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狂歌(GL)
“准备——”拓跋娇做了个手势,军令官便举起了旗子jiāo叉挥了几下,同时号令喊出。
“放——”军令官随着拓跋娇的一声放字,狠狠地把旗子向下挥去。
“咻咻咻……”铺天盖地的弓箭密密麻麻地如锅盖一样盖了下去!
那飞奔而来的三四十名抢城的武林高手顿时被数十枝一两米长的弓箭cha中she成刺猬落回地上。
“咻咻咻咻——”
裴幻烟眼睁睁地看着弓箭she程内的士兵全部倒下,巨型大箭把城楼前的大地都she成了刺猬。她连连深吸好几口气也无法压住心里的那种震惊,这样的攻势,这么有力的弓箭,要是换成是她在这箭阵之下,只怕也难逃一命。
很快,攻城的号角声再次响起,凄厉的犹如苍láng的哀嚎,对面的第二拨攻击又来了。
“准备——”
“放——”
又一轮碾磨似的屠杀!
“准备——”
“放——”
又一轮碾磨似的屠杀!
一轮……二轮……三轮……
无数的巨型巨箭,一片又一片倒下去的活生生的生灵……
裴幻烟闭着眼睛从城楼上转了下去!她只是个刺客的头领,没有见过真正的战争,没有经历过真正的战场。原来见识到的在天也城上演的攻城守城战都只是一场场热身的儿戏,巨大的投石弹只不过是重弩出场前的礼pào,比普通弓箭长上一倍的弓箭也只是这巨弩出场的预兆。
纵然中原王朝的士兵有盾牌在手,也难以抵抗这巨型巨箭的she击。弓箭she在高中,再在巨大铁制箭头的重力之下俯冲落下,砸在盾牌上就是冲力也得把盾牌下的人压死。一次又是次的重箭冲击,压也得把下面的人压扁,再被密集的箭剁成ròu泥。
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呛人的血腥味,令人作呕。裴幻烟虽然是杀手头领,可是她从来不亲自参于搏杀,她只在幕后安排殂杀和坐收成果,她的手并不沾血腥。她见多了死亡,但没有见过这么惨烈、这么大规模的伤亡。空气是的血腥味似带着血珠子沾在她的身上,令她全身不舒服。
“城主,没有巨号弩箭了。”城头上,传来某个武将的大声叫喊声。
“没有就没有呗!传令敢死骑兵营,开城冲击。”
铁蹄声喊杀声在裴幻烟的耳边响起,中原王朝退兵的战鼓声也响起。
“杀啊——”天也城城头上的喊杀助威声在大漠糙原的夜空上回响。
而这一切,全是拓跋娇演绎出来的。
“杀啊!”拓跋娇的喊杀声从城外传来。
裴幻烟走到城下经过城门口时扭头看了眼,见到拓跋娇正从城楼上飞下去,手中提着一枝长枪如大鹏般朝前面的逃兵追去。裴幻烟站在城门口,昂起头,便见到那身着火红衣裳的人儿像一只火鸟在战场中翻腾,即使是在千军万马中也难以掩藏她那飞扬的身姿,即使是漆黑的夜空也藏不住她身上沸腾燃烧的战意。
这是一个怎样的女子?!
她在杀戮与血腥中显得是那般的畅快淋漓,仿佛她原本就是为了这杀伐而生。战场让她如同一只燃烧的火凤凰,她就像是在杀伐中重生了!
她看见拓跋娇左手的枪把对方的一个将领挑到了空中,再看到拓跋娇手中的另一只长矛刺穿了那人的咽喉,鲜血如血雾般喷洒浇下——
裴幻烟打了个哆嗦,从胸膛里重重地呼出憋着的最后一口气再找到自己的呼吸,才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竟冒出全身的冷汗,连掌心里都是汗,连指尖都在微微颤抖。她的心被紧紧地揪着,那翻腾的火红身姿印在她的脑海里让她头晕目眩,那火红的身影就像是跳动的火苗印在她的眼帘中。生平第一次,她后悔了,后悔不该登上这城楼,不该来观看这战斗。
转过身,逃也似的朝城主府疾步走去,她想逃,以最快的速度逃离,逃离这战场,逃离在战场上畅漓酣战的拓跋娇,更要逃离……逃离那莫名的心揪……
可她逃得越快,拓跋娇在她的脑海里浮起的身影就动得越快,快到令她窒息,那揪心的感觉紧紧地伴随着她,简直像要把她的心拧出血来。
裴幻烟好不容易逃回城主府,逃回自己的房里,“碰!”地一身把门关上,再也撑不住,虚脱似的跌坐在地上,冷汗湿透了衣衫,身子抖得如同秋风里的落叶。
“主子!”
“主子!”
门外传来手下忧心的呼唤声。
“主子……”
“主子——”
“主子——”
手下的呼唤声越来越急,也越来越紧张,简直有快闯门的冲动。
“滚——”裴幻烟嘶力地怒吼一声,“全滚,别烦我。”喊完了,她趴在地上,身上的力气全被抽去了,可仍止不住的颤抖。
“主子——”
那些属下被裴幻烟的怒吼吓呆了,跟在裴幻烟身边这么多年,别说听到她吼,连重话都不曾听到她说过一句。
“快去请拓跋城主!”一名属下叫道。他们感觉到自己主子出了事,可不敢冒着主子的盛怒冲进去。那拓跋娇虽然有些混怅,可好歹跟自家主子也属血缘亲人,奇+shu$网收集整理自家主子在她的地盘上有什么闪失她断不会坐视不理的。就算是不看僧面,也得看拓跋红颜这个佛面不是?好歹她拓跋娇的外婆也还是他们主子的奶奶呢!
拓跋娇追杀出去很快,一直快追到对方的大营,看见对方的残余部队开始重新集结,才下令退兵回城。她回城跳下马,令人把城门落下,就见到旁边有人来凛报说裴幻烟出事了。她能出啥事?一没上战场,二没人行刺,她也能有事?拓跋娇觉得纳闷,摸索着鼻子朝城主府奔去。拓跋娇问清裴幻烟住的房间,来到她的房门口敲门,“裴幻烟,开门。”
没有人应,只是听到不正常的呼吸声传来,很零乱很零乱的呼吸,像是人在垂死之前的挣扎。奶奶耶,不会真出啥事了吧?拓跋娇一听这声音也被吓得不轻,要是裴幻烟死在她的地盘上,别说天冥禁地会跟她没完没了,她家那位虎姑婆首先就饶不了她。推门,门不动,听动静是那位裴姐姐正坐在门下面把门给顶住了。行,门进不去,她爬窗吧。
众上睽睽之下,拓跋城主很没形象地从窗户爬了进去,跟着众人就听到拓跋娇一声惨叫,“啊——”从紧靠着窗户的桌子上跌到了桌子下。
“拓跋城主……”天冥禁地的人吓了一跳,到底她们家的主子怎么了?把这拓跋城主吓得掉桌子下了。
“城主——”天也城的人蒙上眼睛,这也太丢脸了!
“没事没事!”拓跋娇从桌子底下爬起来,拍了拍胸脯,奶奶的,别吓她行不行?她家裴幻烟表姐正坐在门口前,脸色苍白,全身抖得像雨夜里被雨打的小jī仔似的。你看她全身都被汗湿透了,又在那里抖个不停,就像雨夜里被雨打得透了冷得发抖的小jī仔嘛!拓跋娇摸着鼻子想着,嘟嘟嘴往裴幻烟走过去,“咋了?裴大美人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