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回列车
怔愣着走进,他们才发现巨龟闭着眼睛,了无生息,龟壳上、身体上遍布伤痕,不知在这里无声的死了多久,龟壳的边缘处竟延生出了青苔。
“你们快过来看!”
就在这时,路南沉声道,他在巨龟的左前方,双目睁大,死死的盯着巨龟足下,几人走过去一瞧,也不自觉的睁大双眼。
只因,在巨龟的左前足下,竟牢牢踩着一尊铁质的棺材,棺材巨大,许是被雨淋了久了,上面遍布锈迹,泛出斑驳的颜色。
“这难道是壁画上的那只巨龟?”伍下久喃喃道,伸手抹了把脸上流下的雨水。
唐云司等人不自觉的点头,“我看是,那么……它踩着的这方棺材难道是那团抽象画法的黑雾?”
时商左神色莫测道,“鬼物……”
话一说完,那方铁质的棺材猛地一颤,但不待几人反应,厚重的龟壳上极快的闪过一层蒙蒙的金光,在金光之下,铁质的棺材再次恢复寂静,沉寂在巨龟足下。
几人蓦然无声,抬头看向龟壳,先前未曾仔细查看,现在还算明亮的月光之下,他们却看到龟壳上除了深刻又狰狞的伤痕外,还刻画着无数神秘的字符,字符看着比伤痕要浅显很多,如若不仔细观察,还真得忽略过去。
“这是梵文。”祝兰梦伸出手似要摸索在龟壳上面,却在最后虚虚的停在上方。
几人对视一眼,同时想到了那慈眉善目的佛陀,还有最后一幅壁画上,只见佛陀,却消失了的巨龟。
“原来是这巨龟镇压住了…………”想到刚才铁棺材的动静,唐云司咽下未尽的话语。
“情况似乎有些不妙啊。”伍下久这时喃喃出声,“怪不得王婶儿说这雨水不好,原来是这样…………”
“什么?”唐云司等人不解问道。
“你们看。”伍下久神情凝重的指着龟壳,在他的手下有一道梵语,众人先是不解,随即也变了脸色。
这雨水不断滴落在龟壳之上,冲刷着上面的伤痕和梵文,在几人的注视下,伤痕没有变化,可那道梵文却像是失了笔墨,一笔一划开始渐渐消失。
那不是错觉,伍下久伸手抹在梵文之上,手掌拂过,梵文却依旧良好。
“梵文是刻在龟壳上面的,不是写上的。”
所以……这雨真的有问题,如果一直这样下去,总有一天梵文会彻底消失,而被压在巨龟足下的棺材…………
伍下久抬头看向龟壳顶上,这龟太高,他看不到上面的情况,也不知道上面的梵文是不是已经彻底消失了,虽然下面的梵文看似还有很多。
这天晚上受到的冲击太大了,众人的身体早已被冻的僵硬,再不离开怕是会受不了了,于是赶在天亮之前,他们急忙下山,并小心的清理好出去的痕迹。
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就在他们转身沿着小路下去时,巨龟的龟壳最上方慢慢的冒出一个小脑袋来,一双黑溜溜的眼睛机灵的盯着几人的背影,直到他们消失不见时,才又慢慢的缩了回去。
第二天一早,几人起晚了,打着哈欠吃完早饭后,便聚在一起,没有出去。
周教授拿着张纸将他们这几天找到的线索记录下来,佛堂,牌位,凶器,巨龟等…………
“你们说那么大的巨龟是怎么出现的,还是一直都在那片山林中?”方籽打着哈欠问道。
“这谁知道,不过我感觉这一切的源头都是那方棺材惹得。”小姚在纸上点了点。
“你是说死去的那些人?”路南皱眉,“可如果死去的人是那……害的,那案台下的凶器又是怎么回事?”
时商左淡淡道,“恐惧如果得到蔓延,最终导致相互猜忌,寻找解决的办法……,一条不归路。”
方籽一脸难以明说,用手在脖子上比划,“所以那些人真的是被寨子里的人给…………”
一时之间,大家都沉默了,但伍下久却突然举手道,“等等!那个棺材可还是被压在巨龟的足下呢,要是刚开始有人是被……所杀,那现在呢,这里是不是还存在着那什么。”
小姚艰难的咽了咽口水,僵硬的笑道,“哈、哈,所以巨龟压得不严实啊,都让它跑出来一点了吗?”
众人默然,想到有什么东西在暗处伺机窥探,便浑身汗毛竖立。
半响,伍下久道,“所以,我们的车票到底是在山上还是在佛堂里……”
☆、佛陀古寨06
不管是在山上还是在佛堂里,现在都是个麻烦事,佛堂经过上次一闹被看管的更加严实,而若要上山,便只能挑着下雨的晚上去,但下雨的晚上冰寒无比,这要是在山上寻找一夜,身体首先便受不住。
“除非……除非和这些寨民撕破脸,但前提是我们能够确定车票的位置,不然事情会更加棘手。”唐云司敲着桌子叹气道。
方籽也摊手,“撕破脸也得打得过啊,那些寨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个个的力气大得很。”
说完,便看到伍下久一只手撑着脸发呆,不禁问道,“小九九,你在想什么呢?”
