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裁一直被逼婚
怡宝超级想把“破布”丢到花莲的脸上把她哄走,可又怕挨打,只好忍着气问道:“你到底要干什么?!”
花莲其实不傻,学习能力强着呢,只见她伸出右手搓了搓做了一个数钱的动作,“给钱!”
见怡宝不解,花莲只好解释道:“我拿你当好朋友,朋友有难,相帮一把也是应该,本不想和你要医药费,但你这人人品不行,我可不想往坏人身上乱花钱,你先还钱,然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上高水长,后会无期。”
怡宝了然,虽然怡宝是个心黑脸厚的人,但是从小怡宝妈悉心教导,大道理还是懂得,花莲能在她落难的时候不计回报伸手相帮,于情于理都不应该赖账。
如果这个时候怡宝能马上掏出钱来还给花莲,那么她们之间也就没有后来那么多的是非恩怨,坏就坏在怡宝上下一摸,发现衣服不是自己的衣服,随身也没有什么钱包手袋,钱,自然是没有的。
这说明什么?说明钱是多么的重要啊,没钱,可能错过一段姻缘,有钱,可能也会错过一段姻缘。
废话少叙,怡宝是个知恩图报的人,这点她和怡贝都随怡宝妈,但是她现在浑身上下一分钱没有不说,连头发都没有,身上穿着廉价的病号服,最值钱的身外之物就是她的内裤了。
一分钱憋倒霸道总裁,这个时候没心没肺的怡宝终于想起了她的哆啦A梦——怡贝。
要不说怡宝脸皮厚呢,她没电话,可她会借啊,只见她弯下腰先恭敬地施了一礼,双手高举把那块“破布”交还给花莲,口中说着:“这是您的东西,请收好,我现在身无分文,请容我出去打个公用电话求助。”
花莲甩甩手,习惯了长袖,一下子没了还真不适应,顺手接过破布塞进腰间的小包,没吭声,闪身让出门口,那意思是让怡宝先走,她跟着。
看花莲就是没反应,怡宝只好重新说了一边,“我这就下楼出去转转,看看哪里可以打公共电话,求人家先让我用,等我有钱了再付话费。”
“哎呀,真是麻烦。”花莲皱眉不耐烦地说,“你光说干什么,倒是快走啊。”
怡宝心说这人怎么这么木呢,现在这时代哪还有什么公共电话啊,就把自己电话拿出来用下能怎么着?她可不想傻兮兮地到处乱走做无用功,索性直说:“看外面天都黑了,我就怕我一个女孩儿家的出去不安全……”
“你磨叽个什么?我不是跟着你呢吗?再说你一个秃子,长的这么安全,肯定没事。”
怡贝听了气得火冒三丈,深呼吸三次在心中默默从一数到十才开口,也懒得客套了,直接说道:“把你的电话借我用用,话费回头一起算给你。”
花莲犹豫起来,怕怡宝抢似的用手捂住腰间小包,皱眉说道:“不好吧,我这号码在这儿是漫游,贵。”
“十倍返还话费!”怡宝断然说道,“你不想马上拿到钱吗?”
花莲立刻从小包里摸出手机递给她。
怡宝接过手机冷哼,心里未免轻视花莲:穿着汉服,说着典故,还不是重利的小人?!
其实花莲是想早拿钱早分开走人。
可惜事与愿违,怡宝拿着电话才想起来她并不记得怡贝的电话,这也不怪她,电话号码都存在手机里,再没想过背诵谁的号码,当然,也是因为她没心没肺,压根就没把怡贝的号码往心里去。
但怡宝脑子反应快啊,她找不到怡贝,还找不到怡氏集团吗?先打给114查询,再找前台再转再转,最后终于把电话打到了怡贝的助手马户那里。
电话接通,那边传来嘈杂的声音,怡宝松了一口气,礼貌地先自我介绍:“你好,我是怡宝。”
她想得是自报家门以后,马户自然跪舔,立刻帮忙联系怡贝,就算联系不上怡贝,马户也会帮忙收拾烂摊子,一切难题迎刃而解。
可惜,马户在电话那边不解地说:“怡宝已经死了啊。”
“死了?!”怡宝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愣:“这么大事我怎么不知道?”
是啊,她已经死了她怎么还不知道呢?!
马户也一愣,心说现在骗子也太不敬业了,诈骗之前也不调查一下,好歹看看新闻,怡氏集团的总裁车祸丧命这么大事都不知道,还好意思来问他!
马户不说话,怡宝这边就听到电话那边隐约传来怡宝妈的哭声,“这个不孝子啊,怎么这么狠心就走了!”
