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列下的死亡信仰
我妈妈提出要帮我弄到一份工作,被我拒绝了,我不想自己差劲到最后连一份工作都是靠着家人。
我妈妈试图安慰我,可是不管她用什么方式,我都害怕得缩了起来,我想通过自己的努力,然后像个小巨人一样站在她面前,至少不要让她继续为我操心了,是的,我骨子里的某根筋警告我,我需要独当一面,而不是永远像朵娇弱的花,藏在温暖的港湾。
其实,毕业那段时间,所有即将步入社会的学子们都面临一个巨大的问题——如何融进社会。
我们常年闭塞在学校的庇护下,因为接触的都是同学,所以相处起来很能融洽,但是到了社会,一切就不一样了,你要跟各个不同年龄层的人打交道,你要学会如何挽救你炭炭可危的人际关系,以及怎样才能让你受到热烈欢迎,而不是默默无闻。
乐嫣失掉第一份不论是从薪水还是休假方面都特别上乘的工作,就是因为她实在是融入不了那家公司的文化。
当然,那家公司的文化也着实是吓坏她了,她在短短两天内,像个误入了传销组织的无脑者,不是吆喝就是激奋,她直觉她在装一个神经病。于是,不出一个星期,她连这个神经病都装不下去了。
她向我不停地电话轰炸,不停地向我抱怨,跟我说她受不了了,她想要的公司氛围不是这样的。
但是,很奇妙的是,一旦我开口向她描述一下我的工作,她就立马噤声了,并且很快拿出一句“你需要静静”这样毫无诚意的话,狠心而果断地掐掉了电话。
我写在微博上那极是矫情的文字,皆是因她而作。我不知道这是她的荣幸还是我的不幸。又或者是,她满腔的负能量需要的是一个发泄口,而不是一个接收器。可是我打破了她的原则。
我感慨:“乐嫣要是有你这么善解人意,知心姐姐的活计我早就不干了。”
“那听你这意思,是千帆历尽终于体味到乐嫣的烦人了?真不是我说你,像乐嫣这样只懂得向她人倒苦水的,我老早就烦透她了。说起来,我一直挺佩服你们的,居然能和她安然无事地为伍这么多年。真不容易。”
“你对乐嫣的那口怨气,怕不是单纯地因为她烦人吧……”
我似笑非笑地对上席湘略带嘲讽的眼风,她触碰到我视线的瞬间,脸色微微僵硬。
尽管她依旧姿态优美地从那男人的筷下吃着剔了刺的鲜嫩鱼肉,尽管我光是看着,就对那男人的唾液产生了莫名的反胃。
那一刻,我敬佩她对爱情的无所畏惧。我艰难地咽了咽口水,彻底没食欲了,我把一双无处安放的眼珠子转了转,终于不用面对他们了,直觉松了气。
但是,被我戳到了恩怨的席湘在我转过头的刹那,皱了皱秀眉,并且抬手示意了一下她那个金子做的男朋友,她暂时不想吃了,她抬起头,惊讶得连画着精致妆容的大眼睛都染了一抹异样的颜色。
“敢情她还有美貌是足够我对她怨声载道的了?得了吧,她除了脸大,还有什么?!难道我还嫉妒忌她比我善良?”
“……你知道我不是指美貌,也不是指善良。论美貌,我们谁都比不过你,更别提还不要脸地跟你并驾齐驭了。至于善良嘛,我们这类人,长这么大,那两个字到底是怎么写的,估计还不知道呢。”我干巴巴地说。
其实,在很多人眼里,席湘是美丽的代名词,而善良的代言人,正是我们平常虽然做事效率慢但非常温柔的乐嫣。
乐嫣给人的感觉是温和的,谦逊的,不争不抢,别人有什么困难,她都乐意效劳,她除了吃得多,有点肥胖,真的没有别的缺点。
可是,如果要我昧着良心说她是善良的,我又觉得那将违背我的本意。“善良”这类词,或许天生就跟我们绝缘吧。
席湘咬了咬嘴唇,别过脸,望着窗外不出声了。一时间,我们这桌鸦雀无声,连上菜的服务员都保持了罕见的沉默,就算我们各自杯子里的茶水见了底,她们也不敢上前来续杯。
我百无聊赖地盯着窗外,灰色的街面,行人如织,因着明天是周末的缘故,不论是情侣还是闺蜜都抱成团手拉着手肩并着肩地出街游玩了。
从前耗在大学,不明社会人心险恶,脑子里呢,也成天装着些不知所谓的粉红泡泡,压一次马路,凡是见着了两男或者两女的组合,只要那两人动作稍微出格一点,我们就不可抑制地以席湘和闻令为蓝本胡思乱想,甚至五个人并排站在街上能神经质地蹦达一圈。当然,更多时候我们争论不休的主题是那两个人到底配不配!
就是前不久,乐嫣在电话里跟我胡扯一通的时候,还特意提到她在家那边的街上看到两个很是登对的同性情侣。
然后她跟我感慨说:“只要两个人相互喜欢,其实跟性别真的没有关系啊。有个人能一直陪着自己,挺好的。哪里就一定要找个男生陪着自己啊。”
其实,这样的认知,我们在大学成天跟在闻令和席湘这一对儿后面摇旗呐喊的时候,就已经深入肺腑了。
我们虽然心照不宣地避开了极有可能说着说着就搭上闻令和席湘的事上,但我们依然在电话的两端保持了短暂的沉默。
因为我们同时想到了闻令和席湘,这两位对我们的影响,真的不亚于童年看过的动画片,就算长大成人了,还要嚷嚷两句。
灯箱的光耀得人眼晕,七彩的颜色在夜海里沉浮,虽然隔住了一墙玻璃,但外面的喧嚣,我像是能听到似的,无由惹了一身的落莫。
我知道,很多感情和时光都是拥不住的。比如此刻在我对面和一个于我来说很陌生但是对她而言很重要的男人你侬我侬地分享着同一个碗碟里的食物的席湘,尽管那个男人真的不尽如意,但她欢喜地吃着,意犹未尽。
更令我可耻的是,她是真正的甜蜜,而不是故意要在我面前装幸福。况且,她也没必要在我面前装幸福,她和闻令早就玩完了。
在大学的时候,我们是不用分周末还是周日的,只要有心思想去轧一回马路,我们从宿舍里就能开始一段说走就走的游街,今时真不同往日,我把所有想做的事情都必须先行排排队,一个又一个礼拜的去兑现。人约了一轮,等真正见面时,早已不知道我们是哪个礼拜相约的了。
“你吃吃这个,我记得我们大学出去聚餐的时候,你都会点这个。”席湘朝我的方向推了推那盘我不怎么记菜名的香芋,她的目光透着点小心翼翼,看她的神色,大约是想转移我们刚刚聊到的不愉快话题。
关于她介怀乐嫣的事,那也许是出自于内心深处对隐私的强烈保护,可是既然心虚着、惦记着,为什么不选择面对?原来她也懦弱得想把自己团进一个壳,不管那壳能护她多久。
我瞥了一眼,勉为其难地夹了一筷子,味道肯定是不如我们常去的那家店的,我吃了一小口,就不想对其他菜式下手了。
席湘的事情,除了我,第二个知道的人是乐嫣,说来也是巧合,乐嫣无意间在一家报纸上看到了有关席湘的报道,当时的她惊讶得不得了,一来是因为她觉得能上新闻的事或物堪比名人级别了,请原谅她的世界观,二来嘛,就是报纸上刊登的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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