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游戏秀:漂亮的疯子
他面对镜头,伸出两个指头怼着脸颊,摆了个土气的剪刀手:“Cheese~”
回到房间,魏子虚突然意识到除了聊天好像也没别的事做,毕竟他是个没有电脑就不成事的男人。但很显然,隔壁流井一定有别的消磨夜晚的方法。这么说这房子隔音不错,魏子虚没听见一丁点动静。
他正准备睡下,突然传来激烈的敲门声,敲得他心口一紧。“请...请帮帮我...”是常怀瑾的声音。魏子虚开一条门缝,常怀瑾喘着粗气,大汗淋漓,急匆匆地说:“我学妹,莫晚向她,她不见了,楼里上上下下我都找过了...我怕她,怕她被狼...”常怀瑾住在他左边房间,整个二楼东侧走廊只有他、流井和常怀瑾,她慌不择路,畏畏缩缩地敲开了最近一人的房门求助。
魏子虚赶紧走出来,“你别着急,想想她有没有说过今晚要去什么地方,见什么人之类的?”
“她,”常怀瑾脸色一白,“晚饭过后,她对我说:学姐,我们逃走吧。”
“啧。”魏子虚抓过外套穿上,“我去外面找找看,你先去她房间守着,说不定会自己回来。要是半个小时后我还没消息,就挨个敲门动员大家一起找。”
“好,好的。”常怀瑾感激地点点头。
夜黑如墨,洋馆的灯光能照到一百米左右,再往前走就一片模糊了。今晚上月光也不好,魏子虚过了一会儿眼睛才适应黑暗。记得白天莫晚向就是往这个方向跑的,也不知道她已经走了多久,魏子虚小跑着追赶。快到高压电网时,有个人影在前面缓慢挪动。魏子虚二话不说,冲上去就把她摁倒在地。
“啊!”莫晚向吓得尖叫,奋力挣扎。魏子虚就知道会这样,要是拉她不住,被拖拽进了放电区域,自己也得陪她玩完。
“别害怕!是常怀瑾叫我来找你的。”
“呜呜...别杀我,别杀我...”莫晚向灰头土脸,眼泪糊成泪泥,还在试图向高压电网移动。
“没人要杀你!但你再往前走,就真的会死。而且把我也杀了!”魏子虚牢牢压着她,被吓破胆的女孩果然不再移动,放声大哭:“哇啊——凭什么我要遇到这种事!放我走!我要回家!”
回老家吗?魏子虚气得想笑,“怎么回,你有翅膀?”
莫晚向抽噎:“我,我不是来送死的...我白天看过,这电网很松散的,人一矮身就能钻过去......”
魏子虚打断她:“你以为自己是塑胶人吗?你再往前走三步,跨步电压立刻就要了你的命。”
莫晚向被他训斥,缩了缩脖子,被骂回了一丝理性。小声哭了几分钟,把气喘匀,整理语言给魏子虚讲道理:“这种电网我在电影里看过,搞一身绝缘服,用钳子夹着铁丝开一个窟窿,走过去没事的。我,我今晚就是来考察一下......”
“哦?”魏子虚看她不急着送人头了,松开对她的钳制,“哪种钳子?什么材质?头部长度?绝缘服从哪搞?搞到手谁去试?”
“这...普通的钳子就行吧?绝缘服...额,那些之后再商量...”
莫晚向现在发现这主意不靠谱,心里燃起的一丝丝希望被浇灭,眼泪又从泥道道上滚落,“呜...可是我不甘心,不甘心啊!就只是隔着这东西,就只有这么一点点距离我们就自由了!我们在这里面自相残杀,没有一个人发现!就仅仅是隔着这东西啊!”
魏子虚向高压电网望去,三十米高的电网岿然不动,悠然自得。
那些细细的铁丝外面,是俗世,是人间,是吃喝玩乐到麻木的日常。有的是人吃穿不愁还吆喝着社会倒退,来去自如还说负担过大。那些普通的日子,回想起来,宛如天堂。
“你能回去的。”
“嗯?”莫晚向肿着眼睛看他。
魏子虚深吸一口气,强压下自己也想冲破这高压电网的念头,拳头微微颤抖,靠过去,紧紧抱住莫晚向单薄的肩膀:“赢就可以了。”
他的声音坚定不移,稳固地像一根钢柱,支撑起她摇摇欲坠的心:“狼也是人,总会露出马脚的。有这么多双眼睛盯着,我们很快,就能把所有狼处决掉,大家一起平安无事地回家。”
没事的,没事的。莫晚向睁着干涸的双眼。明明这个男人也在颤抖,却一句又一句说着安慰她的话。接下来的每个深夜,每当她害怕地无法入睡,想到这个温暖的怀抱,就能渐渐滋生出勇气,去面对下一个恐怖的明天,或者再也没有明天。
如果早知道是那样的结果,她宁可从来没有相信过这个男人。
“先去洗把脸,你也不想这样子被你学姐看到吧。”魏子虚拉着抽抽搭搭的莫晚向进了洋馆,在厨房洗洗干净,莫晚向径直走向自己房间。房间门只能识别主人,所以别人从里面没法上锁。 她推开门走进去,“学姐,我回来了,别担——”
声音戛然而止。
“怎么了?”魏子虚跟着走进去。
房间里,常怀瑾仰面倒在地上,双目紧闭,停止了呼吸。
第13章 特权
流井看见林山栀走下楼梯,笑着迎上去:“干什么去啊?”
