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你的龙!
作者有话要说:
白淡定:我能听见。
小蜥蜴骄傲地:我也能!
徐&陈:……
祝昀:再带坏未成年就给我滚出去睡公园!
蟹蟹水晶布偶的地雷X4~笔芯///
第二十九章 引路人
白醒了, 偏偏还要装不清醒的样子, 抱着人厮磨。祝昀险些被压断气, 又不舍得用力推拒,反成了个欲拒还迎的模样。两人磨蹭许久,最后被催命似的电话铃声打断了。
祝昀拉开衣柜, 扣完衬衣,举着两条领带犹豫不定, 不自觉往白的方向瞥去。白松垮垮套了条休闲裤, 倚窗皱眉倾听, 不时低声回答一句。
除了经纪人,他从没见过白跟旁人联系, 不由有点新奇。
“不确定。”白冷淡道。对面似乎急了,拉高声音哔哔叭说了一通,白抿唇,最后勉强让步, “那我先去看看。”
祝昀很少见他面露不快,此时望见对方蹙起的眉和线条紧绷的侧脸,心里突的一跳,忽然特别想伸出手, 去抚平那点烦躁的心绪。
他向来不算细致敏感, 难得注意到旁人情绪。可不知怎么的,一遇上白, 两人的情绪仿佛连在了一处,偏生见不得对方难受。
大概因为他的目光实在纠结, 白挂掉电话转过身,微微笑起来:“怎么?”
疑问在喉头滚了滚,又吞回肚里,祝昀径直将领带递到他面前:“帮我选一条。”
窗外下起了冬雨,密密地敲出寒冷声响。隔着双层玻璃,地暖烧得火热,暖融融的空气里,白垂头,认认真真地帮祝昀挑选着领带。
里边有一条湖蓝打底的,和白的瞳色特别相近,祝昀满以为他会选这条,却不想他修长的手指划过去,停在一条不起眼的银灰色条纹领带上。
“这条?”祝昀有点惊讶。
白将它抽出来,放在眼前比了比:“适合你。而且你不是喜欢银色吗?”
“你怎么知道我喜……”祝昀失语,因为白骤然拉近了两人距离,将领带环上他的脖子。祝昀被迫扬起脖子,看不到下方,只能感觉到灵活的手指正在拉扯领带。
白突然停顿,然后小指一勾,改作半温莎结。领带材质较厚,打出的领结显得很活泼,白轻轻往上一勒:“好了。”
祝昀不必照镜子也知道领带想必系得很完美,因为白偏头看他,眼里满是笑意。祝昀顿了顿,拎起先前看中的那条湖蓝,嘟哝道:“还以为你会选这条。”
白摇头:“这明明是你选的。”
“嗯。”祝昀举起来对照着白的眼睛一比,“因为觉得很适合你。”
此言既出,两人不由相对一笑,先前焦躁的气氛一扫而空。
祝昀笑着摇摇头,卷起领带,塞回小抽屉,随意道:“看你心情不太好?”
“有工作,”白不满地撇撇嘴,“要去外地。”
祝昀想起来了:“哦,你这礼拜要拍的戏?”
“离拍戏的地方不远,出了点别的事。”白贴着祝昀,不舍地蹭蹭脑袋,满脸写着我不想走。
祝昀直起身子,皱眉:“怎么了?”
白也不隐瞒,解释道有一个登记过的“引路人”意外失踪,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上面要求彻查。
引路人是流放者离开地球的唯一正常途径。大多流放者找到引路人后,为求稳妥,会隐瞒下来,暗中保护对方,但总有些自身能力不足的流放者,便只能申报给官方,由事务所出面保护。
结果,光天化日之下,事务所居然把人给跟丢了。
说到这里,白的语气已经带了九分鄙视,抱怨道:“那群吃闲饭的公务员。”
祝昀不解:“引路人……很危险?”
“本身没什么,”白神色变得有些复杂,“但如果有人,不愿看到流放者离开呢?”他顿了顿,淡淡道:“甚至专程偷渡至此,暗中杀死引路人,以阻止流放者回归母星。”
祝昀眉峰一动:“所以,是一起谋杀案?”
白猜出他心中所想,解释道:“以他们的手段,刑警多半查不出端倪。失踪的引路人恐怕已经凶多吉少,我这趟去,是为了找些线索。”
他半眯起眼睛,周身气质渐渐变得冷冽,“如果有新的偷渡客混了进来,呵。”
白没有说完,但祝昀能感到他对偷渡客极度厌恶,针锋相对的恨意从他神色里透出来,似乎打定主意要将对方吞吃入腹。
祝昀不知该说什么,只道:“万事当心。”
“嗯。”白的竖瞳慢慢褪去,懒洋洋的感觉又泛上来,轻飘飘环住祝昀,亦步亦趋地跟着往餐厅走去。
桌上照例是徐医生买来的豪华套餐,烧卖肉馅里混了鲜笋和虾仁碎,一口下去,满屋子都飘起了咸香。祝秋早就坐在桌边大快朵颐,恨不得生出八只手。
难得的是,许覃也没有睡懒觉。他支着下巴坐在桌边,还冲祝昀笑了笑:“昨晚不小心喝得太多,都忘了问,这两位就是新房客了?”
祝昀点头,简短道:“白。这是他表弟。”
白没否认也没肯定,看样子是不太开心。祝昀无奈,凑过去低声求道:“一表三千里呢,就当帮帮忙?”
