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车漂移[无限流]
方里留心数了数,发现包括桂先生和管家在内,餐桌旁有十二道影子。
十二道……不对。
他心中猛然一凛,进入副本之时,他们这些人的总人数是十二人。
除了他们几个以外,还有八人是从其他车厢来的。
这八人里,先后死了三个,也就是说,他们现在还剩九个人。
可是这里分明坐着十位客人……多出来的那位是谁?
他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圈四周,小可是第一天就给他留下深刻印象的,项路平因为偷拿余佳曦的娃娃,所以给他的印象也很深。
剩下的就是光头哥和另外两个昨天偷了画的队友。
他的目光扫过光头那边的时候,光头和他对视,挤眉弄眼的表情十分丰富生动。
……朱易乘都做不出这么多表情来。
如果不是光头,那就只剩下那两个偷画的有嫌疑了。
方里对那两人不太了解,那俩自进屋后就缩头缩脑地躲在人群后面,似是对桂先生有几分忌惮。
忌惮是正常现象,毕竟没有哪个正常人会大清早关起门来点蜡烛吃早饭。
朱易乘注意到了他的举动,背在身后的手轻轻拉了拉他的衣摆,用口型问道:“你看什么呢?”
方里没说话,他趁着没人看向这里,拉住朱易乘的手,手指在他手心写了个十,然后又在十上打了个叉。
朱易乘看着憨,脑子不蠢,反应了几秒后猛地明白了他的意思。
“我……”他差点原地蹦起来,但好歹忍住了,连那句差点脱口而出的脏话也咽了回去。
方里用手挡住了额头,表情无奈。
餐桌旁确确实实站着十个客人,朱易乘看了一圈,表示自己有点慌。
方里用眼神示意他,可以把这件事和赵小彤说说,结果两人还没行动,桂先生低哑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各位请就坐吧。”
大家依次在餐桌旁坐下,你看看我我看看他,都有些局促。
桂先生又说了一些话,大致就是在说自己这几天身体抱恙,客人到访有失远迎。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他闭口不提屏风的事,就好像不知道画被人偷了似的。
拿起筷子开饭后,他就不说话了。
食不言寝不语,餐桌上一时间只剩下了筷子和碗碟碰撞的声音。
因为队伍里多出来一人的事,方里有些心不在焉,屋子里光线昏暗,一顿早饭愣是吃得人昏昏欲睡。
从大厅出来后,光头从身后叫住了他们。
“怎么样,你们看出什么了没?”光头咂嘴道:“反正我看那桂先生不像是个正常人。”
换做之前,方里可能还会和他聊起自己的发现。
但眼下,他仿佛得了疑心病,并没有立即回答光头的问题,而是在心里衡量着这人的可信程度。
朱易乘看看方里,又看看光头,也是一样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只有赵小彤不疑有他,和光头交谈了起来:“也不像个鬼吧,墙上有他的影子,鬼不是没影子吗?”
光头若有所思:“那倒是。”
他哎了一声,说:“你们一会儿有空不,要不一起去镇上转转?”
这是要拉伙了。
赵小彤思索了一会儿,正要答应,方里突然咳嗽了起来。
“我有些不舒服,想回去吃个药休息休息。”他咳得很剧烈,像是要把五脏六腑咳出来,朱易乘站在一边,边冲赵小彤她们使眼色边配合着给他顺气,简直想给他略显浮夸的演技颁发奖状。
其实他这一咳也不全是装出来的,他原本感冒就没好全,咳着咳着变成了真咳,喘口气嗓子里都痒得冒火的那种。
朱易乘不知道,他还在为方里逐渐精湛的演技暗暗叫好。
余佳曦心思比较敏感,终于从朱易乘快要抽风的眼睑上看出了他的意思。
她拉了赵小彤一把,口中说道:“那我们陪着你吧,你一个人我们也不放心。”
光头也不知道有没有看出他们之间的眼神交流,闻言有些遗憾地搓搓手指,“那下午吧,下午我再来找你们。”
他像是打定了主意要跟方里他们组队,只是这会儿他越是热情,方里就越是不敢信任他。
既然没能一起行动,光头说自己先出去转转,几人在半路分开。
赵小彤一直憋着没说话,人都快憋坏了,光头一走,她立刻问道:“你们发现了什么?”
“人数不对,”方里低声咳了咳,“已经死了三个人,应该还剩九个人才对。”
“九个……”赵小彤脸上浮现出片刻的空白,然后回过味儿来了,她确认道:“多了一个?”
“嗯,”方里终于止住了咳嗽的欲望,他说道:“我不记得多了哪一个,你们有印象吗?”
