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演每天找我改剧本
这一晚陶晚没回家,在学校外面的旅店住了一晚,第二天到了汪教授的课,赶早占了座位。
虽然不是同一个教室,但就是之前她和程鹤楼坐一起听课的那个位置。陶晚昨晚睡得不太好,脑袋有些混,搞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这个样子,或者说根本不想搞清自己为什么要这样。
这次程鹤楼没有迟到,在学生们陆陆续续进教室的时候,她准时来到了教室门口。
然后看到了陶晚,对上了她的目光。
陶晚没有笑,呆愣愣地坐着,有些细节似乎对了个调,程鹤楼对着她微微勾了勾唇角。
浅淡的笑容,明明一大把年纪了,竟然也在一群鲜嫩的大学生中间出挑地好看。
陶晚低下了头,看着桌上自己的手指。
程鹤楼走了过来,站在她身边:“同学,让一下。”
陶晚不qíng不愿挪进去,程鹤楼在她身边坐下,腿大剌剌地岔着,碰到了陶晚的膝盖。
陶晚收了收腿,躲开碰触,程鹤楼直了直身子,调整了下坐姿,结果又蹭到了陶晚的腿。
陶晚有些生气,瞥了她一眼。
程鹤楼没理她,目不斜视地盯着讲台,散漫又认真。
汪教授站上讲台后,往她们的位置望了一眼,然后低下头扶了扶眼镜,嘴角的笑有些意味深长。
陶晚竭尽全力让自己认真听课,好不容易全身感官进入了状态,这个时候程鹤楼总是会突然动一下。
动一下的后果不是碰着她的腿,就是挨着她的胳膊,实在是讨厌极了。
陶晚忍不住想,多年前,程鹤楼还是个正儿八经的学生时,是不是就这样明目张胆又不动声色地占着同桌小姑娘的便宜。
表面禁yù淡漠,内里蔫坏蔫坏的。
课间休息时,程鹤楼没有和汪教授单独聊天的意思,而汪教授乐得清闲,端着茶杯去了休息室。
程鹤楼转头看她,陶晚赶紧站起了身子,说:“让一下,我要去洗手间。”
程鹤楼让开了位子,陶晚急匆匆出了教室。
这会正是厕所紧急的时刻,陶晚也并没有真的有需求,于是转到了侧面的楼梯间,给自己留下一个清静的空间。
结果没清静两秒,楼梯间沉重的门吱呦一声被人推开了。
程鹤楼的身影闪进来,速度实在是快。她也不过来,就势靠在了门把上,让陶晚连回去的机会都没有。
然后,两人之间沉默的对峙,陶晚不开口,程鹤楼也不开口。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陶晚的那点委屈快盈到满怀,偏偏怎么都无法对着当事人说出口。
程鹤楼肯定不明白,程鹤楼怎么会明白呢。
陶晚咬了咬嘴唇走到了她跟前:“让一下。”
程鹤楼没动。
“上课了,让我过去。”
程鹤楼依然没动。
陶晚气得跺了下脚:“你gān嘛!让我过去啊!”
“你跟谁说话呢?”程鹤楼终于开了口。
陶晚盯着她,程鹤楼的眼里没了笑意,严肃又冷冽。
这种眼神她见过很多次,工作的时候,生气的时候,程大导演发脾气,眼里从来都是冷的,而不是火。
陶晚的心脏揪了一下,下意识地让步:“程导,麻烦您让一下,我要去上课了。”
“不许去。”
程鹤楼回答得迅速而果断,让陶晚的火唰地又蹿了上来:“程鹤楼同学,这里不是剧组,不是谁都会听你的!”
程鹤楼依旧是原来的姿势,这下连话都懒得回了。
陶晚生气极了,不择手段不顾后果地喊了一句:“程小jī!”
程鹤楼的表qíng终于变了。
陶晚感受到了得逞般的快感,反正已经叫了,死一次和死几次都是死,索xing放开了自己的yù|望,一连喊了好几遍:“程小jī程小jī程小jī!”
然后她明显地感觉到了程鹤楼的不可思议。
陶晚不知道接下来等待她的会是什么,该发泄的似乎已经发泄了,这会她的脑袋开始想着保命了。
从这里肯定是过不去了,她的包还放在教室里,或许教室里才是安全的。
顺着楼梯她可以选择上一层或者下一层,只要速度够快,可以打开另一层楼的楼门,然后穿过走廊,跑去另一侧的楼梯,回到有汪教授的教室。
程鹤楼的震惊没有几秒了,陶晚说动就动,要在她反应上来之前逃出生天。
她选择下楼,速度会快一些,转身就跑,几乎是扶着扶手在往下跳。
这举动一定是再一次震惊了程鹤楼,所以没有人追她,陶晚顺利地打开了下一层的楼门,进入到了走廊。
正直下课,走廊里学生很多,陶晚跑的时候受到了不少阻碍。好不容易到了另一侧的楼梯口,她得意洋洋地回头望了一眼,却惊得心脏差点跳出胸口。
程鹤楼太快了!妖shòu啊!!!
同样是穿走廊,程鹤楼是装了风火轮吗!!!
太可怕了……
陶晚拼了命地拉开了楼门,一步跨三阶往上跑。
程鹤楼的脚步声很快锁在了她的身后,陶晚不敢回头看,最后一道门就在面前,她一把攥住门把,一鼓作气地发力。
结果门竟然纹丝不动……
天,天要亡我……
陶晚终于回头瞥了一眼,这一眼还没看清,一只手伸过来握在了她的手腕上,惊得陶晚本就猛烈跳动的心脏跳得快要晕过去了。
程鹤楼的脸猛地放大在她的面前,一双眼睛盯着她,跟猎豹盯着鲜ròu一般。
陶晚的眼睛快要对不上焦了,她不想注视这样恐怖的眼神,将头偏向了一旁。
很快另一只手掰住了她的脑袋,迫使她直面恐惧。
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陶晚十分果断,毫不犹豫,斩钉截铁地……闭上了眼睛。
程鹤楼的呼吸喷在她脸上,仿若食ròu动物对着她的脑袋张开了血盆大口。
这一刻,陶晚后悔死了,她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那么大的火,突然烧起来铺天盖地,让她对着程鹤楼做出了这等不理智的事qíng来。
多少年了,她即使被生活bī得狂怒的时候,也从未失去理智。
可是今天,就因为自己莫名其妙的qíng绪,连问都不想问清楚的qíng绪,就做出了这么愚蠢的事qíng。
程鹤楼生气是应该的,放谁谁都气。
陶晚瘪着嘴,觉得自己头顶一行大字:自作孽,不可活。
在她呼吸深急地等待审判的时候,一个柔软的物体突然挨了挨她的嘴唇。
那是程鹤楼的唇瓣,她很熟悉,削薄的,若是浅吻,便像一片羽毛落到了唇上。
陶晚睁开眼,难以置信。
程鹤楼还是豹子般的眼神,在极近的距离紧盯着她。
“还跑吗?”
陶晚赶紧拨làng鼓般地摇头。
程鹤楼保持着这完全禁锢的姿势,甚至把一条腿抵进了陶晚双腿|之间,彻底地断绝了陶晚逃跑的后路和反抗的可能xing。
这扇门外,是学生们吵闹的声音。即使是上了大学的孩子们,还是喜欢在课间嬉戏,享受他们无忧无虑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