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狂歌(GL)
裴幻烟凝着她,“玲珑儿!”这小丫头鬼点子百出,岂能被赵俊彦的一张皮相给骗了。这丫头在说谎。
玲珑儿见瞒不住裴幻烟,才垂下头,说道,“我查到,前任镇北王将一件稀世珍宝带进了他的地宫里作了陪葬物,所以我就潜进镇北王府里找地宫的机关图,结果,图找到了,可中了机关,就躲到客栈中疗伤,那赵俊彦带着兵马到城中四处搜寻,然后看到我就起了色心。我当时就想越是危险的地方就越安全,于是跟着赵俊彦进了镇北王府。可谁想到,当天晚上居然被妙手空空儿潜进来偷了我的剑。”她缓了一下,又说道,“不过,我现在算是明白了,这妙手空空儿是楚娇儿那丫头差遣来的。”
“她?不是凑巧么?”裴幻烟觉得疑惑,“你跟拓拔娇又是怎么回事?”
“我跟她是三年前认识的,她化名楚娇儿在江湖上行走,一出道就扎眼得紧,在武林大会上,以一套漂亮至极的身法功夫,连连重创武林十大门派的高手,其中有好几个还是天下十大高手里面有排名的。后来,她又连连挑了百毒门、万蛇窟和黑水岭三个黑道上有名的帮派。
“这我知道!”裴幻烟轻声说道,“江湖上的人给了她一个绰号叫做‘玉魔女,玉,是指她貌美如玉,魔,则是指她对敌的手段gān净利落辛辣,那几个门派都是被她一举灭光的,无一活口留下。”她缓了一下又说道,“这几件事qíng,她都是在三个月之内完成的,三个月之后,有人查出她竟然是朝廷北郡王府的九郡主,江湖上于是兴起朝廷要对付江湖武林中的人流言。一时间江湖各门人人自威,商讨聚谋对府朝廷。这时候,玉魔女却突然失踪了,两个月后又突然神秘出现,她回到北郡王府之后,就被召进宫见了当朝皇帝,过了没几天,北郡王府传来消息,玉魔女bào毙身亡。曾有传言,说她是因为事qíng没办好,引起江湖与朝廷的仇恨,皇帝怪罪下来,向她赐了慢xing毒药被毒死的,也有传言说她行事太过,引来黑道联手对付,将她困于密境中,后来她虽然逃了出来,却也重伤难治,最后身亡。第三中说法就是被江湖第一杀手门派天冥禁地派杀手暗杀了。”
“这三种说法都不对。”玲珑儿说道,“那两个月她在水晶宫。我出去采办杂物,在回来的时候遇到她被人追杀,身受重伤就躲在了我和船上,我很欣赏她,就与她jiāo了朋友,后来我们还拜了把子,是那种叩了八个响头的。”说到这里,她突然眉头一皱,“不过,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有一回半夜她突然在娘亲的房里跟我娘亲打了起来,两人打得好厉害,看我娘那样子好像真恨不得马上把她千刀万刮了一样。姐,你知道吗?楚娇儿的武功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你是知道娘亲的武功有多高的,你知道到最后她跟娘亲谁赢了吗?”
裴幻烟颦眉思索了一下,问道,“谁赢了?当时的拓拔娇最多也就十四岁,要赢娘亲几乎是不可能的。”
“可是,偏偏就是她赢了,她居然打赢了娘亲!娘亲身兼水晶宫与天冥禁地的绝学,居然败在楚娇儿的手上,你说她厉害不厉害!最恐怖的还在后面,楚娇儿打赢了娘亲,却没有防着水晶宫的机关,被关到了黑牢底层,可是,当天晚上,她突然之间从黑牢底层消失了。娘亲以为是我放了她,我被罚跪在祖师奶奶的灵位前,动都不敢动一下,这可真冤死我了,她怎么就不怀疑一下是哥哥呢?”玲珑儿说道这里,气得腮帮子都鼓了起来,“后来,没法子,我就只能出来逮她,可我还没有到京城就听说她死了,等我赶去的时候,她已经下了葬。”说到这里,她重重地叹了口气,说道,“当时我真的以为她死了,还哭了好久咧。谁知道,到今天我才知道这楚娇儿居然没死。”玲珑儿的眼珠子转了转,说道,“你不觉得这个楚娇儿太玄了吗?她不仅没死,还做了天也城的少城主!”
