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零悬情
纪泽脸色明显好转,笑道:“附近专卖店价格适中,衣服也靓。”
高巧云微感意外,虽然替“女儿”买衫在她的力争下老公点了头,但纪泽肯主动出声可不容易,当下表示转眼夏天到,老公儿子都该买些新衣。
纪泽皱眉:“阿飞不用,一身牌子货泡妞啊?明年就高考,他很该收收心。”
李晓蔓暗暗庆幸纪清飞去学校上晚自习了,不然这对父子又要吵起来。
高巧云则神色讪讪,以前阿飞并不敢顶撞他爸爸,平日父子俩也就是没什么话说。后来阿飞妈回国投资,召集老同学聚会,纪泽没去也不许她去,可她被老同学们一说两劝的还是悄悄去了,当年她和阿飞妈同桌,关系不错。都是打小一块长大的,纪泽的性子阿飞妈哪会不知道,那天硬塞给她一张存折,说阿飞还小,权当替阿飞拿着。这事她不可能瞒着阿飞,又私自带阿飞去见他亲妈,从此阿飞的腰杆硬了,有事没事呛他爸几句。
她认下“女儿”后,老公老担心阿飞被勾的早恋,哪有这种可能?阿飞高中一毕业就会去米国留学,以后回不回国都两说。只是此事她一直不敢跟老公讲,好在老公不会盯着阿飞的学习,不知道儿子在学校借口要考外语学院、大半时间用于学外语。唉,走到哪步再说哪步的话,如今孩子在外地工作的也很多,常年难得回家,和出国没多大区别。
却说饭罢三人一块下楼,纪泽说要去健身,衣服不急着买,让她们“母女”去逛街。
高巧云悄悄松了口气,有老公跟着,拿件贵点的衣服都别扭。
商城广南晚上比白天更热闹,街头行人如鲫,高巧云兴冲冲介绍店铺,拉着李晓蔓跑到不远的鞋店——李晓蔓为了扮艺员一直穿高跟鞋,去游乐园拍照片那天,高巧云就觉得“女儿”缺双波鞋。看到“抽像派”照片中竟出现两只变形的鞋子朝天飞,她更是心中难受,逛街穿高跟鞋也累人,换鞋是为第一要务。
走进鞋店,李晓蔓吓一跳,她从来不知道波鞋能贵到上千块一双,这也叫中档货?捏捏兜里咬牙取出的两千块,看来非得用茜姐的奢侈品还人情了。哎呀,欠吧欠吧,欠茜姐的人情越多,越有理由呆在茜姐身边,等本事大起来再慢慢还。
正这么想着,她瞄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走进来,还朝她挤了一下眼,然后背转身看架子上的各式波鞋。她不由心中一热,乔若茜说过今天如果有空会来这边转转,她以为茜姐只是为壮她的胆随口一说,不料真来了,还从人堆中找到她……不奇怪,自己身上有雇主给的“附件”,以茜姐的本事捕捉到信号不难。
穿上波鞋,她的裤子便显得太长,第二站去成衣店。
高巧云心仪的店在步行街,倒也不算太远,约摸一站多路。
这是一家休闲装专卖店,李晓蔓欣喜地看到最贵的也就每套五六百,于是坚定地要帮“妈妈”也选一套。
休闲服中有老少皆宜的,而且一人一套蛮像母女装,高巧云笑眯眯应了。
试衣是一个复杂的过程,或者说是女性的乐趣,高巧云拉着“女儿”一块试了六七套,才最终定下两套。
两人都没脱新衣,请服务员帮忙将先前穿的衣服叠起来装袋。
然后“母女”俩为谁付钱起争执,李晓蔓仗着力气大不许高巧云去收银台,将钱塞给导购,请人家代为付款。
这家店横向挺长,一边是男装一边是女装,收银台处正中,离她们有段距离。
等叠衣裤的服务员装好袋,李晓蔓估计那头已经结完账,这才挽着“妈妈”往收银台去拿找回的零钱。忽地有人高呼“打荷包”(抢钱包),小贼恰朝她们这边的门跑。
