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表小姐
“倒不是示威,她还没这个胆,也没这么笨,她是想告诉我们,她身不由己,我若不答应,她今晚觉不会答应让你表哥留她房中。”
“那她是何意?”钟鸣又不懂了。
“她是来投诚的,”苏子墨见她还是一脸迷糊,“她对我没有任何隐瞒,就是希望我也能把她当自己人。”
钟鸣不屑道:“想得美!”
苏子墨笑:”你甭管她想怎样,我只劝你防着她一些。"钟鸣想说关我什么事,忽然想到,莫不是她又看走眼了?
第六十一章 家宴
老夫人派人来传饭,一大家子坐一块,老夫人看了一圈,叹了口气,到底什么也没说,其他人就更不敢吱声了,只剩筷子碰碗的声音。
马月娥是个藏不住话的人,她一直忍着苏子墨的气,现在好了,宋俊杰要么不纳妾,一纳便是俩,狠狠帮她出了口恶气,怎忍得住不在苏子墨跟前显显威风,夹了根排骨,半空中停顿了一下,转了个方向,放到郑姨娘碗里,还和颜悦色的问:“饭菜合口吗?”
郑姨娘受宠若惊道:“谢、谢夫人。”
马月娥笑道:“什么夫人,喊得这么见外,你是俊杰的老婆,得喊我婆婆,跟着俊杰喊娘也成。”
这话显然是冲着苏子墨说的,郑姨娘不过一个妾室,放在人家连正桌都不让坐,这还是沾了钟鸣的光,钟鸣虽也是妾,却是表小姐,总不能也不让钟鸣上桌,马月娥跟郑姨娘当着大家的面你来我往,让苏子墨这个正妻往哪放。
苏子墨却好似没听见,面不改色的细嚼慢咽,一副大家闺秀做派,倒是老夫人看不过去了,故意咳嗽了一声。
钟鸣是看热闹不嫌事大,故作关切的问道:“外祖母您不舒服吗?”
老夫人听她这么问,只能顺着答:“是有点不舒服。”
钟鸣追问道:“哪不舒服?”
老夫人没好气道:“心里不舒服。”
钟鸣笑道:“您不是给气的吧?”
老夫人哼道:“就你属眼尖,可不是给气的。”
钟鸣故作惊讶道:“吃饭吃的好好的,舅母这才刚跟郑姨娘说话,您就生气,您是被舅母气的,还是给郑姨娘气的?”
钟鸣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专往伤口上撒盐,宋家虽不是王侯人家,也是几代官宦,宋俊杰竟纳个烟花女子为妾,脸面都被他丢尽了,老爷子若是还在,铁定打断他的腿,就是宋俊杰的爹在,也不会放任不管,偏马月娥跟捡了宝似的,老夫人看着怎能生气,索性将筷子拍在桌上,“不吃了,都给你们气饱了!”
宋俊杰见状道:“表妹,就你话多,看把老夫人气的。”说着一个劲的朝钟鸣使眼色,让她别多嘴惹事。
钟鸣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却当作没看见,一脸无辜道:“怎怪到我头上,老夫人那是气舅母偏心,只给郑姨娘夹菜,我也就罢了,墨姐姐可是正室,是宋家少奶奶,可曾见舅母对她这般好过?”