白这才矜持地点点头:“您好,贵姓?”
许覃伸出右手,微笑道:“白先生,我叫许覃,不是钢琴的琴,是姓氏的覃。”
白垂头看着那只手,压根没有要握上去的意思,祝昀只得又戳了戳他的腰窝。白随意一碰,敷衍道:“幸会。”
许覃仰头等着他自报家门,却半天也没等到。祝昀硬着头皮帮他解释:“他就叫白。”
许覃:“……”这样的名字也能上户口吗?
祝昀挠挠头:“毕竟当父母不用考证,哦?”
白点了下头,表示赞同。
许覃违心地恭维一句:“简短响亮,好名字。”
白这回倒是肯理会他了,漂亮的眼珠往他身上一扫,道:“研精覃思,博考经籍。你的名字也不错。”
许覃惊讶:“想不到你还很通国学?我还以为你是混血儿。”
白收回目光,含蓄地装了个逼:“略懂。”
两人就这么把天聊死了。念及许覃生日,祝昀便也默认他跟着蹭饭。因为反正他也吃不到多少——祝秋和白左右夹击,下筷如飞,转瞬扫光了一桌菜。
许覃举着筷子,干笑道:“你不是模特吗?”
白把一整个烧卖囫囵吞下,偏偏看起来没有半分勉强,抽空睨了他一眼:“吃不胖,羡慕吗?”
“……”
许覃见跟他说不通,转向祝秋套近乎,含笑道:“小朋友,你叫什么呀?吃太多小心消化不良哦。”
“祝秋。”小蜥蜴头也不抬,一口咬掉比他嘴还大的大半个包子,口齿利落,压根不像是含满了东西的模样。他顿了顿,想起祝昀平日里的教诲,赶紧两口吃光包子,抬头礼貌补充:“我没有消化不良,谢谢关心,呃,姐姐。”
这一声“姐姐”脆生生的,发自真心,许覃的脸立时就垮了,咬牙:“祝昀,你又怎么编排我了?”
祝昀:“???”我不是、我没有、你不要乱讲啊!
许覃忍着青筋,极力和蔼地解释:“我不是姐姐。你该叫哥哥。”
祝昀乍然想起什么,刚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只见祝秋舔舔手指,轻佻地摸了把许覃靓丽的黑发:“长头发的美人儿不都是姐姐吗?”
祝昀:“……”
许覃:“……”
白:“……噗。”
“美人儿”这个词是新学的,他听陈墨晨喊了半天,许覃似乎也很开心的样子,便暗暗记下,决定学以致用。祝秋骄傲地扬起脑袋,满脸写着“我好优秀,快来摸摸我”。
许覃黑着脸摔下碗,往浴室里去了。站在妆镜面前,他才回过味来:“不对啊,明明是白的表弟,为什么姓祝?”
吃过早餐,白的保姆车已经在楼下等着接他去临市剧组。周遭还有外人,白也没有太黏糊,简短地抱了一下祝昀。
祝昀返身取了条鸽灰格子围巾,给他围上,盖住脖子里引人遐想的红痕(牙印)。白垂头静静看着,视线如有实质地追着替他系围巾的手指,目光放肆火热,像是正一寸寸舔吻过轮廓优美的指节。
祝昀被他看得手背发麻,手一抖,最后准备翻进去的一角松脱开来,晃悠悠垂在白胸前。他忙探手去补救,却被白按住了。
双手交叠,按在心口位置,似乎能触摸到有力的心跳,祝昀有点脸红。白没放肆,简单地执起这只手放在唇边亲了亲,哑声道:“我很快回来。”
原本只是分别两三天,可经他这么一说,祝昀也有点舍不得,只道:“早点回来。”停了停,又皱眉:“这种垃圾通告,等你来祝氏就不必做了。”
白微笑起来:“都听你的。”
祝昀倚在窗台边,直到那辆破面包车吭哧吭哧拐出一个路口,再看不见了。许覃笑话他:“你这是要当望夫石啊?”
祝昀反唇相讥:“好歹我有人可以望啊。”
许覃青筋一跳:“……臭小子你找揍?”
祝昀纯良地眨眨眼:“你房租呢?外加饭费?”
“……”许覃软了,哼哼唧唧道,“还以为你最近脾气变好了,原来是蔫坏。”
听他这么说,祝昀也是一愣。他最近脾气的确缓和不少,似乎从遇到白开始,那股突突跳着的烦躁感消失了,他感到久违的安宁,好像漂泊的孤舟终于靠了岸。@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祝昀还想说句什么,感觉到手机一震,有新消息进来。他只读了两句,便微微皱起眉头。
“怎么了?”
“城东建筑工地出了点事儿。”祝昀抿唇道,“地基的位置,水一直抽不干。”
“唔,天下着雨呢,最近有点潮湿。”
祝昀摇摇头:“似乎不是这么回事,已经快半个月了,负责人支支吾吾也说不清楚。”
像是附和他的说法,下了整夜的雨水渐渐止歇,风吹云散,露出高而远的日头,和一点薄薄的暖意。
“我去现场看看。”
“等等,”许覃心里一动,“你说的城东,具体是哪一爿?”
“新拆的旧华侨区,之前挺多独栋别墅那里。”
“那爿我熟,”许覃起身去取大衣外套,又握了一顶深灰色软呢帽在手里,“我陪你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