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东是前任
“毛……”脸蛋倏地被捏住,往前拱了拱,她双唇不得已撅起来,像只小猪崽。
傅柏秋哈哈大笑,一下子松开了她,转身往回走。
身上的温度骤然消失,时槿之愣在原地不敢动,绝望随着她距离一点一点拉开而漫上心头。
突然,那人停住脚步,回头,皱眉道:“要我用轿子把你抬进来?”
“你……?”
“狗皮膏药甩不掉,我还能怎么办?”傅柏秋无奈摊手,“不想感冒就快点进来。”
时槿之眼眸晶亮,却苦笑了下,连连点头,跟着她进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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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柏秋给时恒之打了个电话,告诉他人找到了,但是闹着不肯回去,而后便把手机交给时槿之,让她自己说。
看时槿之对哥哥说话的态度,好像在跟一个无关紧要的人闲聊,脸上写满了敷衍和冷漠,傅柏秋心中的疑虑彻底被打消,这人是真失忆,否则演技如此逼真,就该去拿奥斯卡了。
那可是她从小到大最亲最亲的哥哥。
电话没挂,时槿之又把手机还给她,“他要跟你说话。”
傅柏秋接过来,客气应了几句,平静面容下汹涌着酸楚惆怅,而后挂掉电话,长叹一口气。
“他说什么了?”
“明天帮你把行李运过来。”傅柏秋挑着答,其实远不止这句,哥哥先是松一口气,再是向她道歉,然后诚恳拜托她先照应一阵子,家里那边再想办法,具体的明天他过来见面谈。
她不知道时家其他人怎么样,但这个哥哥的确是为妹妹操碎了心,而做妹妹的也不让人省心。
傅柏秋想起了自己家人,以前总嫌他们烦,唠叨,当他们不再了,又无比怀念,人就是这种犯|贱的生物。
“哦。”时槿之淡淡应声,“那我可以住你这里吗?”
“一年。”
原想着把租金、押金和违约金一并双倍退了,却没料到会发生这事,计划赶不上变化,傅柏秋无法,只得按合同上的期限来。
但她也清楚,自己不过找个借口罢了,真想赶人,方法千千万,破财消灾她有的是钱,至于究竟为什么,她说不清,表不明,索性就不去想了。
时槿之点头如捣蒜,一年很知足了,她不能贪心。
“很晚了,睡觉吧。”傅柏秋瞥了眼已过十二点的挂钟,想着明天上班要早起。
她习惯起身,正要上楼,却见时槿之一动不动坐在那,看着她,面露难色。
“???”
“我没带衣服。”她小声说。
傅柏秋:“……”
何止是没带衣服的问题,她住的那间卧室已经搬空了,就剩床架子。因为傅柏秋独居,一楼房间空置,只有最基础的家具,而先前人搬进来时,被褥枕头都自带,这会儿别说换洗衣服,连床都没得睡。
二楼书房倒是有张小床,可以将就,但是她不想让任何人进去。
“穿我的吧。”
“那内|衣……”
“我给你拿新的。”傅柏秋语速极快打断道,掩过不自然神色,许是单身久了,连一个简单的名词都能引得她敏感起来。
说完她三步并作两步上楼,逃得飞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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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槿之白天在“玻璃房”那边洗过澡,这会儿没泡太久,身上暖和后便关了水。
毛毛给她的睡衣是穿过洗干净的,款式中规中矩,颜色是非常女人味的玫紫,料子带绒毛,摸着柔软舒适。旁边是内|衣裤,刚剪了吊牌,黑色一套,普通款,没什么新鲜刺激的花样。
但是……
她低头看看自己,脸上一热,再看看衣物尺寸,显然小了。
左右晚上穿这个睡觉不舒服,她干脆就不穿,只穿了裤子,换上睡衣。
“衣服放篮子里,明天再洗。”傅柏秋在外面等着,一见她出来便提醒,目光直勾勾落在她身前,怔了怔。
也罢,这人没有穿内|衣睡觉的习惯。
时槿之感受到她的目光,脸又热了几分,解释道:“那个…小了。”
“……”
气氛忽而微妙。
她忘记了,两个人尺码不一样,对方足足大自己一个cup,纵然睡衣料子厚,也足见那处轮廓大小。
墙上挂钟的指针发出“嗒嗒”声,一下一下的,不知走过去多少秒。
傅柏秋喉咙干涩,低咳了两声,移开视线,“上来吧。”
她转身上楼,打了个呵欠,时槿之拿起自己放在沙发上的小挎包,跟上去。
二楼格局与一楼差不多,但生活气息更浓厚,装饰风格偏温馨,更像个家。时槿之四处打量,觉得奇怪,相册里只有在一楼的偷|拍照,没有二楼的。
“你睡这间,将就一晚。”傅柏秋指了指自己的卧室,家里其实还有被褥床单,但是天太晚她懒得铺,适才找人神经紧张,这一松弛下来,上下眼皮直打架。
时槿之乖巧点头,问:“那你呢?”
傅柏秋指指书房,捂着嘴打了个呵欠,“晚安。”说完像幽灵一样飘进去。
门“咔嗒”一声关上了。
时槿之站在原地,望着那扇门出了会儿神,收回视线,推开右手边卧室的门。
灯是开着的,暖空调的热气扑面而来,床|上被子掀开了一角,像是有人躺过。房间非常宽敞,一间足够当两间,自带小阳台和厕所,两个大衣柜各占一整面墙,推拉玻璃门前帘子半开,旁边摆放着一张书桌。
她冷不丁瞧见书桌上立着个白森森的骷髅头……
“啊!!!!”