骂着骂着又发起狠来,“她死了,死的好,我就当没生过她……”
间或有怡精的说话声,“她就是来要账的,我就知道,我都记着呢……半仙说了她今年有生死劫,嫁给木家才有救,都是那个杂种作梗……”
马户想不明白,索性不想,不耐烦地说:“有事找警察,恕在下现在忙,不奉陪了。”
眼看对方要挂电话,怡宝冷静不下来了,急着叫道:“别,我真是怡宝,你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吗?你快把电话给怡贝,我有话说。“
助手闻言就觉得背后一阵冷风吹过,浑身一抖,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汗毛根根竖起。
他现在正站在太平间的门口,远远看了眼平躺的“怡宝”,心说这人刚死,别是有什么心愿未了从阴间打来电话吧?
宁挨骂,勿错过,助手忙把电话交给身边的怡贝,也不敢说是怡宝打来了,只含糊说“找您的。”
怡贝原本呆坐在门口的长椅上一动不动,听着里面哭声震天,心如死灰,一生自负天下无难事,可如今伊人已逝,纵有千般手段也无法起死回生,没有妹子,人生还有什么意义?!
哀莫大于心死,如今的怡贝如行尸走肉一般,听而未闻,马户给他手机,他便接过,下意识的放到耳边,可那边只有断线的滴滴声。
在这历史转折的关键时刻,花莲的电话欠费停机了。
怡贝冷漠地看了眼马户,马户这人没什么特长,智商也略低,胜在非常听话、忠心无比,这样的人放在身边才有安全感,除了有时候为他的智商着急。
“以后找我的电话直接拒接。”说完,怡贝把马户的手机轻轻放到门口的长椅上,手指轻轻一弹,把电话弹到长椅的另一端,眼看着是要遗弃的样子。
马户的心里在滴血,面上不免流露出不舍。
“我的送给你。”怡贝摸出自己的电话,抽出电话卡后交给马户,严肃地说:“公司的股票也都送给你,只要你帮我办好一件事。”
怡贝的公司已经上市,股票价值自不必说,先不说马户如何激动,如何完成怡贝的托付,就说怡宝这边还不知道电话已经欠费,乌哩哇啦说了一大堆,再听那边已经是断线的提示音,当时心就哇凉哇凉的了。
拿着电话回忆了一下当初离家时的情景,怡精撕心裂肺地喊“你要走就当你死了”的声音似乎还在耳边回荡,看来怡贝这是没斗过怡精啊。
姜还是老的辣,也不知道怡精用了什么手段,连怡宝妈都被他说服,保不齐说什么“女大不中留,再不找对象结婚就嫁不出去”什么的。
想到要被逼婚生子,怡宝的脸立刻变得苦瓜一般翠绿,无自由宁勿死啊!
“好了没啊?”花莲等得不耐烦,大声催促。
怡宝在心中默默从一数到十,然后转身,跪下,抱住了花莲的大腿,果然很粗……
一套动作下来如行云流水一般。
“姐姐,家里人嫌我住院花钱太多,不要我了。”怡宝深吸一口气用力吐出,眼泪汩汩而下,“姐姐,我现在只有你了……”
☆、同行
这种跪地大礼可不是一般人能生受的,花莲吓得往左边边一跳,结果怡宝牢牢抱住不松手,把怡宝整个人都拖到了左边,花莲往右跳,又把怡宝拖到了右边,活像一个大号拖布。
花莲是个淳朴的孩子,她哪儿见过如此大礼,忙伸手扶起怡宝,道:“你快起来,有话好好说。”
可怡宝死抱着她的大腿,就像一只耍贱的猫一样,怎么扶都扶不起来。
“求你……”怡宝抬起泪眼,深情而又信任地看向花莲,“求你救救我吧~”
如果有人这样求怡宝,怡宝必然赏一个大耳光把他扇到一边去——想占老娘(肉体和金钱的)便宜,想得美!