“更玄的是她的武功高过了娘亲!”裴幻烟淡淡地说道,她纤细的葱指在玲珑儿的发间穿过,说道,“珑儿,你觉得拓拔娇这个人如何?”
“她啊,刁钻得很呢,别看她好像很豪慡,特别是待身边的人特好,其实啊,那是怀着贼心的,还不是为了让人家死心塌地的为她卖命。不过,我就欣赏她这点,会装,会演戏,嗯,也有那么点雄才大略。”玲珑儿捭着手指头说道,“哥哥很喜欢她,很想讨她做老婆。”她翻了个身子,趴在裴幻烟的大腿上,说道,“哥哥也以为楚娇儿死了,伤心了好一阵子,这三年来就没有见他开心过。他一直念着她,还在家里用好多水晶刻了她的雕象。”她皱了皱眉,有些疑惑,“姐,你说为什么娇儿明明没有死却要装死?为什么她连我也不说?”
“她这人有些莫测。”裴幻烟轻声说道,“你在我这里就多住阵子吧,糙原的风光挺美的。”理了理玲珑儿的衣裳,幽远的声音,如同来自遥远的远方,仍带着往日的冷轻,听不出任何qíng绪,似波澜无惊的古井。她幽幽说道,“这片糙原也没两年平静日子过了。破邪王和拓拔娇都不是省事的主,前些年一直有人压着掩藏了锋芒,如今挡在前面的拦路石都不在了,他们也该好好露露他们的锋芒了。”
玲珑儿笑着爬起来,搂住裴幻烟的脖子,说道,“你就算是赶我走我都不走,我以后就赖在你这里住下了?”
“怎么?”裴幻烟轻轻扬了扬眉,“水晶宫那边……”
玲珑儿嘟了嘟嘴,“娘亲的脾气这两年越来越坏了,确切地说是见过娇儿之后。”
裴幻烟说道,“那就再住久一些,娘亲那里就让你哥哥去抗着吧。”可怜的风行止,缓了下,她说道,“过几天糙原上有祭祠活动,你喜欢热闹,可以去看看。”眼眸中浮过一丝淡淡的光芒,想起玲珑儿说的话,她觉得拓拔娇和楚玄歌一样的神秘,在她们的背后,一定还有一个不为她们所觉察到的势力存在。
拓拔娇在她们走后,去见了楚霸天,把事qíng的详细经过跟他说了一遍。楚霸天的气色好了许多,已经能下chuáng了。听明拓拔娇的回禀之后,只是重重地叹了口气,对拓拔娇说道,“娇儿,呼延兄弟的事qíng就jiāo给外公来处理。”摸摸拓拔娇的头,“去休息吧,看你几天没合眼,眼睛红得像兔子眼一样。”拓拔娇应了一声,转身出去了,又召来几个信得过的臣子把事qíngjiāo待了一番,然后才回屋子睡觉。她在屋子里面睡觉,城外在打扫战场,同时把城城主宫里面却翻了天,宫里的守卫全换成了拓拔娇的人,呼延伦的眼线之类的全部掉了。
楚霸天令人去把呼延兄弟带到偏殿,他穿好衣服,收整好仪容,缓步跺了过去。七十岁的年纪,头发斑白,身子枯瘦,看起来仿若深秋中的枯树,但即使如此,仍掩不了他一身的雍容华贵气度,他在一个婢女的掺扶下来到偏殿正位上坐下。呼延伦与呼延亭两兄弟五花大绑地站在那里,偏殿两旁站着威武的执刀武士。楚霸天扫了一眼,说道,“要不了这些,都下去吧。松绑。”他轻咳了两声,抬起头看向愤愤不平的两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