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枕清秋
周远政虽才两岁多,在沈纤荨悉心教导下已能咿咿呀呀背上好几首短诗,这会儿一本正经的站在皇祖母身边,口齿清晰的将先皇周凛的一首临山怀远背诵了一遍。末了又捧着一只胖乎乎的寿桃跪下来磕头:“琥珀倾斟千岁酒,蟠桃捧日千秋寿。孙儿与妹妹祝皇祖母福泽延绵,千岁千岁千千岁。”
“好好好。政儿乖。婳儿也乖。”郑暄笑弯了眼,抬了抬手,璐姑姑立即上前扶了这小公子起来。
又有人搬了椅子围在郑暄身旁,左侧坐了太子周远誉,右侧坐了睿王府的小公子周远政,都与郑太后一席,婳儿才周岁,便交由乳母抱着坐在略后的一席上。
正喧闹间,忽见一个内侍跑到周牧宸身边,低声回了些话,周牧宸笑道:“哦?这般凑巧?传他进来觐见罢。”说着凑到太后身边笑谈几句,太后的眼睛也亮了起来。
层层的唱喏声从锦钰宫门前传递出去,不一会,百里墨领着尚鄯国礼官进来,朝郑暄重重磕头,送上寿礼百端。这一行人本是要赶早来贺寿的,将要出门时周牧笛身体不适,传了御医请脉,方知牧笛日月入怀,已是两月有余的身孕。百里墨喜不自胜,百般不舍,还是牧笛嗔他,非要他亲自将母后的寿礼送来。
郑暄与周牧宸听了这话,皆是大喜,立即吩咐左右,备下无数贺礼,又嘱咐百里墨转告周牧歌,陪着妹妹些,不必着急回朝,一应赏赐用度,皆加厚了数倍打点。
一时百官皆贺,宫中歌舞升平,不觉黄昏将近,莲花祥瑞的宫灯依次挑染点燃,明亮了重檐庑殿的楼宇。白玉石台阶前繁花满枝,开得落落其华。寿宴从锦钰宫前庭铺设开来,一众年轻的官家女孩儿围绕在郑暄周围,珠环叠翠,莺声燕语,陪太后看池中乐坊宫婢舞出曼妙的曲目。
宫乐翩翩,夜色渐浓,周牧白举着一只小酒樽透过满殿的莺莺燕燕看着太后一席,只一眼,她便看到了身着绯色锦衣的沈纤荨,她也微微饮了酒,虽不曾深醉,脸上已染了几分薄红,脸蛋儿如一枚胭脂美玉,只等着她藏进怀里,轻声抚慰。牧白想着,柔柔一笑,纤荨似是感应到她的目光,百花丛中回眸相望,眼里波光流转,盛了一泓秋水。
坐在牧白临席的周牧屿见她目不转睛的望着那一众年轻女孩,凑过来嬉笑道:“母后这是等得心焦,要亲自给皇长兄选妃了吧?”
周牧白这才将目光从纤荨身上移开,望座上掌了一眼,道:“多半是了。后宫只太子一个小孩儿,也是孤单,母后自然是想着皇长兄再开枝散叶。”
周牧屿拍拍手,微熏着眼嬉笑道:“都不过十五六岁的碧华韶龄,最是可人的年纪,只不知最后花落谁家。”
周牧白眉头皱了起来,冷声道:“五弟,你醉了。”
周牧屿楞了一下,仿佛才回过神来,胖胖的脸上都醒了不少,立即喏喏赔罪道:“是弟的不是,不该胡说。这不是看着母后大寿,弟心里高兴,多喝了几杯,三哥前往别怪罪。”说着端起玉壶亲自给牧白斟了满杯,再双手举着酒樽,垂眉敬了过去。
牧白没再说什么,接过酒徐徐饮了,转身带了跟在身边的小果子,往后殿去了。
周牧屿慢慢抬起头来,眼中狠厉杀戮,一瞬即逝。
今日殿上用的美酒都是进贡的佳酿,芳香清冽,牧白不知不觉也饮了数杯,酒意上涌,有些昏昏然的,扶着小果子的手臂转出锦钰宫后殿,冷风拂面,才觉清爽了些。
暗沉的天幕里闪着晶莹的繁星,月光晕染,流云微荡。细细的管乐笙箫自宫中传来,隔着姹紫嫣红的四季花圃,铺陈着人间风(流)几度。
周牧白绕过花圃,酒意已略散了些,正要往前殿走去,忽见她曾养伤的侧殿里走出一个窈窕的身影,她本能的喝道:“谁!”
那身影约是吓了一跳,在她冷斥的声音中身形一顿,方从台阶上走了下来,屋檐下大红的宫灯盏盏,映出她年少清丽的容貌,泛红的眼角还留着一抹哭过的痕迹。
“绮儿给睿亲王请安,睿亲王万福金安。”女孩儿眼睫微颤,倾身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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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锦绣衣装
锦钰宫外四季花圃的一场偶遇, 俩人并未逗留太久。烟花缱绻风流第, 孙绮已知良人无望, 回到偏殿也不过缅怀一段无始无终的过往。再见周牧白, 心里波澜起伏,也只是一个人的事了。
孙绮终究没再多说什么, 只微微欠身,从牧白身边走了过去。宫商弦乐声从殿前传来, 楼台里高高挑起的宫灯染红了一树晚樱, 孙绮轻提裙裾, 踏上一级阶梯,“睿亲王。”她回眸道。
周牧白与她不过几步距离, 但见她站在阶前身姿单薄迷离, 不由得上前道:“姑娘留心台阶。”
孙绮站在阶前,与她几乎齐眉。秋来风急,许是叫风沙迷了眼, 她红着眼圈低下头。不待牧白再说,已抬起头来粲然一笑:“绮儿愿殿下与王妃白头共偕老, 恩爱俩不疑。”
牧白心中微怔, 还不及道谢, 孙绮的身子歪了一歪,她抬手扶住她:“孙姑娘当心。”
孙绮就着她的手势倾身过来半倚在她身上,揪着她锦袍的领子,仰头吻了过去。
牧白一惊要推开她,她已后退半步, 扬着狡黠笑脸,淘气的吐吐舌尖,眼角还有一滴未干的泪。
看着孙绮逶迤走远,周牧白脸上就不大好看了。她拧了拧眉,又掸了掸袍子,才正经了脸色转身往前殿去。走过方才孙绮回眸的台阶,她侧眉巡了一眼一直跟在身旁的小果子,淡道:“方才你看到什么了?”
小果子知情识趣,提着灯笼躬身回答:“奴才眼中只有王府和殿下,其他什么都看不到。”
周牧白笑着踢他一脚,在袖袋中摸出一粒备着赏人的金豆子,弹到半空,小果子双手接住了,笑嘻嘻的道:“谢殿下赏赐。”
再回到席间郑暄正拉着周牧屿说话,周牧屿大婚在即,郑暄贵为皇太后,少不得与他絮叨几句。周牧屿尚未及冠,蹭在太后的席面上诺诺应着,想是正有些不耐,又不敢作在脸上,忽见周牧白从后殿转出来,忙唤道:“三哥,三哥,与我同向母后敬杯酒,沾沾母后的福泽寿喜。”
周牧白只得上前,沈纤荨见她从一群莺莺燕燕中过来,便执了壶亲自给他们俩兄弟倒了酒。
兄弟俩举着金樽一齐拜了下去,郑暄笑看他俩,也举了杯,周牧屿挨过来又坐在太后身旁,一杯酒将饮未饮,忽然指着牧白大笑道:“三哥,你唇上怎么沾了胭脂!跟个女孩儿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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