可花莲那见过这个?!她能怎么样呢,人家都跪下来求她了啊,当然是选择原谅她啊。
最后花莲帮怡宝付完医药费,办好了出院手续,巧在医院的大领导都去陪在医院的重要人物,小领导都去处理医闹,并没有人来管她们。
因为医闹,医院上下怨声载道,有人主动交钱出院,简直再好不过,所以花莲顺利地办好手续,带走了怡宝。
此时在医院的重要人物就是怡精等人,但“怡贝”已死,再是神医也回天乏力,省市领导都在,医生们又不好转身走人,只好排成一排站在外围,看着一这家人生离死别。
苦恼的怡精夫妇还好,像怡贝这种不声不响的就比较吓人了,虽然医生们见惯了生死,早已习以为常,可还是怕他伤心过度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有个医生过去安慰他:“生老病死在所难免,还请节哀顺变。”
怡贝转头望向医生,眼神空洞绝望如燃烧过的灰烬,“我不伤心……”
嗓音嘶哑紧绷,终于有人想起来要安慰他,心里潮水般翻滚的悲伤瞬间变成眼泪从眼角滴落,怡贝反手按住眼睛,右手无名指上的婚戒在走廊无影灯下隐隐发光。
那个年轻医生心里涌起浓浓遗憾:已经结婚了啊,这样的美人……
怡贝并不知道别人的肖想,知道也顾不上了,他整个人都沉浸在孤独中,放佛整个世界只剩下他自己,用力摇头自言自语道:“我不伤心,这样一个肮脏的世界,早点离开是好的,她一定是去了天堂。”
看上去娇弱无力的有钱美人这样伤心欲绝,顿时围上了好几个人试图安慰他,怡贝烦躁莫名,世界上的人这样多,他想要的那个却已经不在了。
其实这个时候怡宝和怡贝之间最近的距离只有1米,当然是垂直距离,可命运就这样让他们交错而过。
怡贝粗暴的推开众人往外走去,他不敢去看“怡贝”最后一眼,他怕看到她的伤,想到她死去受到的巨大痛苦,死去她已经让人无法承受,若是连最后心中美好的形象都毁了,这要人还怎么提起那口气活下去?
怡贝飞快地往医院外面走去,远远看到医院大门口围着不少的八卦记者,转身折到医院后门,对跟在身后的马户说:“我要怡宝的右手无名指,你去帮我取来。”
马户无语,这事要被抓住可是违法的。
“再帮我凑钱买艘能远航的海轮,我要亲自送怡宝去南极,整个地球只有那里够干净,配得上安葬她。”
马户更是无语,迟疑道:“那得不少钱吧,要不咱们搭别人的船……”
怡贝用力揉了揉眼睛,坚定地说:“把我的收藏卖了,去和银行贷款,剩下的就去借高利贷,总之我要坐自己的船亲自送她去安息。”
马户还在犹豫,怡贝拍拍他的肩膀,劝道:“这事办完后,我把我在公司的所有股票都送给你,我可以先和你签订协议。”
马户一听立刻点头同意,一溜小跑着去忙了,怡贝就喜欢他这样听话勤快的员工。
医院后门安静而又肮脏,怡贝不想再流泪,便抬起头,正好看到天上一轮满月,银盘一样的月亮孤单地悬在夜空,四周一颗星都没有。
月圆人不圆,此事古难全,但我至少可以永远地拥有你的一部分,想到这里,怡贝默默地摸了摸右手无名指上的戒指,转身蹒跚离去。
怡宝也是看前门人多,怕人认出来就找到了医院的后门,哪想到远远地看到了怡贝和人说话,似乎在商量买东西。
怡宝被逼婚,可是前有狼后有虎,她原本的打算就是驱虎吞狼,最好打的得两败俱伤,她才好浑水摸鱼、逃出生天,所以家人说她死了她不光不着急,还有点得逞的小得意。
要不怎么说她没心没肺呢,给怡贝一根头发,怡贝就知道这是不是怡宝的头发,还能凭头发的色泽推断怡宝的新发型,可就算怡宝听着怡贝说话的语气似乎不对,可也就这样了,再没细想为啥怡贝好好的非要倾家荡产买海轮去南极。
也不怪怡宝没长心,怡贝多年来帮着怡宝写作业、应付商场诡异变局的副作用就在这里不经意地出现了,怡贝白手起家、无往不利,所以怡宝在内心里对怡贝有着莫名的坚定的崇拜,就觉得他哪怕是放个屁,那也是纵观全局、运筹帷幄、精密计算的结果。
更何况是买艘船呢,必然是有重大的战略意义的。
所以,怡宝是真的没多想,等到没声音了才探头看了一眼,见怡贝抬头看月,她也跟着抬头看。
“走了吗……”木莲也跟着伸头看,声音没控制音量,怡贝自然听到,以为是哪个愚蠢的记者,忙快步走了,就这样他和怡宝擦肩而过,他们之间最短距离不过三米,却越来越远。
刚才事态紧急,怡宝猛地抱住了木莲的腰,带她一起躲在门后,木莲开始是不肯的,怡宝牢牢地抱住她,在她耳边低声说:“别动,那个是我老师,他留的作业我还没写完呢。”
花莲有些困惑地看向怡宝,澄澈的月光下怡宝认真地点点头,看上去天真又无辜,于是花莲想起被寒假作业支配的恐惧,也跟着用力点点头。
此时“老师”已走,可怡贝却傻啦吧唧的盯着月亮看,月亮有什么好看的呢?这么些年了也没见变过。
“你看什么呢?”花莲不解地问。
“你看那月亮……”今天的月亮特别的亮,肉眼就能看到上面的环形山,怡宝伸手一指天上的月亮,“你看,像不像一个烧饼?”
