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剑奇谭紫胤真人
灵如见她犹豫,便知这事多半不成,道:“小师妹今年一同去看看吧,山下热闹的很,届时看中了彩灯,还能给紫胤长老带几盏回来。”
殷画楼不太想去,师尊要几盏灯做什么,她最不想看到的就是每次年节同大家相聚之后回到临天阁,寂寂无声的院落中只有师尊一人在书房。
才要开口婉拒,一个yīn阳怪气声音传来:“我说你们叫她作甚啊!人家不想去,你们一个二个拿着热脸凑过去,有什么意思!”
作者有话要说:
☆、第 20 章
律岚几个转头一看,又是灵远,抱着胳膊,正立在亭边斜睨着众人。
灵如怕他惹事,忙行礼道:“师兄何时来的,晚间不若一同前去?”
灵远慢吞吞走过来,围着几人转了一圈道:“我就是路过,路过,又看到你们几个在这献殷勤,我说你也真不会看脸色,人家浑身上下从头发丝儿道脚后跟都在拒绝,你们就看不出来吗?”
殷画楼听他在那冷嘲热讽,也懒得做声,八年前那件事之后,灵远倒时不时仍是对她冷眉怒目,只是为着门规森严,或是者还因为师尊的威名,两人虽偶有遭遇,也不过是受他几句言语讥讽,倒也算得相安无事。
律岚打着圆场道:“师兄又来说笑,小师妹xing子本来沉静,又跟着紫胤长老修行日久,不喜欢热闹也是有的。”
灵远道:“你都说了她不喜热闹,还叫她作甚,一早一晚的木着脸,谁欠她似的!也不知紫胤长老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就收了她做入室弟子!”
殷画楼不喜他提及师尊收徒一事的语气,开口道:“我确实不喜热闹,今日灯会我便不去山下了,师兄师姐们一道去吧。”
灵远撇嘴道:“果然做了掌教真人的同门师妹就是不一样了,这是一点面子也不给了,都说你修为如何jīng进,天资如何高妙,这般冷心冷肺的,若是同门师兄弟们有事能指望的上啊?”
殷画楼看他不依不饶的,不知为何今日心中倒窜上来几分火气,正视他道:“师兄为何三番两次针对我?师尊向来教导我友爱同门,我同诸位师兄弟们自幼一同习武长大,但有需求,自是义不容辞,但也无需我时时违背自己喜好吧。”
灵远冷声道:“就是看不惯你这正义凛然的样子,天天板着一张脸,倒也有人愿意围着你,八年前都那样了掌教真人都没赶你出天墉城,反倒还拜了紫胤长老为师,真不知掌教真人怎么想的,偏心至此!”
殷画楼压下qíng绪,道:“掌教师兄执掌门派一向公允办事,无人不服,师兄为何言语间总是暗有所指?”
灵远道:“我哪里暗有所指,我是光明正大的指,掌教真人本来就是将紫胤长老的偏心护短学得十成十!”
殷画楼听得他言语间直指师尊,沉声道:“我警告你不要胡言乱语!师兄今日若要训我,长幼有序,我绝不多说一句!只是师兄为何三句两句便这样躲躲闪闪,无中生有!”
律莹见两人越说越急,忙劝道:“都少说两句吧,不是说晚上看灯的事吗?小师妹若不想去便不去了,你喜欢什么灯,我帮你带一盏回来吧,灵远师兄晚上同我们一道去吧,人多也热闹嘛!”
灵远恨恨道:“我才不同你们一道去!你们都只围着她转!带什么灯啊!人家稀罕要你们带个破灯吗!稀罕吗!真不知道紫胤真人是怎么想的,天墉城天资好的弟子何止你一个,却偏偏把你收入门下!”
殷画楼冷冷道:“你说够了没有!”
灵远冷声道:“没够!难道我说错了吗!你这副样子,家中竖旗造反,掌教真人都一声不响护着你!就连紫胤长老还不是看你来势大,才愿意培养你,连别的弟子看都不多看一眼,处处偏心你…”
“师兄慎言!”
“不可!”
惊呼声中,一道剑气横贯长空,劈头朝着灵远便砸了下去,空气中响起一道尖锐的嘶鸣声,千钧一发之间,律岚横身撞在了殷画楼身上,灵如见势不妙飞身上去扑倒了灵远,两人险险翻过半圈,那剑气已在两人三步之外的地上打下一道一尺见深的口子!
几人一时都被这qíng形吓懵了!尚未缓过神来,耳边便炸起怒吼声:“何人胆大妄为!门内私下以气指剑?!”
戒律长老正在内室研习经卷,后山突然传来一道巨大的灵力波动,随即剑气嘶鸣,杀意凛凛,他心中大惊,只以为光天化日有妖邪来犯,瞬移至后山事发之地,竟是门内弟子出剑私斗,这一怒非同小可!
非但戒律长老一怒非同小可,今日发生的这件事亦非同小可!天墉城门规严厉,已是多年未曾有过同门私下指剑相杀之事!
待陵越同紫胤真人得到禀报赶到戒律房时,戒律长老仍是余怒未消!
殷画楼一见师尊进门投来的疑虑目光,便再也抗不过心中羞愤,只觉自己今日之举简直羞rǔ师尊清名,不待戒律长老细问,便跪下道:“今日之事是弟子之错!弟子激怒之下,触犯门规,但请长老责罚,绝无怨言!”
一时威武长老也闻讯赶来,往日灵远对画楼那孩子有些不忿他是知道的,只当是他年少轻狂,好胜心切,难免嫉妒,未知今日究竟又是那句话不对付,竟然拔剑相向。
戒律长老喝道:“你既熟知门规,又修行多年,今日为何大失分寸?同门相残乃是大忌!今日之事传出,却叫其他弟子作何想!”
殷画楼只求速罚,低头道:“弟子懈怠疏忽,以至道心动摇,怒气难制,犯下大错,甘受责罚!”
戒律长老见她只一味求罚,指着灵远道:“你来说!”
灵远涨红了脸,嚅嗫半晌,终是咬牙道:“今日师兄师姐们邀她下山看灯,她拂了大家颜面不肯同去,弟子心中恼恨于她,出言相激,这才惹怒了她。”
戒律长老脑门一阵生疼,两位长老的入室弟子争执起来,惊动众人,说来说去又含糊不清,却叫他如何处置!继而冷声道:“你二人言语含糊不清,未知有何隐瞒!”又转向殷画楼道:“你一心求罚,以为天墉门规乃是儿戏不成?同门间口舌相争倒也罢了,挥剑相向,禁闭三年都是轻的,倘若心存歹念,按律,当废去修为逐出门墙!你可想清楚了!”
殷画楼心中凛然,忙又抬头辩道:“长老明鉴,弟子绝非心存歹念!”话未说完已对上师尊目光,急切难掩!
紫胤真人思量一回,温言对戒律长老道:“天墉自有法度,长老掌门中戒律,如何处罚但随门规进行,我等无有异议。只是今日之事,只怕还有些蹊跷,恐怕长老不知,这两个孩子八年前便起过一回争执,灵远这孩子当日也是言语相激,以至挥剑要将画楼所种花糙砍去,彼时却也不见她动怒,如今年岁渐长,修为日增,如何倒是受不得旁人几句话了?不若再细细问来?”
灵远闻言大惊,愕然抬头,却见自己师父威武长老脸色bào怒正死盯着他呢,吓得一哆嗦,又缩回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