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丝千重
爹爹听后愣了一下随即又甩袖离开:“胡闹!”
白府之所以能够在朝野之中屹立不倒正是因为它谁也不偏向谁也不支持,正如大多数人的做法一样,明哲保身。这样的局势保持了很久,皇后江氏一族逐渐没落,目前只有宰相孟氏在逐步扩展自己的势力,白氏本就战功满满若是支持唐妍川也不是不可以,白千渔实在想不通老爹为什么那么反对此事。
从敌营运来的粮食足够队伍支撑一段时间了,所以每天让百姓来衙门门口来领食物,很快,与百姓的矛盾也慢慢缓解了许多。
刚从城里巡视完便看见孟诚带着剩下的对伍从城外大摇大摆的进来,白千渔摇着头下了城,朝营里走去。
马蹄声起,孟诚冷嘲热讽道:“白千渔,你说让我带剩下的对伍原来你自己前来立功了,我都还没到柳州都可以从皇宫听到你的战绩了,可以呀你。”
白千渔没有理他,迈步朝前走去,孟诚不甘心下马走来捏住白千渔的肩膀,白千渔正好在老爹那碰了壁没处发火,一个转身一掌将他击倒在地,居高临下道:“孟诚,若是为功,你大可拿去,你要是阻挡我的脚步,莫要怪我不留情面。”
城内一切正处于刚刚恢复的状态,便听闻士兵来报:“不好了,有大军袭来。”
白千渔和老爹一干人等立即出城应战,待看清对方来人后皱眉道:“梅济?”
孟诚不禁好奇问道:“你认识他?”
白千渔不想理他就随便点了点头。
梅济兵临城下长枪指向白千渔严肃道:“白千渔,没想到又是你,我爹呢?”
老爹解释道:“他是梅远的儿子。”
白千渔冲他喊道:“我保证过你爹没有性命之忧。”
第9章 杀伐(二)
“无性命之忧?那我就拿下柳州亲自看看我爹是否完好无损?”梅济冷笑着发号施令,两军随即厮杀起来,白千渔率先对上梅济,笑的坦荡道:“梅老将军没事,倒是你,自那以后早就想与你来真真正正的打一次。”
梅济释然一笑:“若是平安世,我们或许可以成为朋友……小……心……”
白千渔发觉背后有□□袭来,躲过重要部位,同时那把□□擦伤了白千渔的胳膊,那股力量顺势带着白千渔从马上摔了下来,然而身体立刻软了下来,白千渔瞪大了眼睛,这种感觉——是软筋散!周围可是战场,这时不反抗可是会死的,可是身体却不受白千渔的控制!
白辄注意到白千渔的异样,立刻骑马赶来,梅济一记□□刺来,老爹用手中□□一挑将那攻击挑开,伸手将白千渔捞到红鬃烈马趴在了他的身前。
周围尽是敌我双方拼命的厮杀声,老爹手持□□保护着自己的身影逐渐高大,白千渔艰难的转过头想要看看老爹的神情,想跟他说声对不起,一转头便看见了手持弓箭蓄势待发的齐欢,那箭瞄准的是——老爹!
“不要!!!”
白千渔跟随老爹从红鬃烈马上摔了下来,白千渔躺在地上眼泪如断了线的望着老爹将手伸向自己,一阵天翻地覆白千渔被老爹用尽力气扔上了马,□□重重的击在马臀上,耳边传来爹爹的吼声:“退回城内。”
马儿受了惊疯狂的带着白千渔奔向城内,白千渔看着老爹跪在那被齐欢擒住,直到眼前一片模糊,白千渔跪在城门上看着他们退军带着我的爹爹。
夜里,白千渔写信给梅济可是没有回音。
连着三天都没有回音,白千渔走到关着梅远的石屋,坐在屋里梅远的面前,白千渔低着头道:“我爹被梅济抓走了。”
梅远一脸镇定:“胜败乃兵家常事。”
白千渔走出石屋:“是吗?”
白千渔亦如当初一般潜入敌营,只是这一次只有自己一人。阵营中间有马拖着人飞奔而过得痕迹,一串串的血迹映入白千渔的眼睛,红的刺痛了白千渔的眼。白千渔捂着嘴不肯承认,直到阵营中心木架上被高高悬挂的那个人影。
血顺着那人的身子一直滴落到那人的身下,形成了一个血滩,从台上蔓延到了台下,向着白千渔的方向流来。
“爹?!”白千渔泪水顺着惨白的脸颊流了下来,微微笑着试图将那闭着眼的人唤醒,“爹,小鱼儿带你回家啦,你醒过来好不好,好不好,你跟我说句话啊,我错了,我不该不听你的话,不该来战场上胡闹,从今往后我听你的话好不好!你醒过来啊,你骂我一句也行啊……”白千渔跪倒在沾满鲜血的台子上拉着白辄的裤脚乞求着,最后几乎是咆哮着喊了出来!
“谁在那?”一个夜巡的士兵发现了白千渔,立刻警惕起来,“快来人,有刺客!”
白千渔将绑着老爹的绳子斩断,望着老爹衣服破碎,背上的骨头白晃晃的暴露在空气中,白千渔将红袍裹在爹爹的身上,望见一旁的马立刻夺了过来将爹爹放到上面,人越来越多,梅济穿着朝服立刻赶来。
白千渔望着梅济心如死灰:“为何要杀了我爹,我不是告诉你说用梅远交换的吗?”
梅济皱了皱眉看了眼马上的尸体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白千渔咬着牙恨声道:“梅济,我恨你,你放心,梅远死不了,我誓死也要让他见证你们寻梅的灭亡。”
白千渔翻身上马,拔出腰间的剑冷眼一撇拦在眼前的众人:“挡我者,死!”
梅济沉着脸道:“让她走。”
齐欢不满反驳道:“白千渔好歹也是个副将,怎么能就这样将她放回去,这不就是放虎归山了吗?”
梅济又低声重复一遍道:“我是将军,让她走。”
白千渔冷笑着驾着马奔向柳州,路上遇见三百伏兵,白千渔用他们血祭了爹爹,一身血迹的带着爹爹回了柳州。
白千渔将爹爹放在营中,不少旧将纷纷跪倒外地,孟诚走过来故作悲痛,白千渔将他推到墙上拔出剑抵在他的脖子上。
孟诚大惊失色叫喊道:“你做什么,我姐姐可是巺妃,你若是杀了我皇上是不会放过你们白家的。”
白千渔冷眼听他说道,拿起剑狠狠地刺了下去,孟诚大叫一声紧闭双眼,白千渔拔起插在墙上的剑,举剑发誓道:“不灭寻梅,誓不为人,祭我亡父,在天之灵。”
孟诚头脑冷汗的摊坐在地上,白千渔靠近爹爹坐了下来。
爹爹,对不起。
爹爹,若不是为了鱼儿,您也不会被敌人折磨致死。
爹爹,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为什么在最后的那几天,还要同您置气,连最后的话也没能同您说。
爹爹,女儿不孝。
白千渔走进了石屋,双目无神,声音带着几分颤抖道:“我爹死了。”
梅远抬起头壮烈惋惜道:“人终有一死,能死在战场上是你爹的福气。”
白千渔一脸认真的拔出剑双目泛着泪花:“梅叔叔,我不会杀你,我要你见证我灭掉寻梅替我爹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