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表小姐
人未到,先是一阵爽朗笑声,“小姑说有贵客登门,我道是谁,原来是宋家的钟姨娘,有失远迎,莫要见怪。”张颖带着丫头走进来。
宋府的人知道钟鸣不喜被叫姨娘,故而没人敢当面这么喊她,现在忽然听到只觉刺耳的很,不过到底在苏子墨娘家,钟鸣心中虽不悦,还是忍住没发大小姐脾气,好言问道:“墨姐姐人呢?”
张颖倒是不急着回答她,而是道:“合着我家小姑嫁到你们宋府,连娘家都不能回了,这椅子还没捂热,就催她回去?”
钟鸣不傻,自然听得出她话里的不友善,只不知是张颖自作主张要替苏子墨出头,还是苏子墨的意思,依然忍气吞声道:“我没别的意思,就想跟墨姐姐见一面。”
张颖道:“等小姑回去了,你们自然见的着,何必巴巴的赶到这来,知道的是你要见她,不知道的还以为兴师问罪来了。”
“大嫂误会了,是我找墨姐姐,跟宋府的人没关系。”
张颖笑了,“大嫂可不敢当,我相公没那么多妹妹,我家小姑在里间歇着呢,再则钟姨娘难道不是宋府的人?”
钟鸣一直耐着性子跟张颖说话,张颖却没完没了,她何曾受过这等闲气,终于忍不住了,沉下脸道:“我敬你是墨姐姐的嫂子,才喊你一声大嫂,倒不是真想跟你攀亲戚,我今日登门,不过想跟墨姐姐说句话,你若让我见她呢,我就跟她说,你若拦着,就麻烦你帮我转告。”
张颖道:“要带什么话?”言下之意,就是不让她见苏子墨。
钟鸣知道苏子墨在家中已放下大半个心,郝公子再有色胆,也不可能在侯府为难苏子墨,便道:“我知道墨姐姐跟郝公子在里面,你告诉墨姐姐,我在东街茶楼等她,她可以不来,不过我会一直等到她来见我为止。”言罢就带了知书知画离开。
张颖是窝里横,她自己可以看不惯苏子墨,却容不得旁人欺负她小姑,气走了钟鸣,才一甩手绢道:“你以为你谁啊,不过一个姨娘,还是小户人家的妾,瞧你那目中无人的样子,也不掂量掂量身份,竟然吩咐起我来了!”跟着摇头叹道,“一个小妾就如此张狂,想必那宋俊杰更加无法无天,没本事架子还大,苏子墨啊苏子墨,枉你在家做大小姐,谁都让着你,原来现在过得是这种日子,难怪要带男人回来,后悔了吧,让你悔得肠子青!”越想越得意,大有扬眉吐气之感。
苏子墨正在看大哥跟郝公子下棋,见张颖进来,问道:“她走了?”
张颖给他们续上热茶,笑道:“可不给我气走了,我看她年纪不大,脾气不小,乖乖,哪像个姨娘,比你这个正室还横。”
苏子墨的大哥苏子潇问道:“谁啊?”
张颖道:“你见过,小姑回门的时候来过我们家,以前是宋府的表小姐,现在是姨娘。”
苏子潇惊讶道:“是她!”跟着面露惋惜之色。
张颖是个醋坛子,今日之所以没给钟鸣好脸色,也因上次来时,苏子潇多看了钟鸣两眼,她一直记在心中,把苏子潇的神色瞧在眼中,冷笑道:“怎么,你心疼了?”
苏子潇斥道:“瞎说什么呢,该我何事?”
张颖道:“你以为我不知道,自从你上回见了她,心里一直惦记着,那么漂亮的姑娘给人家做妾,嫁的还是你看不上的人,你心里能没想法?”
“越说越不像话了!”苏子潇的确看不上宋俊杰这个妹夫,苏子墨嫁给他那是鲜花插在牛粪上,但毕竟已成事实,这都是他们夫妻俩平时关起门来说的话,先不说有郝公子这外人在,就是在苏子墨跟前也不该说这话。
张颖一打翻醋坛子就有些口不择言,被苏子潇一喝斥,也知话多了,偷偷看了一眼苏子墨,就见她神色淡淡,也不知有没有听进去,打着哈哈岔开道:“瞧我,跟你们一说话,把正事都给忘了,那钟姨娘……”苏子墨曾叮嘱过张颖不要当着钟鸣的面喊姨娘,钟鸣会不高兴,忙改口道,“钟姑娘有句话要我带给小姑。”
“什么话?”苏子墨问。
“钟姑娘说,她在东街茶楼等你,你可以不去,不过她会等到你去见她为止。”
苏子墨没做声,陷入沉思。
郝公子一直在听他们说话,偷偷问苏子潇,“苏兄,那钟姨娘当真漂亮?”
