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拆迁队
两人交手,罡风肆掠,气劲刮的地上出现剑劈刀砍般的裂痕,逼得四周的人退开。
叶生皱眉道:“这姑娘竟然修习这种刚硬的内功,实在是不该。”
叶无双见终于有人教训那两个男人,这人还是个女人,心底开心的很,现在听得自家哥哥说这话,不免努着个嘴,不悦道:“怎么,大哥你也要说‘女子不能习武’之类的话?”
叶生笑道:“你这丫头,我一句话都没说完你就要来顶嘴。我说的又不是什么坏话,那些刚猛霸道的内功确实不适合女人修习,这是身体决定的。男子身体属阳,女子身体属阴,各有各适合的内功。若是修炼相悖的内功,确实是逆天修道。你可知道‘刚极易折’的道理,那女子修习这样刚硬的内功,不仅内功难达上层,而且对自己身体也是有害的。”
一言未了,清酒掌力再加三分。这壮汉已暴出冷汗来,他先前的一番话,说什么女子修武不如男子,如今与一个女人硬碰硬的比拚内功,却被这番压制,岂不是在众人面前,自己伸手打自己的脸。
他不想落败,已然拿出了全力。但面前这女子除了衣带飘飞,其余一切都平静悠然,一副游刃有余的姿态。
这壮汉一晃神,身子已被清酒内力震了出去,踉跄几步方才站稳,捂着胸口,吐出了一口血来。
这壮汉尚难以想像,怔怔道:“你……”
清酒羽扇半遮住脸颊,一摆衣袖,露出浅淡的笑意,也不多与他纠缠,转过了身对厌离几人道:“走罢。”
唐麟趾纵跃而上,身姿迅疾,如一只游隼直冲而上,转瞬到达登云梯顶端,干净利落,丝毫不输花莲,底下又响起一片惊叹之声。
叶无双看的也连连喝彩,不仅为唐麟趾这一身俊俏不俗的轻功,更为清酒一掌打的那壮汉吐了血,她笑着对叶生道:“大哥,你说什么刚极易折,难达顶峰,我看那姑娘厉害的很,一掌就将那壮汉打吐了血,你去也不一定赢得了。”
叶生见叶无双对自己的话如此不以为然,胳膊肘向外拐,倒也不在意,只不过是笑着摇了摇头,心中对那女子功夫也感到奇怪。
那君二小姐向那壮汉谑道:“这位英雄好汉,你倒是好厉害,怎么连个江湖上无名的柔弱女人也将你一掌打的吐血了。”
这壮汉咬牙不语,只狠狠的看着清酒一行人。
此刻轮到鱼儿上那登云梯时。齐天柱站在登云梯下,双腿分开站定,微弯了腰,双手叠交,沉在胯前。
鱼儿轻身而起,一脚点在齐天柱双掌上。齐天柱双手猛然上抬,鱼儿身姿更见迅捷,直飞而起,未在登云梯上点上一足,只力竭之时,牵住那青藤,用了些力,跃到了登云梯上。
厌离、莫问、珠玑都是这般,借了齐天柱奇力跃上了登云梯。待得这四人上完,齐天柱朝清酒点了头,手指扣在那狭窄的阶梯上,膂力骇人,徒手攀上了登云梯。
登云梯下众人越看越是惊奇,这伙人上这登云梯太也轻松,轻松的这仿佛不是一道屏障,就是一条康庄大道般。
待得余下清酒和阳春两人,众人心中隐隐生了股期待,要看看这两人露出怎样身手的。
只见两人纵身而上,衣袍舞风,恍然间,众人竟觉得这两人身姿如白龙,如玄鸟,再一次赞道:“好轻功!”
那君庄主道:“这宁家公子身边何时聚集了这样一帮好手,瞧着都还年轻,但一个个深藏不露。”
他身旁那女子道:“许是他在江湖上结识的朋友,这几年,江湖上兴起一辈着实出了不少奇才。”
君庄主朗笑道:“英雄出少年。”
登云梯过后,便是通天门,那是一条山道,入口有一能活动的巨石拦路,需要推开巨石才能过去,而挪动这巨石非得有强劲内功不可。
这对于清酒几人倒是十分简单的,齐天柱上前,一声沉喝,巨石缓缓挪动,显出一条曲折狭窄的山路来。
一行人陆续通过,齐天柱走过来之后,放开那巨石,那巨石竟自动滚回了原位,断绝了来路。
经过两道关卡,路上的人已少了许多,只前边远远的有一队人。
走不多时,路道平坦开阔起来,已能看到山庄围墙与大门。众人转过一道阶梯,走到大门前,外边早有人伺立,见清酒几人过来,连忙迎上来,问道:“各位是哪个门派的?”
花莲将那宁家公子的请柬拿出来,珠玑将烟雨楼的请柬拿了出来,那迎接的人接过,看了一遍,笑道:“原来是宁公子和烟雨楼的人到了,两位是一起的。”
花莲折扇摇了摇,冷冷瞥了他一眼,说道:“不该问的别问。”
这人面色一僵:“宁公子说的是,几位里边请。”
众人随着他进了大门,只见迎面一块青黑巨石伫立,上边錾刻四字遒劲有力,乃是——天地正气。
清酒见罢,笑道:“好大四个字。”
第61章 天下会武(六)
珠玑在一旁笑道:“司命大人这话,颇有深意啊。”
清酒摇摇羽扇:“是吗?”
