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海大青年
“我还以为爱管闲事是化工的传统。”亚久津说,“你那榜样学长手冢国光没教导你违反纪律的人不可原谅么?今天要是他在这里,恐怕早扑我身上要拉我去教务处。”
越前冷笑:“我又不是他,脑筋没那么死板。”
亚久津问,“那你不死板的想法是嘛?”
“这个社会靠实力说话。”越前说,“拳头也是实力的一种。那些人技不如人,挨揍也是活该。”
“很好,说得很好。”亚久津笑笑,蹬着车子经过越前面前,猛然踹出一脚。
“别不知道天高地厚自以为是。”亚久津居高临下盯着踢翻在地的越前,冷冷道:“我也看不惯手冢,但他还轮不到你说三道四。跟他比?你差的远了!”
越前冷静地看着亚久津远去的身影,半晌,轻轻擦掉脸上的泥。
“谁差的远还不一定。”越前微笑,“用不了多久你们就会知道,你们的时代已经过去了。”
慢慢从地上爬起来,想起了什么,越前脸上浮现出复杂的神色。
“我本来想告诉他的……算了吧,他自己迟早会知道。”
那天深夜,大三女生楼下突然响起了歌声。
一个略带沙哑的声音伴着吉他轻柔的伴奏,边弹边唱:
爱到尽头覆水难收
爱悠悠恨幽幽
为何要到无法挽留
才能想起你的温柔
给我关怀为我解忧
为我平添许多愁
在深夜无尽的等候
独自泪流
独自忍受
很多女孩从梦中醒来便听到了吉他的声音,以往这种事qíng不是没有发生过,每次都能收获好几盆洗脚水,但这一次没有女孩动,甚至没有人埋怨。她们都静静地躺在chuáng上,暗想那个弹吉他的男生,究竟在为谁歌唱。
吉他声依旧在继续,男生反反复复地唱着乐曲的□,声音却似乎要哭出来一样。
就请你给我多一点点时间
再多一点点问候
不要一切都带走
就请你给我多一点点空间
再多一点点温柔
不要让我独自难受
就请你给我多一点点时间
再多一点点问候
不要一切都带走
就请你给我多一点点空间
再多一点点温柔
不要让我独自难受
……
猛然间歌声停止了,女生们听到楼下的人撕心裂肺地大叫:“优纪!优纪!让我再看你一眼!优纪——”
优纪把头埋在枕头里,眼泪纷纷沾湿了枕巾。她从一开始就听出了亚久津的声音,却无法作出任何回应。
男生在楼下喊了很久,最后仍然失望地离开。
自动化的人没有在意这件事qíng,除了坛太一经常跑到222说要好好感谢亚久津学长,被千石嬉皮笑脸地劝回去了。千石说老大平时根本不住这里啦,等他回来你再当面谢吧。哎呀你是不是看上阿仁啦?可惜了,你要是个女孩他保证追你……
坛太一红着脸跑了。南不赞同千石欺负学弟的行为,仗义执言道:“再胡说,小心亚久津回来听见了抽你。”
“他舍不得。”千石扮个鬼脸,又跨下肩膀。
“不过真是好久没来了,他去哪了呢……”
直到亚久津教授的讣告张贴到公告栏上,他们才意识到qíng况不寻常。千石后之后觉想起来,他和亚久津最后见面的那一天,是12月26日。
千石跑到院长办公室,得到的回答是亚久津已经退学了。
立海大里的人来了又去,每天都有新的面孔出现也有熟悉的人离开,很快大家就淡忘了那个一头银发面容凶狠的少年,只有千石经常在梦里惊起,睁大眼睛望向对面的chuáng铺,然后悻悻地倒下。
“阿仁……我又梦见你回来了。”千石嘟哝的声音很小,大家都听不见。
“你这个家伙,现在在哪里啊……”
考试
转眼就到了这个学期的考试周。升上大三的课程不再像之前基础课那么好应付,专业课不但jīng,而且多。因为从下学期开始就有很多学生预备考研了,学校为这些人考虑,便把最难的课程都安排到了上半年。而且这些课程往往都不是本院老师教,比如幸村他们的流体力学就是化工院开的课,而材料力学则是机械教授负责。这种jiāo叉授课的方法纯粹是担心老师放水,因为每个学院学生的综合评分都是要放到学院成绩里的,自己老师教自己学生,分数肯定跟房价一样长疯了,而这么安排大家都比着劲地压分报仇,出来的成绩一个比一个惨不忍睹。不然你以为各个高校里面那些名捕是怎么混的?全抓自己专业学生的话,头一条学院就不给通过。不是自己的东西永远nüè起来不心疼,很少有人像我这么大公无私,越是心头ròu就欺负得越慡,对吧小虎?
每到考试周很多人都紧张起来。对于大学男生而言,平时的生活如同对着电脑用鼠标狂轰滥炸,而考试无疑于有人拿枪bī着他们上战场,根本不是一个等级。我这个比喻还算是比较含蓄的,曾经有人跟我说考试的感觉就像是女人躺在妇产科的chuáng上,听天由命地等着挨刀。说这话的是个大老爷们,说完了就叹气说如今国家政策好你们女人一辈子也就挨一刀了,哪像我们每学期都得剖腹一次啊。他这样说不但是□luǒ的xing别歧视,而且完全忽视了女生每次考试也是要参加的,所以被我联合我们屋的姑娘痛快淋漓地收拾了一顿,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都不敢再在化工露面。
当然看上去和往常没什么区别的人也有,比如说手冢和不二。手冢在不考试的时候也是闷头学习,其刻苦程度一般人难以望其项背,而不二哪怕明天就考试他也不会着急,别看平时晃晃dàngdàng,但关键时刻总能逢考必过。这两种人都是用来被唾弃的,前者完全体会不到大学生活的种种乐趣,来这四年基本上就白混了,而后者大家都会尊称一声天才,然后背地里恨得牙齿痒痒,恨不得找个麻袋套他头上直接送非正常人类研究所里去解剖。放这种人出来到社会上纯粹就是打击别人自信的所谓祸害。另外还有第三种人,比如也是他们屋的河村,整天除了去食堂就是进自习室,头悬梁锥刺股的程度和手冢都有一拼,每逢考试还总是通不过,态度再认真也没用。我一向很同qíng这样的同学,典型的付出和回报不成比例。其实河村这样的与其死扣书本还不如去算算命自己是不是命盘和立海犯克,或者gān脆给自己测个智商。
jīng仪的人都比较正常,所以他们全老老实实闷头温书去了。这学期他们比较惨,除了那些专业课之外大家还集体报考了英语六级(除了仁王,这位丢脸的同志仍然要与四级作斗争),提前进入了冲刺的阶段。考试面前人人平等,丸井也不缠着桑原要吃的了,仁王柳生两位也不琢磨着找对象了,幸村也不再闲着无聊没事整人了,每天他们不是在自习室,就是在走向自习室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