苏子潇压低了声音道:“岂止漂亮,简直沉鱼落雁闭月羞花,我妹妹好看吧,跟她一比顿时黯然失色,外头的庸脂俗粉就更别提了,宋俊杰那小子,不知走得什么狗屎运,得到如此佳人,早知如此,我该先下手为强。”
郝公子也是好色之徒,咂着嘴道:“当真有如此绝色佳丽?”跟着又道,“不过再漂亮,肯定也不及那日我在画舫见到的姑娘。”
“哦?说来听听。”苏子潇有了兴趣。
郝公子便将在画舫之事说了,当然没敢提到苏子墨。
苏子潇却不信,“画舫还能有如此漂亮的姑娘,你我却不知?”
“谁说不是呢。”郝公子突然一拍大腿,他怎么就没想到,那位姑娘是跟苏子墨一起的,不会就是他们口中的钟姨娘吧?苏子墨一个大家闺秀怎么会喝花酒,根本就是托词,那姑娘超凡脱俗也不像风尘女子,他事后曾打听过此人,却无人知晓,越想越有可能,原来竟是被她们合伙骗了一千两银子!他今日便是以那晚之事为借口约苏子墨见面,没想到苏子墨答应得非常爽快,虽说约在侯府,总归是见上了,却原来是苏子墨心中有鬼,看来其中还另有隐情,倒是可以拿这事做做文章。
苏子潇还想细问。
张颖瞧出不对劲,问道:“你俩在那嘀嘀咕咕说什么呢?”
苏子潇怎会告诉她,斥道:“男人的事,你个妇道人家插什么嘴。”
张颖撇着嘴哼道:“肯定是在谈女人,男人就没一个好东西!”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苏子墨忽然问:“哥哥不像旁人有三妻四妾,这样的男人,还不好吗?”
张颖不屑道:“你以为你哥哥心里不想,是你爹不准,哪天你爹要是不在了,我又人老珠黄,保准他把外面不三不四的女人带回家,男人不都一个样,临街的陈老爷,前几天又纳了一房妾,才十八岁,花似的,水灵着呢,那陈老爷呢,七十多的人了,半只脚都跨进棺材了,还这么好色。”见苏子墨没吱声,又道,“不说别人家,就说你相公,你才跟他成亲多久,他就纳了两房妾,我说你也是名满京城的大才女,没出嫁时,把这家收拾得利利索索,怎嫁到宋家,就变得没出息了,由着他胡来,如此下去还能了得,若是再来几个钟姨娘那样的,个个欺到你头上,你是不是要天天哭着回娘家?哎,你别走,我话还没说完呢。”
苏子墨回头笑道:“嫂嫂只管看紧了大哥,我的事就不劳嫂嫂操心了,鸣儿是说在东街茶楼等我吗?”
张颖点头,还想再说,苏子墨已走得远了,只好喊道:“我话糙理不糙,别不放在心上。”
郝公子见状连忙跟苏子潇告辞,追上苏子墨,道:“街上龙蛇混杂,还是我陪苏姑娘一道去吧。”
苏子墨想说不用,忽然记起昨晚之事,便没做声,由着他跟在后面,到了茶楼一眼便看到了钟鸣。
钟鸣唯恐苏子墨找不到她,坐在正中间的桌子,瓜子壳落了一地,苏子墨一进来,她就看到了,当看到苏子墨身后的郝公子时,脸一下黑了。
郝公子也看到了钟鸣,心道,果然是她!
茶楼对面的巷子里一直站着两人。
“姨娘,我们什么时候回去?”郑姨娘的侍婢小菊问道。
郑姨娘已看到了一道而来的苏子墨和郝公子,却道:“不急,再等等看。”
第六十四章 偷窥
“苏姑娘骗得我好惨,钟姑娘明明是大户千金却说是画舫里的姑娘,让我好生误会。”郝公子笑着对苏子墨道。
苏子墨亦笑道:“郝公子的意思是想要回那一千两银子?”
