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后发现自己成了传说
樊鸿熙眉头一皱,说:“我们快回村子里看看,那邪修受了伤,恐怕要抽取村民们的血肉恢复。”
他们当即往村子里赶去,陶煜甩了甩尾巴,一跃跳上樊鸿熙的肩头,懒洋洋地说:“放心吧,活着的人类目前一个不少。”
果然,他们回到越北村中心的石板路上,周围的屋子里似乎隐有骚动,但总归没出什么事。
他们大致看了看越北村的情况,停在了村中心一片开阔的石地小广场上。明风看了看周围笼罩在昏暗之中的石屋,又抬头看了看头顶遮蔽了大半天空的石壁,问道:“大人,我们要怎么去找那邪修?”
樊鸿熙沉吟片刻,低头问道:“琼光可知那邪修如今在哪?”
陶煜摇头:“这个阵法里混入了穷奇的气息,那个人类又融入了阵法之内,气息被大阵掩盖了。我虽然能隐隐感觉到他的气息方向,但无法确定他的具体位置。”
接着,他慢悠悠地继续说:“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把大阵范围内的地皮刮上一遍,还能找不到人?”
樊鸿熙抬手揉了揉左肩上陶煜的脑袋,含笑道:“如今暂且还劳烦不到琼光,让我等先去吧。”
陶煜哼笑一声,尖耳一抖,说:“有人从石屋里出来,过来了。”
过了片刻,有几个头发灰白的佝偻身影缓缓穿过昏沉的石街,往他们的方向走来。
樊鸿熙迎上几步,温和一笑,问道:“请问几位……”
在看清来人憔悴的面容时,樊鸿熙的话音微微一顿,才继续说:“几位兄长,可知此处发生了什么?”
为首的男子抬头看向他们,他头发里掺杂了许多白发,身形瘦弱佝偻,可看那憔悴的面容分明最多不过中年。不仅是他,他身后的五个人也是同样的状态。
为首的男子瞪大眼睛定定地看了他们片刻,才伸出颤抖的手,声音沙哑地开口说:“几位……几位是强大的仙长大人吗?在怪物手下救下了东子,也是来救我们的吗?”
男子身后五人的目光却疑惑惊诧,纷纷聚集在樊鸿熙肩头柔软娇弱的小雪猫上,看向樊鸿熙几人的目光不由带上了几分怀疑和不信任。
樊鸿熙伸出手轻轻握住男子颤抖的手,语气轻缓温和地说:“我们不会坐视不管的,还请告诉我们越北村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男子死死握紧了樊鸿熙修长的手,浑身颤抖着,激动浑浊的泪水顺着他粗糙的面颊滚滚而落,哽咽地说:“我们已经被那个畜生折磨了三个月了,无数的人被那畜生折磨取乐一番,然后吸干血肉……再这么下去,就算越北村没有被屠戮干净,我们也要疯了……”
男子身后的人也露出痛苦不堪的神情,低吼道:“那畜生就是个疯子!越北村里的人已经死了大半了,仙长大人,还请救救我们,杀了那个畜生!”
樊鸿熙从他们的话风里听出不对,安抚地对他们笑了笑,平和的声音似溪涧流水一般清润,缓缓抚平男子心中的恐惧和焦躁,他问道:“敢问这位兄长名讳?你们可是认识那个邪修?”
男子深吸了一口气,收回紧握着樊鸿熙的手,胡乱一擦脸上的泪水,勉强冷静下来说:“我叫陈贵,当然认识那个畜生。他是在越北村长大的,当初他爹娘在越北山附近遇袭,他侥幸留下一条小命,被村子里的猎户救了回来。我们看他可怜,就给他吃给他穿,把那小畜生养大。后来七年前有一天他突然在村子里消失了,再出现的时候,竟然……竟然……”
另一个身穿灰麻衣袍的人哀痛道:“那畜生不念恩情便也罢了,可他怎么能做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他不仅猎杀我们生生抽取血肉,还……还折磨我们取乐,让我们互相残杀。东子和许娘,山子一家和英华一家,还有更多的……”
一个猎户打扮的人怨恨地说:“当初就不该留下那个白眼狼畜生!早知今日,我当初一定直接掐死他!”
说话间,原本昏暗的天色越发黑沉,陈贵和其余几人脸色一变,连忙说:“天快黑了,几位仙长大人还请来我们家避上一避再谈其他,入夜后那些怪物会变得更加强大活跃!”
陶煜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被樊鸿熙轻轻从肩膀上抱了起来。
明风和青松去把青鬃流云马车牵进来,青柏和其他人则守在樊鸿熙身边等待他们。望着陈贵几人惶恐不安的表情,樊鸿熙在心底轻声问道:“符灵会在晚上变得更强吗?”
陶煜语气随意地回道:“当然不会,只不过人类好像都怕黑吧,两相叠加,那种未知的恐惧便让他们以为夜晚会让符灵变强了。”
第82章 折磨
陈贵的家很大,三座三层石屋建筑立在庭院内,坚实的石墙高耸,圈起了一个极大的庭院,停下一辆马车仍然绰绰有余。这样的石屋在越北村一众石屋里也有些特别和显眼,看起来像是属于越北村村长所住的石屋。
樊鸿熙抱着陶煜踏入外门,抬起头看了看眼前坚实厚重的石屋,浅浅一笑,开口说:“叨扰了。”
陈贵摇摇头,盯着明风他们把青鬃流云马车牵入庭院后,迅速“轰”地一声关上沉重的大木门,这才大松一口气。
陶煜昂起脑袋左右看了看,啧,这种地方一看就没有什么好吃的。不止这个地方,这整个大阵里也没什么好吃的东西。
他不感兴趣地在樊鸿熙的怀里团起来,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
陈贵擦了擦额头湿漉漉的汗水,心有余悸地说:“好了,这下我们安全些了。”
青雨有些奇怪,问道:“那种怪物不是可以轻易跳上屋顶吗?在院子里就安全了?”
