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零悬情
乔若茜唇勾诡笑:“放心,科技的力量无穷大,明晨清洁工大肆喷洒,它们的密度会直线下降。只是这么喷,空气无法不带毒,千万别相信久居游乐园能养生。”
李晓蔓只求无蚊虫之扰,随口道:“住哪里都一样,电视说臭氧层都被破坏了。”
乔若茜点头:“没错,不知几时末日来临,让我们抓紧时间享受生命。快点走,前面是明天吃午饭的地方,一半路程即将完成。”
吃午饭的酒楼临江,提供垂钓项目。只是从被污染的江中钓鱼,就算能钓到也不敢吃,故此特地挖了两个池塘,并用花墙将这一片圈住,进去随意,出来时没有酒楼发的人手一个的小纪念品为证,必须补一张门票。
两人奔到近前,圆形的洞门竟然关了。
乔若茜扫兴:“才八点多,不是十二点才关门?客少也是客嘛,我还想吃个夜宵!”言罢踹门泄恨。不料一踹之下,门“吱呀”敞开。
乔、李兴奋窜入,一个服务生冒出,彬彬有礼道:“对不起,收档了,明早再来吧。”
李晓蔓忙道:“我们订了明天中午的饭局,想看看酒楼,在外头看也行。”说着话从兜里取出订餐券。
服务生拒看,笑道:“那也请明天来,对不起!”说完鞠了一个九十度的深躬。
“不看就不看,有什么大不了!”乔若茜傲骄地拖着李晓蔓走人,走到曲径拐弯处,回头一瞧,服务生仍站在门口目送。
她心一动,跑到一个路边亭坐下,说着“累了要歇歇”的废话,将李晓蔓手腕脚腕上的“附件”取下,扔角落接受虫鸣。
出亭阁后,两人没再沿路走,毫无道德地践踏花圃,借草木的掩护潜向某酒楼。身上的味道也变了,除了驱虫味,还有雄黄味,需知南方蛇多,不武装好可不敢这么干。
花墙里面肯定有监控,乔若茜挑了棵接近花墙的大树蹭蹭爬上去,踞高临下观察。
李晓蔓傻眼,她到广南后是在健身房锻炼,而在小县城时跟着张老师,从不会和皮孩子们跑出去玩,自然不会爬树。
乔若茜发现她的窘境,大牌地扔下一根绳,让她借力上树。
没爬过树的人,有力可借也够呛,劳动乔若茜返转身,直接将她提上去。
这一提,两人亲密拥抱,李晓蔓莫名耳热心跳。乔若茜低笑:“恐高?过会就习惯了,我们坐在树丫间,自己不往下跳,掉不下去。”
李晓蔓小幅度挪了挪,赧颜道:“头回上树,没事了。”
乔若茜拍拍她的背,从包里取出红外线夜视镜戴上,旋即呷舌:“果然有好戏!”
李晓蔓不认识夜视镜,她从树叉间眺望酒楼,三层高的楼黑呼呼的,只有门前和楼顶的霓虹招牌亮着,外加通宵不灭的路灯。祖江略远看不大清,但能听到江涛声。池塘花圃风景石等被灯光照的半明半暗,间或有一二值夜班的工作人员经过小径,没什么异常嘛。
乔若茜将夜视镜取下,戴在李晓蔓的脸上,一边道:“往看江边!MD这是犯罪分子潜伏作案,还是警察潜伏捉拿犯罪分子?不论哪种,怎么没带上弹药?”
李晓蔓看不明白,半晌冒出句:“那些人或许只是看江景的。”
乔若茜失笑:“太有兴致了,为看江景隐在黑暗中喂蚊子!呃,我们也鬼鬼祟祟,或许他们真是良民。给点耐心等候,且看他们玩什么名堂。”
李晓蔓下意识取相机,乔若茜制止:“光线太暗拍不成。再有,有些事可以大拍特拍,有些事只能当长见识。凭我的第六感,将要发生的事就属不能拍。”
等候的时间挺磨人,乔若茜估计要等到凌晨,让李晓蔓靠着她的肩打个盹。
李晓蔓说自己下午睡饱,让她先休息。话说关于潜伏,没吃过猪肉见过猪跑,且不提电视剧中常演,陈娱者也说过为了堵明星,埋伏在车库中半夜一夜是常事。
一等两等,近十点一个环卫工拎着大扫把往这边走。
游乐园的环卫工夜间干活是常事,李晓蔓没推醒乔若茜,自己却瞪大两眼——她以前去张姐那儿打扫卫生,向来打扮成蒙头包脸的环卫工以掩姿色,最后一次撞上血案。
环卫工进了花墙,没有埋头扫地,而是朝江边去。
这里的布局最早是临江垂钓,废了这项目后,为免游客失足落水,沿江搞了护栏,游客只能站在护栏内观江景。她想大概游客在江边扔了垃圾,某环卫工负责打扫那边。
环卫工沿路而行,有路灯照明,李晓蔓便没有戴上夜视镜,并顺着工人行进的方向眺望江边。
猛然她瞪大两眼——江边冒出一个姑娘,那姿势像是要翻过护栏跳江!
作者有话要说: 五一长假:1999年9月,国、务、院改革出台新的法定休假制度,每年国庆节春节和“五一”法定节日加上倒休,放假七天。从此三个“黄金周”掀起的旅游消费热,成为我国经济生活的新亮点,人称“假日经济”。但在全国实行前,作为改革开放前沿阵地的某省早就局部性实验过长假,不过不是一年三次大假,多为一次,选春节或“五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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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江边凶手现形
某酒楼遥对祖江,江畔以前是游客垂钓处,现在装了护栏,并有风景石点缀,先前乔、李用夜视镜看到的潜伏者,埋伏在风景石形成的黑暗中。
这会一个姑娘从暗影中冒出来,手撑护栏一翻,貌似要跳江。
李晓蔓差点失声惊呼,被一只手捂住嘴巴,伴乔若茜的低斥:“没眼力!”——人趴在树上顶多打个小盹,不可能睡死,小助理先前一个紧张便将她惊动。
李晓蔓很有自知自明,为免自己犯女性通病,不嫌热地戴上口罩。有了这层阻碍,便是尖叫音量也有限,惊动不了远在江边的人。
那一头,姑娘果然不是跳江,而是跳坐在护栏上,面朝祖江,留个背影供人脑补。
李晓蔓眨了下眼、再眨眼,这姑娘的背影好熟……不是熟人的熟,是那身衣服,白底碎花半长袖,和自己在某专卖店买的衣服一样,不知道裤子是否也是七分裤。
乔若茜的观察力更强,看出那姑娘被江风吹乱的头发和李晓蔓差不多长,身材也差不多。可惜距离略远,除非那边喊叫,否则只能看无声片。会唇语都不管用,姑娘附近的路灯坏了,又或是特地熄了,小径上的路灯远远斜照,光线昏暗。
江边,环卫工走到距姑娘三四米处,沉声问:“你想怎样?”
姑娘低笑:“在想十二年前的事啊,刚开学,鬼节刚过【注】,只隔一天,江上就看不到河灯……我差不多都想起来了!”
如果乔若茜能听到,会发现她的声音和李晓蔓很像。之所以不全像,是李晓蔓为扮林珍练了带广南腔的普通话,而这姑娘说的是纯正普通话。
今天是农历三月二十七,月隐灯光暗,阵阵江风吹送被污染的水流特有的腥臭味,有那么股惊悚片的阴森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