苏子墨真想拿筷子敲她的头,钟鸣从中挑拨也就罢了,偏拿她当幌子,却没拂钟鸣的面子,权当默认了。
宋俊杰见钟鸣不看眼色行事,只好道:“那不是因为郑姨娘刚进门,我娘才对她好些。”
钟鸣立即道:“表哥这话说得有失偏颇,我跟郑姨娘可是前后脚,不过比她早了两天,也没见舅母格外关照我。”
马月娥笑骂道:“就属鸣儿牙尖嘴利,哪哪都少不了你,你是刚进门?你是宋家的表小姐,谁还能亲的过你,在这里争风吃醋。”
钟鸣也笑道:“舅母此言差矣,我虽是表姑娘,却也只是个妾,可不敢争宠,免得把家里弄得鸡飞狗跳,不等安宁。”
老夫人白了她一眼,用不大不小的声音嘀咕了一句:“没出息!”然后道,“我不管你们争宠也好,偏心也罢,谁先给这个家开枝散叶才是正经。”
马月娥忙接道:“就是就是!”然后满怀希望的看向郑姨娘,忽然想到她的出身,心顿时凉了半截,一个烟花女子,就算生个儿子也不是什么体面事,说不定还能引来闲话,刚才对郑姨娘还是满心欢喜,一下有了成见。
老夫人在宋家香火上跟马月娥一个心思,根本就瞧不上郑姨娘,巴不得她无所出才好,等日子久了,好找个理由将她打发了,而苏子墨一时半会儿也指望不上,就只剩一个钟鸣了,钟鸣是她亲外孙女儿,是亲上加亲的关系,人长得又如此漂亮,将来生个孩子也必定聪明可爱,老夫人殷切的对钟鸣道:“鸣儿,我年事已高,盼曾孙盼得脖子都长了,今晚就让俊杰到你房里,好早些生个大胖小子,让我如愿。”
苏子墨一直没说话,低头喝着汤,忽听老夫人如此说,手一抖,调羹掉在碗里,发出清脆的一声响,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过来。
旁人只道苏子墨心生不满,故意如此,只有钟鸣知道怎么回事,她听到苏侯爷让苏子墨跟宋俊杰圆房的时候,也是这反应,看来苏子墨是真在乎她,心里怎能不高兴,脸上却是不屑一顾的表情,道:“表哥已答应了郑姨娘,晚上去她房里,我可不去争这个好。”
宋俊杰自然想跟钟鸣同房,否则也不会跟着她出去被苏侯爷捉奸,听钟鸣如此说,立即疑惑的看着郑姨娘,这话肯定出自她口,至于钟鸣如何知道,只怕是郑姨娘故意说出来想让那两个妒忌,却不知钟苏二女根本不让他碰,他是没处去才留在郑姨娘房中,现在又被钟鸣找到推辞的理由,怎能不迁怒郑姨娘,狠狠瞪了她一眼。
郑姨娘自有察言观色的本事,再联系到昨晚之事,加以揣测,便猜到个大概,想必是苏子墨和钟鸣都不愿与她们的夫君同房,至于缘由,时间久了总会弄明白,今日少不得受点委屈担下来,否则得罪了这二人,只怕当下就要被撵走,而宋俊杰也不会帮她说一句话,权衡一番后,便摆出逆来顺受的可怜模样,也就是承认钟鸣说的话是真的。
老夫人见状哪还有话说,只在心里纳闷,在宋俊杰眼中,苏子墨和钟鸣还及不上一个烟花女子?气得心口发闷,丢下一句,“早晚被你们气死!”拂袖离席。
一顿饭不欢而散。
钟鸣一回房就嚷嚷着喊饿,知书去厨房做甜汤,回来时,手上端了两碗,钟鸣立即夸赞道:“还是知书有眼力见!”
知画不答应了,“小姐的意思,就是我让你不满意了?”
钟鸣道:“不是你,是那个清儿,总是碍手碍脚。”
话音刚落,就听门外有人道:“表小姐在人背后说坏话,也好不到哪去。”说曹操,曹操到,正是清儿的声音。
知书去开门,苏子墨带着清儿走进来。
钟鸣欣喜道:“我刚想去找你,你竟然来了,我们真是心有灵犀。”
丫鬟们都在,钟鸣说这话,让苏子墨有些不自在。
知书知画识相的退了出去,只有清儿还杵在苏子墨身后,钟鸣撇着嘴道:“我说吧。”
苏子墨掩口一笑,径直坐下喝甜汤。
钟鸣看着她一小口一小口喝着甜汤,样子好看极了,想那樱桃小口一定很甜,就想一亲芳泽,奈何有清儿在,只能干看着,催促了几次,清儿愣是不理她,还道:“我家小姐可没嫌我碍事。”钟鸣只好暗示苏子墨,苏子墨却视而不见,恨得钟鸣牙痒痒,却又无可奈何。
知画到底跟钟鸣久了,知道钟鸣心思,左等右等清儿不出来,便在外面喊,“清儿,我这有个鞋样,你帮我看看。”
苏子墨这才下赦令,让清儿出去。
这边门刚关上,钟鸣便将苏子墨抱个满怀,哼哼道:“是你自己送上门的,可不能便宜了你。”
作者有话要说:是不是应该加快进程?
