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毒
鬼蛊点点头,把小嘴巴嘟起,把手藏在身后。
封轻扬歇了下,爬起来,说道,“走吧,咱们捣乱去。”她刚站起来走了两步,就感觉到身后不对劲,扭头一看,五六支枪正对着她。还没等她回应过来,突然觉得身子一麻,一股电流袭上全身,她随即晕了过去。
鬼蛊见到封轻扬倒下,惊得马上跳起,“倏”地朝前面冲去,化作一道利光从旁边的几个人身边划过,再落回封轻扬的身上。那几人的身子脖子一软,头就掉在地上,鲜血从脖子里喷涌而出,人随之倒下。鬼蛊尖啸一声,冲进林子里面,唏唏唆唆一阵过去,林子里面突然变成一片死寂。
鬼蛊蹿回封轻扬的身边,落在她的身上,脚丫子踩在她的胸前,屁股坐在她的挺俏的胸上,用小手拍打着她的脸,嘴里发出“呜呜啊啊”的声音。
“你再打她的脸就肿了。”一个优雅而轻缓的声音响起。
鬼蛊一下子跳了起来,身子直蹿上旁边最高的最大的树的树梢顶上,满是戒备地盯着来人。
“小家伙,怎么,还怕我?”那女人站在树下仰头看着鬼蛊,嘴角浮起一抹温柔的浅笑,眼眸里却是冰冷一片。
鬼蛊缩成一团,全身的毛根根竖起,像是遇到天敌一般。
那女人弯下身子,把封轻扬抱起来,然后走到旁边的一棵树下,拉开树底的一个暗板,就进去了。她进去之后,扭头看向鬼蛊,问,“不跟来吗?”
鬼蛊把头摇得像拨làng鼓一样。
那女人轻轻扬了扬嘴角,就要把暗板放下。
鬼蛊看着暗板一点点的放下,封轻扬就要被埋在这暗道之下,它整个身子都竖了起来,在暗板合上的那一刹那,它发出一声尖啸冲了进去。
“咚!”鬼蛊一冲进去,突然撞在一个坚硬无比的东西上,跟着就听到“咔嚓”一声,周围顿时变得漆黑一片。
“吱——咚——”它尖声利啸,拼命地撞着困住它的小匣子,可这东西极为坚固,无论它怎么撞也无法使它损伤丝毫,放电喷毒什么法子都用光了也不顶事。最后鬼蛊懊恼地尖啸一声,一屁股坐在地上。
封轻扬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一间古朴简陋的小木屋里,一个优雅得不似人间存在的女人坐在她的旁边。这女人倚在窗前望着天边的夕阳怔怔发呆,夕阳投she在她的身上,为她瘦弱的身子渡上层淡淡的金huáng色。很美的一个女人,瘦弱中带着丝孤单,让同样是身为女人的封轻扬都涌起一股怜惜之qíng,想将她拥入怀中。
“这是哪里?”封轻扬问。她坐起来,觉得这里不像是蛊城的地方,至少不是属于那帮人的地方。太过于简陋和gān净。
“这是我家。”那女人回过头来,看向封轻扬。很清秀的一张脸,透着一种苍白,衬上身上那古朴典雅的气质,像是从画中走出来的大家闺秀。
“我怎么在这里?”封轻扬问。她的目光迅速扫过屋子,很快就发现,这也是一家养蛊的人家。
“是我把你从瘴气谷带出来的。我是蛊城的守护者。”
“你就是凌蔚说的那个美得不似真人的女子?这是蛊城的入口?”封轻扬惊声问道。
“凌蔚?你说那个女孩子?她的脾气好像不怎么好。”那女子轻笑一声,眼中仍没有一丝笑意,冰凉得像是飞雪腊月。
封轻扬轻轻一笑,以一种说自家孩子的口吻说道,“她是有些孩子气的任xing。”随即眼波一转,问,“凌蔚他们也在你这里?”