花莲的肚子适时地咕噜一叫,在寂静的夜里听得分外清楚,于是她心有戚戚然,点头答道:“像!”
终于找到共同志趣的两个人肩并肩一起沿着街找吃饭的地方,一番相处下来,花莲觉得怡宝也不像坏人,坏人会怕老师吗?不会,怕老师的都是好孩子~
比如说花莲,别看她武力值爆棚,可她是个很传统的好孩子,信奉“一日为师终身为父”那一套,当然,她也相信“三天不打上房揭瓦”那一套。
花莲是个直肠子,心里存不住隔夜粮,也存不住话,猛地一拍怡宝肩膀,把她打了个趔趄,花莲直接问道:“看你人也不错,那时候怎么说医闹是对的呢?”
怡宝能说什么?实话实说当时脑子被撞了以后不太好使,心里想什么就直接说出去了,结果闹得被人嫌弃,连衣服都割了也要绝交。
作为一个商场上混了几年的老总裁了,什么时候这么被动过呀,竟连个单纯的小姑娘都骗不了,想到这里,怡宝低下头,真心惭愧地长叹了一口气,眼睛只眨了一下,心里就想好了一个解释。
“知道我为什么那么了解医闹吗?”怡宝握拳,抬头向天,悲愤地说:“我的一个朋友就被逼得吊销了行医执照。”
金刚一样用力捶了捶胸膛那良心应该在的地方,“其实我巴不得有人好好的教训这些没有良知、没有底线、没有廉耻的家伙!”
花莲砰的一下握住了怡宝的手,感慨地说:“你我真是英雄所见略同,心有灵犀一点通,看来是我冤枉你了,都怪我太冲动,冲动是魔鬼啊,差点就让我失去一个知己了。”
“……”怡宝也是累,一会儿恩断义绝,一会儿又是知己,这一天跟做过山车一样,天知道她只是想找人借点小钱吃一饭而已,又不是不还,这还得飚演技,说好的世界充满爱呢?
摸摸饥肠辘辘的肠胃,怡宝很知趣地保持沉默。
按理说医院附近肯定有24小时吃饭的地方,可怡宝她们走的后门,没找对地方,结果走了近一个小时才找到一个夜间营业的大排档。
怡宝平时最远的距离是从厨房走到卧室——家里面积略大了一点,这一下子走了一个小时,腿都要断了,虽然花莲觉得第一次请知己吃饭,路边摊略寒碜了点,可怡宝死抱着路边摊的煤气罐不放,说什么也不肯再走了。
花莲只好坐下,心里觉得怡宝真是一个好姑娘,既有正义感又节俭。
☆、打架
此时已是午夜,这种夜间的大排档多是喝酒吹牛的男人,女子非常少见,尤其是漂亮的女子,以前怡宝是没有机会来这种地方的,但她只是拿眼睛一扫,心里便知这些喝酒的多半是些游手好闲的流氓,剩下的是存不住钱的单身汉。
但是,空荡荡的胃逼着她坐下,先叫人送上几碟冷拼,果然饥饿是最好的调味剂,以前不屑一顾的菜品如今吃起来竟然美味非常。
花莲还是比较矜持的,按着菜单价格依次把最贵的点了十来个表示结交的诚意,又叫了两瓶啤酒,打算和怡宝来个把盏言欢。
酒上来了之后,花莲先给怡宝满了一杯,再给自己倒好,举起酒杯一句话不说咕咚咕咚喝干,然后帅气地一亮杯底,“先干为敬!”
这个点,这个地方,怡宝要是喝酒才是真傻呢,她正好嘴里填的太多倒不过来了,拿起酒杯抿了一口,呼噜呼噜把嘴里的东西顺下去,撸着食管讪笑道:“你别这样,我真不会喝这个,虽然随意但是我心意到了啊。”
怡宝一般不说谎话,她说不会喝这个,是说她平时很少喝啤酒,正常都是喝茅台五粮液的,她作为怡精的“代”儿子,从小当男孩子养大,又是要混商圈的,酒量是必须具备的,只是觉得此时此刻不适合喝酒而已。
花莲却没多想,只当怡宝不擅长饮酒,也不强迫她,自斟自饮起来,可惜她爱喝,酒量却不是很好,喝了没几杯很快就开始迷糊起来,但也不吵不闹的,就是坐在那里看着怡宝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