隔壁傅柏秋刚躺下,困极沾枕头就着,将将要进入深度睡眠,被这声突然爆发的尖叫惊得差点栽下床。
将睡未睡之际,她是最恨被吵醒的。
“毛毛!有鬼!毛毛……”时槿之在外面拼命拍门,不,捶门,沙哑的嗓音含着哭腔。
傅柏秋恼怒爬起来,一开门,那人香软的影子撞进怀里,她下意识伸手抱住。
火气顿时烟消云散。
“怎么了?”
时槿之脸埋在她肩上,低声啜泣:“房间里有人头……”
人头?
傅柏秋怔了一下,当即明白过来,是书桌上的骷髅骨。她有些懊恼,一时粗心大意忘记收起来,自己干这行习惯了不害怕,但不代表别人不怕,尤其这大晚上的。
“你别去!”时槿之拦着不让她去那间房。
“那是我买的模型。”傅柏秋轻拍着她的背,柔声安抚,“这个世界上没有鬼。”
即便有,也是她先遇到。
时槿之愣了一下,噙着泪,闷闷不做声,也不好意思再抱着她,便松手。
傅柏秋踏进房间,把骷髅头用围巾包住,塞进了柜子最底下,而后出去,“我收起来了,去睡吧。”
时槿之咬了下唇,黑眸里水光潋滟,欲言又止。
适才满脑子浆糊不清醒,这会儿傅柏秋倒是能察觉出点什么了,她试探问:“还是害怕?”
“……嗯。”
时槿之犹豫许久才应,觉得自己事儿多,但又不得不承认,她真的害怕。
困意袭来,傅柏秋又捂嘴打了个呵欠,无奈道:“那就一起睡吧,床够大,凑合一晚。”说完揉了揉眼睛,去书房拿了手机,带上门,进主卧。
她实在困得厉害,一倒下去,眼睛一闭,就不愿睁开了,嘴里哼哼着:“关灯。”
“好。”
时槿之全然没有心思想别的,目光不断往书桌上探,尽管那里已经空无一物,她还是瘆得慌,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毛毛怎么会有这种爱好?
口味真重。
灯一关,屋内陷入沉闷的黑暗,时槿之盖着被子躺在床一侧,听着身边人沉稳的呼吸声,心忽然蠢蠢欲动。
而后,某些念头战胜了恐惧。
空调上的数字温度亮着一抹幽幽绿光,时槿之平躺着等了一会儿,待身旁传来的呼吸声变得冗长均匀,估摸是睡着了,她小心侧过身,一条手臂沿着被|褥的温度缓缓擦过去,而后搭在那人腰|间,一点点收紧。
她屏住了呼吸。
身旁人没甚反应,时槿之神经稍稍松懈,脸埋在她肩|窝里,吐出一缕温|热鼻|息。
“嗯……”傅柏秋无意识哼|哼了声,身子动了动,“槿之…别闹……”
黑暗中,时槿之怔了一下,后知后觉她在喊自己名字,心不由得悬起来。
“什么?”
半晌没动静。
时槿之不死心,小心在她耳|边吹了一口气。
“唔…下次…下次让着你……”傅柏秋身子颤了颤,纠起眉,又睡过去。
“让我什么?”
室内一片寂静,再没了声音。
第29章
傅柏秋做了一个梦。
歪|缠,亲|吻, 翻|腾不息, 那人在她手|头时而像一团火,肆意燃|烧, 时而像一汪水, 潺潺流淌, 顷刻又化作明媚的娇|花, 温柔绽放......
末了, 不甘心,想掌握一次主导权,便总逗|哄她。
这儿吹一吹,那儿挠一挠, 使尽浑身解数。
她在梦中笑了,温声软语哄人:下次让着你。
清晨六点半,闹钟准时响起。
睡梦中的傅柏秋拧了下眉, 意识逐渐清醒, 只觉胸口像压着什么重物, 沉甸甸的,她倏地睁开眼, 掀起被子。
一团细软的茶色卷毛露出来。
时槿之像八爪鱼一样抱着她, 脑袋枕在她身前,呼吸冗长,睡得正香。
“……”
闹铃仍在响,是一段温柔的轻音乐, 没能把这人吵醒。傅柏秋愣着神,手心不由自主轻抚她头发,片刻才回神,关了闹钟。
被窝里暖烘烘的,像躺在热棉花里。
梦中情境此刻依然清晰无比,傅柏秋不可避免想到了,脸颊有些|烫,喉咙发干,羞|耻感一阵阵涌上心来。
她躺了一会儿,意欲平心静气,可身前这人枕着,越躺越燥,沸|腾的血液蹭蹭往上蹿,燥出一身薄汗。
呼——
想着要上班,傅柏秋小心挪动了一下,想脱身,不想把人吵醒。
她才刚动了动胳膊。
“唔……”这人嘤|咛一声,搂得更紧了。
傅柏秋暗暗无奈,又挪了挪,动不得分毫,只能稍稍大点动作,不想人就被她弄醒了。
时槿之半睁开眼,下巴蹭到一处软绵绵的凸起,怔了怔,昂起脖子看着头顶脸色怪异的女人,这才意识到自己抱着的是什么。
“毛毛?”
她嗓音有点沙哑,说着又用脸蛋碰了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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