陈贵眼里闪过愤恨,解释道:“那畜生以折磨我们取乐,如何会轻易杀死我们?那些怪物受他操纵,一般都不会进入院子里。”
刚刚在外面的时候陈贵和其他人闷头赶路,只想着赶紧各自回到自家里,如今他这才注意到明风往庭院一旁牵去的马车,不由多看了两眼,羡慕道:“仙长大人的马车果然不凡。”
樊鸿熙:“陈兄谬赞。”
屋子里的人听到庭院的动静,黑沉沉的门洞里,一个同样瘦削佝偻的中年妇人举着一根蜡烛灯台探出头来,有些疑惑迷茫地看向他们。
陈贵扬起声音喊道:“仙长大人来了,快去做饭!”
妇人一怔,随即脸上露出一丝不敢置信和喜意,连忙点头,然后回到屋里,隐隐的声响便从屋内传来,炊烟也从石屋后方升起。
陈贵对樊鸿熙几人连连拱手,低声说:“见笑见笑,那是我的婆娘,家里还有一个丫头。只是如今家里也不剩什么吃的,还请仙长大人多多包涵。”
樊鸿熙抱着陶煜微微欠身回以一礼,平和笑道:“无妨,是我等叨扰了。”
石屋里也很昏暗,陈贵快手快脚地点起一支蜡烛放到大木桌上,殷勤地说:“几位请坐,饭菜很快就好了。”
樊鸿熙一行人纷纷在木桌边坐下,陶煜突然感觉到一股视线,他掀起眼皮扭头看去,就见一个脑袋探了出来,一双乌黑乌黑的眼睛悄悄地从内间的门里好奇地盯着他看。一对上他的视线,便吓了一跳,嗖地缩了回去。
樊鸿熙也注意到这股视线,陈贵连忙解释:“那便是我那丫头,她很怕生,还请仙长大人见谅。”
一个小毛丫头而已,陶煜并不在意。他在樊鸿熙怀里动了动,软软喵了一声,闭起眼睛,被樊鸿熙温暖修长的手轻轻抚了抚后脊。
陈贵的视线不由落在了陶煜身上,忍不住看了又看,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有些干巴巴地说:“仙长大人竟然喜欢雪猫啊,不过我从没见过雪猫额头上有红色花纹的,仙长大人的雪猫果然与众不同。”
樊鸿熙淡淡一笑,却不欲解释,只是含笑问道:“陈兄是越北村的村长吗?”
陈贵闻言脸色一黯,烛光下中年人的脸庞沧桑不已,他摇头说:“不是,村长是我表兄,我表兄一家都已经被那个畜生折磨至死了。我的祖父从越北村离开外出拼搏,原本不住在越北村里。只可惜祖父当初并不如意,在我父母意外身亡后祖父便一蹶不振。后来祖父老了以后记挂着越北村,我们便在十二年前搬回来,祖父过世后我们也一直住在表兄家里。这里原本那么一大家子,如今只有我们一家三口住着了。”
樊鸿熙:“如今村子里是何状况?”
陈贵沉沉一叹:“越北村的人已经死了大半了,活着的人越来越少,只剩下我们这群人在强撑着。之前跟出来的几个人都是不甘就此认命,在家中暗中挖了地道彼此相互连通,也算是能互通有无,有事也能进地道里躲上一躲……但是更多的人家认为我们根本不可能获救,不信任我们,也不愿意共同挖地道……但是如今我们等来了仙长大人,终于能得救了!”
陶煜抖了抖尖耳,挖地道?原来地底下那些空洞通道就是地道啊。
但是在这个大阵里,身为阵眼的那个人类几乎可以说是无所不知。他们看似悄无声息地挖地道,其实都被那个人类看在眼里。然而他却不阻止,任由这些人类徒劳地挣扎……啧啧,真是恶趣味。
樊鸿熙继续问道:“那邪修为何会突然做出此等恶举?”
陈贵愤恨地摇头:“我对那小畜生并不熟悉,从前也没什么交集。但据我所知,村子里的人从未亏待过他,若不是越北村,他恐怕早已死在了野外了!当初侥幸活下来,又是谁给他吃给他穿?可万万没料到,世间竟有如此忘恩负义的畜生!”
说话间,中年妇人端上几碟蔫巴巴的蔬菜、红烧土豆、炒腊肉和满满一盘米饭,便安静地回到内间,和女儿一同吃饭。
陶煜抬头望了桌上的饭菜一眼,便不感兴趣地趴在樊鸿熙腿上,只一条毛茸茸的尾巴一甩一甩。
陈贵停下话头,从屋子角落里拿出一个酒罐,问道:“几位仙长大人可要喝上一碗?”
樊鸿熙婉拒,明风他们也不喝,陈贵便自己倒了一碗,一口闷了下去,神情里多少放松舒缓了一些。
眼前的菜色寡淡粗糙,樊鸿熙却神情淡然,安之若素。虽然筑基后开始辟谷,但他还是夹了一口米饭入口,发现虽然菜色寡淡,但这米饭却香软不已。他不由想起之前书中所记,苍明北境产出的大米非常优质,是北境主要的收入来源之一。
他拿起另一双筷子,夹了一团米饭探到陶煜嘴边晃了晃,陶煜抬眼一看,嗷呜一口咬住筷子,差点把筷子也顺便吞了。
樊鸿熙拔了拔粗糙的木筷子,他才吐出筷子尖。
陶煜甩了甩尾巴,觉得这米的味道马马虎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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