众人进了山庄之后, 再见的便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了。一些宗门弟子早已到达了名剑山庄, 清酒九人算是落后的了。
众人走到一处游廊时,转口之处见到那门前站立着两人。一个身着云锦长袍的英俊男子, 年纪较轻, 一二十来岁, 背着双手,气质华贵,在迎接来客, 这人便是这名剑山庄的二公子燕翦羽。另一个男人站在他身后,手握长剑,一身黑色劲装, 威武刚猛, 是其手下孟广。
燕翦羽送走几个江湖客,剑眉轻佻, 冷声道:“什么出身, 也就敢称宗师, 大哥发出请柬,怎么也不思量思量, 这都请来的是些什么人。”他说话声音轻微,然而清酒几个内力精湛, 那男子说话又没个顾忌,因此几人将他的话尽数听在了耳中。
那带路的留了一行人在原地,持着两份请柬, 垂手走到燕翦羽面前,说了几句什么。燕翦羽接过请柬看了几看,低声笑道:“待得高人陨落,只叹后继无人了。”
那带路的不明,说道:“二少爷这话从何说起,武林之中英雄辈出,这一代就拿二少爷来说,天纵之姿,尽得庄主真传,怎说后继无人。”
“你懂什么。”燕翦羽嗤笑一声,问道:“除了宁家的和烟雨楼的,那剩下几个是什么人?”
那带路的答道:“应当是门客侍从罢。”
燕翦羽将请柬交还与他,说道:“安置在宁清园。”
“二少爷,好歹有烟雨楼的人,这,宁清园是不是太偏了些……”
“怎么,你的意思是该把主屋让给他们住才行?”
“属下不是这个意思。”
“还不退下!”
“是……”
那带路的回来,便要带着清酒九人前往宁清圆。离开之时,燕翦羽那边来了一路人。领头是一个男人,凤仪俊雅,三四十岁的年纪,面容修整,气度无双,阔步走向那燕翦羽。
他身后跟着一个女人,二十来岁年纪,长发如墨,雪白里衬,金色长衫。
清酒几人立刻认出,这是先前通天门走在他们前边的那队人。
先前明明走在前边,什么时候落到他们后边去了。
燕翦羽见人过来,向前一拱,语气不咸不淡:“教主前来,有失远迎,还请恕罪。”
那男人将手中请柬朝他一扔,冷眼睨着他,嗓音沉厚:“这些虚话就少说了。这样的小把戏也要拿到本座面前秀一秀,是本座太久不入江湖,叫人小瞧了,还是你名剑山庄已能一手遮天,一个不出江湖的小兔崽子也敢到本座面前作妖!”
燕翦羽额角上青筋动了动,笑道:“晚辈不知,教主怎么这么大火气?”
那男人一手背着,昂首冷哼一声:“燕悲离呢,他既然敢拿请柬到无月教,就不怕我来,我来了便是客,将客人晾在大门外,这就是你名剑山庄待客之道?多年不见,他是越来越疏忽了。”
燕翦羽道:“接引宾客是晚辈的职责,与家父无关。”
那男人道:“如此说来,他不是疏忽,是越来越老糊涂了。”
燕翦羽道:“你!”
清酒几人还未离开,便又看了一出好戏。世传名剑山庄与无月教不合,今日几人是亲眼见识到了。
将无月教晾在一旁,无人去接待,竟也有人有这底气和胆量干出来。
鱼儿一直看着那金衫女人,虽已有一年多未见了,但那张脸她记得分明,那个就是江南赠玉的女人,眼见她与无月教教主在一起,想来就是无月教少主无疑了。鱼儿握着腰间的玉佩,不禁又忆起成王墓中的一幕,斟酌三番,心想:“此刻不是还玉道谢的时候,反正天下会武还有一段时候,再另寻机会罢。”
鱼儿放下玉佩,再朝那边看时。那女人的目光也扫了过来,她只是打量众人,在几人面容上一掠而过,看向鱼儿时,见鱼儿带着面具,便多看了两眼。
那女人目光带着一股探究,仿佛能剥开全部伪装似的。鱼儿不自觉的忙避开了她的视线。
鱼儿随着众人转身离开时。燕翦羽已被激的是面红耳赤,一副要动手的模样。那无月教教主狂傲睨视,分明是来做客的,到是一点也不客气。
这时一道声音响起:“任轻狂怎么说也是一教之主,怎么为难一个小辈。”
任轻狂偏头看去,冷冷道:“君临。”
九霄山庄的人也到了。鱼儿回头看时,只隐约瞧见那君庄主的身形,一身鸦青长衣,身姿英挺,因离得远了,又有人遮挡,他的面容倒是没怎么看清。
阳春拢在袖子里的手抱着双臂搓了几搓,哆嗦了几下:“啧啧!这无月教教主和九霄山庄庄主的气场不得了啊,隔这么远都被那凛凛杀气激起一身鸡皮疙瘩。”
清酒幽幽道:“表面笑的和气,身上的杀气却浓烈的遮掩不住。”
珠玑笑眯眯的说:“这就是笑里藏刀啊。”
清酒眸子敛着兴味,问珠玑道:“世人皆传这九霄山庄、无月教势不两立,却没人说清个原委,烟雨楼可知道?”
珠玑道:“烟雨楼收罗到的也不过是坊间传闻,也不知是真是假。”
清酒羽扇遮着半张面容,露出一双含笑的眸子,瞧了珠玑几眼:“我也不追究真假,听着权当解闷。”
珠玑十分顺从的应了,开口要将这段传闻说与她听时,手上一扬,习惯的摆出说书的架势,随后察觉,手抵在嘴边轻咳了两声,笑道:“见笑。”
“说起这三家恩怨,还得从这名剑山庄说起。这名剑山庄上一任庄主云思有一女儿,名为云遮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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