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什么来什么
天然形成的温泉入一块温玉般清雅,氤氲的雾气缭绕温暖,而在温泉中央有一块不过一桌之大的石岛,凤与就靠在哪里,长发入墨般在水面散开,天神大人闭着眼,五官模糊不清,却透出了骨子里神明的高贵淡漠,叫人不敢亵渎。他的胸膛半露出水面,容释偷瞄了一眼,脸就被热气熏得又红又烫,他逃一样跑开了。
温泉中的凤与睁开了眼,视线随着容释远去的背影而飘离。
真奇怪,凤与此时是男身,他们有的东西都一样,不会他更健壮些,可他怎么心跳失速成这样?
容释羞得不能自已,埋头向前冲,等脸上的温度稍降,头脑也镇静下来时,他也不知道自己瞎跑到什么地方去了。
这是一片竹林,青翠的竹子有数十米高,竹叶茂密,落在地上的也有厚厚一层,走在上面几乎没有脚步声,竹子的清香让容释忍不住在往里深入。
打住!
容释停下脚步,他这些日子活动的范围就那么几处,这里还是第一次来,吃不准是不是禁地,擅自闯入不妥。
他深深吸了一口竹香,转身离开了。
然后他发现,在竹林旁,有一件竹子搭建的屋子。
有人住在这里?
他的好奇盖不住了,他心里想,就远远看一眼。
于是他小心地迈近,风吹竹叶掩盖了他轻微的声响。
他来到了窗口,小心地往里看。
“……这次似乎与往常不一样。”
“确实……懂事……难怪神君……宠爱……”
“不一定……上次那位……最后不还……”
“神君的……他不会……”
是那仙女们的声音!可她们在说什么,声音好小……
容释想要听得清楚些,竖起了长长的兔耳。
而这时。
“容释公子?”
容释吓得耳朵绷着。
“您怎么会在此?”是西礼,她疑惑地问。
屋里的谈话也截然而止,竹门打开,仙女们一齐出来了。
容释被当场抓包,眼泪都要下来了。
“我、我迷路了。”容释窘迫道。
他那怯怯的样子,还定这一对柔软的兔耳,饶是娇媚的仙女们也忍不住柔和了神态,西礼道:“别怕,我带您回去。”
容释乖乖点头,走时还礼貌地对其他仙女们挥手。
“他听到了吗?”
“似乎没有……听到了也无妨,对他有好处。”
“他真可爱,想捏他的耳朵。如果神君不要了,我可以抱回来养吗?我喜欢兔子。”
“收起你的心思,他现在还是神君的宝贝。”
“我知道的。”
……
战神和小兔子(三)
容释半睡半醒时,四肢像是被压制着,无论如何也动弹不了分毫,这也让耳朵上的感觉更敏感了,他的耳垂被揉捏着,软骨也被摩挲,整只耳朵时而被包裹在手掌里,而是被局部针对,无论怎样,容释都被逗弄得又麻又痒,想要缩起来躲开。
嘭地一下,床上的少年变回了灰兔,扭着圆滚滚地屁股想要藏到枕头下面去。
“呵。”
一声轻笑,修长有力的手把容释抱了起来,放在大腿上,手指缠绕着灰兔长而柔软的耳朵,发出了惬意的叹息。
容释醒了,熟悉地抚摸手法和气息,它头都不需要抬就知道是谁在捉弄它,后腿不住地蹬着,但这反抗对凤与而言无足痛痒。
“早安啊,兔兔。”凤与笑吟吟道。
容释又变回人形,精致的眉眼带着些许不满,“你又来玩我的耳朵。”
又,就很说明问题了,事实上这是凤与第四十五次一早上来到他的床榻前对沉睡的他动手动脚,也就是说容释在这里呆了多久,就被捉弄了多久。
“你的耳朵最可爱了,软软的,怎么捏都捏不够。”凤与说着,又把手放到他耳朵上,身体力行地表达自己的喜爱。
容释的脸可见的红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耳朵一遇上凤与就那么敏感,明明是被拎起来都不会痛的地方……
“脸红了脸红了。”凤与像发现了宝藏一样调笑着凑近容释,“怎么一和我说话就脸红,喜欢我吗?”
“……”容释的脸要冒烟了,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现在坐在凤与腿上,手还搭着他的肩,怎么看都是投怀送抱的模样,赶忙从他怀中出来,滚到了床尾的一角,无措又羞涩地看着凤与。
怎么会有想容释这样可爱的生物?凤与由衷地想。
起床风波渐息,容释小跑着来到屏风后洗漱,这时房门打开,进来了一位仙女。
“神君,这是月宫的请帖。”
“月宫?啊……中秋了啊。”
容释悄悄竖起耳朵,想要听清他们的对话。
“帮我准备一身衣裳……月白色的吧,要是我穿重色的衣裳,又要被嫦娥说教了。”
“是。神君几时出发?”
“半个时辰后。”
“好,我这就去准备。”
容释含着水忘记吐出去,凤与要走?他不是被禁足了吗?月宫……离这很吗?
“兔兔?”凤与从屏风侧探头进来,“怎么那么久不出来?”
