举就能把大衣冲透。
    旅馆里的被子也是一股潮气,像是深埋地下刚刚挖出来似的,带着“芬芳”的泥土的气息。
    方泽坤皱了皱眉,还是直接找老板定了一个月的房,这里是离阮承家最近的地方。
    思念的种子不知何时悄然播下,它不受控制地发芽、扎根、抽条、疯长,这是方泽坤之前从未有过的感受。
    蓦然地,方泽坤丝丝缕缕的念想被窗外的嬉笑打闹声打断了。
    一个小胖子抢过了同伴手里拿着的崭新锃亮的陀螺,他把双手高高举起,痞里痞气道:“你来抢啊,抢到我就给你!”
    同伴大喊他的名字,使出吃奶的力气跳起来,依然差了那么一点点。
    一墙之隔,方泽坤满目烦躁地看着他们打闹,恨不得冲上去缝上他们的嘴。
    烦闷躁郁之中,方泽坤爬满血丝的眼睛里突然闪过一丝光亮。
    他想起来了,阮承现在在一个小学工作。
    ——————
    “老师!我不困,可以不睡觉嘛?”一个小朋友拉住阮承的衣角,来回摇晃着,哼哼唧唧地哀求道。
    阮承眼睛都没有眨一下,直截了当地拒绝道:“不行。”
    小朋友的嘴撅的可以挂一个酱油瓶了,他极不情愿地躺在床上,鞋子都不愿意脱。
    这个小朋友叫小宝,是这个班里最皮的小霸王,谁都治不住。性格古灵精怪的,长得倒是精致可爱,尤其是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清澈得能倒映出冬季的所有冰川与河流。
    只要他稍微眨巴眨巴眼睛、撇撇嘴,老师们就都萌化了,舍不得凶他。直到阮承来了,才总算有一个能治住他的人。
    阮承蹲下来,托着他如小莲藕一般的小短腿,帮他脱掉脚上的皮鞋:“小宝乖,快睡觉了。”
    小宝圆溜溜的眼睛轱辘一转,他小小的手指指着窗外,糯糯道:“老师,外面有个人一直在偷看你!”
    阮承拉起他的手塞进被子里,又把被角掖好,面色严肃道:“好孩子不可以骗人哦。”
    被子裹得严严实实,小宝挣脱不开,他使劲踢着腿,高低床都因为他的动作“吱呀呀”叫唤起来。
    阮承食指树在嘴唇上做一个“嘘——”的动作,他压低了声音哄道:“别的小朋友都睡了,小宝也闭上眼睛好不好?”
    边说着,阮承的手隔着被子轻轻拍打着小宝的后背,在眼底的深处,名为温柔与宠溺的泉水汩汩涌出,无处隐藏。
    阮承喜欢小孩。
    这也是为什么小宝唯独听他的话的原因。小宝家境优渥,什么样的老师都见过,唯独阮承对他最为真心。
    小朋友才不懂什么人情世故、世间冷暖,他们的世界格外简单通明,你对我好,我就对你好。
    小宝撅着嘴,不情不愿地闭上眼睛,他小声嘟囔着:“我没说谎,窗外真的有人。”
    阮承拂掉小宝鬓角的碎发,起身走出午休室。
    门外,一个alpha正站在窗台前。一改平日严谨克制的风格,他的西装未系口子,暗蓝色、丝绸质地的领带自然而然地显露出来,在日光的照耀下散发出柔和又暖人的光。
    那条领带阮承熟悉得不能更熟悉了。
    那是他送给方泽坤的。
    在翻完了网络上官方旗舰店、跑遍了线下实体商店之后挑出来的,给方泽坤的生日礼物。
    阮承还清晰地记得方泽坤的反应:当自己惴惴不安地把礼物递给他之后,他随意地接过放在旁边,眼睛像粘在电脑上一般,看都没看一眼。
    “谢谢,我一会儿看。”
    这个“一会儿”阮承不知道有多久,他甚至不知道方泽坤有没有打开那个里里外外包了好几层的包裹,因为自那之后,他就没再见过这条领带了。
    如今当看到这条领带安然躺在方泽坤胸前的时候,阮承还是免不了心悸起来,静默许久的心脏中好像突然倒入了一盆滚烫的热水,烫得阮承整个心壁都皱缩痉挛起来,他没想到方泽坤会记得。
    方泽坤没预料到阮承会突然出来,偷窥被抓了包,他一时愣怔住了,过了片刻才举起手与阮承打一个尴尬无比的招呼:“嗯……好久不见。”
    南极千年积攒的冰川不会因为一杯滚水而尽数消融。阮承很快收敛起失态的表情,冷冷道:“这位先生,学校是封闭场所,如果没什么事的话,麻烦您出去。”