伍下久说,“我在想,这些寨民还是人吗?”
方籽好奇,“不是人那是什么?鬼不都是在佛堂里呢吗?”
伍下久张了张嘴,还未出声便被时商左给捂上了,“嘘,有人上来了。”
话音刚落,就听门外传来脚步声,接着到房门口停下,门被敲了两声便听到王婶儿的声音。
众人对视一眼,时商左走过去将门打开,“有事吗?王婶儿。”
王婶儿的面容略显怪异,像是想扬起笑脸,却嘴角僵硬,眼里带着怀疑,目光刺人的巡视着屋里,“中午我要去佛堂上香,晚上之前才回来,做不了饭了,你们就随意自己弄点吃吧。”
话说完,几人点点头,表示没问题。
王婶儿的目光最后在祝兰梦和小姚两人脸上转了转,之后才慢慢的挪动着步伐离开,伍下久走到门口探个头出来,看王婶儿的背影渐渐消失在楼梯口处。
“想什么呢?”时商左扶住他一边的肩膀问道。
“我发现从我们下车那天到现在,王婶儿的一身衣服就没变过,不,也有变化。”伍下久边说边跟着时商左进屋,“她的身上不是老挂着围裙吗,这次我看换了一个带印花的,上次的是纯色的。”
方籽张了张嘴说,“你看王婶儿围裙干嘛?也许是做饭弄脏了,换一个不是挺正常的吗?”
伍下久道,“可她衣服上也有油点子,为什么围裙脏了会换,衣服脏了却不会换?”
方籽想了想说,“懒得换?”
伍下久却摇头,“如果真是懒得换,那围裙也没有必要换,那件纯色的分明还不是很脏,除非………”
“除非围裙上沾染了什么东西,不好让我们看见,所以才换掉了。”时商左接下他的话说。
唐云司点点头,“那不是正好,今天王婶儿去佛堂上香,我们可以趁机看看小楼里有没有什么线索,顺便找一下那件围裙。”
祝兰梦烟瘾犯了,手指间夹着香烟转,“可佛堂里没有香炉,王婶儿在哪儿上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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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佛堂里还有很多未挖掘出来的秘密。
在王婶儿离开后,几人也跟着出去瞧了瞧,不只是王婶儿,出去才知道,寨子里的所有人都去了佛堂上香,好似今天是什么特定的仪式一样,但佛堂外和上山的路那里还是有人看守着,几人转了一圈便回来了。
王婶儿的房间在一楼,楼梯左拐便是,祝兰梦和小姚进去看了看,出来后摇头,“什么都没有,很正常。”
那边,方籽和路南从厨房过来,方籽手里拿着两根黄瓜在啃,递给伍下久一个,“厨房里好多吃的啊,我们中午吃什么?”
唐云司抢过半根,“我看你吃这个就够了。”
路南手里也有个西红柿,估计是被方籽塞的,“厨房也很正常,没有什么东西。”
一楼都被看了过来,院子里也没落下,伍下久看着院中一篓子的蔬菜,突然道,“地窖,这里有地窖吗?”
周教授拍了拍脑门,指着院落里最偏僻的一处,那里处于阴影之下,放置着不用的杂物和一些废旧用具,“那儿就是地窖。”
这地窖上面堆放着很多杂物,周围也散落着尘土,仿佛已经被弃用了很久一样。
时商左蹲下身来,一手指捻了捻地窖与地面接缝处,抬起头道,“近期移开过。”
众人对视一眼,伍下久说,“如果我们移开上面的这些东西进去,等王婶儿回来,她会不会发现?”
虽然上面的杂物摆放的很乱,但一旦变换,王婶儿有很大可能会察觉到。
方籽却拍着胸脯道,“没事,尽管进去,我记得这些杂物的位置,到时候我给复原就好了。”
周教授笑呵呵的点头,“是啊,小方的记忆力很好。”
“哇,看不出来你还有这能力,厉害。”小姚夸了他一句,看方籽都快笑得不见眼睛。
事不宜迟,不再耽误工夫,众人将上面的杂物移开,地窖被打开一个口,时商左嘴里叼着手电筒,慢慢的下去。
伍下久看着里面黑乎乎的,担心道,“小心一点。”
时商左挑起眉峰,点点头,双手一撑跳了下去,里面瞬间亮起手电筒的光芒,只看时商左对准里面照了照,之后便离开了入口下方,往里面走。
光线渐渐消失在入口处,上面的人看不到里面如何,不免心焦,但好在离开的时间不长,时商左便回来了,他利落的攀在地窖口处,翻身出来。
拿下嘴里叼着的手电筒,时商左道,“里面的空间不大,但我发现了挺有意思的东西,不好拿出来。”
伍下久点点头,“先把这里恢复了,回去细说。”
众人小心的将地窖合上,在最后一刻,伍下久望向地窖深处,隐约看到里面一点白影闪过,抬起头对上唐云司的视线,他眼里也带着惊疑不定。
等地窖彻底合上后,方籽将其恢复原状,时商左看伍下久和唐云司两人的脸色不对,目光还时不时看向地窖处,不禁轻声说道,“看到什么了?”
伍下久蓦然回头,“你也看到了?”
在两人的注视下,时商左点点头说,“下去时便看到了,他就在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