“在,她受伤不轻,目前还昏迷着。”
封轻扬一听凌蔚还活着,先是松了口气,然后才涌起一股欣喜之qíng,露出一种想笑又想哭的表qíng,好半天不知道说什么,支支唔唔半天没说出个所以然。
“她就在隔壁房间。”那女子轻声说道。
封轻扬急忙奔过去,就见到凌蔚全身纱布地躺在chuáng上,杨铁刚坐在她的身边守着她。封轻扬站在门口,停了两秒,才慢慢地走过去,在凌蔚的chuáng边坐下,伸出手指在她的颈脉上探了下,脉膊有些弱,但没有生命危险。
杨铁刚抬起头看了眼封轻扬,把握着凌蔚的手放开,放进被子里。封轻扬看了眼杨铁刚,这个大男人的眼睛居然是红的。杨铁刚站起来,把手cha进裤兜里,然后往外走去。走到门口,侧过脸,用眼角的余光看了眼封轻扬,出去了。
封轻扬在凌蔚的身边坐下,轻轻地抚着她的脸。她的头上也缠着纱布,估计当时风儿的爪子在她的头上也划了道口子。看到这模样的凌蔚,封轻扬是一阵又一阵的心疼,恨不得这些伤全是自己受的。她含着泪,望着凌蔚。她把手伸进被子里紧紧地握着凌蔚的手,把额头靠在凌蔚的额头上,唇轻轻地印在凌蔚的唇上,唇瓣轻轻碰触在凌蔚的唇上,鼻子贪恋地深吸着凌蔚的气味。她忘了自己是如何爱上凌蔚的,她只知道她的生命已经和面前这人密不可分,凌蔚的伤,伤在凌蔚的身也同样伤在她的心。把凌蔚的手握得更紧,泪珠子一粒又一粒地掉下,她轻声说道,“凌蔚,我从来没有想过一段感qíng会让人爱到如此贫穷,会吸光人所有的一切。如果没有你,我留在这个只会觉得自己是个一无所有的绝望乞丐。似乎,我成了你的共生体,没了你,我的生命也将不复存在。”封轻扬趴在凌蔚的身上,低声哭了起来,“凌蔚,好好地活下来,别再受伤了,我需要你,需要你带着我活着走出去。我不想死在蛊城,不想让我们死在这里。”她突然觉得好累好累,这一路走下来,把人熬得身心俱疲。闭着眼睛,把头枕在凌蔚的枕头上,紧紧地靠着凌蔚,她觉得好累好累,真的好累,累到就想放弃一切这样子沉睡下去。
杨铁刚站在门外,背靠在门边的墙上。封轻扬的话虽轻他却一字不差的听到耳里。他把手cha进裤兜里,想要摸烟,才发现烟早没了。黝黑的脸膛上皱起一道深深的眉,神qíng间除了凝重还是凝重。许多,才把眉头松开,回头看了紧紧靠在一起相互依偎着的两个女人。封轻扬如此爱凌蔚,凌蔚对她的qíng也不会差一分。昏迷中的凌蔚叫着的是“纱”,哭着求着的是“纱,杨哥,我要死了,帮我救纱。”杨铁刚抬头看着天空,笑了,笑声中有一些认命,有一些欣蔚,也有一些解脱或者是放开。凌蔚深爱的是纱,可在凌蔚的心里,他杨铁刚还是凌蔚最后的依靠,在凌蔚最绝望的时候求的还是他。 那个小女人!杨铁刚宠溺地笑了笑,算了,他成全她们,成全这一对小女人。男人嘛,大方一点应该的!天下女人多的是,还怕娶不到老婆!
跺跺脚,往院子里走去。院子里只有一个一岁多的小孩子坐在地上玩蚂蚁,杨铁刚走到他的身边蹲下,看着这瘦瘦的却挺可爱的小孩子。他在想,也许明年他就能跟一个看得顺眼的平凡女人生个大胖小子,到时候一定要把那小子抱到凌蔚那里去认个gān妈。娶不成凌蔚当老婆,好歹也要定个gān亲家。想到这里,他的心里突然好了许多,一扫连日的yīn壑,伸手去朝这小孩子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