    方泽坤欲言又止,踌躇不前,但他心知这或许是唯一的机会了。他的手指不安地搭在领带扣上,紧张地开口道:“阮承,我想和你谈谈。”
    阮承第一次如此持久的与方泽坤对视。方泽坤的眸色很浅,是浅褐色的,如同一碗静置着的黏腻浓稠蜂蜜,曾经轻而易举地就让阮承沉沦其中,再无法逃脱。
    ***
    学校旁的一家咖啡厅里,阮承手握着陶瓷杯,与方泽坤对面而坐。咖啡浓郁的香气袅袅升起,环绕在阮承周身,阮承浑身都是紧绷着的。他不过是一时心软,再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们已经维持这样的姿势好一会儿了。
    或许是太过紧张的缘故,刚一走进咖啡厅里,阮承就感觉到腹部有些许疼痛。虽然并不严重,丝丝拉拉的,似有似无,但到底不太舒服,阮承的手不自觉地抓紧了手中的杯子,指尖因缺血而泛白。
    他强迫自己冷静一些,再冷静一些。
    原本被强制遗忘的记忆此时却是变本加厉地翻涌而来,夹带的还有曾经身处黑夜的绝望和看不到明天的恐惧。
    他不愿意再回到地狱里去。
    阮承深吸一口气,方泽坤的信息素的味道还是那么熟悉,他轻声说道:“有什么要说的,就快点说吧,我……一会儿还要回学校去。”
    曾几何时,永远都是阮承在凑方泽坤的空闲时间,即使是现在,阮承还觉得极不习惯。
    方泽坤把杯子放在桌面上,发出轻微的磕碰声,他双手交叠放在桌面上,目光一直停留在阮承眼下那颗泪痣上。
    “……对不起。”方泽坤深吸一口气,终于说出了这句话。
   
第25章
    阮承低着头,手不自觉地摇晃着陶瓷杯,杯中的咖啡游荡游荡的,点点涟漪四散开来,又很快归于平静,如此周而复始,就如同他此时的内心,无法再激起大的水花。
    “如果你是说那个omega的事的话,我接受了。”
    “不,不止那个,”方泽坤身体前倾,离阮承更近了一些,他的眼神灼热又迫切:“我早就应该明白的,三年朝夕相处,你为我洗手做羹汤,在我最落魄的时候陪伴我、为我的公司投资,还因为为我挡酒而住院……这些我从前就知晓,但是直到你说要和我离婚,我才发现自己早就离不开你了,我为我之前的迟钝和冷漠道歉。”
    阮承避开方泽坤的眼睛,低头抿了一口杯中的咖啡,浓郁的苦涩味在舌尖弥漫开来。
    阮承咽下口中的苦涩道:“这些事,你无需道歉。”
    方泽坤匆匆开口道:“我知道你可能一时没法原谅我,给我点时间,我可以证明……”
    “不是的,”阮承淡淡地打断他,他抬起头看向方泽坤,眸子清澈又明亮,像刚被水洗过一般,“婚姻是两个人的事,但感情是一个人的事,我那时候喜欢你,所以愿意为你做那些,而你不喜欢我,这本身没什么错。”
    一杯咖啡很快见了底,阮承把杯子轻轻放在桌子上,眼睛别开了:“其实我们是一类人,固执、不撞南墙不回头,只能看到自己在意的东西。你在意你的名利地位,我在意你。我从前的世界是黑白的,只有你身上才有绚丽的色彩,于是我费力地追逐,痛苦地挣扎,但是我现在发现,这个世界真的很大、很精彩,有山川河流有飞禽走兽,有太多美好的东西。你也把眼界放大一些吧,广袤的世界之中,你我都是不值一提的尘埃。”
    方泽坤静静地听完阮承的话,他发现阮承其实并不愚笨,他很有自己的想法与心思。
    他的百依百顺,都只是源于爱。
    方泽坤苦笑一声,他极力组织着自己的语言,让这解释听起来不那么像卖惨:“我父亲因为肺癌去世,他的那些所谓‘至交’、‘亲人’却还趁机霸占了我家的房子,让我与母亲二人无家可归。我恨他们,但更恨那个古道热肠见谁都会拉上一把的父亲,他把辛苦工作挣来的钱捐出去大半,最后却落得那样的下场。从那以后,我就再也不愿意相信任何感情,我在我看来轻信感情,被感情支配,是懦弱的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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