郝公子忙否定道:“当然不是,能为美人一掷千金,是我的荣幸,所谓不知者无罪,那日若是言语上亵渎了钟姑娘,还请见谅。”
钟鸣并不领情,冷笑道:“我被误会不打紧,左右不过是个妾,倒是墨姐姐一个正室跟男子同进同出,就不怕被人说闲话?”
苏子墨在钟鸣对面坐了,一脸坦荡道:“我心中没鬼,为何要怕?”
“真是这样才好。”钟鸣原是想向苏子墨澄清昨晚之事,什么“退而求其次”不过是一时气愤之言,没想到苏子墨竟将郝公子带来,苏子墨如此做分明就是故意的,是想告诉她,她苏子墨有的是追求者,根本就不差她钟鸣一个。
以钟鸣的性子,就要立即踢凳子走人,只不过眼看天就要黑了,怎放心让苏子墨跟郝公子独处,少不得忍下心中闷气,却一言不发干坐着。
苏子墨何时何地都是寡淡模样,似乎什么也不在意,当然旁人也别想看透她,只静静品着茶。
郝公子是外人,若不说句话,显得格格不入,先将小二喊来,让把桌上撤了,重新点了一壶上等好茶,还很豪气的说花多少银子都记在他账上。
钟鸣如何看不出郝公子是想在她们跟前摆阔,上回诓了他一千两银子,莫不是真把她当成郑姨娘之流?道:“郝公子客气了,你我非亲非故,怎好意思每回都让郝公子破费,我这个人最讨厌欠人情,今日我做东,郝公子你就敞开了喝,喝不完打包回府,总之一句话,别给我省银子。”
苏子墨险些呛到,品茶又不是牛喝水,她还是头一回听说喝茶还打包带走,也只有钟鸣想得出,钟鸣这是又想用银子砸人了。
郝公子猜测钟鸣艳冠群芳却甘为姨娘,无非是为了钱,应是个只进不出的主儿,却哪里知道钟鸣的家底,只当她说的玩笑话,笑道:“所谓一回生两回熟,再说我跟苏姑娘可是旧相识,怎么会是外人,钟姑娘不要跟我客气才是。”
“哦,听郝公子的口气,似乎你跟墨姐姐关系非同一般,只不过墨姐姐如今已是有夫之妇,你还如影随形,莫不是你还在打墨姐姐的主意?”钟鸣才不跟他拐弯抹角,直截了当道。
果然郝公子一下涨红了白净面皮,讪讪道:“钟姑娘说笑了。”
苏子墨也觉钟鸣大庭广众说这样的话有些过了,故意冷下脸道:“鸣儿,莫要坏我清誉。”
钟鸣如此说就是想逼苏子墨开口,凭什么就让她一个人生气,立即反唇相讥道:“你都不怕做,还怕人说?”
郝公子忙道:“我和苏姑娘清清白白,就算我对苏姑娘有想法,也是我一个人的事,与苏姑娘无关。”如此说,倒是承认了钟鸣的话。
钟鸣冷笑道:“郝公子不用装可怜,以墨姐姐的冰雪聪明,怎么会看不出郝公子的一片痴情,既然她肯带你回娘家,还把你带到这来,便是想告诉你,你并非一厢情愿,无论横看竖看,你都比我那草包表哥强多了,我看你跟墨姐姐郎才女貌,登对的很,我祝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苏子墨把郝公子带回家,却将她拦住门外,还让她大嫂出来羞辱她一番,钟鸣真是越想越气,说话自然也越来越难听。
郝公子怎会知道钟鸣是为苏子墨吃醋才说出这番酸溜溜的话来,只道她觊觎苏子墨宋家正室奶奶的位置,才一心想撮合他跟苏子墨,苏子墨气质美如兰,才华馥比仙,又是侯爷的千金,虽嫁过人,不过瑕不掩瑜,若是苏子墨肯离开宋俊杰,他明天就用八抬大轿抬回府,钟鸣的话在他听来,自然受用的很,还当钟鸣说的是真心话,不禁喜形于色,道:“若当真如此,在下自然求之不得。”
苏子墨深锁眉头,听他二人对话,仿佛当她不存在一般,钟鸣意志不坚定,在她这里受点挫,就想打退堂鼓回头找邵诗容,给自己留那么一条退路,分明就不是全心全意对她,根本就不是非她不可,所以她才默许郝公子跟过来,目的就是想气气钟鸣,没想到钟鸣为了气她竟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将她置于何地,难道在钟鸣眼中,她是这样水性杨花之人,可以随随便便跟别的男人苟合?
