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后发现自己成了传说
越往荒林沼泽内深入,周围的雾气似乎也越来越浓。原本浓密的树木越发枝叶凋零,浑浊的湖面越发多且面积广大,光秃秃的枝丫在雾气中往天空扭曲着伸展,显出一种凋零的狰狞。
陶煜穿梭在湖泊之间的泥地里,突然抬手,牢牢抓住了一条从树枝上蜿蜒扑下灰褐长蛇,直接团吧团吧塞进嘴里。
一侧广阔的湖面突然不正常地波动起来,一条长长的灰黑色带尖齿的嘴巴猛地从湖中探出,“唰”地张开白色的巨口,一口幽绿色的火焰猛地朝樊鸿熙他们喷吐而来!
明风当即上前一步,手中甩出一面嵌珊瑚小铜镜,那面铜镜“呼”地旋转起来,把所有幽绿火焰抵挡反弹而下。
反弹四射的火焰砸到周围枯萎凋零的树上,“轰隆轰隆”地砸断了不少灰褐的树干。那些火焰落到了喷吐火焰的火毒水鳄身上,却不痛不痒,根本没有在那湿漉漉的灰黑鳞甲上留下一点痕迹。
又是数个长长的嘴巴探出湖水,湖水下的火毒水鳄从湖水中扭着身体矫健地爬出,甩着尾巴张大嘴狰狞地朝他们扑来。
陶煜双眼一亮,张口一吸,毫不客气地把扑向自己喷火的两只筑基巅峰的火毒水鳄连同火焰吞下肚子。然后他闪身上前,探手一把扯住一条带着坚硬鳞甲的粗壮尾巴,把往樊鸿熙他们扑去的一条火毒水鳄生生往后拖得四爪离地,往口中一塞,大口一张吞下了肚子。
另一边,樊鸿熙侧身闪过大张的嘴巴,蓝灰色的身影飘摇而起,冰蓝色的光芒凝在玄宇剑上,长剑一闪,一道冰蓝色的剑光轰然咆哮而出,狠狠地穿透了火毒水鳄坚硬的头骨。
项星宇长臂一扭,长枪“呼”地贯穿了火毒水鳄大张的上颚,直捅入它的脑海。他拔出沾满血液的长枪,回头一看,发现火毒水鳄已经寥寥无几,仅有几只趴在地上,已然死亡。
余月隐:“多谢陶前辈出手相助。”
项星宇甩手收起长枪,也笑道:“多谢陶前辈。”
闻言,樊鸿熙不由含笑地看陶煜一眼,陶煜对此没什么反应,只是随意地点点头。反倒是明风他们,神情多多少少有些微妙。
他们已经在荒林沼泽内穿行了将近一个月,药瓶里的清瘴丹和解毒丹也消耗大半,项星宇又拿出数瓶分发给樊鸿熙几人,继续往内深入。
奇异的是,虽然荒林沼泽内部泥泞浑浊的湖泊众多,然而裸露出的土地却呈现出一种干枯坚硬的状态,甚至还有一条条干涸的细小裂痕横在土地上,细碎的土粒在他们脚下沙沙而响,四散滚动。
陶煜遥遥望向远处浓雾之间隐隐绰绰的平缓山峰,指着那座山峰说:“就在那边,我们已经距离源头很近了。”
越往荒林沼泽内部走去,温度似乎便越发炎热,那股隐隐动摇心神的燥热也越发强盛。明风他们一旦心情烦躁起来,连忙在心底默念几遍清心诀,才能平复下来。
如今他们已经隐隐能突破迷雾,看见那座凭空而起的山峰。那座山峰层叠起伏,其上似乎没有任何的植物,如同一座光秃秃的土山突兀地坐落在荒林沼泽之中。
项星宇隔着浓雾远远眺望,问道:“前辈,力量源头就在那座山上吗?”
陶煜不说话,只是皱着眉看着那座土山,眼里有一丝迟疑。
这种感觉……穷奇……
樊鸿熙侧身望向似乎有些不对劲的陶煜,低声开口:“琼光?”