第六十二章 置气
“我是看到知书端了两碗甜汤,怕你吃不完,才过来看看。”苏子墨拍掉钟鸣在她身上作怪的手,“别闹了,给你说个正事。”
钟鸣知她无事不登三宝殿,坐直了身子道:“你说。”
苏子墨道:“老夫人让我当家,账本一直放在我房里,前阵子跟你出去玩,也没顾得上看,方才我翻了翻,发现了一个问题。”
“银子被人短了?”钟鸣问。
苏子墨摇头,“这倒不是。”然后伏在钟鸣耳边道,“我怀疑有人在外头放高利债。”
钟鸣吓一跳,官府明令禁止不准私自放高利债,一旦被发现,可是抄家流放之罪,“谁这么大胆?”不等苏子墨说话,又自顾自道:“我跟你是不可能,郑姨娘就更谈不上,宋家只剩三个人,老夫人一直管着家,以老夫人谨慎的作风,不会冒这个险,那就是舅母和表哥其中一个。”想到前世,自从老夫人死后,便由舅母当家,虽说表哥花钱大手大脚,但是在短短一两年就将整个家底挥霍殆尽,的确有些不合常理,可惜她当时并未多想,现在想来恐怕是被舅母拿去放贷却没能再收回来,由此看来,她前世活得有够糊涂,再想到以苏子墨的聪明,怎会轻易被她算计,只怕是将计就计,正好有借口离开表哥,不由得叹口气。
“是舅母吧。”
苏子墨露出赞许之色,“这回倒是聪明了。”
钟鸣心道再聪明也及不上你,只问她:“你打算怎么做?”
苏子墨道:“我来便是想让你拿主意,你不是一直想着报仇么,这倒是个机会。”
若是抓住舅母这个把柄,倒是可以早点将宋家扳倒,只不过老夫人尚在,她不忍看到老夫人伤心,再说她虽不怎么喜欢她这个舅母,舅母却没得罪她,她要找表哥报仇,祸不及他人,若是真被抄家,牵连到自己爹娘就更得不偿失了。
钟鸣便把自己的意思说了,“舅母刀子嘴豆腐心,除了爱占小便宜,倒也没什么坏心,我看只要不是太过分,就随她去吧。”
苏子墨含笑看着她。
钟鸣被她笑得发毛,“为何如此看我?”
苏子墨道:“我看你也是嘴硬心软。”
钟鸣梗着脖子道:“我是冤有头债有主。”
“怎么说都是你有理,我不跟你争。”苏子墨站起身,“太晚了,我回去了。”
钟鸣把她摁回椅子里,笑嘻嘻道:“正事谈完了,该谈私事了。”
苏子墨仰头看着她道:“你我有什么私事要谈?”
“怎么没有,”钟鸣一脸期许道,“晚饭时老夫人想让表哥来我房中,你竟吓得连筷子都拿不住,这是否说明你已经开始在意我了?”
苏子墨就知她会拿这说事,淡淡道:“你想多了,凑巧而已。”
“哪有这么巧的事,”钟鸣才不信,“我就是想你承认一下,又不会把你怎么着。”
苏子墨道:“若是我嘴上说的跟心里想的不一样,你会信哪个?”
钟鸣一愣,“自然是你心里话。”
苏子墨笑,“既是心里话又怎会说出来。”
钟鸣没话说了,苏子墨总是这样躲躲闪闪,说起话来也是亦真亦假,让她捉摸不透,何时她才能弄清苏子墨真正的心意。
“小姐谈完了吗?夜深了,该回去睡了。”门外清儿的声音。
钟鸣恨得牙根痒痒,清儿可真不是一般的碍事,自从回到宋府后,清儿总在她们眼前晃,别说跟苏子墨同床共枕,就连说个悄悄话声音大了都怕被清儿偷听了去。
苏子墨应道:“这就来。”
钟鸣酸溜溜道:“你对清儿倒好,清儿在你跟前也是没个大小,哪像你丫头,倒像你妹妹。”
苏子墨笑道:“我本就没把她当下人待,清儿从小就跟着我,我没有姐妹,她就跟我妹妹一样。”
“只是妹妹才好。”钟鸣语气更酸了。
苏子墨敲了她一记,“你瞎想什么呢,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
钟鸣从她话里竟听出几分嫌弃的意思,恼羞起来,“我怎么了,像我一样喜欢女人?我告诉你,我只是喜欢你,跟男女无关,我若天生喜欢女人,早就跟邵诗容好上了。”
苏子墨原就这么一说,没别的意思,钟鸣却像被抓住痛脚一样,还提到邵诗容,也有些恼了,淡淡道:“我若不答应你,你是否就退而求其次,追求邵姑娘了?”