“!”容释骤然被他的声音从杂乱的思索中扯出来,岔了口气,被水呛到了,猛地咳了起来,水喷得到处都是。
“慢点,慢点。”凤与来到他身后为他拍背,还拿来软巾帮他擦脸,“又哭了。”
容释按着他的手,脸埋进软巾不动,沙哑道:“咳得太用力才流眼泪,不是哭。”
凤与低笑着,看着他的眼神是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温柔。
再出来后,桌上已摆好了早餐,有新鲜的果蔬,还有清淡的米粥。
容释想拿一根胡萝卜,却被凤与先行一步,他握住容释的手不让他动,饶有兴致道:“我喂你,张嘴。”
这也是凤与早上的乐趣只之一。
容释又抗议无果的经验,便顺从地张嘴,去咬那根胡萝卜。
咔嚓一声脆响,凤与支着下巴看着容释的腮帮一鼓一鼓,眼中带着笑意。
容释吃完一口,还要再咬,凤与却坏心眼地躲开,几轮下来要把容释逗哭了才喂给他,喂进去了也不安分,三指宽的胡萝卜被他推进了一小半,把容释的嘴撑满了,容释像是呜咽了一声,明亮的眼睛被迫眯了起来,他咬不断,只能抓着凤与的手指让他不要欺负了。
凤与却上了劲,他一手揽住容释的腰,一手握着胡萝卜轻轻转动,于是他就看到容释薄薄的脸皮被胡萝卜顶出一个包。
容释眼泪被逼出来了,呜呜抗议着,绯红的脸染上了不同寻常的风情,凤与目光微微暗沉,心里似乎觉醒了恶念,只想再狠些,让他哭,让他叫,让他雌伏。
“神君,衣裳已经准备好了。”门外传来了声音。
凤与的动作停下。
容释已泪流满脸。
“我知道。”凤与应了一声,然后把胡萝卜抽出,根部与容释的舌尖牵出了一根细丝,无端让他下腹一紧。
容释背过身去擦眼泪。
“兔兔,生气了?我错了,不该捉弄你。”凤与贴近他道。
容释抽泣着不说话,有时候他真不理解凤与的一些举动,太能欺负他了,就算他哭泣不止都没用,难道喜欢就是这样的?
凤与把他扳回来,拿下他的手,双手捧着他的脸,真挚道:“不要不理我,好不好?”
容释偏脸,一口咬在他的虎口上,却没有用力,只是想稍稍让他疼一下。
凤与笑了,倾身上去,温柔地吻去容释的泪水。
容释怔住。
从眼睛,到脸颊,再到下巴,温凉的泪痕被凤与温热的唇瓣所替代。
“兔兔的眼泪也是甜的。”他们离得很近,凤与说话的气息能拂过容释的睫毛。
“这里是不是也很甜?”
然后,温热落在了容释的嘴唇上。
抿住,辗转,深入。
容释觉得自己的脑子轰然崩塌了,可却也觉得周遭清晰无比,他一面当机混乱,一面又战栗不已。
凤与的力道加重,容释被吻得倾倒,如果不是他还搂着容释的腰,他们俩都要跌到地上了。
容释不知道该怎么反应,唇舌被不断掠夺,但他快要窒息昏倒了。
终于凤与感知到他的僵硬,含着他的舌尖轻咬吮吸了一下,放过了他。
容释扶着凤与的手臂大口呼吸着。
凤与抱着他低笑:“好笨,都不会吸气了。”
容释被占便宜,还被说笨,又气又委屈,剔透的红眸瞪着凤与,“你……你怎能……”
“又甜又软,兔兔怎么那么好?”凤与幸福地叹谓。
容释又不知道该回些什么了,但心里却甜滋滋的,他真的很好吗?这是喜欢的感觉吗?
“神君,时辰快到了。”门外又传来仙女的声音。
“我这就来。”凤与又捧着容释的脸亲了一会儿,才松开他。
“要、要去哪?”容释像是舌头抽筋了。
“广寒宫,就是月亮上。每年中秋天神都回去那儿宴会。”凤与道。
“去…多久?”容释问出,就难为情地低下头。
“怎么,你舍不得我了?”凤与原只是调戏他一句,可见他先是用力摇头,又犹豫着,轻轻点头,眼睛不敢看他,红彤彤的盯着地面,凤与忽而就不想走了。
“西礼!替兔兔也找一身衣裳,和我的相似的。”凤与高声道。
不出片刻,西礼便翩翩而来,没有任何惊讶的神情,安静地打开衣橱为容释准备着装。
“为什么也要替我……”容释呆呆地问。
“你不是舍不得和我分开吗?那就不要分开好了。”凤与对他笑道,他先回房更衣,再来时,容释已经换好了。
白衣如月光般皎洁,似乎为少年的身上披了一层光辉,简洁却流动着纯然的美。他不习惯穿那样顺滑材质的衣服,总忍不住再腰间拉拉扯扯,弄乱了腰带,西礼又耐心地替他整理。
容释红了脸,“对不起……”
西礼微笑,“没事。”
凤与眉头一抽,他大步走过揽住容释的腰,无言却明确表明其为所有物。
西礼低头后退。
“你真好看。”凤与道。
容释的脸立刻红到了耳朵尖,他悄悄瞄了凤与一眼,讷讷道:“你也好看。”
凤与大笑,牵着容释的手往外走,而后腾云而起,飞向更遥远的天际。
容释是知道广寒宫的,因为在哪里不仅有美丽的嫦娥,还有一只玉兔,那是他们兔族的传说,现在兔族的宗庙里还供奉着兔神殿下。
然而,他依然不知道广寒宫是什么样子的,因为他被凤与收紧袖子里了。
凤与说那里都是仙班,他一介妖兽太显眼,为了杜绝不必要的麻烦,呆在他的袖子里就好。
容释也没有异议,只要和凤与不分开就好。
他能听到外面的声音,哪位仙君来和凤与说话了,他们走到那里了,他都知道。当天帝就在凤与跟前,容释的心脏紧张得要跳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