余月隐也轻声问道:“前辈?可是有什么不妥?”
陶煜回过神来,瞥了项星宇和余月隐一眼,说:“那处被天然的大阵所覆盖,要靠近了才知道。”
项星宇、余月隐不明就里,便继续那座土山走去。樊鸿熙却依旧站在原地,目光沉静地看着陶煜。
陶煜烦躁地一把抓起樊鸿熙的手臂,咬着他的指尖,尖锐地犬牙刺破肌肤狠吸了几口血才放开他的手。
樊鸿熙任由他动作,也不开口说话,只是眉眼柔和地看着他,墨黑的双眸满是温和的笑意。
陶煜顿了顿,抓了抓头发,眯着眼睛看着那座土山,皱着眉说:“我有点不太好的预感。”
樊鸿熙抬手理顺陶煜抓乱了的发丝,温雅一笑:“走吧。”
明风几人眼观鼻鼻观心,只当什么都不知道。
项星宇发现樊鸿熙和陶煜没有跟上,刚想回头喊一声,就被余月隐不动声色地扯了一下袖子。
但是项星宇的脑袋已经扭过去了,他唰地扭回头来,憋了憋,才低声开口说:“多谢余师妹提醒。”
余月隐有些无奈地摇摇头,安静地继续往前走。
继续往前走,浓雾奇异地散了不少,露出那座山峰的轮廓。樊鸿熙抬头往那座山峰看了一眼,察觉到他们和那座山之间的距离似乎没有变化,一直无法靠近。项星宇他们也发现不对了,问道:“前辈,难道我们被大阵阻隔了吗?”
陶煜一直皱着眉打量着附近,神色不太好看,心底不好的预感越来越重。闻言他没有说话,只是抬起手往前方的虚空中摸了摸,突然握手扯住了什么,用力往旁边一拉。
空气中有什么东西被无形撕裂,扭曲着露出一个黑乎乎的豁口,浓重的热意从豁口中滚滚涌出。
从这个豁口冒出的滚烫气息迎面吹拂,樊鸿熙感觉到胸口的吊坠骤然一凉,牢牢贴着他的胸口。
一扯开这个豁口,感受到里面的气息,陶煜突然脸色大变。
这……怎么可能!
他不可置信地用力一挥袖,扯开一个巨大的豁口,身形一闪就冲进了豁口之中。
余月隐一怔:“前辈?”
樊鸿熙眉头一皱,当即紧跟着冲入豁口。明风几人也顾不上什么了,连忙迅速默念着清心咒按下心头因燥热而起的烦躁之感,跟着樊鸿熙冲了进去。
无法,余月隐和项星宇也只能跟着进入这个豁口之中。
一踏入这个豁口,伴随着骤然升高的滚烫高温和燥热,周遭的环境骤然大变。
原本大片的湖泊和浓郁的雾气消失无踪,天空是如血的昏红,橘红的云层以远处那座山为中心一圈一圈荡开。地上是大块大块龟裂的干涸土地,细小的火苗从土地裂开的漆黑裂缝里“呼呼”往外冒。枯萎的枝干扭曲着,一簇簇火焰在其上熊熊燃烧,即不曾烧毁枝干,也未曾熄灭。
远处的土山骤然变了一个模样,形状隐隐像是一个面目模糊的巨兽趴卧着,其上生长着扭曲的燃烧黑树,令人窒息的压力不断从那座山传来。
炽热的风呼啸而过,樊鸿熙身后的长发和蓝灰法衣都被吹得猎猎作响。他眉头微皱,直面狂猛的炽热气息,在略微适应了一下此处环境后,便顺着心中隐隐的方位往陶煜的所在寻去。
明风几人一踏入此地,瞬间被压迫感挤压地呼吸不过来。但一见前方樊鸿熙离去的背影,他们只能疯狂地念着清心咒,咬牙跟上樊鸿熙。
陶煜并没有太过深入,一身白衣的他立在一块焦黑的高耸巨石上,在满目黑红之中极为显眼。他遥遥望着那座诡异的山,白袍和黑发飞舞着,满心的惊愕已然掩下。
樊鸿熙站在巨石下,抬着头,黑眸沉静地望着巨石上的陶煜。
陶煜低头望着他,神情复杂难言。
他说:“穷奇,死了。”
第112章 源头
陶煜从没想过同为四凶之一,愤怒之道化身的穷奇有一天会死。
虽然万物都终有尽头,但他也从未联想到他们身上。
明明青龙那家伙都还活着,为什么穷奇就死了呢?