苏子墨失望的摇头,多听无益,起身往外走。
钟鸣虽跟郝公子说话,心思却都放在苏子墨身上,见苏子墨起身,忙跟上去,问:“你去哪?”
郝公子也随了上来。
苏子墨脚步未停,冷冷道:“谁都不许跟着我!”步出茶楼。
钟鸣还是头一回听到苏子墨用如此冰冷的口吻跟自己说话,知道她是真生气了,想追上去,却又不敢,只站在原地,紧盯着苏子墨的身影,万般懊恼不该乱吃飞醋胡言乱语。
郝公子就更不敢了,只问钟鸣:“好端端苏姑娘为何不高兴?”
钟鸣真愁有气无处撒,立即恶狠狠道:“她是气你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以后离她远一点,别让姑奶奶瞧见,否则有你好看,哼!”撂下狠话,已不见苏子墨踪影,再不逗留,朝苏子墨远去的方向,匆匆追去。
郝公子则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女人的脸怎跟六月天似的,说变就变。
那边郑姨娘离的远,什么也听不到,只从他们说话的表情来猜测发生了何事,见钟鸣追着苏子墨而去,想了想也尾随其后。
钟鸣总算是追上了苏子墨,让丫鬟们都避开,她要跟苏子墨单独说话。
清儿护主心切不想走,被知书知画一边一个夹着硬是拖走了。
钟鸣展开双臂,拦住苏子墨的去路,苏子墨看着钟鸣,脸上冷若冰霜,钟鸣不禁打了个寒颤,竟有些退缩,虽然她一直知道苏子墨不是好惹的人,却是第一次感受到苏子墨的凌厉。
钟鸣舔了舔唇,小心翼翼道:“方才说的都不是我的真心话。”
苏子墨淡淡道:“真也好假也好,都是你的事,我没必要知道。”
“怎么没有!”钟鸣急了,“我就是因为你才说错了话,我那是嫉妒,是……吃醋!”
苏子墨本是一肚子气,被她这么一说,竟是破了功,生生给气笑了,没好气道:“那你也不该那样说我。”
钟鸣见她笑了,大松一口气,跟着一脸委屈道:“谁让你对他比对我好。”
苏子墨点了她头一下,“真没良心,你好好想想,我有送过郝公子亲手绣的手绢吗?我有送过郝公子我娘留给我的镯子吗?我有跟着郝公子离家出走吗?我有让郝公子对我……又亲又抱吗?我有……”
钟鸣一把抱住她,笑着打断她:“没有,没有,都没有,你对我最好了。”
苏子墨哼道:“倒是你心里还念念不忘邵姑娘,你倒是去找她啊,又何必来招惹我。”
“我的心思你还不明白吗?我嫁给表哥本就是为了你。”
“谁又知你是不是说的真心话,是不是有其他目的,是不是……”
“墨姐姐。”
“嗯?……唔。”
一直躲在角落里偷听她们说话的郑姨娘,看到眼前的一幕,险些惊叫出声,连忙用手捂住嘴。
作者有话要说:周末家里有些事没来得及更文,见谅
第六十五章
“小菊,你都看到什么了?”小菊是郑姨娘从外头带进来的丫头,只有十来岁,也不过才跟着郑姨娘几天。
小菊摸不透郑姨娘话里的意思,生怕说错话,只道:“我一直躲在姨娘身后,什么也没看到。”
“你就放心大胆的说,我又不会怪你。”郑姨娘只想证实自己刚才没眼花。
小菊这才结结巴巴道:“我好像看到少奶奶和表小姐在、在亲嘴。”
果然她没看错,正室和小妾私通,这算什么事儿!震惊之后,郑姨娘冷静下来,她毕竟是见过世面的人,比这不可思议都见识过,两个女人搅合在一起,在她看来,虽不合常理,还不至于被惊吓过度,难怪每次看到苏子墨和钟鸣在一起时,总觉得有些不对劲,所以她才偷偷跟着想探个究竟,这下全说通了,没想到宋俊杰的气话竟成真了,钟鸣嫁给他做妾实则是想给苏子墨做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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