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演每天找我改剧本
而这扇门里,在这隐蔽却又开放的空间里,陶晚对着生气的程鹤楼,害怕到不断吞咽着唾沫,半晌后,却换来了程鹤楼带着笑意的一句最普通不过的询问:
“傻子,你大姨妈要来了吗?”
陶晚低头笑起来,于是程鹤楼也跟着她笑。笑到两人出了声,手上也都松了劲。
程鹤楼抬手拍了下她的脑袋,亲昵而又随意的动作,陶晚偏头躲避时,楼梯间窗户外的阳光突然透了进来,洒在程鹤楼肩上,暖融融一片。
陶晚突然明白了,她之所以敢用自己莫名其妙的qíng绪去招惹程鹤楼,是因为她在试探程鹤楼的底线。
不是什么道德原则的底线,是亲密的底线,包容的底线,甚至是宠溺的底线。
她心里明白,程鹤楼对她是不同的,或者说,她满心里期盼着,程鹤楼对她是不同的。
陶晚收了笑,抬头盯着程鹤楼的眼睛,终于问出了盘桓在心底的问题:
“程鹤楼,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38、晋|江独|家,禁|止转|载 …
程鹤楼没有回答, 她反问道:“你希望我们是什么关系?”
“我希望是什么关系,就可以是什么关系吗?”
“那得你说出来以后才能确定。”
这锅甩得顺畅,陶晚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她希望和程鹤楼是什么样的关系呢?什么样的关系对她来说最有利?
答案显而易见,并不是什么làng漫的关系。
喜欢和仰慕这种事, 谁都不能确定它会不会随着时间的流逝变得更加丰富或者是逐渐消失。一段关系若是以亲密的感qíng甚至是荷尔蒙的冲动为基础, 必然是一场无法预料结果的冒险。
她接近程鹤楼是有目的的, 这目的并不是感qíng上的目的。
生活刚刚好转,她不能忘了绝境时的苦难。
“程导。”陶晚笑了笑, “莫姐给我介绍了一部剧。”
“嗯?”程鹤楼回了她一个音节。
“就现在来看,各方面都不错, 是个大IP, 制作公司也是非常靠谱的。”
“嗯, 有什么问题吗?”
没什么问题吗,陶晚看着程鹤楼, 程鹤楼的神色平静,似乎这是最平常不过的事qíng。
对于程鹤楼来说, 这可不就是最平常不过的事qíng吗?
陶晚低头抚额笑起来,觉得自己蠢透了。
程鹤楼是不会主动说许多她认为的废话的,她想要更多, 就得自己提出来。
“我想你罩着我, ”陶晚重新抬头看着程鹤楼, “对于这个圈子,我知道的太少了。我有些害怕……”
程鹤楼挑了挑眉毛,说了句毫不相gān的话:“我觉得你应该去和李浒谈谈。”
“啊?”陶晚不明白她什么意思。
程鹤楼站直了身子, 结束了两人之间别扭的姿势。
“还去上课吗?”她问。
陶晚心底起起伏伏,道:“上。”
两人回到教室时,汪教授正端着个杯子在教室门口喝茶。
看到她们过来,笑了笑,问程鹤楼:“下课后老地方?”
“我饿了。”程鹤楼说。
“好,学校食堂。”汪教授对陶晚眨了眨眼,“你一起来,我请客。”
陶晚觉得自己特别对不起汪教授,接下来的一堂课,她非常努力地去听讲了,但大脑时不时还是会分神,想程鹤楼的话是什么意思,想自己到底应该怎么办。
最后半个小时,汪教授放了电影片段,让大家来赏析。教室关了灯拉了窗帘,陷入黑暗。陶晚坐得太靠前,荧幕在她侧上方,看得脖子疼。
她瞥了眼程鹤楼,这人把一支笔在手指间转来转去,面色冷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陶晚想起很重要的事qíng,在笔记本上写了一行字,推到程鹤楼面前。
-我当然是有回报的。
借着投影的光,陶晚看到程鹤楼笑了,然后手指尖的笔转一圈,落到纸上,笔记本被推了回来。
-什么?
简直明知故问,陶晚索xing就不往大家心知肚明的方向写。
-以后我们合作的剧本,我可以在合同价上给你打折。而且在多个合作方的qíng况下,优先选择和你的合作。
本子推过去以后,陶晚看见程鹤楼笑得更厉害了。
-不够。
-那你还要什么?
-你猜。
-继续给你当助理?
-好。
-还有工资吗?
陶晚写到这里,心qíng十分复杂。觉得仿佛绕了一圈又回到了原点。
于是她大着胆子把工字划了,在旁边改成了嫖。
本子推过去以后,程鹤楼的表qíng有一瞬间的默然,然后那支笔在指尖又转了一圈,才给了她回复。
-那应该你给我,明明你比较舒服。
陶晚十分震惊,她猛地转头盯着程鹤楼,用眼神质问她:难道你不舒服吗!!!
程鹤楼抬手拍在她脑袋上,嘴角勾起:“认真上课。”
这课是没法认真上了,陶晚忍到了下课,投影一关,汪教授刚说下课,陶晚便在程鹤楼胳膊上狠狠拧了一把。
哪知道这人早有准备,把肌ròu鼓的硬邦邦的,根本拧不动。
汪教授走到了她们面前,手上的书啪地打到了桌面上:“从上课玩到现在,罚你们去cao场跑两圈。”
陶晚一下子羞愧得脸通红,程鹤楼跟没事人一样,对汪教授说:“三餐厅佛跳墙。”
“跑完再吃。”
“吃完再跑。”
“好,”汪教授拿了包,“说定了。”
三餐厅三楼是专门的教工食堂,陶晚在学校的时候,没来过这边几次,程鹤楼倒是熟门熟路,拿了汪教授的卡,这边点点,那边点点,然后冲陶晚招手。
陶晚赶紧过去,程鹤楼把餐盘放到她手上,然后一碗一碗地往上放。
“你真饿了吗?”陶晚忍不住问。
“饿啊。”
“那也吃不了这么多吧,汪教授刚才叫了面了,我吃不了多少的。”
程鹤楼没理她,摆完了,自己又端了两碟菜。
等铺满了小餐桌,程鹤楼把饭卡递还给汪教授,说:“难得你请客。”
汪教授笑着扶了扶眼镜,叹了口气。
陶晚觉得,跟人家风度翩翩温润如玉的汪教授比,程鹤楼就是个小痞子。
吃饭时,汪教授和程鹤楼的话题很随意,聊一聊彼此的工作,聊聊最新上映的电影。
陶晚乖乖地吃自己的饭,惦记着刚才程鹤楼答应的饭后跑步,她没敢吃太饱。
结果等吃得差不多了,程鹤楼对汪教授说:“行,今天就到这里,我先回去了。”
陶晚十分吃惊。
程鹤楼抬手又拍了一下她脑袋:“你也该走了。”
出了餐厅门,陶晚谴责道:“你这是言而无信。”
“哪句话言而无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