林山栀走过他身侧,语气冷漠:“回房睡觉。”
流井伸出一只胳膊拦住她:“这种时候失眠可是很难受的,做做运动有助于睡眠哦~”林山栀不客气地打开他胳膊,“少跟我说话。”
她回了房间,咔嚓一声反锁上。流井搔搔脑袋,这个目标攻略难度略高,明明她对魏子虚就慈眉善目的。难道说同为小白脸,还有级别之分?而且魏子虚操持的那种保守老实人设,他一眼就看破,这里没人比他更清楚:男人长得好看了就不可能老实。
他上楼回房间,进门之前看了一眼钟表:九点五十五分。这么早就睡觉?流井耸耸肩,不叫他一起做运动,等着失眠吧。
过了大半小时,外面似乎吵闹起来了。他出门察看情况,正好看见骆合从楼上走下来。骆合连晚上都穿着笔挺的正装衬衫,眼睛里始终有红血丝。他也看到流井,目光接触之后便移向别处,无视他走向大厅。
“我人缘这么差么?这可不是件好事啊。”流井皱眉,考虑现在操起老实人设还来不来得及。
穿过大厅,莫晚向房门大开,众人聚集在房间里。肖寒轻跪在地上检查尸体,她穿了件珍珠粉色的真丝睡裙,跟白天相比多了丝女人味。在她对面,莫晚向哭成个泪人,魏子虚拍着她的背,尽管他也已经震惊得说不出话。
“第二个死者吗,”骆合摘下眼镜揉了揉眼角,“这次是什么死因?”
肖寒轻抬起头:“没有死因。”
九个人聚在这狭窄房间,此刻却只剩下呼吸的声音。魏子虚看向她,完全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她很熟练地摆弄着尸体,将瞳孔、粘膜,和刚划开的手腕给众人看,“没有溶血,不是窒息,身体上也没有任何创口,至于内脏有没有受损伤,我现在找不到合适的工具做解剖。”
听到“解剖”两个字,莫晚向一口气没喘上,剧烈地咳嗽起来。而肖寒轻在她的咳嗽声中,审视着尸体继续说:“但是内脏受伤,应该很痛苦,她的表情看起来很平静,就像是在看到凶手的一瞬间致死。”
骆合眉头紧锁,觉得一开始以为狼的杀人工具是管制刀具的想法,还真是美好又天真。房间整齐,没有搏斗痕迹,常怀瑾倒在房间中央,也没有拖行痕迹。那么应该是她打开门,自己走到房间中间等那个人进来吗?这种环境下,有谁能令她如此信任呢?
“呜呜呜,都怪我...要是我没有跑出去,学姐在自己房间里锁上门,肯定就不会有事了......”听见莫晚向的嘟囔,骆合开口:“什么?你说这不是她的房间?”骆合这一声喝问,吓坏了莫晚向,拼命往墙角缩。“这是莫晚向的房间。”流井身后,韩晓娜回答。一楼西侧走廊,除了不设锁的公共书房,只住了莫晚向、陆予和韩晓娜。
莫晚向满脸鼻涕眼泪,声音嘶哑:“我跑出去的时候,以为不会再回来了,就,就没有锁门。我的密码只有我自己知道,学姐也没有告诉。学姐没办法上锁,狼一定是趁这个机会把学姐......呜呜......”
“那么,常怀瑾为什么要呆在你的房间呢?”骆合沉声问道。
“是我。”魏子虚出声,表情从怔愣转变成不可置信,最后被浓重的悔恨笼罩,“是我让她来莫晚向房间等着,因为她可能会自己回来......可恶,我怎么会没想到她锁不了门!”
骆合是不清楚这些人今晚上都做了什么,看他们现在的情绪,估计也不能条理清晰地说明清楚。所有人的决定都不够谨慎,漏洞百出,放在正常情况下,这都是个人习惯的小问题,可是这种情况下都可以被过度解释。就目前的证词来说,嫌疑最大的是魏子虚,因为首先是他把常怀瑾放入这么危险的境地中去。
“小妹妹,我可以问一个问题吗?”这个声音与房间内压抑的气氛格格不入,流井夸张地举手提问:“你不锁门,连窗户也不喜欢锁吗?”
正对门的两扇大窗户,此刻完全敞开,外面的黑暗蠢蠢欲动。
莫晚向看着窗户,肩膀突然剧烈抖动起来:“我锁好的!我从来没有开过窗户!”
与房门电子锁不同,窗户是无需识别、从内部上锁的样式。
流井吹了个口哨,“那我们现在,是不是应该清点一下人数?”
流井紧随骆合赶过来的时候,肖寒轻、莫晚向,魏子虚三人已经在房间内,赵伦、韩晓娜站在门外。他问出这个问题时,彭岷则肩膀上披着一条浴巾赶过来,头发湿答答地往下滴水,陆予也从二楼下来,一见这里聚了这么多人,忐忑不安地跑上前。
骆合看了一圈,“林山栀呢?”又过了几分钟,林山栀还是没有现身。
彭岷则胡乱擦了一把头发:“我去叫她。”在他去敲林山栀房门的时候,赵伦俯下身,眼睛紧 盯着常怀瑾的尸体,问道:“真的没有伤口吗,你再仔细查查?”肖寒轻睨了他一眼,抬头扫视过门外一排大老爷们,对魏子虚和莫晚向说:“你们两个,帮我把她抬到卫生间。莫晚向和我一起检查。”
等他们半拖半抱地把尸体移入卫生间,赵伦不满地嘀咕:“瞎讲究,不给大伙看,还不是她们说什么就是什么。”他往后倚在门框上,就看见流井正别有深意地望着他。赵伦看懂了他眼中的意思,顿时暴跳如雷:“啊?你以为是我想看吗!别把谁都想得跟你一样,你恶不恶心!”
流井嘴角一勾:“我说什么了吗?怕是你自己心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