李晓蔓下意识将手中的鞋盒砸过去,小贼闪避,但他跑的太快来不久转向,离她们更近了。
来的正好!花钱学的防狼拳脚可算找到用武场,李晓蔓飞起一脚将小贼踹趴下,踹完想起自己换了鞋子,如果穿着尖细的高跟鞋这么大的动作,没准拐了脚。
此时惊呼又起,她一扭头,看到一个身穿宽阔黑衣裙、蒙头并戴宽长黑面纱的女人倒在地上,当即吓的后退,众所周知这种打扮的主儿事多,可不敢沾。随之诧异,女人的脚怎么会这样大?咦,一边还有摔碎的太阳镜,晚上戴太阳镜?然后她注意到那女人旁边还有摔碎的针管……
她正疑惑,乔若茜掠过来,将她往后一推,伴一句“快走”。与此同时她的挎包一轻,里头的相机没了——她带着傻瓜相机是以备和纪家吃饭拍几张“全家福”,结果气氛不大和谐,纪清飞又赶着上晚自习先走了,没用上。
话长时短,那头摔倒的女人已经撑身爬起,却被不知从何而来的一块砖板正正砸中脑袋,再次扑嗵跌倒。有人大喊:“艾滋病!快闪!”【注】
李晓蔓惊悚,她听陈越说过有艾滋病患者报复社会,拿着带病毒的针管到处戳人,没想到自己会撞上。MD难怪打扮成这付模样,肯定是假女人!
假女人倒的地方离门很近,所幸这样的大店不会只有一个门,李晓蔓护着高巧云从另一边门走。眼见人们争相奔逃,她明智地落在后面没抢道,这么乱,再来个疯子,天晓得能不能避过被戳。
走出专卖店,李晓蔓注意到高巧云一张脸煞白,貌似腿都发软,索性扶着她靠墙站,一边警惕地环视,街头行人太多,看谁都可疑。
她们站的地方离出事的店不远,又片刻,一队警察赶来。广南人世面见得多,先前仅仅专卖店中乱了一下,这会也没出现围观,行人各走各的路。
高巧云抓住她的手:“没事了,莫怕。肯定只是打荷包,那话是贼的同伙喊的。”
李晓蔓这才想起被她踹倒的小贼,八成趁乱逃走了。但如果假女人不是散布艾滋病毒,地上怎么会有摔碎的针管?当时太乱,估计高巧云没看到针管。
想了想,她将自己观察到的情况道出,劝高巧云以后不要晚上出门,白天也别去人太多的地方。换句话,可别再逛街了,咱们赶紧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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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晚上注定有人不能安眠,比如乔记者。在李晓蔓打的回到住处时,她横窜半个城跑到帮她保管专业相机的摄影师那儿,此君开影楼,暗房现成的。你说时间不晚、街头多的是冲晒店?可不敢!某些案件警方反应超快,被扣下胶卷就没戏唱了。
此案涉及敏~感问题,在本土报道阻力很大,两人一商量,决定赚外币。
折腾到天亮,乔若茜洗漱了一下,乖觉地向警方自首——化妆扮成阿某的假女人第一次倒地,是她将手中相机砸出去造成的。相机被假女人宽大的裙摆一带,压在身下,她没胆从艾滋病患者的身下取回。相机上有她的指纹,她又是在警局常挂号的角色,跑不掉。
她估计自己抢阿蔓相机的一幕会被眼利的导购看到,故此自首时特地带了只廉价的二手相机,声称是情急“借用”某顾客的,请警方帮忙归还。至于她拍的照片,哪有什么照片,破相机没装胶卷!而拖到现在才自首,可怜她一个小女子,胆小被吓坏,这会才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