钟鸣还真没想过,若是苏子墨一直不喜欢她,她是否就一直等下去,若是苏子墨一辈子不喜欢她,她是否就等一辈子,前世一心喜欢表哥,表哥虽然混账,对她倒还好,不管真心假意,总是想法设法哄她开心,现在呢,她一心哄着苏子墨,苏子墨却总是不领情,甚至还嫌弃她,自尊心大受打击,赌气道:“是啊,总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
苏子墨心口一堵,语气更淡了,“邵姑娘的确不错,人长得漂亮,又跟你是青梅竹马。”
钟鸣冷笑道:“你还忘了一点,她喜欢女人,我也喜欢女人。”
苏子墨蹙眉,她一点都不喜欢钟鸣现在的说话口吻,刺得她心口疼,再争执下去也无甚意义,便道:“我先回房了。”
钟鸣在后面叫住她道:“你还没给我个准话,到底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苏子墨站在原地,头没回,道:“你以为是做买卖,要一口价。”说完,便开门走了出去。
清儿看到她,刚张嘴喊:“小……”
苏子墨瞪了她一眼,“闭嘴!”
清儿顿时委屈极了,她做错什么了,小姐如此凶她,还想跟苏子墨回房,“砰”的一声,被关在门外,更觉委屈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苏子墨和衣躺下一夜未眠。
钟鸣也是折腾到快天亮了才睡着,醒来时已日上三竿,洗漱后,习惯性的往苏子墨房里去,知画忙拦着她道:“少奶奶不在房里。”
“去哪了?”钟鸣问。
知画道:“出府了。”
钟鸣疑惑道:“是出去散心,还是有重要的事? ”莫不是还在为昨晚的事生气?
知画又道:“赴约去了。”
钟鸣急了,“你能不能一口气把话说完?”
“早上有人给少奶奶送拜帖,少奶奶看了一眼后,就换了身衣裳出府,至于去哪,我真不知道。”
“谁送的总该知道吧?”钟鸣没好气道,以她对知画的了解,知画必定偷看。
果然,知画回想了一下道:“好像是位姓郝的公子。”
是他!钟鸣立即想到是谁,郝公子本就对苏子墨不怀好意,又好端端被诓了一千两银子,怎会善罢甘休,苏子墨竟然单身赴会!钟鸣又气又急就要出门。
这边知书已拿了披风出来,帮她系上。
知画问道:“小姐知道他们在哪?”
钟鸣边走便道:“不知道。”
“那去哪里找他们?”
“就算翻遍整个京城,我也要找到她。”
穿过花园时,钟鸣走得急,没看到郑姨娘,撞个正着,险些摔倒。
钟鸣怒道:“哪个没长眼睛的?”
郑姨娘站在一边,怯生生道:“是我。”
钟鸣才看到了她,想重责几句,不过看到她唯唯诺诺的样子,便作了罢,匆匆走了。
郑姨娘看着钟鸣远去的方向,想了想,也带着丫头出了门。
第六十三章 话糙理不糙
钟鸣努力回想前世苏子墨喜欢去的地方,记忆中苏子墨甚少出门,偶尔出去也大都是回娘家,以她对苏子墨的了解,绝不可能让自己处于险境,更不会轻易惹来闲言闲语,几个茶楼都不见其踪影,想必真的回了侯府,便带着知书知画转道去苏侯爷府,问守门家丁,果真回来了,家丁进去通报,竟是苏子墨的大嫂张颖接待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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