三人同时摇头。
方里心道果然如此,同时又偷偷地松了口气。
老实说,上次古锋指出他记性变差后,他就格外在意自己的记忆力。
发现队伍里多了一个人后,他背上汗都下来了,不止是因为多了一个人,更令他害怕的是,他对多出来的人是谁没有半分印象。
他差点以为自己真的提前得健忘症了,直到朱易乘他们都说没印象,他才稍微放下心来。
放松下来后,他想起了现实世界中一个颇为流行的灵异游戏——四角游戏。
所谓四角游戏,就是让四个人站在同一个房间里,房间的四个角每个角站一个人,并且要求面朝墙角。
由其中一个角的人向另一个角走去,并且拍一下站在那个角的人的肩膀。
当走到没人的角时,就咳嗽一声示意。
这个游戏玩到后面咳嗽声就会消失,也就是说四个角都会有“人”站着。
整个游戏中,没人知道多出来的那个“人”是谁。
他们现在的情况就和这个游戏有相似之处,进入副本时,十二个人分八间房间,两两成对。
眼下,有两间房间空着,还有两间是单人间。
整个布局都被打乱了,多出来的那人到底是哪一间的,他们无从得知。
余佳曦提议道:“我们可以用排除法排除人选。”
方里摇了摇头:“我试过了,每个人的表现都很正常。”
如果剩下那两人真是鬼,哪里用得着去偷画?
“那就只能这样了,”朱易乘抓了抓头发,“干脆除了我们自己人,一个都别信,这样最保险。”
这样确实安全一些,但是这么一来,就又回到了一开始那种各干各的互不沟通的模式。
“特殊情况特殊对待,”朱易乘说,“我觉得我们现在应该回院子一趟,我看管家还在派人到处找画,我们是不是……”
他越说声音越小,说到最后干脆用口型说道:“把画换个地方藏?”
方里点了点头,毕竟有点做“贼”心虚的意思,他总觉得那些画如果被管家找到,会发生不太妙的事情。
几人商定下来后,便一同回了院子。
院子里很安静,大家都出去找线索去了,只有他们偷偷折了回来。
方里推开隔壁房间的门,然后直奔屋子里床所在的位置。
他掀开被褥,被子下面,原本应该藏着画的地方,此时空无一物。
第85章 顺水推舟
“怎么了?”见他站着不动,朱易乘伸长了脖子,从后面走过来,接着也看到了空荡荡的床铺。
“会不会是那些人找到了?”他的第一反应是家仆们找到画了。
方里也这么想过,但他很快便否定了这个猜想。
“不会,如果找到了刚刚吃早饭的时候不会不说。”他顿了顿,又说:“我其实更倾向于是我们之中的某个人拿走了画。”
朱易乘皱起眉:“可是谁会知道到这里找啊?我们藏画的时候大家都睡了……”
他说着说着,忽然想起来了一个人。
一个喜欢夜里起夜的人。
方里和朱易乘对视一眼,两人同时说道:“茅鲁郎/光头!”
茅鲁郎就是光头的名字,刚来这里分配房间的时候他提起过,自己经常会半夜起来上厕所,如果跟他做室友至少睡眠得沉才行。
那封书生写给桂雯的信也是他夜里起来撒尿意外发现的。
“可万一不是他,我们算不算错怪了好人啊?”朱易乘抓了抓头发,“我看他还挺热心的。”
甚至可以说是热心得让人有些招架不住。
大多数人,进了副本之后多多少少都会变成利己主义者,如果不是列车规定不能杀害队友,估计很多人会毫无顾忌地对队友下手。
不过就算有这条规定,也有不少拐着弯儿坑队友的,具体可参见方里在七号车厢时遇到的唐冲。
有时候,队友看着冷漠,反而变成了一种无言的默契。
但是人心总是肉长的,在这种危险横生的环境下,遇到一个主动对你释放善意的,很难生出恶感。
赵小彤在一旁接话道:“想那么多干嘛,去他屋里看看不就知道了。”
那些画每一幅都有近一米五的长度,想要随身带在身上,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另外三人对此也表示同意。
方里依稀记得,光头原先似乎是一个人住一间,现在和牧俊博做了室友。
牧俊博的女友出事之后,情绪就特别不稳定,一个一米八几的男人愣是吓成了老鼠胆,看谁都是一脸惊恐。
那天大家开小会,方里想找他搭话,他却嘴里喊着“放过我”,跌跌撞撞地冲出了大厅。
门被吱呀一声推开,方里走进去,打量了一圈屋内。
屋子里,桌上摆着喝水用的水杯,衣服、背包,整整齐齐地摆放在一边,看来光头出门没带包。
几人对视一眼,就默不作声地开始翻找起了东西,方里把床上每个角落都找了一遍,除了一部手机以外,什么都没发现。
他只是来找东西的,无心偷看别人的隐私,所以又将手机放了回去。
“你们过来看!这上面有东西!”朱易乘指着头顶上方的横梁叫道:“是不是画?”
方里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看到疑似布帛的角从横梁边上露出头来。
他拖了把椅子过来,踩在椅子上,踮着脚才够到那块布。
手指刚摸到东西,指尖传来的触感就让他明白了他们的猜想是对的。
方里把藏在横梁上的画取下来,四幅美人图一幅不少,全在他手里。
“我操。”朱易乘看清那些画后忍不住爆了句粗口,“这个狗。”
他骂的自然是光头。
他们这种游走在危险边缘的人,最讨厌的就是队友的背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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