他倒是没有多少悲伤的感觉,本来凶兽之间也没多少感情,他只是觉得有些茫然。
穷奇死了,那清辉怎么样了?
不,青龙那家伙都还能活着,清辉肯定没事!
茫然过后,便是一股强烈的,灼烧心肺的愤怒。
陶煜知道心头的那股愤怒不甘属于穷奇本尊,他面无表情地压下愤怒,从巨石上纵跃而下,对樊鸿熙说:“我要去他的尸体看看。”
樊鸿熙不由惊怔地睁大双眼,扭头望向不远处那一座盘踞的巨兽高山,问道:“那便是穷奇的尸体?”
陶煜点头说:“对,他尸体肉身化作了这一片空间。我等四凶处于天道之下,从浑沦化生,可谓天道的一部分化身。即便是死亡,力量肉体也没有那么容易消亡,或许就会变成这个模样。”
樊鸿熙闻言侧头望向陶煜,神情平静地望着他片刻,抬手试探性地把手探到陶煜嘴边。
陶煜眼也不眨,一把抓住樊鸿熙的手咬下。
这次他咬的不是指尖,而是樊鸿熙拇指下的那块肉。尖利的犬齿刺破皮肤,滚滚的鲜血顿时涌入他的口中。
尖锐的疼痛从手上传来,樊鸿熙却眉梢也没动一下,只是纵容地任由陶煜咬着,另一手平和地缓缓拍着他的后背,安抚着陶煜。
等陶煜恢复平静,放开樊鸿熙的手时,就见一排狰狞的齿痕横在樊鸿熙修长的手上,发白的伤口里泛着血丝,触目惊心。
陶煜一顿,沉默地从芥子空间里摸出青髓液倒在齿痕上。
樊鸿熙和缓一笑,说:“无事的。”
待樊鸿熙手上的齿痕消失无踪,明风他们也追上了樊鸿熙。除了明风戴着青玉莲花,情况好些外,青松几人的面色都不正常地涨红,满头大汗,目光波动着透出愤怒和忍耐。
项星宇和余月隐同样面色涨红,项星宇眉头紧皱,身上儒雅的气质已然消失不见,身侧的手紧紧握成拳头。余月隐双眸微阖,双唇微动,不断念着清心咒。
陶煜看了他们一眼,随手一甩,把几股灵力分别注入了他们体内。项星宇他们瞬间感觉一股凉意入体,神志骤然一清,浑身清爽松快了不少。
余月隐松了口气,擦了擦脸颊滑落的汗水,问道:“前辈,这里可是源头处?”
陶煜轻描淡写地说:“没错,那就是穷奇的尸体。”
项星宇和余月隐同时一顿,项星宇沉默片刻,慎重地问道:“是四凶之一的穷奇?”
陶煜点头:“那狗屁天师的力量来源估计就是穷奇尸里溢散而出的一丝力量,我得去看看他的尸体。”
项星宇双眼里迸出一丝光芒,又问道:“那我等可否一同前往?”
余月隐不由无奈一笑,对陶煜浅笑着解释道:“前辈还勿见怪,项师兄向来对各种秘境和修炼之事颇为痴迷。若是不方便……”
陶煜漫不经心地勾了勾嘴角,似笑非笑地说:“想去便一起去,护住你们几个还是可以的。这种东西我也未曾见过,去长长见识也不错。”
后一句是对樊鸿熙说的,说完,陶煜便率先转身朝着那座趴卧巨兽走去。
大阵内狂风怒号,无数火焰在扭曲的枝干上飘摇着,摇摇欲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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