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弹窗完结小说
本文首页 当前位置: 首页 > GL百合 >

仰泳的鲸鱼

作者:仰泳的鲸鱼 时间:2023-02-05 10:11:55 标签:仰泳的鲸鱼

  「嗨,『鲸鱼小姐』还记得我吗?在东大跟你说过话的,我叫刘渊吉。」

  轰炸星星的男孩爬上我身后的土墙。不住地在一旁晃头晃脑,像是好奇些什么似的。

  「我觉得……」他捡了块石头在地面画着。「如果你是鱼,应该不会是鲸鱼。」

  「你是鲨鱼。有杀伤力的那种。」

  「随便。」我说。

  事实上,我并不反对他的说法。甚至,就某方面来说,我挺喜欢自己变得噬血。

  「你追逐fiber、我守候榆臻。显然她们爱情里最重要位子已经有人占据了!但都不是你跟我。」他蹲下身,眼神诡异的看着我说:「我很好奇究竟是什么力量支撑你对fiber的执着?难道女同性恋感情的都是这样死心踏地?」

  「等哪天你开窍成了男同性恋时,我便告诉你答案。」

  「不用等到那天。」刘渊吉大笑数声后站直身子。「看你现在模样,答案已经是呼之欲出了。」

  也许是错觉,我竟感觉到他笑声里大有同情之意。

  一个火花在黑暗高空迸裂,放射状线丝缓逝地面。残馀白色烟尘拖着美丽抛物线。

  「有时候我还真希望自己不是男生。」他说。仰视瞬间难掩落寞。

  「不过……就算当个女生榆臻也不一定会喜欢我。」

  火光照亮男孩左脸,而右脸在叹息着。

  对他三番两次不请自来的打扰稍微释怀。毕竟,也是个为攀爬险峰而煎熬的家伙。

  爱情残忍又粗暴的对我们进行黥刑。盼不到开始便注定失败的纹身。

  表上指针指着清晨三点一刻。我吃力移动早已麻痹的脚,不太灵活的站起来。

  顺着刘渊吉视线搜寻去,很快就在一片斜坡草地上发现你跟宋榆臻的影子。

  你和他背靠背、颊贴颊、右手被宋榆臻紧紧握着。

  「何不让一切就在今夜告终!」

  我感到前所未有的疲累,像是崩解前必经历的临界点。

  迈步朝你们走去。<p>「我想回高雄了!」我向着你说。你们双双抬起头。

  「现在?」你问。瘦弱的肩依然被宋榆臻搂在怀里。

  「是的,就是现在。但是……」我望见你眼中浮现对我一丝关怀,竟心痛到痉孪。

  你从草地上站起来,头发被风吹成了吉普赛。

  「你们聊,我回避一下。 」宋榆臻边帮你拨理头发边说。看都不看我一眼。

  「请你留下。」我说。「我只是有些话想说,没什么好回避的。」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她说。手指仍然在你发丝间游走。

  「17岁第一次见到你,在礼堂前的那个下午。我就跟自己说『江学仪,我们爱上了这个人了。』」我困难的咽了咽喉咙。「我用自己的方式,去谈一场注定失败的恋爱。这一点我很清楚。在中正大学的吉他比赛知道你有男朋友之后,更是确定你……」

  「确定我不会喜欢女生,不是女同性恋,是吗?」你接着说。

  「是,当时我是真的这样以为的。以为这份单恋已随着林嘉渊的出现而话下句点。」你神情有一点错愕。我吸了口冷空气接着说。「这次来台中,本不抱任何能遇上你的机会的。」

  「 我真的以为我调适好了,以为可以面对你像关心一个朋友一样。看着你被男朋友呵护照顾而不觉得悲伤。没想到你接受的……是另一个女孩子的感情。fiber……你知道吗?我曾不止一次的幻想过如果有一天你可以爱女生……我一定要是那个…幸福的女生……为你开心而笑…为你悲伤垂?…对不起……我…只是单纯的想与你为伴……祇是这样而我发现我还是办不到……我真的……对不起…… 。」

  我气恼着自己无能为力的对着你掏空自己,咬着牙,斗大?珠硬是不争气的落下。

  「别说对不起。」你说。眼睛有点红,有点忧郁。

  李湘云与刘渊吉不知何时也站在你身后。

  「刚才那眉心的吻……」我抬头迎向宋榆臻「是我主动的请你不要怪fiber。我喜欢她,但她选择你是不曾犹豫的。」我将车钥匙交给她。

  她没凝语不发,眼神交会难掩胜利者的笑意。

  「圣诞快乐。吵了你们一晚上,谢谢你们给了我一个难忘的圣诞节。」

  我说完转身便走。

  「 喂。」刘渊吉随后骑着车追上来。「 我载你去火超车站吧。」

  我急行若奔,他索性骑车绕着我画圈。

  直到巡逻警察,以为他是纠缠我的大肚山之狼把他拦下来盘问后,我才撘警察『便车』在清晨薄曦中到达火车站。

  你疲倦的靠在墙边,一双大眼睛瞅着我。

  脸色苍白毫无血色,缓缓递给我一张火车票,跟热的烫手的咖啡。

  「最早班的自强号」你说。

  「在车上好好休息吧。还有,票根不要乱丢喔。」

  你说完便走入灰蒙蒙晨光里,不曾回眸。

  在火车上短寐,让思绪稍作沉淀。

  车窗外的不住移动景物却依然令我感到晕眩。

  我侧身拉上窗帘,口袋里的票根滑落地面。

  俯身拾起,记起你曾特地叮咛『票根不要乱丢』这样一件事。

  拿在手中端详,果然发现票根反面写着字。<p>

  来。太。迟。

  ------是我没能说出口的最后三个字。

  Fiber

  南下急奔的列车将遗憾远远抛掷在窗外。

  南台湾晨光,像是晒了一整天的冬被。

  温暖柔软包裹我潮湿的心情,微润的眼睛。我将脸颊熨在车窗上。在阳光里,辗压。曝晒。

  抚摸那张绿色票根,车掌验票时,『迟』字旁边被凿了个洞。

  一个无辜又理所当然的洞。

  反正,也不是所有结果,都非要有理由。

  就像,我静默的让铁路收票员收去那张,有你字迹的票根一样。

  这样也好。既然非得接受结果,又何必要有理由?

  走在西子湾边的校园,我澹然微笑。好像,也只能这样了。

  不断拉扯的深渊,重重摔落,总算,也是个底。

  1996圣诞节。我失恋,到底。没有理由。

  我想。时间总是用来疗伤。伤口结痂后,会变成独一无二的勋章。

  人一生中,很难不在心里留下几个勋章来见证生命。

  结束学期期末考后返家过年。整个寒假除了帮阿公贴春联之外,几乎都懒在房间与漫画厮磨。除了偶而被念台大的弟弟批评为『最笨最懒最无生存能力的文学院女巫』外,大致上还算怡然。

  直到某天,雅芳背着旅行袋直奔我房门外,半威胁半利诱的拐骗我陪她参加『成大文学营』举办的南横健行。去旅行也许能告别成堆糕饼与七亲八戚的聒噪,不失为一件惬意的事。

  于是,在弟弟怨毒眼神下,我拎着父亲为这次健行专程买给我的单眼相机与背包。展开南横之旅。

  自宝来到关山哑口走四天,一行十八人。

  十二男五女。加上我这不速之客男女刚好一比二。

作者其他作品

仰泳的鲸鱼

上一篇:她的父亲是老师

下一篇:返回列表

[返回首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